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琴酒，招聘男友》
/系田
织田风卷残云地吃着咖喱，期间，琴酒火热的目光一直钉在他的侧脸。他挣扎了会儿，没忍住转头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受虐体质。”
“！别瞎说，我不搞那些的。”
织田下意识反驳，脸却腾地红了。毕竟是成年男性，听到这词汇，脑海里会冒出点有颜色的东西。
琴酒看出他的窘迫，眉头一挑轻飘飘问：“我说辣是种痛觉，你又在想什么？”
“……”
织田的心跳停了半拍，脸烧得更厉害，如果有测温计的话，他现在的温度应该可以让水都开了。织田眼神飘忽，看天看地，就是不敢跟琴酒对焦，好半天，放弃抵抗般地默默转头，把脸埋进碗里。
活像一只鸵鸟。
又过了会儿，织田把咖喱解决干净，手边杯里的水平面根本没下去一点。琴酒看得暗自称奇，正准备找老板买单，织田抢先一步。
“我来吧，你都没吃多少。”
织田猜得没错，琴酒不擅长吃很辣。他喜欢受虐，反而喜欢虐待别人——从精神层面。
柜台后的店长看两人争抢，颇为欣慰地微微一笑：“想什么呢？你好不容易带男朋友来店里，我哪儿能让你们付钱。”
他把织田递来的纸币退回去，又对琴酒说：“下次来，你再尝尝别的。咱们不管这臭小子的口味了。”
织田表面苦笑，内心却充盈如一片温暖的海洋。他本质是个戒备心很强疏离的人，虽然每周光顾这家咖喱屋三次，老板也帮他照顾孩子，但说对这地方有“归属感”，远远谈不上。
不过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店长热情邀请琴酒的时候，让他有种以后累了，可以多来这儿歇歇脚的感觉。
他紧张地看向琴酒，心里暗暗期待对方的回答。
“好，那下次就等店长推荐了。”琴酒勾了勾唇说。
织田莫名松了口气，好像他和琴酒下次见面的机会就这么定了下来。但转瞬，他又缓过神，这一切——他和琴酒的情侣关系只是个谎，而现在，他居然沉浸在谎里，希望谎延续的时间越久越好，可他跟琴酒才认识不到24小时啊！
织田被自己的松懈惊出身冷汗，同时也惊讶于琴酒讨人喜欢的能力。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店长用力拍拍他的胳膊，“想什么呢！人都要走了，还不送送？”
织田回过神，定睛一看，琴酒已经迈开长腿朝门走去。他急忙跟上，走了两步，却又回头从驼色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个原木色的信封递给店长，“这是下个月孩子们的生活费，一直以来麻烦您了！”
他很慎重地鞠了个躬，回过头想加快步伐去追赶时，意外发现琴酒就站在门外静静地等他。
织田的心跳又因此快了半拍，仔细想来，他今天的心情似乎完全被琴酒的一举一动牵着走。
“那我们就此告辞了。”织田略拔高嗓音对面的店长说，有相熟的客人也微笑着目送他们。正在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哒哒哒地从楼上跑下来，子弹般向琴酒飞扑过来。
“漂亮哥哥，你已经要走了吗？”咲乐熟练地抱住琴酒的长腿，扬起脸说。
她刚睡醒，扎过麻花辫的长发披散着成了微卷，看起来天真又可怜。
织田想起琴酒说过讨厌小孩，赶忙把咲乐从琴酒的腿上扒下来，牵着两只手安慰：“是啊，今天要走了。不过下次还会来的，对吧？”
他边说边确认似地仰头注视着琴酒，那专注的眼神仿佛想把琴酒吸进瞳孔。
曾经有人说，想恋爱的话，就要把自己变成湿漉漉的狗狗。
从琴酒的角度，蹲在他面前的织田确实看起来像只急需主人安抚的小狗，哦不，大狗。
他愉悦地勾唇一笑：“是啊，如果他不跟我吵架的话，下次可以一起来。”
琴酒说这话时，余光一直似有若无地落在织田身上，那种缥缈挠得人心慌，巴不得给予光的人更专注地注视着自己才好。
织田的手指不自觉蜷缩了下，面前的咲乐小大人般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可不能惹哥哥生气噢，叔叔。”
“嗯。”织田不走心地附和，猛地缓过神，“等等，你刚叫我什么？”
