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约与海》番外（11）。CP：LAW & BRANDY
誓约与海正文世界线。穿过来的是走原作OP路线的罗。
《永生之酒》（1）
01
她费劲把人捞上海滩的时候，差点被海水呛的肺疼。
深蓝色的披风吸饱了海水，此时裹在这个可怜落难者的身上。只不过这套衣装实在过于眼熟。
因为浸湿所以颜色更深的牛仔裤款式非常熟悉，然后小羊皮的高跟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在尖端有点开胶的迹象。
体格和着装的相似暂且放在一边，让她差点呛死的是几乎难以复刻的，一模一样走势流畅的纹身和那张朝夕相处绝不可能认错的脸。
“……”布兰缇顾不上身上的衣服被海水变得沉重，把人摆成一个合适的姿势后，伸手掰开了他的嘴，然后确认口腔和鼻腔没有异物堵塞。
——气道是通畅的。
“夏奇、佩金！”于是她没有贸然进行下一步的操作，而是上岸往船上喊，“过来应急处置一下。”
“哈？”夏奇探出个头，“布兰缇你不是下海叉鱼吗？为什么午饭没捞到反而要倒贴一次□□材——等等？？？？天哪！！！”
他差点因为探出太多的身子而栽倒下来，然后小旋风一般地闪去里间拿药箱了。
红心团忙忙碌碌。
布兰缇走到一边，拿起电话虫拨号的时候，承认自己有瞬间的心如擂鼓。
嘟——吧嗒吧嗒。
嘟——吧嗒吧嗒恰巴塔。
电话虫的小嘴一张一合，五秒的等待煎熬又漫长。
啪恰。
它模拟出来对方接线了的声音。
她甚至想象出了他拿起话筒的样子。一定不太开心，蹙着眉压着嘴角。周身的气氛一定像严冬的水杉林。
短暂地沉默。
这既没人发问，也没人回答的安静持续了一秒半。
“怎么了。”还是这宽宏大量的船长大慈大悲地发问了。
他那语气平静地像装在杯子里的常温水。并非扑面而来强烈的冷感，着实已经令人庆幸。
“东南海滩这边，捞上来一个溺水者。”布兰缇斟酌了一下这种状态下的称呼，“有空回来瞧一眼吗，船长。”
“听你这口气不像是很危急。”另一边的罗正在付账，“有什么必要让我马上回去吗？”
“嗯。”她看了眼不远处忙忙碌碌的一撮人，“气道通畅，心跳和血压也还好。就是……”
“就是什么？”罗在开口的一刻有预感，事情不是他预想的那种桥段。
“……长的和你太像了。”布兰缇说，“看起来像是26岁青春版。毕竟那个老头背心太让人印象深刻了。”
38岁的特拉法尔加罗长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叹气？”她听见了对方的脚步声，脑补出一副认命抬脚往回走的好笑画面。
“我在感叹命运对我的不公平。”他的声音听起来倒没有那么咬牙切齿，像是不情不愿被春光软化了的冰面，“明明是你的问题。可我的气恼却不得不在第三分二十八秒自主消除。”
“啊？为什么？”话说这个人为什么还读秒了。为了这区区不值一提的别扭和不愉快。
“不然呢。等着被26岁的傻叉用年轻的容貌和身体截胡吗？”他没好气地抱怨着，手里拿着的牛皮纸袋时不时就渗出西点的香甜味儿。
他在疾行的过程中听见一点轻轻的笑。
“我的人设没那么糟糕吧？”然后她用柔软又真诚的声音继续：“是我不好，情况特殊，请消消气吧。”
没有道歉也就算了，她不会在没有发自内心地做好整改之前轻飘飘地说什么“对不起”或者“我不会再这样了”嘴皮子廉价地一碰，来轻浮地请求原谅。四分钟不到，他本也就不指望这呆瓜能想清楚。
但是带着笑意的尾音会让人很讨厌——讨厌的同时却很想接受提议。
大概这就是他当时在接受求婚戒指的时候开口第一句是“完了”的原因。他的预料向来精准，真是可悲。
“……但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布兰缇补充。
“哪有人在请求的时候还在给自己找补的？一点都不诚心诚意。”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吵架。你总得给我点发懵和空白的时间。”布兰缇看着手腕上的表，“也不算很长对不对，还不到四分钟。下次我会更快一点明白你为什么生气，然后滑跪改正加道歉一套三段式操作行云流水的。”
“没有下次了。”他说，“不会有下次了。我们不会再经历这种毫无必要的东西。”
其实说来说去是他的错。虽然应该道歉的那方是她。
“你消气了吗？要是没有的话要不给你骂两句发泄发泄？”
熟悉的气息出现在甲板。
瞬间移动的落地声，听着像橡木桶叩击了地面。
“我不要。”他的声音此时没有通过电话虫转达，美好清晰到令人耳朵发痒：“谁要把美好的人生浪费在吵架上。”
