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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万象更新

夏末秋初,京城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虫鸟归巢,街边摊位空无一人,雨水打在路面清脆作响,喧嚣中染着谧静。截然不同的是,醉枕楼依旧门庭若市,络绎不绝,距上元佳节还有一段日子,大门两侧却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几位风情万种的美人儿撑伞候在门外,热情招揽客人,见一女子踏入,手上的轻纱盈盈甩在面前,挡住去路。

“姑娘,醉枕楼不接女客。”

女子头撑幕罹,细腻纤柔的双手规矩交叠在腹间,瞧着就是哪家的闺秀。她未曾开口,自腰间取下一块温润剔透美玉递到美人儿面前。

美人们瞧了一眼便心领神会,因那玉是霖华姐姐的东西,只有霖华姐姐亲自邀约才能得到此物。

女子收回美玉,轻轻点头后便入了醉枕楼。别看楼外熙熙攘攘,进了这楼内更是另一番盛况。

明是渐入戌时,外头的天色早已阴沉至极,醉枕楼却亮如白昼,歌舞升平,仿佛没有黑夜似的。

偌大的前厅,左侧一条长长的玉阶长梯延绵至顶。女子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儿,熟稔顺着楼梯就这么上了去。

屋门微敞,女子谨慎探查一番这才踏进屋内。

“阿衡姑娘真是准时,来我这醉枕楼,可从未耽搁过呢 。”楼顶只有醉枕楼的头牌才能入住,说话这人自是那几位美人儿想的霖华姑娘了。

“霖华娘子。”阿衡摘下幕罹,一双清澈的眸子晕着嗔怒,“我不与你纠缠过多,今日尚书府叫你前来,究竟有何要事?”

霖华身着紫色长裙,赤脚靠近阿衡伏在她耳侧:“江大人说,若你还不能取得世子的信任,就将你阿娘的手指给……”

阿衡不自觉退了半步,哪怕霖华后半句未脱出口,她也知道有多恶毒。可自嫁给世子后,她也仅仅只见过世子一面,何谈取得信任?

一年前,她奄奄一息在江边,被尚书府嫡女江淮漪所救,醒来记忆全无。可偏偏还未恢复记忆,江淮漪的父亲江迟却先查到她的身份。一道圣旨下来,江迟囚住阿娘以此胁迫,让她作为眼线以尚书府嫡女身份嫁入世子府。可谁都知道,当今世子病魇缠身,弱不胜衣,自幼时就在江南养病,就连大婚那日两人也只是见了一面,礼成后那世子又远赴江南,自此再也没见过。

“世子远在江南,临走时并未说清他何时回京,你多给我些时日,我会想办法让他回到京城。”眼下这般境况,阿衡唯有如此。

霖华半倚在铜镜:“三日,若三日内世子还未归京,那你阿娘可不止少了一根指头那么简单了。”

说话明是绵弱的调子,听着却让阿衡指尖泛白。

醉枕前厅依旧喧闹,阿衡一步一梯,头也不回走的轻盈稳重。她与世子虽未曾见过几面,但自世子离开后他频繁寄给她书信,阿衡甚至能感受到世子对“她”很不一般的关照。说来也怪异,江迟心思缜密,私下定是安排人盯住她的一举一动,可世子寄的信霖华却从未提起过……

雨已经停了 ,醉枕楼的客人接踵而至,人满为患,比平日里更是热闹。

男子挽着美人儿的脖颈笑容满面从阿衡身侧略过,那美人捻着团扇轻轻一扇。

阿衡迈下最后一阶檀木梯,紧接着一阵儿风吹了过来,薄如蝉翼的面纱抚起,眼前的视野从朦胧变得清晰。

只是一瞬间,阿衡瞥到不远处的那道身影,她心里一惊,那是……世子殿下吗?

阿衡只见过世子一面,可就算只有一面,她便也记得那张让人看了心颤的脸。

人来人往中,熟悉的影子已没了踪迹,阿衡上前去寻,却只发现一张映着窈窕身形的纱隔。

雨后的京城夜凉如水,月朗星稀。夜已深,揽月阁烛灯摇曳,影影绰绰,

江淮漪手执墨笔,笔尖点缀在纸上,迟迟不肯写下一个字。

到底要用什么理由让世子回京?