“叔叔。”
织田用手指了指琴酒，“那他呢？”
“漂亮哥哥啊。”
织田顿觉晴天霹雳，“我们看起来年龄有差这么大吗？”
不等咲乐回答，旁边的食客不嫌事大般笑道：“是你打扮太不讲究了吧？”
“就是就是，难得找到这么好看的伴侣，不注重形象的话，很快就会被人抢掉的噢！”
食客们你一眼我一语地给织田出谋划策，织田摸着下巴扎手的胡渣，赧然不已。琴酒对这番潮水般的调侃似无所感，淡漠的目光越过众人看向楼梯上那几个畏畏缩缩，想上前却不敢的男孩。
啧，所以说他讨厌小鬼。
＊
好不容易从食客们的建议声中解脱，织田如释重负地呼出口浊气。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因为周遭都是低矮的房屋，也没什么夸张的光污染，能清晰看见挂在天际的繁星和月亮。
月亮本该是孤高的，但这一刻就在织田身边，触手可及。
两个人的环境里，他的心跳声愈发嘈杂，他尽力控制，状似不在意开口：“可以说吗？你的年龄。不行的话，就当我没问过。”
琴酒瞥他一眼，“不记得了。”
短短一句话让织田从软绵绵的云朵狠狠摔在地上，他该知道的，没了观众，谎也该落下帷幕。
“你呢？”
“啊，我？今年25。”织田乖乖回答，琴酒惊异地“嗯？”了声。
“放过我吧！我以后会好好注意形象的。”织田两只眼一睁一闭，半真半假地双手合十讨饶。
“我只是在想，很少有人在这么年轻就能做出收养五个孩子的决定，要么是没脑子的愣头青，但你看起来又不像。”
提到孩子，织田的表情充满柔和。
“听小屁孩说，你现在在港口Mafia打杂劝架？凭你的能力，应该可以做到更多。”
“嗐，我有什么能力啊。连异能也是随时被改变，不中用的那……你干什么！”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琴酒和他十指紧扣的手。他们的手贴得太紧，琴酒微凉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过来，甚至对方的手指还有一搭没一搭摩挲着他的！
织田被摸得心猿意马，呼吸也跟着沉重几分。
“我果然没猜错。你很擅长用枪吧？或许之前也从事过暗杀工作？”
这当然不是单从织田指腹和虎口的茧做出的判断，还有对方预知到咲乐坠落，离弦箭一般果断迅猛的动作。
这些身体的本能反应骗不了人。
琴酒说着，从织田的指缝间抽出了手，骤然消失的体温让织田怅然若失。他不在意地笑笑：“都是以前的事了，我现在只想过安稳平淡的日子。”
从琴酒技巧性打探他来历的行为，织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今天该不是为了道歉来的吧？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还算敏锐，琴酒心道。
“道歉也是一部分原因。不过我的组织和港口Mafia达成合作，要从你们那里调用一个有异能的人过来帮忙。太宰打电话给我，似乎想让我推荐你。”
“……”
自己猜测是一方面，猜测被证实又是另一方面。他忽略心里的失落，若无其事笑笑：“那你和太宰的关系还真好，他不会轻易向人求助，除非很信任或者亲密的人。”
这么一想，一切都说得通了。长相英俊，气质忧郁神秘，又对所有事游刃有余的太宰才更像是琴酒的取向。琴酒千里迢迢为了“太宰的朋友”跑过来才显得合理。
“替我谢谢太宰，”织田沉默了会儿说，“但就像我刚才说的，我现在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如果是为了那几个小鬼呢？”琴酒深深地看着他问，“我猜，你继续待在港口Mafia会有危险，太宰本人没有办法，才会求助于我。”
“什么……”织田怔忡地问。他想不到自己一个港口Mafia底层，成天不是劝架，就是替成员解决油盐酱醋的人能有什么危险。
他都不参与第一线的战斗！
“嗡嗡——”
正在这时，琴酒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他拿出一看，静默地给织田做个手势，走到一边。
琴酒接起电话，听筒里的声音慵懒傲慢。
“喂？昨晚这个号码给我打电话。”
听到对方熟悉的声音，琴酒不由勾唇一笑：“喂，中也。我是Gin……”
