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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棋子

晴空之下,白云悠悠如盖。

从林氏粮庄走后并无急事,楚玥一个人从小巷慢慢走回王府。

还是那处偏僻角落,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摘下帷帽将幔纱卷起,高抛入墙后,她点地轻跃,攀上墙檐跳回了小院。

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捡起地上的帷帽放回屋后,就和琉璃一起在院子里晒起了太阳。

首夏清和日初长,小院中满是幽草绿阴,繁花可望,风吹过时,满院香。

她抱着琉璃坐到树下,靠着粗粝的树干,心中是一种道不明的舒畅。

琉璃乖乖地躺在她腿上,人和猫都不知是何时入睡的。

天沉沉,日昏昏。一片落叶落拂过楚玥脸颊,惹起痒意,她下意识去抓,手刚弯起就传来一阵刺痛,睁开眼后才发现天已经暗了。

起身去燃了小院里的一盏油灯,不想回屋,又在院旁的石凳上坐下。

将琉璃放在桌上,她细细看了一番,觉着比自己见过的小猫都要瘦小,按道理这王府肯定不至于恪待一个小猫。

“琉璃,你怎么这么瘦啊?”

琉璃似懂非懂,乖乖躺在她怀里。

“是不是他没给你好好吃东西?”楚玥揉了揉它的脑袋,“嗯?”

“琉璃刚捡回来的时候,比现在还要瘦小,如今已经长了一些肉了。”

楚玥闻身回头,先是一袭绀色入眼,抬额后与他目光相对,嗔怪道:“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是你自己没注意。”他一脸无辜。

“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回来。”

谢衔星在她对面坐下,瞥见她额角的汗珠和浸湿的鬓边,眉头微皱,“为何一身汗,是衣服料子太厚了吗?”

楚玥摇头,向他解释,“没有,我下午在院子里晒了会太阳。”

她将琉璃抱起放在地上,让它自己去玩,直起身子对他说:“伸手。”

谢衔星觉得莫名其妙,“作什么?”

“伸手。”她语气坚定,甚至带些命令之意。

他别过脸,“不伸。”

感受到她目光还落在自己身上,僵持二三下,谢衔星还是不情不愿伸出左手。

“不要左手,伸右手。”

他正回身子,收了左手,将右手递出去,嘴里小声念叨:“那你一开始不说,谁知道是哪个手。”

楚玥将他手腕处的衣纱撩起,三指轻搭。

不用问就知道她是在给自己把脉,谢衔星顿时来了兴致,“不是说不治之症吗,怎么还给我看上了?”

她现在注意力全在手上,没空回他。

脉象浮而数,风热犯肺。

“晨起咽喉的时候会痛吗?”

听她这么一问,谢衔星如实回答:“时有时无,我没注意。”

楚玥心下了然,收回手,回复他刚刚的问题,“不治之症是真,此病日积月累所致,难以根除。可我又没说我不会治。”

“我万病能医。”

谢衔星也抽回手,架在桌边撑着脑袋看着她,语气调侃,“楚大夫想怎么治?”

“我是要报酬的。”

闻言,谢衔星顿时明白了她刚刚的意图。

原来是有事求自己。

“说吧。”

“你明日可有空闲?”

谢衔星细细想了想:“我明日无事。”

“万珍楼明日巳时要拍卖一处楚家田产,那块地皮原是阿爹留给我的,你能不能明日将那块地皮拍下来?”

他想起今早她停在布告栏前许久,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回道:“这个简单。”

谢衔星的眸底影着烛光,眼神灼灼看着她,她被他盯的不自然,将目光移到别处。

他作邀请,“明日要不要一起?”

楚玥又重新将目光落到他身上,“明日你去就行了。”

“待在家中也是无事,不如明日一起去看看。”他继续说,“有什么要我做的直接同我说就行了。”

“不去。”

见她态度强硬,谢衔星也没再继续坚持,立马转了个话题,从怀中将七国史掏出来:“你要的书我带回来了。”

楚玥接过书,没急着翻看,“王府里有药炉吗?”

“厨房有一个。”谢衔星回道。

她起身回到屋内将化炎散递给他,说道:“这包药分两次煎,一次煎半个时辰。今夜喝一次,明早喝一次,咳疾就能好许多,也免得我夜里在被吵醒。”

谢衔星愣愣地看着她手上的药包,这么快?那她今早说去药铺是专门为了给自己拿药?

所以她昨夜就想着给自己治了?

