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上半学期的期末在生物考试的结束铃中收了尾。
不管是在啄木鸟还是芳香烃眼里,沈勘无一例外地被划入不安分范畴,区别仅在于常驻考场从十二班转到了七班。
这对他来说是很省事,可盛郁每次的考场都不一样,这一回更是被安排到了食堂。沈勘第一天帮他看座位安排表的时候,心下一惊,活久见食堂都能做考场!
食堂考场的事儿不少,沈勘都交完试卷蹲在门口抽烟了,盛郁还坐在里面等着监考老师收卷子。
分到这个考场的倒霉蛋还不少,沈勘朝里面扫了一眼,每张饭桌之间隔得空隙不小,坐人的将近有二十桌。
清点完试卷,监考老师打开了食堂侧边的一扇小门,短时间内所有考生蜂拥而出。为防止人流冲击,沈勘很有先见之明地提前躲到了食堂门口光秃秃的银杏树下,风一个劲儿地往脖子里灌,吹得人凉飕飕的。
盛郁卷着文具出来时没瞧见他,正要往教室走,就听见沈勘叫了一声:“盛郁,这儿!”
“怎么这么慢,”沈勘把他从人群里拽出来,缩了缩脖子抱怨说,“再晚点儿老子都要冻成僵尸了。”
盛郁无奈解释说:“食堂那广播坏了,监考老师没听见铃儿,补了十分钟。”
“天爷,能想出在食堂考试的人绝对不是碳基生物。”沈勘听完后眉皱得更紧了,语气里带了点打抱不平,“那你英语听力怎么做的?”
“昨天还没坏的,”盛郁一脸云淡风轻,“虽然音质是差了点,但也能凑合。估计是昨天燃尽了最后一格电。”
沈勘这学期跟盛郁冷战那会儿在食堂吃过几顿饭,对那个广播有点印象。那东西唯一的作用就是报菜名加报菜价,但几乎没人能听懂,以至于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以为是在播报叙利亚战况。
这音质不是差了一星半点。沈勘心下感慨果然强者不抱怨环境,同时也无比庆幸自己是个不安分的学生。
几句话的功夫,人还在源源不断地从里面出来。沈勘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一边道歉一边随波逐流地被人群挤着走。他没多想,善心大发地像拎小鸡仔似地把人提溜出来。
“花木兰?”沈勘把人揪出来时还很惊讶,毕竟这可是“安分守己”考场,而结合竹若浔之前干的事儿来看,怎么样也不和这四个字沾边,“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老实人。”
竹若浔不知道为什么每回碰到沈勘,总是在自己狼狈又局促的时候,她疲惫地垂下头,低声说了句,“谢了。”然后又匆匆要离开。
“明天一起打球怎么样,”沈勘叫住她,“反正考完了也没事儿。”
“不要,”竹若浔拒绝了他发出的打球邀请,“我可不想在放假前上封神榜。”
“你对她很上心?”花木兰走后,盛郁看着沈勘略带遗憾的表情,心下有些吃味儿。
“你又来劲了是吧。”沈勘心下了然,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她之前的那个蝴蝶步运球很牛逼,我想抓去给祝闻喻研究研究,他最擅长攻克这种诡道。”
“毕竟以后......”沈勘故作叹惋状,“估计就没机会了。”
期末考一结束,芳香烃带着竞赛结果来游说水禾全村的希望,她还不知道盛郁已然改变了主意。
于是乎,整场思想工作意外地顺利,不管芳香烃说什么,盛郁都点头称是。
前后判若两人的反差感让芳香烃有些吃不准他是真要去,还是在诓骗她:“你真的想好了?我帮你把学籍表找出来。”
盛郁再次点头,末了又补了一句:“沈勘的也麻烦您找一下。”
芳香烃有点懵,但还是照做了。
沈勘背着包站在办公室门口等他,一见盛郁手里那红白色的证书就兴奋得不行:“我瞅瞅,这辈子还没见过含金量这么高的东西。
“咳咳,开机!”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宣读,“盛郁同学,在第36届中国化学奥林匹克竞赛中,荣获省级二等奖,特此表彰!啪啪啪!”