片刻后，结束通话的琴酒去而复返。
他摊开织田的手掌，在上面挑用随身携带的黑色马克笔留下一串号码。
“情况就是这样，你改变主意的话随时给我电话。到时候，我们还可以一起在咖喱屋吃饭。”
“你……”
看着琴酒冷淡的脸，织田的喉咙哽塞说不出话。
“我以为那只是个谎。”
琴酒眉头一皱，“我这人从不许诺做不到的事。希望你很快能让我听到好消息。”
琴酒说完，大步流星离去。织田在原地怔怔地目送他的背影，头一次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异能无用——
他的异能可预测的时间太短，预测不到他和琴酒的未来。
＊
琴酒到家时接近八点，他开了门，客厅漆黑一片，凭借窗外的月光能隐约看见沙发上的人影。
他“啪”地一下打开玄关的灯，“你已经省电到这种地步了？”
明亮的光里，诸伏景光脸色阴沉地望过来，“你去哪儿了？”
琴酒拖着鞋，银白的长发顺着肩膀垂下，“就算是同事，我也没义务向你汇报一举一动吧？”
“……”
景光被怼得哑口无言。
本来，他听说今早琴酒被赶出管理会议，接着又跟宾加大打一架，前不久，Zero也打电话告知了松田的出格行为。
景光一方面担忧琴酒受伤，一方面也害怕琴酒对松田动手，谁知道给琴酒打了这么多电话，对方一个不接！
景光憋着满腔怒火，深吸口气：“你也知道我们是同事，身为……警察，就要遵守纪律，我们在卧底，如果你的行为影响到部署。今天因为你行踪不明，组织都乱套了！”
“组织为了我乱套？”琴酒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继续说。”
琴酒愉悦的表情让景光成功噎了下，他抱起茶几上的棉签、碘酒、邦迪等一大堆东西目不斜视地经过琴酒，走向自己房间。
“你受伤了？”
“比起担心我这个同事，你还是想想明天乌丸问起，你该怎么解释吧？”
琴酒对景光的怒火置若罔闻，伸手拦住他的去路，“等等。”接着，在他怀里的那堆东西里挑挑拣拣，拆了一张邦迪。
琴酒拿着邦迪走到风见藏红酒的柜前，对着玻璃料理嘴上的伤。
他去咖喱店守株待兔前特地把邦迪拆了，现在还是重新贴上的好。
景光在玻璃里怒目圆睁地瞪他。
琴酒并不在意，自顾自说：“对了，从明天开始我就会从这儿搬出去。警察那边给我预支工资了。”
“……”
听到这话，景光嘴唇一抿，抱着医疗用品的手也顺势收紧。其实，他在这儿眼巴巴等琴酒，除了帮琴酒处理伤口、探听松田有没有后续行动，还有件非常重要的事——
琴酒之前问能不能住进他真正的家，景光昨晚彻夜未眠，哪怕琴酒踏进门的前一秒还在犹豫，好不容易下定决心。
可偏偏当事人变卦了！
他气不打一处来，向来英俊温和的脸都产生了片刻的扭曲。
琴酒边调整邦迪的角度，边透过玻璃不着痕迹观察景光。等处理完伤，才施施然都过去，“你看起来好像很生气，不满意我的选择？”
“没，我们只是同事，我怎么能干涉你的……”
“嘘。”
琴酒用食指抵着薄唇，阻止景光接下来的话。
“苏格兰，你不擅长说谎。我们不该勉强自己做不擅长的事，尤其在一个很擅长的人面前。”
“你……”
景光的脸腾地红了，不过是被气的。
琴酒继续说：“如果你是出于对警察的责任，要知道我的行踪。那很抱歉，我对忠诚你们警察，没什么兴趣。不妨告诉你，我并不在乎你们有没有骗我，只是和你们合作能达到我的目的，仅此而已。”
景光脸色骤变，琴酒愉悦地欣赏着面前男人的所有心绪都被自己掌控，蛊惑般挑唇一笑：“但如果你个人对我的行踪很感兴趣，我可以满足你的掌控欲。”
“……”
景光的心不受控地突突直跳。他们离得太近了，近到琴酒的两瓣嘴唇就在他眼前晃动，或许是吃了什么辛辣的东西，琴酒的唇色比平时要深，随着无意识舔唇的动作，上面更是聚集了一层水光。
景光需要很强迫自己，才能把视线从上面移开。
“我晚上去见了港口Mafia的人。因为乌丸想把那个有很强战斗异能的芥川龙之介调过来，这不符合我的预期。”他想了想，又贴心地补充一句：“当然也不符合你们警察的计划，毕竟对手越强，越难解决，对吗？”
哪怕被近距离地蛊惑，景光依旧捕捉到了这段话的重点。
“你想消灭组织？”
对景光的猜测和惊讶，琴酒不置可否。
“好了，现在告诉我，你想继续跟我住吗？还是希望我马上就走。”
“……”