他心中无名欢喜,压不住嘴角,虎牙显露尖尖,“我现在就去厨房。”

楚玥不知道为何他突然变得这么开心,但只要晚上不再吵到自己就行。待他走后,她将小院和屋内的烛盏全都点燃。

谢衔星是跑去厨房的,嘱咐完厨房不用送到院子后又火急火燎跑回去,现在轮到他额角出汗了。

夏夜微燥,他们身上都有层薄汗,想到她今日要换新药,说道:“我先去厨房守着药,你身上的纱布也要换新药了,待会儿我打热水来,等你洗浴完,我再给你换药。”

在院子里待着也是无事,她回到屋内,坐在书桌前,翻开七国史。

在自己模糊记忆中,七国分赵燕、姜齐、韩晋、周郑、魏梁、姬楚、江秦,但七国史却意外地不是按照这个顺序而写,目录上将姜齐放在了第一个,后面跟着周郑,其余顺序倒是没变。

她心想,或许只是自己记错了,翻过目录继续看正篇。

书中关于齐国的部分倒是写的详细,尤其是关于自己的小记:

灵昭公主,齐王膝下独女,名姜,字水云,无讳。生而善良聪慧,喜医疾。齐王许其跟随御医习医术,八岁通《本草》,十二制药,十四便装素衣葛布游各地行医。

“贵为金枝玉叶,更当开遍天下,广庇寒生。”这是当时十四岁姜水云说服父王让自己去行医说的话,也是她那一生的信条。

她继续往下读:

然国运衰微,郑国侵边。敌军围城之际,众臣跪请其南逃,公主闻变,束发执剑,与众将士一同抗敌,力竭而亡。

她心中起疑,编写此书的人为何如此了解自己的生平?当时姜齐宫内早已无一人生还,并且自己最后明明是被闻徵一剑穿心,书上的结局竟然全然不同...

敌帅感其义,遂叹:“姜齐有此女英,实乃上天馈之。”以王礼葬之。

史公以为,金枝之身,却怀天下之心,玉叶之质,却执利剑抗敌,真公主也。

楚玥看到这已是满脑子疑惑,在自己死之前,那敌帅分明还在嘲讽。

自己还被王礼所葬?

而且她自己也没想到这史书上对自己的评价竟然这么高,翻回书封想看看编者是谁,可书封上并未留名。

她带着疑惑继续往后读,姜齐部分过后就是周郑,周郑前部分与姜齐相似,讲述了开国时间与地理位置等等。

直到看到人物小传时,翻页的手瞬间停滞在空中:

公子闻徵,姓周,郑王私出第七子,世人不知,少时由外人抚养,聪敏过人,善武斗。

闻徵...

瞬间,她似被人扼住了咽喉,呼吸凝滞。嘴唇微张,吸了口凉气却什么话也说不来。眼波流转间,她还抱有一丝希冀。

或许只是重名,可后面的内容彻底让她失了神:

年十四,公密召入殿,遣其入齐作间,不死不还,不攻不归。

空荡荡的房间此刻只剩下纸张细微颤抖的簌簌声,她脑中一片灰白,心中酸涩如波涛般汹涌袭来,麻意顺着脊椎骨自下窜上,蔓延至全身,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他是郑国人?

他是郑王的私子...周闻徵...

他有姓,姓周;他有家,在郑。

怪不得父皇怎么查都查不到他的出身,自己无论再怎么问他也只是说自己独身。

她唇抿得发白,心中涩得眼眶泛酸,泪珠突然就滚了下来,先是几滴挂在了下巴,后来越汇越多,浸湿了衣裳。

怪不得那日要一剑刺向自己...

怪不得...

所以不是不得已为之,而是早就蓄谋已久。

她恨到现在,都是恨他背叛了齐国,背叛了自己,但从他的立场上看,他连齐国子民都不是,又谈何背叛...

唇角一翘,苦笑出声,笑容僵在脸上,眼皮轻颤,又生出两行泪。

他没有背叛自己,只是从一开始就未与自己并肩。

姜水云只是周闻徵的一枚棋子,一枚用来攻下齐国的棋子。

她心脏猛烈跳动,抽痛得疼,胸腔不停起伏,却喘不过气,眉目狰狞,手捂住胸口想起身去窗边透风。

此时小院外,谢衔星端着药碗刚从厨房回来,本来想在厨房喝了回来,但药汤实在太烫,就想着放到小院凉了再喝,刚把碗放下,就被琉璃咬住衣袂往屋子方向拽。

他从未见过琉璃咬自己,将它抱起,问道:“怎么了?”

