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收回诊脉的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长长的胡子,脸上全是思索的神情。
梅千行看着郎中迟迟没有定论,心中也猜想普通人可能根本看不出阚寻的伤势如何。
妇人也一脸好奇地等待着郎中的结果,最后郎中如他们意料之中,没有诊断出什么来。
妇人送走郎中,回来之时看着三人道:“实在是抱歉,没想到我们这小地方看不了小兄弟的伤。”
“您不必抱歉。”梅千行道。
“我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过段时间就好了。”阚寻知道自己的伤,与虽然比之前伤得都重,但是阚寻的自愈能力极其强大,只要还剩下一口气,他都能自己恢复,更何况现在还有扶厄的药在,只会比他预计的恢复得更快。
妇人半信半疑,她最后道:“你们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我与小山就住在那边,你们出门能隐隐约约看到的就是我们的住的地方,若是有什么事儿尽管叫我。”
梅千行这才知道原来妇人带他们来的是她兄长家的房子,但是因为她兄长一路向东想去经商谋生路,却再也没有回来。
梅千行向妇人道了谢。
时间已经不早了,日落黄昏,不远处的稻草人在微风下轻轻摇曳着,多了一分恬静。
梅千行看着妇人带来的食物,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下手。
梅千行只得走到阚寻的床前,问道:“阚寻,你饿吗?”
阚寻看着梅千行手中拿着的茄子以及挽到手肘的衣袖,心中明了这是梅千行打算做饭,但是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个天赋之后,企图让他说不饿而顺理成章的不做饭。
阚寻心里乐在想看梅千行出丑,他的右手揉了揉肚子,缓缓开口:“饿了。”
梅千行神色凝重,他现在不知道是去找那位妇人更加丢人,还是做一锅不能吃的丢人。
梅千行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他拿着茄子走出了房门,再次来到厨房。
临君站在灶台前,也对这些束手无策。
她看着梅千行道:“应该做熟就行吧?”
梅千行现在也是这般想的,既然不能直接去要现成的,那就只能自己动手,食物只要是熟的就能吃。
梅千行拿出柴火,决定先将火生起来。
柴火是现成的,不需要他去山上捡,梅千行右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指尖就冒出一团火焰来。
他将柴火引燃,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锅慢慢变热,梅千行将茄子简单用刀切了两下,随后看着逐渐通红的铁锅,面露难色。
临君坐在地上看着火,见梅千行没有动作,问道:“主人,怎么了?”
梅千行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他问:“下一步该怎么做?”
小灵兽在当人的这段时间被她人间的娘亲照顾得极好,根本没机会下厨房,所以她也不知道,只能瞎指挥一通。
临君大手一挥,在锅里加了一大锅水,随后看着梅千行道:“我见我娘亲这样做过。”
梅千行半信半疑,将切好的茄子全丢进了锅里。
最后梅千行端进来的食物,实在是没有什么卖相可言。
梅千行将茄子汤放在桌上,随后看着躺在床上的阚寻道:“阚寻,吃饭了。”
阚寻撑起身子,眨巴着眼睛,缓缓开口:“行行,我受伤了,动不了。”
梅千行看着阚寻的手臂,只能将食物端着,喂给阚寻。
阚寻看起来心情极佳,他眼角带着笑意,看着梅千行动作轻缓,格外小心翼翼,在喂进阚寻嘴里之前,他轻轻吹了两下。
阚寻张着嘴等待着梅千行的投喂,但是等他真的尝到了梅千行做的食物之后,他闭上了嘴。
梅千行准备了第二勺,却不见阚寻主动凑过来,他疑惑着看着他,问道:“怎么了?不好吃吗?”