景光握着拳沉默，脸上很明显地出现挣扎的神色。
他是在和自己的道德还有欲.望作斗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而琴酒丝毫不急，脸上始终挂着抹游刃有余的笑。
不知过了多久，景光终于松开紧握的拳头，低着头说：“明天晚上我会把你的客卧理好，然后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
琴酒唇边的笑意扩大，声音却依旧冰冷：“你做得很好。”
因为直面了自己的**，景光如释重负吐出口浊气，心里某处，他甚至为琴酒不走心的夸赞感到欣喜。
他抬起头，琴酒笑望着他：“毕竟我们也不能让风见警官睡眠不好太久。”
“！”
“咚”的一声，景光才被吊高的心重重摔落谷底。所以琴酒主动提出搬离，是为了亲近他，还是为了风见着想？
景光得不到答案，但脸上的颜色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就在他愤懑难平，准备转身离开时，琴酒没忍住笑出了声，单手捧起他的脸说：“这么容易被骗可不行，你要知道，我只对强者感兴趣。”说着，琴酒略微低头凑近景光耳边，明明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还偏偏摆出一副十分禁忌的态度，“下次不要盯着我的嘴唇目不转睛，太容易被我掌握弱点的话，会很无聊。”
他们贴得很近，琴酒的下巴几乎搁在景光肩上，柔顺的银发轻抚他的侧脸。
“哗啦啦——”
景光怀里的医疗用品突然掉在地板上，像一场豪雨，制造出不小的噪音，而他本人则趁这个机会搂住琴酒的腰，把琴酒没脱的外套都揉皱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嘴角的伤。”
“噢，还以为你想跟我接吻，真遗憾。”
“……”
景光没说话，他从玻璃柜上清晰看到自己的脸。
琴酒是不是真的遗憾，他不知道。至少他是遗憾的。
＊
第二天，琴酒依约去见中也。他熟门熟路走到港口Mafia的办公大楼，没避开监控位置。不一会儿，芥川龙之介就从负责安保的人那里听说门口有可疑人员的消息。
“又是那个女人？”
昨天那个代号都是酒名的组织里，一个叫贝尔摩德的女人易容成为红叶大人企图混进大楼，得亏红叶大人临时改变行程，一真一假两个红叶狭路相逢，假的那个被打得落荒而逃，胳膊还受了伤。
安保迟疑了下，“呃……虽然这个的头发也很长，但应该是个男的。”
芥川面无表情凑近监控画面一看，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居然是那个琴酒，上次没把他打死，这次还敢明目张胆在港口Mafia的大门前晃！
芥川立刻脚下生风往门口走，可有个人比他速度更快。
琴酒在树荫下看着熟悉的身影跑也似地过来，等到了近前却欲盖弥彰地放慢步伐，等两人面对面，更是不认识他般傲慢地扬起下巴。
“这是港口Mafia，不是你的组织。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琴酒先生。”
琴酒瞥了眼面前男人的造型——黑色带两圈橘边的圆帽、明显打理过的赭色卷发、颈间搭配的细长choker、熨烫得一丝不苟的黑西装配同色风衣……怎么看都像是精心准备过。
琴酒面不改色地笑笑说：“嗯，你比你们组织的另一个人更注重形象。”
因为琴酒没有第一时间联系自己而故作高冷的中也：“？？？”
都说了琴很擅长心理操控啦（笑）
——
哈哈哈虽然卡文，但希望明天能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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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Ch56. 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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