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听到梅千行的话,身形微颤,显然是没想到梅千行会问出这样一句话,他往后退了一步,反驳道:“你在说什么?”
“我与您最为相似,刚刚那一招是阚寻的招数,你与我的化解招数,一模一样。”梅千行捏紧了手心的葬雪剑,葬雪剑像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正在微微发出震鸣。
黑影身形微震,他叹了口气,那身上萦绕着的黑雾也渐渐散去,随后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出现在梅千行的面前。
梅千行心中猜测是一回事儿,真正出现在他的面前又是另一回事儿了,梅千行脸上的震惊根本就藏不住。
“怎么这般惊讶,不是都猜到了吗?”常圣将手中的剑收起来,眼神中竟然带着些许慈爱。
“为什么?”梅千行嘴里吐出这么几个字。
“为什么要杀你?”常圣思考了一会儿,道:“徒儿啊,就当是帮师尊一个忙,去死不就行了吗?”
常圣话音刚落,那收起来的剑就朝梅千行直直袭去。
梅千行心中虽然在惊讶,但是却依旧保持警惕,那剑飞来的瞬间,葬雪剑就已经迎了上去。
常圣不愧是最了解梅千行的人,他的一招一式他都能很快接下,再还给梅千行。
梅千行虽然修为已经恢复,却对着这样的常圣没有任何办法,他的所有招式都被常圣看透了。
梅千行被剑逼得节节败退,就在他一只脚悬在空中的时候,梅千行的脸上露出一丝狠厉之色。
他的手腕翻转,葬雪剑就放弃了格挡冲上来的剑,而是直接朝常圣飞去。
常圣被那突然袭来的剑吓了一跳,他连忙召回佩剑,与葬雪剑一起而来的是梅千行。
梅千行一掌打出,那盛气逼人的灵气就直直打在常圣的心口,常圣被逼得退了好几步。
常圣的唇角泛出一丝鲜血,他随手将鲜血抹干净,道:“这就是我要杀你的原因,流云,你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威胁。”
常圣嘴角微微勾起,下一秒,梅千行就感觉到身体瞬间不能动弹了,他的脚下突然出现一道金光将他包裹在其中。
常圣道:“你还在等诡修宗那小崽子?你放心,他来不来了了。”
梅千行听到这话神情瞬间变了,他咬牙切齿道:“你把他怎么了?”
“梅千行,你听到我要杀你都没有这么生气,怎么,为师离开这一百年,你选择与邪魔为伍了?”常圣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他亲手养大的崽子,现在在冲他龇牙。
“阚寻怎么了?”梅千行缓缓调动身上的灵气,试图直接暴力冲破束缚,身上的禁锢却好像将他的每一寸肌肉都抑制住了,怎么都使不上劲来。
“我知道你们肯定会回来,自然要做些准备,这是为你量身定做的阵法,等我大事一成,再来与你清算。”常圣说完不顾梅千行,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梅千行眼眶泛红,他眼睁睁看着常圣仙尊消失在他的面前,但是身体却被阵法困着动弹不得。
梅千行所有的法术几乎都是从常圣那里学来的,所以他会被常圣看透一招一式都没什么惊奇的。只是常圣对他的了解现在都变成了对付他的武器,梅千行心中不甘,为什么人人敬仰的常圣仙尊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当初天劫之时是不是就是常圣的谎言?
难道从一开始常圣就在谋划这件事情?若是一开始就计划着杀死他,为什么当初要将他捡回去?
