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个一脸虔诚,一个泰然自若,外加一个仰着下巴暗中骂娘,并肩而站,面对着咒息天和一眼望不到边的黑甲战凌卫。
咒息天看着对面的人,实在不知他们哪儿来的自信,敢说出同自己一战这等大言不惭的话来,忍不住哼笑出声,展臂一声呵斥,“区区三个修仙者,不知死活,正巧了,本尊也没有要留你们的意思。”
他说完,便抬手往前勾了勾手指,开口的语气仿佛要碾死一只蚂蚁一般,“杀了他们。”
早已跃跃欲试的归邪听到主人的召唤,嗖的一声,直冲北冥破风而去。
“还真特么是冤家路窄!”潇洒见归邪来势汹汹,眨眼化出真身,臂膀大小的黑龙如灵蛇般顺着归邪几番萦绕,“上次你龙爷爷没把你啃出花来,这次定让你面目全非!”
“尊上,我来收拾这个小和尚!”鳌青脸上杀气腾腾,伸手亮出长剑,直逼无尘。
他早就对无尘他们起了杀心,若不是看在咒息天不敢轻易惹他兄长的份儿上,早在云天之巅便动手了。
长剑之上魔气翻涌,像一头咆哮的野兽,嘶吼着朝无尘吞噬而来。
无尘心中自然早有防备,口中道了一句佛号,双手合十,在对方利刃逼近之时,身形一仰,点脚划退出几丈开外。
眼看着剑尖越发逼近,无尘眼底映着吞噬而来的魔气,他不慌不忙,双眸一敛,身前赫然映出一双巨大手掌,扣住剑身,佛光一瞬,浑厚的力量顺着剑身层层波及而去,顷刻之间便将魔气驱了个一干二净。
鳌青只觉得手腕儿一阵剧痛,随筋脉四散开来,他手一松霎时退出几丈外。
鳌青方才信誓旦旦的要杀无尘,此时被一招阵退,脸上有些挂不住,抓着剑柄低低咆哮了几声,周身魔气大涨。
咒息天倒是有些意外,这小和尚跟上次在渊火地狱时相比,灵力似乎强了不少,鳌青怎么说也是魔界黑甲战凌卫的统领,竟能被这小和尚一击挡回。
不过他也只是扫了一眼两人的打斗,错开的目光冷森的落在北冥身上。
北冥自看到咒息天的那一刻,便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了,但他并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
咒息天既然能找到这里,说明他已经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要让蛊虫入体。
北冥对上咒息天杀气腾腾的目光,眨眼闪向莫灵圣女,只是,后者的速度更快,他甚至没有感受到异能波动,只觉一瞬冷风掀动,似乎连一个呼吸的功夫都不到,咒息天便挡在他面前了。
滚滚魔气狰狞,北冥硬生生被震的闪身退出几步外,后退间手中幻化出一柄长剑,剑剑在地上划出一道火花,直至稳下身形,他冷清的看着咒息天,“看来今日,我怎么都躲不过这一战了,不过你还是有胆量的,正所谓长兄如父,明知我身体里有你兄长的魂魄,还敢与我动手,简直大逆不道!”
咒息天听到北冥的话,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阴沉眼底雷霆晃动,裙袍翻滚,闪瞬逼近北冥面前。
滚滚魔气包裹着刺眼凌光,无处不入一般,北冥来不及抵挡,只觉得那股魔气顺着他的呼吸了进去,五脏六腑像是被一下只满是荆棘的手掌猛的攥住了。
传说,魔界魔尊咒息天年纪轻轻便突破了玄天境,出手时上引天雷,下震万山,千钧之势皆于一身。
以前北冥听着这话,只觉得是那些恭维他的人说出来舔他的说辞,可如今这千钧之势就在他面前!
他到底只是个修仙者,顶多算是个灵力强一点的修仙者,跟仙魔尚且不能相提并论,更别说魔界之主了。
灭顶般的剧痛眨眼封疆了北冥所有动作,不过一息,他便以剑撑地,跌跪在地上了。
然而,咒息天并未真正出手,单单这雷霆之势的镇压,北冥便觉得五脏六腑被镇压的像是要炸开了似的,额头和脖颈的青筋暴起,眼底痛苦逐渐方大蔓延,血顺着嘴角往外流。
但是他却仰着头笑了,映着那抹刺眼的鲜红,残破中带着一丝奸计得逞的模样。
这让咒息天一愣,隐约间又有种不好的预感,赫然抬掌扼住北冥的脖颈,“你在搞什么鬼?”
