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琴酒，招聘男友》
/系田
悬停的直升机降下一根绳梯，琴酒毫不犹豫握紧边缘爬上去，鼓噪的风把他的风衣下摆吹得猎猎作响，像只大雁随时都会展翅而去。
琴酒爬梯时，脑海闪现了些类似的记忆片段。仿佛他一直这么专注，无论上直升机还是下潜水艇，永远注意脚下，永远谨慎。
当然，琴酒也没忽略头顶对他虎视眈眈的乌丸。
很快，琴酒爬到最后一阶，离地面也有将近十米远。这时，黑洞洞的枪口伸出来抵住他的脑门，冰冷的金属质感产生一瞬间奇异的快慰。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乌丸声音阴沉地命令。
琴酒抬起头，跟乌丸四目相对。那双近在咫尺的眼里怒火克制而汹涌，像休眠火山里的岩浆，无论何时爆发都不奇怪。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由狂风衬托着，愈发震耳欲聋。
突然，琴酒笑了，然后——当着乌丸的面猛地松手！
地球的重力狠狠把他向下拽，咆哮的风犹如死神的利爪要撕碎他唯一蔽体的外套。
尽管如此，琴酒依旧牢牢盯着头顶上方的乌丸莲耶，看对方眼里闪过惊愕还有恐慌，那双脚踏出舱门一半而不自知。
琴酒唇角的弧度越扩越大。先露底牌的人先输，而他似乎已经掌握了乌丸的。
但那一刻，盘旋在琴酒脑海的不是乌丸莲耶阴鸷的脸庞，而是另一个赭色头发的小个子——
原来从高空坠落是这种感觉，中原中也掉下悬崖的时候应该也差不多？
毫无征兆地，琴酒开始想念能任意在空中飞翔的时候了。
*
中原中也从偌大的床上醒来，后背的触感柔软如棉花，让他的身体不自禁整个陷进去。睁开眼，入目所及也不是泛黄斑驳的天花板，而是令人目眩的水晶吊灯，连床帘都是中世纪的华贵风格，暗红色的丝绒布带着漂亮的褶皱，上面还绣了中也从未见过的花。
总之，现在所处的环境是中也做梦都不敢想的。
“这里是……哪儿？”
他声音嘶哑地问，记忆如潮水在他醒来的瞬间完全回溯——
不期而至的电话、四处燃烧焦土的擂钵街、出卖他的白濑，冰冷刺入腹中的利刃，以及……
对了，琴酒！
他在海里命悬一线的时候见到了琴酒！
中也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牵扯到肩膀的枪伤忍不住倒吸口冷气。
“嘶——”
“你醒了，中也君。”
传到耳边的是个陌生的声音。中也循声望去，一个身材瘦削修长，留着黑色中长发的男人朝他徐徐走来。
“你是谁？”中也警惕地问。
“啊啦，忘了自我介绍。鄙人森鸥外，如你所见，是港口Mafia的新一任首领。”
“港口Mafia？”
中原中也脸色微变，立刻掀开被子下床。
擂钵街的第一次毁坏跟港口Mafia这个非法组织有90%的关系，他之前还唆使梶井偷Mafia的库存，怎么会给好脸色？
森鸥外在墙边笑意盈盈地看他，“这就要走了吗，中也君？”
中也脚步微顿，不是很情愿地说：“谢谢你救了我，但我赶着去找我的恋人。包扎用的药物和绷带，我会在了解完费用之后加倍还给你们。”
“哦呀，中也君果然像太宰君说的那样，不肯轻易接受帮助呢。”
森鸥外说这话时，正好站在中也身旁。他伸手拽住中也的胳膊。
见状，中也心中的烦躁瞬间像龙卷风一样刮起来，刚才跟男人好声好气说话已经是耐着性子的表现，如果他再不识相，中原中也不介意使用暴力。
“松开你的手！”
话音落下的同时，客房里发出声震耳欲聋的“轰！”
原本奢华的房间眨眼间化为废墟，森鸥外吓一跳似地松了手。直到中也走到门口才漫不经心说：“真可惜，琴酒先生为了保护你精心设的局就这样被浪费了。”
“……”
中也转过头，眼神惊讶又警惕，“你说什么？”
森鸥外挑唇一笑，用哄骗爱丽丝般的语气说：“琴酒先生已经回原来的地方去了，如果中也君想再见到他，我不知道还有比加入港口Mafia更好的办法。”
*
