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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谁插翅难飞

不等他大声唤人,薛惟珠就已经绕到了他身前。

周青实虽然病着,却仍昂首对上她的眼睛,丝毫不落下风。

“你骗走了烛夜花,现在圣上动用了禁军抓你,你还真敢出来。”

“冤枉啊。”薛惟珠无辜地摊手,“我说我想要拿到烛夜花,又没有说用什么方式,这不算骗。再说,禁军调动反而威慑住了大檀,这么算我还是做了好事。”

“哦?原来你是为了做好事,那我这幅模样,也是你做的好事?”周青实冷笑。

薛惟珠被噎了一下,又想到他只是一个病人,自己没必要怵他。

于是大着胆子,走到他身边调笑道:“世子爷,我真没骗你,我说要和你成亲,现在不是来了吗?”

周青实忽而抓住她的手,有些愠怒,“你又在骗人!”

薛惟珠不知道他突然哪里来的气力,挣了几下没有挣开,只得无奈承认,“好吧,我确实在骗你。我其实是简王夫妇找来为你治病的。”

“不知廉耻。”周青实脸更黑了,“你骗我还不够,还要骗我爹娘?”

薛惟珠想不明白这人,说自己没骗他他生气,承认自己自己骗他他也生气。

谎话生气,真话生气,这病指不定也是他自己气出来的。

薛惟珠挣了一下,还是没有把手腕挣出来。那人生怕她再跑了似的,几乎快要把她的腕骨捏碎。

于是薛惟珠只得无奈地说,“你就没有想过,我明知现在圣上都在抓我,为何还要以真面目来见你?”

不等他的回答,薛惟珠就提起他的衣领,并指作刀,朝后颈狠狠地斜劈下去。

这一下用了十成的力气,周青实只觉后颈一阵钝痛,便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直至晕过去时,他的手依旧死死抓住薛惟珠的袖子,像是担心她又会消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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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实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身处幽暗的地牢中,孤苦的寒意从绑缚他四肢的镣铐处浸满全身,

周青实觉得自己浑身僵硬地动弹不得,之间眼前不断闪烁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似乎是一个女人。

梦中的“他”和面前的女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视线几经变换,周青实渐渐能看清她的模样,她似乎有意穿着地低调,但那一身华贵的锦缎还是显出她的出身不凡,上面所绣的凤纹毫无疑问地彰示着,她是一位皇后。

他从未见过这个女人,对这张脸毫无印象。于是周青实闭上眼,静静地听,她所说的话似乎带着一些北方口音,但不难捕捉到一些断断续续的语句。

“合作……火……王位……身份……”

周青实疑惑地睁开了眼,却只望见身前的一小汪水渍,幽荧的月光照出他的模样。

那确实是他的脸,不见天日的皮肤透出异常的白色,唯有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地牢中闪着冷光。

女人消失了。

他白皙的脸颊上照映出红色。

周围不知何时燃起了大火,熊熊地烧尽了牢中的冷意。

周围人声喧哗,每个人似乎都很着急。

除了他,他借着这场大火从牢中逃了出来,冷眼望着那些忙于救火的人们。

一转眼,他又被压在层层累叠的甲胄下,动弹不得。有一些微微的光亮从缝隙中照进来,同时顺着缝隙流进来的还有冰凉的雨水。

只是这雨水似乎有股腐臭的腥味,一滴一滴地落入他嘴中。

多亏了这腐臭的雨水,周青实恢复了些许意识,睁眼却只见眼前一片血红。他终于明白了这股腐臭味到底从何而来,他并不是被压在甲胄下,而是被压在尸体下。

周青实用力推了推身前的人,纹丝不动。

上面不知道叠了多少个人,肢体像撕烂的破布一样纠缠在一起,他还有能活动的空间已是万幸。四周一片寂静,只能听见雨水混着血水的滴答声。

周青实奋力地循着那唯一一处有光的地方,将手指伸了出去,想将缺口打开得更大一些。

忽而,僵硬的手指似乎摸到了一处柔软的东西,不似死人的冰冷,是活人的体温。

有人拉住了他。

他听见一个细小的声音,嗡嗡地问他,“你还活着?”

他听出,这是一个娇弱的女声,于是动了动手指头。

那人帮他拨开了上方堆叠的尸体,周青实觉得身上一轻,陡然呼吸到新鲜的气息,顿时猛烈地咳嗽起来。

那人扑到了她的身上,那是一句柔软的,又不住颤抖的身体,不顾冰凉的雨水和沾着血污的甲胄,紧紧抱住了他。

她几乎是语无伦次地不断重复着,“太好了,你真的还活着。太好了,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你认识我?”周青实努力睁着眼睛,想看清她的样貌,但眼前只有血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那女人没有回答他,只是一味地重复着,“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似乎他还活着,对她来说是一件能拯救她的事一般。

周青实头脑昏昏沉沉的,眼前不知何时又换了场景。那个温暖的怀抱消失了,他独自一人躺在塌上,屋内隐隐约约传来龙涎香的香气。

他穿好衣服起身,见桌上摆了一幅画,上面画了一个没有脸的女人。

这样的画有许多许多,散落在房间各处。

又一晃眼,他换了身衣裳,面前跪了一个侍卫模样的人。

那人朝他喊,“陛下。”

周青实听见自己说,“找到她了吗?”

