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传来菩满的声音,她应该是四处找不到绫罗,正十分着急。
绫罗知道是自己去找裴忌前没有和菩满说一声,这才害她来寻,心中不免懊恼。
没一会菩满就跑到近前,“家主,夫人不知道去哪了!”
夜里无灯,菩满从背后跑来,只能依稀见到裴忌手上抱着什么,完全没往人的方面联想。
但裴忌抱着绫罗转过身来,他一言未发,菩满则顿时认出了自家夫人,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绫罗的声音蚊子一样传来,“菩满...你先去睡吧...”
“是!”
菩满还有什么不懂的,自己的出现明显打搅了夫人和家主的大事。
两人走远,绫罗小声解释:“是我忘记和她说,我来找你了。”
“嗯。”
裴忌答得随意,像是没放心上。
不多时,两人进了屋中,裴忌将她小心翼翼放在床榻上,又将氅衣取下放在一旁。他细心替她脱去鞋袜,最后曳了曳被脚,绫罗整个人被裹在被子里,只有半张脸露在外面。
她望着裴忌眨眨眼睛,听他道:“睡吧,我在这陪你。”
“夫君不陪我一起吗?”
她拧起秀眉,一下子坐起身,刚刚盖好的被子又被掀开,她扯住裴忌衣角,生怕他又走了。
“不是说不处理公务了?”
“是。”
“那你别走!”
她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扯着裴忌衣袖,一把将人扯倒在床上,凌乱中,裴忌侧手支起身子,怕不慎压到她。绫罗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她索性抱住裴忌,将头埋在他颈窝,开始撒娇:“夫君难道不想多陪陪我。”
她恶趣味地往裴忌脖颈衣领处吹气。
裴忌何曾领受过这种温柔,女子气息拂过之处酥酥麻麻,他红了耳廓,实在难耐,决心罚她。
他捉住她那双不老实的手,将她双手举过头顶,随即把人按倒在床。
绫罗三千青丝洋洋洒洒,铺满床榻,乌发中她那张瓷白的脸愈发白净,面颊上红晕淡淡,双手被禁锢,她再也动弹不得。
四目相对,裴忌的脸只悬在她上方一寸,她本是笑着的,一双大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但时间久了也不见他动作,绫罗渐渐不敢看他,脸愈加烫了,她侧过头去,抿了抿嘴唇。
“看着我。”裴忌突然发话。
嗓音中混合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绫罗本打算装聋作哑,不打算继续看他,谁知裴忌捏住她下巴,强制要她看。她打量着裴忌神情,知他并不是生气,但他薄唇微抿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她猜不出来。
“夫君我错了。”她讨饶。
“你没错。”
裴忌突然松开她双手,将她脸颊旁的发丝别到耳后。他眸中墨色翻涌,克制的爱欲从伪装的裂缝中涌出,裴忌突然希望自己能只当个畜生。
绫罗今日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原因。
但他不想就这样占有一个不爱她的女人,他希望这份爱,来自真心,而非一个虚假的夫妻身份。
“为何对我这么好?”他不死心。
绫罗觉得奇怪,“你是我夫君呀,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她扬起笑意,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说法有问题。
“是啊。你我是夫妻。”裴忌也笑了,笑中带着自嘲,可惜这自嘲绫罗看不懂。
当初骗她是夫妻的人是自己,如今后悔她只将他当夫君的人还是自己。裴忌一时竟然搞不清楚,究竟是他给她编了张网,还是他被她给网住了。
也罢,只要是她织的网,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绫罗。”他唤道。
“能否一直都这般对我...对我好,对我好就行...陪这我。”
绫罗觉得他这话说得好笑,难道是因为他没有什么安全感?难道自己没有给他安全感吗?她无奈,双手捧住裴忌脸颊,温柔道:“好呀,绫罗会一直陪这夫君,一直对你好。”
他的大手将她的手包裹,微微凉的指节,和滚烫的掌心。
随后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绫罗睁大眼睛,心脏在此刻漏跳一拍,脸颊一下子就红了,红得像是喝了两斤酒,她将头往被子里埋。
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来,满是娇气,“你干嘛!”
