那场与“自己”的致命邂逅,如同投入心湖的巨石,在渡边悠人混乱的世界里激起的涟漪尚未平息,更深的漩涡已在脚下生成。
他驱动轮椅回到那栋沉默伫立在工藤家对面的小楼,沉重的关门声隔绝了外界的雨声,却将屋内的死寂无限放大。
然而,一踏入玄关,一股冰冷的、针扎般的异样感便攫住了他。
目光如刀,瞬间扫过空旷的客厅——所有物件似乎都在原位。但,走廊尽头!
那扇从未开启、因没有钥匙而被视为禁区、积满灰尘的杂物间门,此刻——门开着。
冰冷的门板向黑暗的室内张开一道不祥的缝隙,如同通往未知深渊的入口。
[帕斯蒂斯]:“哇哦,本体,看来有‘客人’不请自来,还帮你做了次大扫除?至少门开了。”
烧酒……’这个名字瞬间在渡边意识中炸开。除了这个拥有行动力、组织背景、甚至可能共享他部分思维的“马甲”,还有谁能如此无声无息地闯入他的堡垒?
那句刻在发黄纸页上、如同诅咒般的警告——“不。要相信你自己”——此刻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下。一个“自己”带来的威胁,远比任何外敌都更令人毛骨悚然。
[渡边悠人]: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惊疑,在脑内直接质问: '你干的?’
[烧酒]:冰冷、毫无波澜的意念瞬间回应,清晰得如同耳语: “是那个男人。不是我。”
他的理智在尖叫:离开!危险!但那股源自骨髓、对自身谜团近乎自毁般的探究欲,如同无形的锁链,将他牢牢钉在原地。他需要知道里面有什么,那个“不请自来的家伙”想告诉他什么?或者……留下了什么陷阱?
沉默地操控轮椅靠近那扇不祥的门。幽深的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他抄起门旁倚靠的一根老式橡木拐杖,横在毫无知觉的腿上——一件脆弱却聊胜于无的心理慰藉。
深吸一口气,驱动轮椅,缓缓驶入那片沉寂的黑暗。
尘埃的气息浓重得呛人。微弱的光线勉强勾勒出房间的轮廓:一个被遗忘的仓库。大大小小、各式各样、锁扣生锈、积满厚灰的箱子堆积如山,如同沉默的墓碑。
然而,房间的正中央,却异常空旷地摆放着一架——钢琴。
一架沉重、价值不菲的木制钢琴,突兀地矗立着。一条清晰无阻的路径从门口笔直延伸向它,仿佛是为轮椅量身定制的邀请函。
[帕斯蒂斯]:吹了声口哨(意念版): “哇哦,还配了BGM?啧,啧,那两个家伙的品味,果真和传言一样…阴气十足”
渡边无视脑内的调侃,神经绷紧如弦。他将拐杖握得更紧,驱动轮椅滑向那架沉默的造物。靠近了,光滑的深棕色琴身上,繁复细腻的雕刻才显现——姿态各异、目光阴冷的乌鸦,振翅欲飞,仿佛下一秒就要啄穿琴板。
钢琴缺少座椅。宽阔的顶盖上,几件物品如同祭品般整齐摆放:
一把黑色、流线型、冰冷的小巧手枪。
一个幽蓝色的海豚吊坠—与游乐园神秘女人、烧酒骑手脖颈间的一模一样!
一部崭新的、未拆封的智能手机。
一张发黄的纸片,置于最显眼处。
渡边悠人的心脏沉重撞击着胸腔。他拿起那张脆弱的纸片。优雅的花体英文,书写着一份冰冷的名录:
Sake (清酒)
Rum (朗姆)
Vermouth (贝尔摩德)
Gin (琴酒)
Brandy (白兰地)
Barrel Proof(强桶威士忌)
Icewine (冰酒)
Pimm's (皮姆酒)
………………
Pastis (法国茴香酒)
Scotch (苏格兰威士忌)
Rye (黑麦威士忌)
Bourbon (波本威士忌)
…………
下面是一长串不同的酒类名称,总数约二十多个
一张组织核心代号成员的名录!
[帕斯蒂斯]:电子音带着点夸张的叹息: “瞧瞧这豪华阵容!那个疯子和她的两个宝贝徒弟,真不愧是劳模典范。红方看了想辞职,□□看了得崩溃。”
渡边悠人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拿起那部新手机。撕开保护膜,开机。屏幕亮起,简洁的主界面。
嘀——!
短信提示音在死寂中炸响!
发信人:Sake (清酒)
信息内容:
Welcome back, my dear Fallen Angel.
(欢迎回来,我亲爱的堕天使。)
[渡边悠人]:意念剧烈波动,巨大的冲击让他几乎窒息:堕天使(Fallen Angel)!
[帕斯蒂斯]:`瞬间严肃,电子音压低: “冷静点!本体!它在试探你!那个疯子又在搞什么鬼!!”
血液瞬间涌向头顶又倒流回脚底!渡边拿着手机的手剧烈颤抖!为什么是现在?因为烧酒?因为链接?Sake感知到了?!
他颤抖地点开联系人列表。
唰——!
深渊被打开!数十个酒名代号密密麻麻挤满屏幕,与纸片高度吻合!