后面的掌声是沈少爷自己人声配音,意在营造出一种颁奖现场的氛围。
“盛郁同学,请发表获奖感言。”光表彰还不过瘾,沈勘左手握拳当话筒,化身记者现场采访。
盛郁有些失笑,但仍配合他演下去,握住沈勘用来充当话筒的左手,抬到胸前说:“首先我非常荣幸能获得这个奖,其次我要感谢我的爱人沈勘,是他在背后默默付出,成就了今天的我。”
说到“爱人”时,沈勘表情变得不大自然,收回手凑在自己嘴边说:“要感谢就感谢我的药吧,我是全场最佳押题王,王后雄看到这段采访请来找我商务合作。”
采访过后,沈勘拿着那张证书在手里看还不够,又要抬起来对着光看,看半天也说不出词儿来形容,只是不停说着“牛逼”,看上去比盛郁本人还要高兴。
角色的转变很影响人的心境,搁以前他大概会因为输给盛郁而欲求不满,但现在他竟陡然升起了一股自豪感,觉得自己的男朋友非常有本事。当然,这个想法一经出现立刻被掐灭,毕竟“男朋友”这个词儿,沈少爷是断不可能说出口的。
“想什么?”盛郁看着他傻乐,不自觉地勾了勾唇,“笑成这样?”
“没什么,”沈勘急着驱散他那羞耻的想法,收了笑容一本正经说,“收拾收拾回家了。”
盛郁以为的“收拾东西回家”是回拾里弄,但一回去沈勘就在房间里马不停蹄地整理行李箱,盛郁这才明白他是要回市区了。
水禾的天气很不讲章法,天气预报几乎从没准过,到了晚上又突然飘起了雪花。
“就不能多待几天么?”盛郁脸上肉眼可见的落寞,语气里带着讨好。
沈勘手上动作没停:“都待一学期了,你们这儿天寒地冻的,条件不是一般的恶劣,老子这辈子在市区见过雪的次数还没在水禾一年见的多。”
“行吧,”盛郁妥协,从包里拿出学籍表给他说,“这个也带上。”
“什么东西?”沈勘接过来一瞧,那张纸上印着自己的黑白照。
“学籍表,”盛郁解释说,“开学交给一中的。”
“你......从芳香烃那里讨来的?”沈勘有些错愕,怔了一会儿坐在床边叹气,“说起来到底能不能去还是个未知数。”
考试分数的比例换算没公布,沈勘就算是想提前预测也是有心无力。只有保证名次在理科前十才算稳妥,在这种情况下,说不焦虑是假的。
“沈勘,一定可以的。”盛郁忽然很坚定地看着他,把他额前的碎发轻轻拨开,伸出食指点了点沈勘的眉心说,“好了,紫微星给你开过光了。”
沈勘转过头笑了半天,小声骂了句“弱智”。
“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吧。”沈勘收拾完行李,想了想说,“反正也得去医院不是吗?”
“那我总不能一直住你家吧。”盛郁说。
沈勘心说,有什么不行,反正我妈和我妹挺喜欢你的。
“除了文化片区,我们家在市中心还有一套房,之前住的小公寓,”沈勘换了个委婉的说话,“现在还空关着,一直没租出去。”
“这么着急,你这是要我彻底赘入豪门?”盛郁有意揶揄他说,看着沈勘语无伦次地说不出话后,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爱赘哪赘哪吧。”沈勘羞赧地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水禾。
最先发现沈勘进了一中借读名额的人是孟芝华。在收到芳香烃发来的消息后,她起初还以为是诈骗短信。直到她思虑再三,给芳香烃回了个电话才终于确定——沈勘下学期要去一中了!
人总是对失而复得的东西格外珍惜,如果这是中考,孟芝华会觉得是理所当然。而现在,情形大不一样,孟芝华挂断电话后双手合十,无比虔诚地念了好几遍“感谢耶和华”。
沈勘这一“范进中举”对他们家来说是十分光耀门楣的事,这意味着今年的年夜饭,孟芝华能在她的妯娌面前好好撑一回场面,同样也给沈群山在外挣足了面子——对他来说,那个“江郎才尽”的儿子在这一年又“起死回生”。
沈勘漠视了自己对家里做出的贡献,回了市区后一天天地往医院跑得更勤了。孟芝华见他每天不着家地往外跑,还经常抱着手机傻笑,什么意思还不明显吗,自己这儿子指定是谈恋爱了!
思来想去,孟芝华觉得应该做出点干预措施,她走到沈勘房间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听见儿子在屋里跟人打电话。
“滚,谁他妈想你了。”沈勘低声笑了笑,“今年还放烟花吗?去年那个仙女棒还挺好看的。”
“——想看吗?”盛郁在电话那头说,“今年还放那个。”
一通电话粥,给孟芝华听得呆滞在门外,她儿子果然是处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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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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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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