那人面露难色,“陛下,不知面貌的话,金陵人,家中有两个哥哥,善水性,名字中有一个‘珠’字,符合条件的女子实在是太多了。”

“薛惟翼那边有查到什么吗?”

“回禀陛下,薛惟翼当年被诛灭了九族,所有相关的人都死了。或许是为了保护她,并未有人听说他还有一个妹妹。”

周青实身形有些摇晃,“云中府那年死去的人,都排查过了?”

“陛下,云中府当年死了几万人……”

“去查!”周青实怒道,“一个一个的给我排查下去,无论派出多少人都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那人接了旨,从殿中退出去。

周青实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手边拿着的依旧是一张没有脸的女人画像。他当时伤了眼睛,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记得她的声音。

像清风吹过琉璃风铃时响起的,清澈的珠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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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你这些天混在世子身边,我替你收了好多封信,你要不要看一下?”

“你留下来做什么,你自己掂量着回呗。”薛惟珠从对方手中接过一沓信件,感到颇为头痛。

“都是你们这些公子小姐爱写的酸臭情诗,我哪里会回?”

“不会回复那就扔掉。”薛惟珠从中抽出几封信,扫了一眼便冷漠地收了回去,“反正我们这一走,原来的身份也就丢掉了。”

“我看有一家小伙对你还挺不错的,就这样蹬了人家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怎么?”薛惟珠气到,“你还真想卖徒弟呀?”

周青实猛然惊醒,他记得这个声音,是他在梦中听到过的声音。

几乎是脱口而出,他颤声唤到,“阿珠!”

刚一出声,后脑便传来尖利的疼痛,周青实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辆马车上,手脚都被绳子绑着,动弹不得。身下却垫着柔软的毛毯,车身虽然晃,但也不觉得硌人。

薛惟珠听见声响,掀开车帘的一角,往里望了一眼,又扭头朝前喊到,“师父,他醒了!”

周青实死死盯住晃动的车帘,以及车帘后那个窈窕的身影,忍不住呼吸急促了起来。

他绝对没有听错,这个骗了他的女骗子,就是梦中的那个女人。

马车在一处暂时停了下来,薛惟珠把车帘绑好,和被她叫做师父的人一同进来,狭小的车厢突然挤了三个人。

周青实盯了薛惟珠许久,这才注意到她身边的男人。虽然剃了胡子,身形也不再佝偻,他还是一眼就认出这就是那位李太医。

“你们是一伙儿的?想做什么?”周青实问。

“我们在救你。”薛惟珠平静地回答他。

“世子,你现在可能并不信任我们,但下面我说的所有话都是事实。”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我的名字是李崇妙,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陛下曾经亲自于摇泉山上请回一位道人,那人就是我。而她是我的徒弟,薛惟珠。”

“数月前,你的父母找上我,拜托我帮他们做一件事。简王陛下将事情的始末都写在这封信中,世子您可以读读看。”

李崇妙将信拆开,在他的面前缓缓展开。

周青实认出了他父亲的笔迹,而首尾处又都加盖了简王府的印章,确实是他父亲所写无疑。

景和二十年春,北方大檀国举四十万大军南侵。

可大周皇帝猜忌武将,各路将领分支掣肘,每州将帅能调动的不过也只有万余兵力,还要派出宦官内侍监军分权。各地州府难以组织起大规模反击,只能据城固守,但大周朝廷为了隐瞒北方军情,将请求援兵的奏疏截留。那些守城的将士们等不来支援,战死殉城者不计其数。

大檀仅仅数月就连克数城,跨越了兴贤河,势逼京城。

此时大周皇帝才开始慌了,一边向南抽调勤王部队,一边极力与大檀议和。最终以每年给予十万两白银、五万两黄金,以及绢布二十万匹为条件,让大檀同意了退回兴贤河以北的地区。

但为了确保撤退时不被追击,大檀还要求大周送来三位公主和亲,以及一位亲王作为人质。除此之外,时任左相的杜舒林和时任北路军元帅的诸回作为级别最高的文武官员,也要以“出使”的名义随军北上。

大周皇帝对如此出格的要求都一一应允,使对方更加肆无忌惮,最后甚至向其索要北方诸军的兵符作为和谈凭证。周玄钰推拒再三,一听到大檀扬言撕毁和议,便马上派出使者,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而他的父亲周玄鳞作为大周皇帝的同母胞弟,因为有着最亲密的血缘,便被大檀使者选作了人质。