门“吱呀”一声被谁推开,打断江淮漪的思绪。原来的是青霜端了碗热茶进屋里来。

“小姐,世子来信了,今日刚送到府内。”青霜将信递到她面前,那句有名无实小姐早已叫的顺口。

江淮漪赶紧接过,飘着药香的信徐徐展开,寥寥一行字出现在她眼前。

“我身体已大好,不出意外明日便到京城,今夜勿念。”

清风透过窗纱徐徐吹到脸上,她感受到凉意。

裴循回京了,江淮漪终于松了口气,今夜霖华与她相见才提起这件事,手里就有了这样一封信。江淮漪不相信巧合,可这次又不得不信,她自是不担心霖华和裴循相识,只是脑海里,醉枕楼那道缥缈的身影若隐若现,让她心中不免有些起疑,难道世子其实早就回到了京城?

见江淮漪沉默半响,青霜忍不住问道:“小姐,信里说的什么?”

江淮漪回过神来:“世子明日就要回京了,青霜,今后你我行事需更加小心。”江淮漪拍拍青霜的肩膀以示警醒。

青霜没有说话。

她随后把案几下的锦盒放至面前,打开后是一封封飘着药香的信。

这些信,是世子去江南那一年来,寄给她……准确的说,是给江淮漪写的信。

她与世子只在大婚之日见过一面,却能清晰感受到世子对她是很不一般的关照,再加上这一年来他寄给她的信,内容虽是温情却又点到为止,她不得不怀疑,这世子殿下是不是早就对江淮漪有了别的心思。

而她也正有意利用这丝异样接近世子,所以寄回去的信里,她以江淮漪的性格和态度回信,暗暗不经意撩拨,小心翼翼的试探。对她大胆表达露骨的文字,对方似乎很是受用,但却总是回避初识这个话题。

忽然,茶杯“咚”的一声砸在地面 ,江淮漪被惊到,手里的信差点被她撕成两半。

只见青霜攥紧被烫伤的手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竟啪嗒啪嗒的落下:“奴婢知道小姐您的处境也难,江老爷用您阿娘的性命胁迫您呆在世子府。可如今我无依无靠身边只认得您,奴婢恳求小姐,救救我阿姐,救救我阿姐吧!幽州地凉潮冷,她自幼身患重病,承受不住的。”

江淮漪眼色一暗:“怎么回事?你阿姐竟被囚在幽州?什么时候的事,你从未向我提起过。”

“就在您入了世子府的前一天,是……是江老爷威胁不让我告诉您。”青霜额头重重砸在地面,“奴婢不想欺骗您,当初江老爷让我在您身边就是想利用我给尚书府传信。可我阿姐是无辜的,她不该同我一样淌这趟浑水。”

江淮漪将青霜扶起,温声道:“青霜,在我面前你不必低声下气,你我都是被束缚的棋子而已。其实我早就猜到你是江迟派来监视我的,但我清楚,你虽被胁迫,却一定不是江迟那样的人。”

青霜疑惑的看着她。

“相处这一年,对你也有些了解,你胆子虽小,却善良坚毅。记得你一个月前出府还给了路边老妪送了几个烧饼,对吗?”

“小姐,小姐你怎么知道……”青霜立刻反应过来,不禁身体一栗,“难道你!”

江淮漪语气带有几分歉意,转身望向窗外:“江迟囚住我阿娘,让我嫁给世子。我身处悬崖边沿,做事需万般谨慎,稍有不慎便会跌落涯底,粉身碎骨。江迟是个老狐狸,让你同我进世子府无非就是想用更多的破绽威胁我按照他的想法行事。当初我腹背受敌,已经退无可退,若身边的人我再不提防些,下一次回尚书府的就是我的尸身了。”

“小姐……”青霜抱住江淮漪,抽泣不止,“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我阿姐……”

“我知道的青霜,你阿姐的事情我会想办法。”江淮漪回过身,“我与世子互通书信你未曾告诉江迟,这件事是她帮我的吗?”