琉璃从他怀中挣脱,继续咬着衣角将他往屋子里拽,喉间还伴着呼噜声。

谢衔星不知道它想作什么,还是顺着琉璃进了屋子。

他刚进屋就看见她捂着心口蜷在地上。

谢衔星此前从未她心疾发作,当下慌张,三步并两步走到她身旁,将她揽入自己怀里,看着她痛苦的神情不知所措,着急之下喊了几声名字。

“风...透......”楚玥发不出声,只能借着微弱的呼吸吐出几个字。

谢衔星把她抱到床上,随后便将屋内的窗户全都打开,又拿了扇子坐在床沿边替她扇风,一刻不停。

发现她一侧袖子嫣红片片,猜测是刚才倒地之时摔到了伤口。

渐渐,楚玥觉得心口舒缓许多,呼吸也变得顺畅,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只在谢衔星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便偏过头去。

只那一瞬,谢衔星才发现她眼周通红,睫羽上还挂着泪珠,显然是一副刚哭过的样子,不知道缘由,只能小心翼翼询问:“是心疾犯了吗?”

她坐起身,肩膀因抽噎颤了两下,一言不发。

谢衔星看着她手臂浸出来的血,先去拿药箱了,楚玥余光瞥见他离开,心中思绪万千。

她与闻徵相识七年,从八岁到十五岁及笄。他一直作为影卫在她身边,半步不离,她也习惯了身边有一个人陪着。

虽说他面上寒俊,不苟欢颜,还老是不听自己的话,但朝夕相处,日日生情,久久升温,姜水云早就动了心。她也曾从侧面试探过他,可次次都得不到回应,也只当是他的性子沉闷,不愿谈风月,但至少心中应该有她一席之地。

如今看来,他怎会喜欢上自己。

楚玥思绪被他动作打断,见他将自己袖子卷上去这才发现右臂伤口裂开。

谢衔星也不说话,就算察觉到她目光也不回望。

风渡进屋子,吹得二人发丝浮动。

桌子上的书不知翻了多少页,最终停在《七国统一篇》

【猛男没话说】

谢燕喜在给楚阿玥扇风的时候,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概括起来就是四个字——坐立难安。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发病得如此突然。

既然万病能医,为何不医自己的心...

【长庭戏鱼】

两人的性子相似得可怕,却又有一丝不一样。

对外都是大大咧咧,话不过脑,骂不进心,实则倔强如牛,都是不肯服输的人。

在长安,萧长庭是当朝第一大将军的儿子;在阴山,他是领兵破阵直上踏尸的副帅。

但在谢稚鱼面前,他只是十九岁穿青金着栗影潇洒恣意的青年。

同样的,在长安,谢稚鱼是当朝第一郡主,也是反臣乱贼的遗女。

但在萧长庭眼中,她只是十六岁青萝绿衫扎双辫缠粉绳的女子。

两人在一起,有一个纯粹的原因是因为看到了真实的彼此。

但少不了摩擦,萧长庭老是气她动不动就在学堂跟别的男子交谈。他认为既然自己和她在一起了,她就不该再去找别的男子。谢稚鱼也为此没少和他争吵,觉得他不该如此管着自己。

谢稚鱼就赌气不理自己,和学堂中的男子也是正常交谈,萧长庭就默默地在暗处偷看,才发觉她对那些男子就跟女子一般,并无一二,出了学堂后也不会再有联系。

尤其是在看见谢稚鱼自己一个人从学堂回到郡主府的路上时,依旧笑容满盈,抬头望晴空,低头见苔草,一切照常时,他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打道回家拉着自己爹娘专门去郡主府给她当面道歉。

此后,他参悟了独属于自己的爱的内核:

喜欢一个人就要大张旗鼓,如山川之连绵巍峨,如流水之滔滔不绝,如日耀但不灼,如月辉而不冷,喜欢她的一切,包容她的一切,但不要试图控制她,更不能试图让自己成为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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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喽~大家早上好[奶茶]

这一章的内容直到最后放上来之前还在改,有关于史书部分写的粗糙,大家包涵~ 当个乐子看看就好。

前世的故事慢慢展开啦,其实阿玥和我们大家一样,关于前世,知道的只有周闻徵亲手将她杀死,并不知道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周闻徵,也是一个纯纯大木头,好在这一世木头开花~

大家后天中午十二点再见~[抱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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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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