朗姆得知琴酒被找到，忍不住在重新变宽敞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硕大的玻璃窗映照出他嘴角无法控制的弧度——
他没想到琴酒会那么快暴露行踪，但这家伙的叛逃行为板上钉钉，再见面恐怕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正想着，朗姆接到乌丸的内线电话。他走进金碧辉煌的电梯，不断摩挲着掌心。
无论如何，他不能让自己的喜悦太过明显。
叮咚——
叩叩叩——
“进。”
朗姆拼命压抑着嘴角推开门，一眼看见矗立在乌丸办公桌前毫发无损的琴酒。
“……”
朗姆僵住了，短暂的错愕后，胸口燃起了滔天怒火！
该不会Boss对琴酒的在意已经到了能容忍背叛的地步了吧？
琴酒的床.上.功.夫有那么好吗？艹.谁不是艹呢！
“怎么愣在那儿？”乌丸转过头神色淡漠问。
琴酒也望过来，一双令朗姆讨厌的橄榄绿眼眸波澜不惊，甚至连惯常的挑衅和炫耀都没有，仿佛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朗姆若无其事走进去，关了门，“啊，就是在思考该用什么方式欢迎久别重逢的琴酒。”
话音落，乌丸嗤了声：“别那么心急，朗姆。”随后又看向琴酒，目光在他蜷缩的右手掌心逗留一瞬，“惯例审查，没问题吧？”
朗姆闻言，几秒前皱着的嘴角忍不住放松勾起。
『还好Boss没昏庸到这种地步！』
*
所谓“审查”就是对存在反水嫌疑的成员进行盘问。这件事原本琴酒最熟，基尔和波本都曾经在他手下吃过苦头。
但现在，失忆的他成了被审的那个。
琴酒的手脚绑着锁链被固定在张硬椅上，面前的朗姆带着狞笑居高临下睨他。
“没想到会再落到我手里吧，琴酒？老实说我也没想到你能活着回来。我承认你有点本事，但也到此为止了。”
“你很讨厌我。”琴酒平铺直叙，看着朗姆的眼神也很冷静。
朗姆却不知为何一下拔高嗓音，“啊，是啊。我刚才还在想你要怎么炫耀从Boss枪口.活下来这件事，原来是这样啊？”
“如果你想激怒我的话，还是趁早省省吧。”
“但你已经生气了。”琴酒继续平静地指出这一点。
满脸赤红的朗姆猛地拽起银白的长发，犹如头皮撕裂的疼痛瞬间侵袭了琴酒，他眉头微皱，却仍笑着，毫不避讳和跟朗姆对视：
“我劝你别做太过，否则会后悔的。”
朗姆的愤怒反而因这句话平缓了点。他知道琴酒有恃无恐的根据是乌丸的宠爱。但乌丸既然让他来审查，就说明琴酒在对方心里的地位已经可有可无。
他嘲笑琴酒的愚蠢：“是吗？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让我后悔。”
话音落，乌丸刚想对琴酒动用酷刑，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接通，耳边是波本急切的声音：“那个琴酒是回来了吗？我这边跟港口Mafia的交易不是很顺畅，对方指明要琴酒来谈。”
“老板已经同意了。”
“……”
朗姆恶狠狠地瞪着琴酒，这时乌丸莲耶推开门进来，竟正好看到朗姆拽着琴酒头发的景象！
朗姆手一滑，挂断了电话。
他三两步迎上乌丸，讨好地笑问：“Boss，刚刚波本说的……”
“啪！”
乌丸反手一个耳光抽上去，逼仄的审讯室里满是响亮的余韵。
朗姆呆住了，不知道自己究竟哪儿做得不对。
“谁让你对琴酒动手了？”
“但是琴酒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而且……”
琴酒无动于衷地观赏这一切，等乌丸的目光转到他身上，才抬了抬手，示意那沉重的手铐和脚铐。
乌丸没先动，而是面色阴沉地问琴酒：“你对我这么狠，怎么对他一点都不反抗？”
“容我纠正下Boss，我只是对自己狠。”
乌丸哑口无言，一脚踹在邻近的朗姆身上。朗姆猝不及防摔倒在地。
“钥匙呢！”乌丸恶狠狠说。
朗姆一瘸一拐地双手递上钥匙，眼睛划过琴酒时，里面的怨恨藏都藏不住。
对此，琴酒只是微微一笑。
乌丸用力掐住琴酒的下巴：“既然你说你不是叛逃，那就……证明给我看。”
“当然。”