阚寻并不想让梅千行失望,这毕竟是他第一次,还是得鼓励为主的,阚寻只能摇摇头,依旧闭着嘴。
梅千行心中一喜,“不难吃就多吃一点。”
在梅千行的心中,阚寻现在是病人,自然是要受到优待的,所以当饭菜刚做好就端给他的。
梅千行继续喂给阚寻,阚寻只能苦兮兮地将那饭菜咽下去。
梅千行见阚寻这般听话的模样,倒是找到了其中的乐趣,他一勺接着一勺的喂给阚寻,眼见着阚寻的脸色都开始变绿了。
阚寻吃了十几口,实在是咽不下去了,他开口道:“我吃不下了。”
梅千行却依旧乐在其中,他问:“你才吃一点,这不行的,再吃一点。”
阚寻缓缓躺下,闭上双眼,淡定装死。
梅千行见阚寻确实不打算吃了,只能将碗筷收了出去。
门外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临君,梅千行留了一些饭菜,但是她没等到梅千行说什么都不打算吃。
梅千行走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坐在院子中的木凳上,守着饭菜不让蚊虫抢先。
梅千行走到临君的身边,道:“阚寻说我做的饭菜还不错。”
临君抬眼看向梅千行,就看到梅千行脸上那明显很高兴的表情。
临君递给梅千行碗筷,道:“我也尝尝。”
临君刚放一口菜在嘴里,整个人都呆愣住了,她直接没有咀嚼,生生咽了下去。
梅千行也夹了一口,放进嘴里的瞬间他就差点吐出来。
他神色不明,嘴里直道:“阚寻他骗我。”
临君默默将碗筷放下,轻声道:“我记得我还有些灵力,就算是不吃饭也行。”
梅千行放弃了,他果然不是做这块儿的料。
梅千行将碗筷收了起来。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将屋子收拾干净才开始巡视屋内的布置。
妇人他们家有两个卧房,目前情况来看,肯定是阚寻与梅千行一间,临君一间。
临君早早回了房间,梅千行见夜幕降临,也走进了屋内。
他刚进屋就看到阚寻正坐在桌前,不知道正在看着些什么东西。
梅千行走上前去,就看到阚寻的手中拿着一本书。
阚寻听到梅千行进屋,像是不能被梅千行发现什么似的,手中的书被他藏了起来。
梅千行看到阚寻的全部动作,他问道:“怎么起床了?怎么不好好休息?”
阚寻看着梅千行的眼睛道:“躺了太久了,想起来坐坐。”
梅千行见阚寻现在的样子也打算睡觉,便想着与他讨论今天遇到的事情。
梅千行问:“你觉得我们今天遇到的人到底是谁?”
阚寻心中已然有了一些猜测,只是他没有确凿的证据,阚寻道:“能确定的是,不是诡修宗的人。”
诡修宗的人除了扶厄,几乎无人能驱动灵力,能聚集那么多灵力给他最后一击,怎么看都不像是诡修宗他们这些以邪气修炼的人。但若是说到底是哪个人,阚寻说不出一个具体的名字来。
“他的目的是为了杀了我们?”梅千行能感觉到一阵杀意,但是他一开始却没有对他们痛下杀手,这一点让梅千行想不通。
“或许他并不是想杀了我们,只是想困住我们。”阚寻道。
梅千行沉思了一阵,认同了阚寻这个猜测。
“困住我们做什么?我们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梅千行这话一问出来就想到了那莫名出现的血阵,莫不是与那血阵有关。
“行行是也想到了?”阚寻时刻观察了梅千行的脸色,看他表情变化就知道梅千行跟他想得完全一致。
阚寻不得不说,他与梅千行是有些默契的,在遇上事情的时候他们总是能想到一块儿去,两人修为不相上下,想法相似,这才是他们为什么斗了这么久都分不出胜负的原因。
“若是与血阵有管,那他也应该与这丹药有关。”梅千行将那从城主手中得到的丹药拿了出来,上面还隐约残留着一丝药味。
梅千行闻到这味道,眉头一皱,他这才好好看向这丹药,神色不明。
阚寻见梅千行神色变化,问道:“怎么了?这丹药有什么问题?”
梅千行不确定地有闻了一下,将丹药掰开,那浓烈的药草味溢出来,就连坐在旁边的阚寻也闻到了。
梅千行开口:“这丹药好像不对。”
“哪里不对?”阚寻对丹药没什么研究,所以就算是闻到了丹药的味道也不知道梅千行现在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梅千行缓缓开口:“这丹药竟然有聚灵之效。”
阚寻:“聚灵?宁城的人不过是染上疫病,聚灵有何用?”
“这就是其中不对劲之处,古法有云,若想筑城血阵,定然得要天然之灵气灌溉,方能见成效,宁城灵气稀薄,怕是被有心之人吸了去。”
“行行的意思是,那人假借治疗疫病之名让宁城的人服下丹药,一人为媒,将地方灵气聚集,汇于血阵之中?”
梅千行点了点头。
“那些不过是普通人,就算吃了丹药,根本不可能承受那般重的灵气,难怪他们后面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怕是已经被伤了根基。”梅千行心中不明,那人到底是打算做什么?身为墨上间的弟子,为什么要如此这般漠视人命。
“照我说,这些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岌岌无名的小人物做的,行行啊,墨上间怕是要变天了。”
阚寻话音刚落,屋外久响起了一阵惊雷之声,随后密密麻麻的雨珠随风而落,惹得梅千行心绪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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