皇上向来对周玄鳞有所忌惮,此番北上恐怕也有借刀杀人之意。

周玄鳞深知此行凶险,不愿全家都困于北地,于是找上了素有“言事若神”之名的李崇妙,请求他想办法救下自己的儿子。

李崇妙本就是金陵人,在进宫之前就和简王夫妇二人交往极深。受到他们夫妇的请求,李崇妙提出了假死计,他手中有一种奇药,服下后便会四肢脱力,神智混沌,宛如重病之人。而此药停之即解,对人并无伤害。

但周玄钰一定会对周青实的急病起疑,李崇妙再趁机提出去简王府探查实情,说出梅花开时仍不见好转便是神佛难救的谶言。周玄钰崇仙重道,对李崇妙的话向来深信不疑。

之后,薛惟珠会偷偷将周青实带出王府,在回去易容成他的模样假装病逝下葬,等一切安排妥当再偷偷逃出来与李崇妙汇合。

“而作为救你的报酬,简王夫妇需要帮助我们讨要烛夜花。”薛惟珠说到。

“我们已经寻找它多年,不是没有查过宫中的珍品名录,却没想到它竟然被当做食材一直存放在尚食局中,直到出现在御苑清供上。因为陛下不同意更换奖赏,所以我们只能换一种方式讨取,而简王夫妇也同意了。”

薛惟珠默了一瞬,又说到,“所以我也不算骗了你。”

周青实看完信,微微有些愣神,但也恢复了镇定,“这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我为什么要相信两个骗子的话。”

李崇妙见他如此情况下还能保持镇定,确实是一个可造之才,心下欣慰了几分。

“世子,你其实已经相信了我们不是吗?难道你真的没有察觉到你父亲进京的原因,真的相信过那些被夸大的捷报?”李崇妙叹了口气,“你若还是不信,来看看路上的灾民吧。”

说罢,他撩开帘子。这辆车停得隐蔽,但因为在高处,一眼望去便能看见京城门外密密麻麻都是席地为家的百姓,还有穿着官府的官吏们在不住地驱赶他们。

“京城的祥和平静的虚像就是以此为代价的。”李崇妙说到,“任何战败的消息都传不进京城,更何况这些流亡至此的百姓。他们活着便代表着丢城失地耻辱,代表着周玄钰的昏庸无道。你了解你大伯,你知道他会选择如何做。”

周青实捏紧拳头,手心快被他掐出血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虽贵为简王世子,但对现状其实什么也做不了。

但他执拗地,仰头直视着李崇妙的眼睛,“我不走,我要见我爹娘。”

周青实此时发髻散乱,整个人狼狈不堪,即便此时被绑缚着却依旧挺直脊背,那股悠然的清贵之气的似乎并未因为境遇不堪而消散。

李崇妙用温润的声音耐心地劝他,“小世子,你父母只希望你可以自由安康地度过一生,即使没有简王这个身份,即使他们的孩子名义上已经死去。我原在金陵时就时常受你父母的恩惠,现在我既然答应了他们带你回去,就不会再轻易放了你。”

“既然身为宗室,享受了身为宗室子弟的荣华富贵,又怎么能在危机关头就甩开这个身份不去承担责任?这不是一个男人,更不是一个出身简王府的男人该做的事。”周青实的声音无比的坚定,“李道长,请您让我回去。”

“哦?你倒是很有骨气。”刚刚一直未说话的薛惟珠一开口便带了些讥讽,“所以你觉得,作为人质让大檀军队可以安全北归,就是你应该承担的责任吗?多送一个简王世子过去,就对我们大周社稷有用吗?”

周青实侧头望她,薛惟珠打了一个寒战,她总觉得这位简王世子看她的眼神透露着古怪,似乎是隐藏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但论演戏,还是她最在行。

于是薛惟珠扫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周青实现在已经死了,你现在回去算什么意思?你表面上是孝顺了,实则不仅害了我们,更害了你的父母。现正当和议关头,周玄钰不会对他们怎么样,但简王府上下无论受否知情,必然都会以欺君之罪论处。哦,我忘了,你们这些皇亲贵胄当然是管不上下人死活的。”

薛惟珠拔出随身的匕首,用力划开绑缚着他的绳子,“你要是想清楚了,那现在便走,无非就是我们一起完蛋就是。我们行走江湖也流浪惯了,再多一条罪名又有何妨?至于简王府会如何,那又关我们什么事?”

薛惟珠说着气话,神情却极为镇定。

周青实似是被她说动了,即便手脚被解开,他也没有离开。

周青实低头想了一会儿,忽而道:“既然我能被提前救出来,我爹娘出国为质的事情是否也还留有后手?”

李崇妙拢了拢袖子,一身玄衣道袍让他的话也显出几分高深莫测。

“你说得,最后到底如何,现在还说不准呢。”

“那好,我答应和你们一起离开。”周青实指着薛惟珠道,“条件是,你做我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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