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五道威严的虚影都出现了一瞬的凝滞。
尤其是阮子敬。
因为现在发生的一切并不在原本的计划之内,按照原剧本,此刻秦涭应当感念向徽的一片赤诚收他为徒。
可秦涭没有。
这个男人他又想做什么?
阮子敬实在摸不清秦涭的思路,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解释吧给他脸了。
不解释吧,也不知道说啥,你说这事儿整的。
所以他只能选择沉默,以静制动。
倒是一旁的秦淙有些茫然地看向身侧的流萤,“小阿禾,什么时候又收了一个徒弟啊?今天怎么没一起带来。”
流萤的视线从下方那道慵懒的身影上挪开,带着几分无奈:“师兄之前山下历练带回来的,那孩子的种族有些问题所以没来参加拜师大典。”
“原来如此……”秦淙喃喃道。
与此同时,秦涭又开口了,他这回的目标自然就是初次见面的另一位气运之子。
“向、徽?”
秦涭都能感觉到,甫一他出现在这,立马就有几道气息冲了过来,自己的这些同事为了他的恋爱还真敬业啊。
向徽依旧不能说话,但十分恭敬的给秦涭行了个礼。
男人似乎很受用,唇角那抹笑意更深了,他踱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向徽,“你是中间那个投影亲生的?”
一句话,轻飘飘的,却比万钧雷霆还要惊人。
此言一出,再次满屏寂静。
在场所有人都一脸震惊的再次望向了阮子敬。
向徽更是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他怎么敢自称阁主的儿子,而且阁主也未有道侣啊。
秦涭却浑不在意,甚至有些嫌弃道,“那你怎么做点事情都和那老东西一样,如此磨蹭。”
老,老东西?
秦淙瞥了一眼阮子敬,好在没生气。
就是——
“小萤火啊,我怎么感觉小阿禾变了个人似的啊?”秦淙悄咪咪地问流萤。
流萤还能怎么办,苦笑呗。
而底下的男人依旧没有停止他的“胡作非为”。
秦涭大步走到了少年面前,垂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的“官配攻”,随即他挑眉一笑。
“你只有两个选择。”
“一,现在就滚去神卫峰。二,拜我为师。”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又补上了一句,“不过,你最好想想,危志云若是真的被秽雾侵蚀,性命垂危。上面这五个,怎么一点都不见担心啊。”
这句话,直接在向徽的脑海中炸开,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同一时刻,男人打了个响指。
向徽发觉自己能动,也能说话了。
他的唇死死抿成了一条线,随后眸中一坚,跪在地上就对着秦涭砰砰磕了两个响头,随后转身乘坐自己的法器向着神卫峰而去。
哪怕秦涭已经明晃晃的告诉他了,危志云受伤可能只是假消息。
阮子敬虽人在天阁之中,但那少年脸上的忠义却看得清清楚楚。
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了两个字,“……也罢。”
“不是阁主!”倒是身旁的流萤满脸错愕的站起身来了,剧本不是真么写的啊。
阮子敬伸手打断了流萤的话,“无妨,难道没了他,我玄机上下十位巅峰高手还护不住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人么?”
流萤瞳孔一缩,本揪起的心瞬间就平静了下来,若向徽真是左右玄机未来的关键,流萤就算豁出了这条命也会将其护主。
但流萤是懂了,其他三位就有点蒙了,他们确实一早就接到了阮子敬的提示,要试探试探向徽。
可这个结果好像,不太对劲,也没说不让这孩子拜师啊。
三人心中都有疑惑,但玄白是个冷情的,她不开口。
神民又是秦淙的弟子,更不敢开口。
最后只能是秦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老铁?这大典咱们还继续么?”
“无妨,出了点插曲,但无伤大雅,大典继续吧。”
说完,阮子敬一挥手,水镜结界散去,众人只见到向徽一个远去的背影以及突然出现在武夫台上的赤妄长老。
“刚才发生了什么?是阁主的水镜结界吗?为什么赤妄仙尊会突然出现?”
“我刚好像听到向徽对赤妄仙尊磕头了,然后仙尊就放他走了?”
“啊?那向徽拜师了吗?”