他的话音还未落,却见北冥眸中的目光刹那间变了,盈盈笑意化作凛冽怒气,周身灵力如盔甲般脱落,渐渐被魔气替代。
咒息天几乎刚反应过来,下一息,便被掀出数丈。
饶是如此,他仍是稳下身形,惊的露出一丝笑意,“兄长?”
半月歌缓缓直起身子,冷清的扫过那一片黑甲战凌卫,漆黑眸子里狰狞出几分橘红的火焰,拳头缓缓回扣,“你带人来此,是当吾已经死了吗?”
“当然不是!”咒息天抬手解释着,声音中透着几分惶恐,“兄长,我是来救你的……”
“本尊何需你救,带着你的人,滚!”半月歌眸间怒火铮铮,挥袖间一声呵斥。
如洪钟般的怒吼声掀动阵阵雷鸣,原本将近黎明的天空再次变得乌云密布,只见那群手持长枪,一眼望不到边的黑甲战凌卫,被那股力量掀的瞬间退出几十丈开外。
这是第二次,他兄长对他动手。
咒息天站在原地,裙袍与发丝因力而飞,感受着飒飒冷风刮过脸颊,他眸中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渐渐被翻涌的那一丝痛楚搅乱,艰难开口,“兄长,当真为了外人与我动手?”
半月歌甩袖负手,脖颈间被扼住的余韵仍在,似乎和十万年前记忆中的感觉重合了,那时,咒息天也同方才一样,掐着他的脖子,只不过那时他中毒已深,毫无反抗之力,任人折辱。
如今,老天爷倒是重新给了他一次机会。
他赫然抬眼看向咒息天,眸间凌厉如千年寒冰,眼底血红又似怒火汹涌,周身裙袍飒飒,仿佛骨血都燃着了似的,“是又随如何,方才你不是想掐死吾吗,还是想像十万年前那样,先掐后辱?”
十万年前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咒息天脑子里嗡的一声,蓦地瞪大眼睛,恐慌和后怕渐渐涌上心头,身子朝前倾了倾,脚下重如千斤。
那是他唯一一次对他兄长做出僭越之举,也是让他懊悔至今的事。
兄长说,他都忘了,咒息天以为他这样说,即便不是真的忘了,也已经原谅他了,可如今看来,并没有。
他一直都记着,也一直怨恨着。
“没有,我怎么会杀兄长,”咒息天即便脖子里青筋暴起,声音仍旧被冲击的毫无底气可言,呼吸渐渐错乱,“我只是不希望兄长再承受一次灼骨之痛!”
“这是本尊的选择,任何人都不能改变,包括你!”半月歌一声呵斥,挥掌间风动雷鸣。
两人隔空,双掌相对,近乎相同的异能呈弧状相互吞噬着,碰撞而出的力量如腾空交织盘旋上空,一时间地动山摇。
“兄长三思!”隔着层层异能对峙,咒息天心急如焚,嘶吼间,眼底戾气渐聚,汇成一抹狰狞的血红,“归邪!”
正与四脚独眼龙打斗激烈的魔剑听到自己主人的呼唤,顿了一下,一溜烟儿的回到咒息天手中。
咒息天握住归邪,手腕儿翻转之际,只见半空中雷鸣震颤,凌厉剑花化作一道刺眼的光,上接天雷之力,似有千军万马踏云而来,直直朝对面吞噬而去。
归邪之势以眼见得速度破开两人之间的魔气,直逼而来,只听叮的一声,虚无一声惊鸣赫然挡在半月歌面前。
两把魔剑,皆是魔界剑中的佼佼者,虚无乃半月歌驯服的佩剑,剑中有灵,忠于主人,而归邪则是咒息天的本命剑,能感受到主人的喜怒,一损俱损。
两剑之势相互吞噬着,浑厚的异能波动如疾风下燃着的怒火,狰狞而上,映在半月歌略颤的眼底。
半月歌的修为若在巅峰之时,咒息天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此时他的修为只剩一半儿不到,又非本体,魂魄之力难以抵挡这熊熊烈火般的异能。
不过片刻,归邪凭借主人之势几乎将半月歌的魔气压完了,下一息,剑锋一瞬火花,只见他周身魔气被刺眼的白光驱散,灵力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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