裴忌嘴角淡淡一笑,也松开她,开始解自己的腰带。他道:“你若是再不出来,我便走了。”
“别!”
绫罗立马把头探出来,哪晓得自己被他诈了,下一刻,裴忌欺身而上,吻住她红唇。
她本就满脸通红,又被这么吻住,更是羞得无地自容,浑身上下变得滚烫,她几乎要溺毙在这方小小天地,可裴忌哪里会放过她。
吻着吻着,她衣裳便不知去了何方,人像面团一样任凭他揉圆搓扁。
渐渐的,她也动了情,开始主动迎合他的动作,开始回吻他,抚摸他。裴忌亦是不好受,试问谁能忍受得了心爱女子的撩拨?他禁欲多年,此时此刻压抑许久的**如海啸般袭来,将他淹没,理智荡然无存。
他初次与女子**,无甚经验,只能小心再小心,生怕弄疼了她。谁知暖帐中竟引得她一声不满的抱怨,“快些”。
裴忌动作忽滞,也不再忍耐自己,没多久就惹得身下女子连连喊停。他算是聪明,很快了解了她的喜好,拉着她赴了一场又一场巫山**。
——
第二日,暖阳高照,冰消雪化。
绫罗醒来发觉身侧空空荡荡,知道他定是又早早出门了,心中顿时生起一股委屈。
她活动了下酸疼的身子,忆起昨日情形,一幕幕画面和感受在脑中回放,甜滋滋的感觉让她弯起嘴角。对昨日的记忆其实不大清晰,一开始还记得许多,到后面完全是出于本能,她反正依稀记得自己是什么甜言蜜语都往外说了一遍,现在想想都要脸红。
为了让自己不这么尴尬,她决定不再去想了。
“菩满,菩满?”
刚要唤小丫鬟进来替她洗漱,谁知进来的竟然是裴忌。
裴忌一身衣冠整齐,风姿卓绝,俊朗非常,玄色官袍在他身上显得威严又得体,恰到好处的剪裁凸显身材,让绫罗看一眼就能想起昨晚...
“我来服侍夫人洗漱。”
绫罗呆坐不动,心中龌龊的心思她可不敢吐露,只好僵着不动,等裴忌走过来。只是自己的脸皮却不争气,等裴忌到面前,她脸皮又红了。
裴忌轻笑,“夫人身上可有不适?”
“...没...没有...”
“那便好。”
裴忌动作自然又轻松,将帕子在铜盆中打湿,他一边道:“昨日夫人睡后,我替夫人收拾过,这些事都会做,夫人不必紧张。”
绫罗当然不是因为这个紧张,但此刻她不想说话。
裴忌握着她手腕,将她双手细细擦拭,见她一直不说话,便又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绫罗瞬间抬头看他,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夫人若再不理我,我便一直这样。”
“不要!”绫罗抗议。
“终于肯理我了?难道是夫人对为夫的表现不满,这才不愿意理我?”他眼中划过一丝恰到好处的受伤,这受伤终于引得绫罗解释。
“没有,只是...早上一睁眼见你又不在,我不大高兴。”
“原是如此。”裴忌勾唇一笑,耐心解释道:“我没比夫人早醒多久,一醒来便给你准备吃食,本想着做好便来陪你。”
绫罗眨巴眨巴眼睛,听他一解释确实心中的气全消了,原来是自己误会了他,但她又骄矜地不肯低头,只说了句:“好吧。”
“我就知道夫人善解人意。”
他如是说着,又想来吻她,被绫罗一把推开。
她佯装,“我们是什么关系?哪是你个登徒子想亲就亲?”
“自然是夫妻。”
裴忌看她装模作样,完全不理会她的拒绝,拉着她又吻了好一会。
终于洗漱完毕,今日阳光确实是好。
她到窗前,注意到梳妆台上放着封书信,正要拿起来看时,裴忌恰好进门。
裴忌没有隐瞒,解释道:“一个友人的邀约。夫人可愿陪我同去?”
绫罗惊讶,“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吗?”
“没有哪里是不能去的。”裴忌答得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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