梅千行攥紧右手,指甲在手心掐出一道血痕,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下去滴在了积雪中。
不知道阚寻现在在哪里。
……
阚寻做好了被拉进另一个世界的准备,只是没想到他这次刻意紧跟着梅千行,他们还是会分开。
阚寻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与上次他们进去的时候并不相同,一切都太安静了。
阚寻将手腕上隐藏着的红绳拿出来,指尖白光一闪,红绳就往一个方向延伸出去,却没想到走到一半的时候不动了。
阚寻再次施法,红绳像是无头苍蝇,在四周转了好几圈之后,回到阚寻的手腕上不动弹了。
阚寻虽然当着梅千行的面是将红绳解了下来,但是他害怕梅千行就此躲着他。若是梅千行决意要躲着他肯定就找不到梅千行,所以阚寻只能留一手。
没想到现在的情况竟然是留一手都找不到梅千行的存在了。
阚寻的内心有些不安,这里与他最开始进来的时候不同,像是被人刻意布置之后的场景。
阚寻站在大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一个人看他一眼。
就在这时,阚寻听到不远处出现了紧密的敲锣打鼓的声音,随后是一阵唢呐声伴随着鞭炮的声音响起来。
阚寻被那声音吸引了过去,他看到一个迎亲队伍从他的面前走过,阚寻看不清楚那骑在马上的新郎官是谁,但是他能很明显的感受到,那人心情格外愉悦,像是打了胜仗一般。
阚寻从人群中凌空一跃,落在了旁边的房顶上。
这个角度他可以将整个迎亲队伍看个全面,那迎亲队伍就好像别人蒙上了面纱,队伍中的每一个人他都看不真切,竟然让他生出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阚寻双指并拢在双目前轻轻划过,他的双目瞬间变得漆黑,他再次看向那些迎亲队伍,竟看到他们身上缠绕着丝丝黑气。
阚寻正准备看看那马上新郎的模样,下一秒,那新郎就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阚寻的脸。
阚寻看到了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阚寻手中拿着涉月伞,他手掌收紧,涉月伞轻微震动着,只要阚寻手掌微动,那伞就会飞出去。
但是新郎只是看了阚寻一眼,没有继续动作,他转过头去,继续目视前方,队伍中锣鼓喧天根本没有停下来,他们都无视阚寻的存在。
阚寻目送着队伍远去,他将全身灵力汇聚,双手合十,一股强大的灵力与邪气交织的气息冲着四面八方而去。
若是这里是另一个幻境,那么阚寻这一下就足够让这个幻境破碎,只是阚寻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莫非不是幻境?”阚寻有些困惑,若不是幻境,那这里的人为什么会无视他?他又为何寻不到梅千行的踪迹。
他与梅千行都知道此行格外危险,所以阚寻一刻找不到梅千行,他的内心就一刻不安。
阚寻在这个镇上又转了一圈,最后发现,除了那坐在马背上的新郎之外,根本没人能看到他。
阚寻当机立断,必须从新郎的身上下手。
那喧嚣的锣鼓声还没有消失,只是距离阚寻现在的位置有些远。
阚寻循着声音而去,正好看到新郎弯着腰,将新娘从轿子中牵下来。
新娘的身段与一般的女子不同,她长得更加高一些,整个新娘服在她的身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的脚步很飘忽,需要新郎牵着一步一步往前走。
鞭炮声依旧在响,震得阚寻的耳朵疼。
新郎新娘被迎着进屋,随后便是拜天地的礼节,阚寻站在人群中,冷冷地看着二位新人走完所有流程,被送到了洞房。
阚寻试探着跟在两人的身边,发现两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这让阚寻觉得街头上新郎那一眼全是他的错觉。
礼成,按理来说新郎现在需要将新娘的盖头挑开。
阚寻就见新郎看了新娘许久,小心翼翼将新娘的盖头掀开。
阚寻看到新娘的脸,脸色瞬间变化,那张脸他格外熟悉,从他记事以来看到的最多的脸就是这一张。
这一张脸本来刚刚还在他身边,没想到视线一转他就跑到这里来给别人当新娘了。
阚寻将手中的涉月伞捏紧,马上就要飞出去了,阚寻却发现他手中的触感瞬间变得不同。
阚寻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坐上了新郎的位置,手中拿着还没来得及放回去的红盖头,面前是羞涩得不敢正眼看他的梅千行。
阚寻的脑袋瞬间有些懵,为什么他会突然到这里来了?能直接将他移动到这里而让他没有一丝防备需要格外强大的修为,而目前阚寻还没有发现这样的人。
就因为没有这样的人阚寻才觉得惊奇,这是阵法?
“相公,你怎么了?”面前这人的嘴唇红红的,像刚饮了血,他的眼角微红,眼睛很大,就算是没有什么表情的站在人们面前就能惹得许多怜惜。
这些都是梅千行不可能表现出来的,就算是失忆后的梅千行也不可能。
阚寻知道面前这人很不对劲,但是他却依旧被这称呼惊到了。
他问:“你叫我什么?”
面前这人轻笑一声:“怎么还要让我叫一声?”
阚寻的脸色越发难看,他一把将准备扑上来的新娘推开,表情冷淡,像是看到了什么很恶心的东西。
他沉声道:“滚开,别用他的脸与我说话。”
新娘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依旧咧着嘴道:“相公,你在说什么?我们都是拜过堂的……”
阚寻没等他说完,涉月伞就已经架在了新娘的脖子上,他一字一句再次开口:“我再说一遍,不要用他的脸与我说话。”
新娘缓缓勾起嘴角,他的身形逐渐变化,最后那张脸变成了阚寻完全不认识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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