然而,渡边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刺眼的空缺:
Scotch (苏格兰威士忌),Rye (黑麦威士忌),lcewine (冰酒)——在纸片上有,但在手机的现在时通讯录里,被抹除了!
[渡边悠人]: '在脑内急切询问两个马甲:这三个被除名的……他们做了什么?’
[帕斯蒂斯]:` 回答得干脆利落: “两个叛徒。Scotch死了,被白兰地亲手处决,干净利落。Rye…跑了,像只受惊的老鼠,现在不知道躲在哪条阴沟里。”
他停顿了一下,咬牙切齿的说: “至于Icewine…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过,你跟他基本上见不到面。哼!最好,这辈子都见不到”
[烧酒]:冰冷的补充:“ 与你有关。记忆恢复,自然知晓。”
[渡边悠人]:`内心翻江倒海: ‘与我有关?疯子??’
就在这时,共享视角被强制激活!没有光幕,渡边的意识直接链接到了烧酒的感官!
米花町夜晚的街道在“眼前”飞速后退,沥青路面模糊成线。视角稳定——纯黑色皮质手套紧握黑色摩托把手,指节分明。黑色皮夹克衣角在疾风中狂舞。
引擎低沉雄浑的轰鸣灌入“耳中”,风声呼啸。头盔内传来烧酒平稳的呼吸声。
脖颈处,那枚蓝色的海豚挂坠随着颠簸轻轻跳动,触感冰凉——正是钢琴上那枚的复刻!
紧接着,一个夹杂轻微电流、充满磁性慵懒的男声,仿佛通过海豚吊坠直接传入共享的听觉
白兰地的声音带笑意: “怎么回来了,也不会过来见我。”
烧酒声音清冷,毫无波动:“没那个必要性吧。”
画面显示摩托车已进入米花町城区
烧酒:“任务目标初步确认。工藤新一疑似在美国。”
烧酒:“其关联者毛利兰身边出现幼龄男性目标,名为江户川柯南,容貌与工藤新一高度相似。” 烧酒的“视线”似乎不经意极快扫过工藤宅方向。
烧酒: “请求将‘江户川柯南’纳入后续观察目标。”
背景里传来持续规律的“呼呼”风声——是电吹风机。
白兰地思索片刻后回应: “我会和老师沟通此事。美国的疑点,Barrel Proof会负责。” 他停顿,带着许可的语气: “暂时纳入。”
烧酒: “是。”
短暂沉默。
白兰地带着玩味的声音再度响起:“算起来,你已经跟他两年多没见面了吧?他倒是挺想你的,还真是父女情深啊。”
烧酒平静地陈述道:`“这是那位女士亲自下达的任务安排。”
背景吹风声骤停,伴随轻微布料摩擦和脚步移动。
烧酒敏锐地察觉道: “琴酒?你在他那?”
白兰地轻笑,充满促狭: “有问题吗?” 话筒被拿起移动的声音,距离感拉远。
白兰地抬高音量,戏谑地对旁边正在吹头发的琴酒说: “阵~你的小徒弟想要见你呢?” 语调上扬,拱火意图明显。
琴酒声音低沉冰冷,背景声完全停止,显然刚放下吹风机: “白兰地…” 声音压抑着强烈的不悦和警告,“你玩够了没?”
白兰地将手机拿回嘴边,发出更明显的轻笑声: “嗤——”
咔嚓!清脆的打火机点火声。
吸烟吐气声后,白兰地对着话筒回应琴酒,笑意不减:“没玩够。” 紧接着对烧酒说: “玩够了没这个问题,得问你的‘老师’吧?”
烧酒:“要真说老师你才是吧?”我的格斗射击驾驶都是你教的。”
白兰地:`“哦?是吗?你的狙击可是琴酒亲手教出来的。”
烧酒:“两年而已。”
白兰地: “两年也够了。” 话锋陡然一转: “怎么这回这么早就去了?你很在意那个工藤新一?”
烧酒立刻回应,语气冷漠且斩钉截铁: “我对那种男人不感兴趣。” 随即语气转为一种奇异的温和: “但真纯对他有兴趣。”
白兰地发出了然的笑,带着调侃:`“…你还真是在意她呢。好好完成你的任务。” 他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白兰地声音放松,带着轻佻的上扬: “晚.安.喽。”
滋—— 通话被干净利落切断。
共享视角中,只剩下米花町夜晚的街道和持续向前的稳定景象。引擎轰鸣,头盔内烧酒的呼吸依旧平稳。
[帕斯蒂斯]: “啧啧,家庭伦理剧外加职场试探?烧酒这应对可以啊。不过…真纯?赤井家的小妹?白兰地可是相当痛恨的那个男人啊。当初的黑麦,可是因为你,烧酒。这下乐子大了。”
渡边悠人僵坐在轮椅上,手中冰冷的手机屏幕上,“清酒”的“欢迎回来”和那近二十个酒名的通讯录,如同烧红的烙铁。共享视角里,那枚晃动的蓝色海豚吊坠,闪烁着致命的幽光。
烧酒是打开谜底的钥匙?还是缠绕过往的锁链?
堕天使的羽翼,似乎已被粘稠的黑暗彻底浸透。而深渊的回响,正从过去、从“自己”的身上,一声声叩击着现实的门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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