随着钥匙转动，曾束缚琴酒的手铐和脚铐应声落地。他施施然走出去把两人甩在身后，而此刻距离他被审讯还不到十分钟。
*
半小时后，琴酒赶到了某个港口，天朗气清，两只黑天鹅在水面嬉戏，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
停泊在港口的游轮足有五层高，新上的白漆服帖挺括，游轮周围还绑着圈霓虹灯，一到夜间悉数亮起，会成为人们眼中亮丽的风景线。
琴酒畅通无阻地登上游轮，一路走到正在进行交易的三楼会客厅，推门进入后，里面的说话声骤停。
三双眼睛不约而同望过来，芥川龙之介是冷漠，降谷是复杂，太宰则一脸懵。
“琴酒先生，你怎么到这儿的？入口处没人问你要请柬吗？”
“没有。我一来他们就很爽快地放行了。当时好像还有点惊慌。”
闻言，芥川龙之介立刻赶到太宰座椅后面，弯腰问：“太宰大人，需要我去处理那两个家伙吗？”
太宰摆手，望着琴酒若无其事笑笑：“差点忘了，我们的普通成员已经都换成以前青龙和白虎帮的人了。他们会畏惧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你说对吗，尊敬的前Top Killer先生？”
琴酒拉开降谷旁边的椅子，撩起风衣下摆落座，“不是‘前’。还有，你们的交易进行到哪一步了？”
降谷不自禁瞥了他一眼。
*
红丝绒布铺就的长桌上堆满了一个个铁皮箱。
“这是贵组织向我们订购的冲.锋.枪和各式手.枪。我们想在贵组织给出的价格上再提高两成。”太宰不紧不慢说。
乌丸莲耶给出的定价已经比市价要高，双方也都明白醉翁之意不在酒。
组织要的不是“枪”，而是拥有许多“异能者”的港口Mafia，冷热兵器都已经过时了，异能是新的竞争力。
港口Mafia明显也知道自己的价值，才会有恃无恐地漫天要价。
“原来如此。”琴酒勾嘴角笑笑，“验过枪了吗？”他看向降谷。
降谷心领神会，“只验了一部分。”
“那就再验验。”
琴酒起身沿着长桌的边缘走，随意地在一个铁皮箱前停下，“啪”地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被拆卸成几个部分的冲.锋.枪。
琴酒顿了下，若无其事把铁皮箱合上。
太宰似乎看穿他的顾虑，憋着笑问：“怎么了琴酒先生，装这种枪对你来说不是问题吧？”
但就是问题！
琴酒不确定自己能否准确无误地装好，即便能装好，手速能不能够上一个Top Killer的标准。
“冲.锋.枪验起来太麻烦了。”他面不改色说。
而后又在半开的铁皮箱里掏出把比较顺眼的手.枪，给波本递个眼神，“你来装吧。”
“我？”
“嗯，让大家见识下你的实力。”
“……”
降谷沉默地推开椅子上前，把铁皮箱里手.枪的零部件一个个放在桌上。他边放边思考该用什么速度，按琴酒的意思应该是越快越好。
降谷正要动作，旁边的太宰捧场地说：“需要计时吗？”
“不用。”
话音落，降谷用出了身为警校优秀毕业生的速度——弹簧、弹夹、钢圈……
几乎眨眼功夫，手.枪就在众人面前复原完毕。
“Bravo！”太宰鼓掌道。
琴酒的眼里划过一抹讶异，很快又掩饰住了。
“波本，我记得你的职位是……”
“情报员。”
琴酒满意地嗯了声，看向太宰：“我们的情报员都能有这种速度，所以根本用不着我出马。”
太宰和降谷对视一眼，心里同时掠过类似的想法：
『他好装。』
下章Zero和哒宰联手逗琴！
琴：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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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Ch26.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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