江淮漪口中的“她”青霜自是清楚是谁,青霜点点头:“那日我去尚书府想将这事递信给老爷,恰巧碰到大小姐要去夷陵,她将信撕了让我重写一份,要我把您和世子互通书信的事瞒住。”

江淮漪沉思着,神色开始担忧。她并不想让恩人也参与进来这场纷争。江淮漪清楚恩人的在想什么,江迟在暗,她在明,若是日后身份暴露,信里她未告知江迟的事也好留有一条退路救命。

月色倾泻落在门槛,随后又被隔绝在外,青霜掩上门,离开了屋内。

案几摆着一张信,那信正是方才江淮漪手里那封,只差分毫就会被分成两半。江淮漪坐在窗边,盯着那裂缝看了许久。

阴冷刺骨的山洞昏沉到看不清自己的手指,山洞外头却是冰天雪地白晃晃一片。唯一能感受到温暖的,是那一垛即将燃烧成灰烬的火堆。小女孩将自己身上唯一的外衣披在身侧小男孩身上。

“别怕,我阿爹会来救我们的。”

小男孩身形娇弱,整个人颤抖着往小女孩怀里紧凑,寒冷让他失去了的所有力气,无法开口回应。

火苗彻底熄灭,与暖意彻底隔绝,她抱住那孩童,用身上的温度包裹着他:“相信我好不好,我会救你出去的……”

江淮漪猛然惊醒,胸口沉闷的感觉让她浑身密汗满布,她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了,山洞,雪天,火柴这个梦境里出现的所有东西都压抑着她直到被逼入现实醒来。

窗外风声呼啸,大雨伴随着呼啸一同乱舞,听的人心里恐惧。

京城的雨自昨夜停后没再下。天色澄澈如洗,恍若世间万象更新。

世子府等人早早候在府檐下,等待世子的归来,这无非是普天同庆的大事。

江淮漪一身浅色长裙站在最前,身侧青霜恭敬的低头,整个人提心吊胆。她在尚书府偶然接触过真正的江淮漪,与面前的人完全两个性子,她不免有些担心会不会被世子看破。

路上传来杂乱交织的响声,一行长长的宝马香车队缓缓由远而近。与其他车马不同,尾后的那辆素净风雅又不失大气,帘帐是皇家最好的料子,青霜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裴循的所在的马车。

还未等车马稳稳停下,江淮漪竟避过裴循的马车,先行走到为首的车前行起礼来。

“阿漪恭迎殿下回府。”

青霜一惊,心怦怦直跳,她都看出最后的那辆马车才是世子殿下的,小姐竟没有看出吗?

她本想暗暗提醒,可为首马车里的人忽而出声:“你是何人?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只见一张稚嫩白皙的脸探出,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

江淮漪眉间轻蹙,狐疑的看着他:“你不是世子殿下?世子殿下去哪里了?”

那少年急忙跳下车,狠狠推了一把江淮漪:“你竟无视我?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凭什么回答你问题,你又是谁,为什么要推我!”江淮漪跌在地上,因刚下过雨的原因,路面积水渲染了衣衫,她本想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然刚起身,身后有人一把勾住她的手指,往后拉了几步。

江淮漪穿的并不厚,隔着一层衣衫她能清晰的感知到背后的那人传来的温热,只是手指是那么冰冷,比雪后的京城还冷。

她缓缓转过头,那张让人看一眼便能记许久的脸庞再次出现在她眼前,不知为何她脑海里想到的场景是一场簌簌落下的雪,然后变成了一座铺满亭顶的雪山。

手完全被冰冷包围,如同握紧了雪球般,明明才是入秋的季节,世子却早已披上狐裘。

他将狐裘取下,微微低头围至江淮漪被浸湿的衣裙,身后的随从急忙劝止:“殿下身子才大好,不可再着凉了。”

裴循浅笑,一双带有落寞倦意的眸看向江淮漪:“无碍,眼下世子妃似乎更需要这狐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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