特拉法尔加·罗伸手把牛皮油纸袋递给了她，里头是还带着热气的枫糖蝴蝶酥。
她看了一眼表，正好四分钟整。
“我以为我们在……吵架，至少也应该是闹别扭。”哪有人闹别扭还要去买特产的。
“闹别扭归闹别扭，又不是离婚了。”他看着不远处这个和自己好像真有那么九分相像的青年，啧了一声。
围成一圈的船员纷纷让开，特拉法尔加医生亲自查看这个特殊的伤者。
02
两个深蓝的光圈在狭小的空间相撞，虽然room的界线并非实体，但同时展开的动静却仿佛两个热带气旋相撞，迸发出的狂风张牙舞爪。
对方显然也是被这个景象搞呆，从那英俊但略稚嫩的脸上冒出脑袋宕机的震惊。
“好了好了别打了，一船精密设备呢。”布兰缇走到两个相交的room中间，然后转头要求自己的先生：“收一收吧罗，和伤患打起来也太没有医德了。”
“你非要偏帮能不能也不要这么明显。”38岁的船长明显技能更成熟，双手插兜甚至都没拿着鬼哭，“还是怎么着，看见小年轻就被迷得神魂颠倒了吗？睁开眼睛看看，是对面先手，怎么着也该算医闹了。”
他游刃有余地靠着甲板上摆着的小桌，屁股都不愿意挪个地儿。手上还带着那双皮革手套——上个月她用猎到的小山羊做的。
可怜的26岁青年在困惑、伤痛和疲劳的夹击下，浮泛出一点虚汗。
原本以为只是什么变身术的他没想到竟然能被同样的手术果实能力者以同样的技能取消影响。
对方的能力无疑更纯熟，霸气混合在空间操作的指令里，让他近乎失去在room里头的主导权。就好像更大更强的热带气旋把撞到的小气旋吞并合成了，形成一个更新的台风一样，现在的room也有这个趋势。他的空间正如风暴过境的高楼玻璃窗，摇动出即将崩溃的声音。
“就当是医闹吧，医闹的人也特殊嘛对不对。”布兰缇站在两个room中，抬升霸气先确保自己不受影响，“别真砍瓜切菜，造成什么连带效应反馈在你自己身上就不好了。”
“这你不用担心。我可以给他分解成碎块也不感受到痛苦的。”38岁一身漆黑冬装的船长，视线越过他那偏心的妻子，对着26的小鬼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对吧？你也应该很清楚。”
——感觉就差竖中指了。
鬼哭被握紧，单薄的风浪即将凌冽地扑近。
青年的手被抓住了，拔刀的动作在抽刀三寸的界线下停止。
风息被更浩荡的威势压下，如同涨起的海潮把不该入海的贝壳推回滩涂。
“别对我的船长拔刀子，先生。”他在讶异中听见对方柔和的语气，“不然即便是你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灰色的发丝在残余的微风里飘荡，那双黑色的眼眸方才闪过近乎错觉的一瞬寒凉，这会儿又变得温和无害。
“我们并没有恶意，逞强也没有什么好处。为了你和我们都能了解情况，能不能先暂时不那么剑拔弩张呢？”布兰缇问。
年轻的船长归刀入鞘，布兰缇也松开手来。
对面深蓝的光芒被主动撤去，些许的安全感从心里抬升起来，然后这个年轻狼狈的落水人总算也解除了room。
“吃饭了吗？冷不冷？要不要先去换个干净的衣服？”她问，“喔对，其他人都在吗？”
特拉法尔加·罗不习惯被太关切地体贴，何况是在这种敌我关系混乱不清的情况下。但是直觉却为他判定，这个陌生女性的关心并不带有什么危险的陷阱。
但他抿着唇，浑身僵硬又冰冷地抗拒着。
“我事先说一句。”38岁的特拉法尔加船长开口冷淡，“别拿我的衣服随随便便给人穿。”
“但他这样个高，也穿不了我的衣服啊？”
“谁要穿女人的衣服啊！？”“你还想拿自己的衣服给他穿？？！”
两道几乎一样的音色混在一起，说出的话语在空中撞了个满怀，听起来相当诡异。
然后这俩声音的主人对视了一眼，怒气冲冲地移开了视线。
“那好吧。”布兰缇转头对这个从头到脚**的罗说，“你要不要先换身潜艇服？然后喝点姜汤吧。”
“我讨厌姜汤。”他脱口而出一句拒绝的话语，但后知后觉暴露口味偏好实属松弛过头，让他想起被草帽团那些白痴带跑偏的不好经历，“而且……”
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这种会在两个船长之间插进来随便调停的船员。这人确实是高手没错，但船长的表态都还不明确的情况下，一股子代其行事很有话语权的样子算什么鬼。
“三番五次地插进来交涉，你是谁啊？这艘船的船长不是你吧？”
用脚想也知道，就算是时空错乱了，他特拉法尔加·罗也不是什么屈居人下，安心侍奉君主替其排忧解难的人。
布兰缇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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