“都没敬茶点灯,拜个啥啊。”
听着这些话,秦涭就清楚,是时候给这场闹剧一个结果了。
随即他冷冷的开口道,“既然没我什么事就先走了。”
说罢,自武夫台一跃而下,还特意搞了个回声效果,被现场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一瞬间,所有的嘈杂都消失了。
整个武夫台落针可闻。
几息之后,山呼海啸般的哗然声彻底引爆。
“卧槽,向徽拒绝了赤妄仙尊的收徒?真的假的?那可是赤妄仙尊!”
“他疯了?!”
“不是,那他还能进内阁吗?!”
“天啊,向徽他……他真为了危志云长老走了?”
躁动的弟子们满脸的不可置信,但正是爱吃瓜的年纪,更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两派执事们不得不出面强行压下骚乱,拜师大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诡异气氛中,被迫继续。
武夫殿内,流萤有些担心,密语问道,“阁主,就这么放他离开了?”
“一个不确定的因素,走的越早越好。”阮子敬这句话是真心的,若不是还要坐镇大典,他真想扶一会额头。
这个人让他久违的头疼。
然而,茫茫宇宙中有一个叫龙国的地方,有一句俗语,说曹操曹操就到。
秦涭和曹操一样,从不是一个让人安生的人,他早不来晚不来,声音偏偏就在此时响起,还带着一丝嘲弄。
“你俩还有心思闲聊?”
流萤心中警铃大作。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眼前的世界发生了剧变,她的面前也褪色了。
化作一抹呃,不太纯粹的黑白。
而秦涭,那个本该已经离开的男人,,此刻就这么水灵灵的出现在了她面前。
流萤瞳孔地震,这不是阁主的水镜结界吗!
并且这次只拉进来了三个人,她,阮子敬,和秦涭。
流萤见状第一时间向阮子敬确认,“阁主,这是!”
然而秦涭没给流萤再说话的时间,他笑着问向阮子敬道,“你这么做,他知道么?”
阮子敬威严的面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不和谐。
秦涭见状已经了然,阮子敬的所作所为青禾不知道。
真是可惜啊。
断水同样发出了遗憾的嗡鸣。
它刚刚吸食了足够的血气,就算主人想直接掀翻了整个武夫台都行。
没人知道秦涭心里的想法有多疯狂,其余两人只能看到他眼中的笑意扩大了几分,,“放心。我没闲到去揭穿,向徽就留给你了。另外路上碰到一个,就顺手给你带过来了。”
秦涭说着,随手就扔了个人在他们面前。
一道狼狈不堪的身影凭空出现,重重地摔在三人面前的黑白地面上。
他被扔出来的时候还有点懵,一看到阮子敬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连滚带爬,“不好了阁主,秽雾!神卫峰真的出现了秽雾!”
此人正是危志云的首徒。
座上阮子敬的气场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想来是瞬间就用结界查看情况去了。
而流萤也惊呼一声“什么!”便瞬间召唤火琉璃,如一支火箭一般,撕开了一道口子,化作一道流光而去。
秦涭见状轻啧了一声,果然,从镜子上斩下来的这一点还是太弱了。
见没自己什么事了,结界也马上就要塌了,秦涭本也想离开,只是离开前,秦涭的耳边传来了阮子敬的话,“为何现在才说!”
这回,阮子敬是真的有些怒了。
秦涭却根本没在意,紧着着化作一道流光,追着流萤而去。
同样只留下一道回音。
“怎么,只允许你欺负我徒弟,不准我欺负你?”
...
另一边流萤是一分钟都不敢耽搁,但她没想到,即便是以她的速度,竟然也晚了一步。
一道黑色雾气就那么当着她的面从洞府中逸散,直直冲向向徽。
“小心!”
流萤厉喝一声,长鞭如龙,瞬间击中了那道秽雾。
轰!
大部分秽雾被瞬间击散,但仍有一缕残余的黑气,如附骨之疽,精准地钻进了向徽脖颈上那道尚未愈合的伤口之中。
“唔!”
少年在半空中身形一僵,双眼一翻,直直地坠落下去。
流萤立刻俯冲而下,将他稳稳接入怀中,同时一股精纯的真气渡入少年体内,为他护住心脉。
还好,入体不多,不会伤及根本。
流萤才刚松了一口气,忽的,一股极其隐晦的鬼气从侧翼一闪而过。
流萤眼神一厉,立马将三枚符箓甩了过去。
山石崩碎,烟尘弥漫,可后面却什么都没有。
流萤皱眉,是眼花了吗?
可她明明看到了一个影子,一个……戴着兜帽,周身被纯黑鬼气笼罩的鬼影。
流萤看错了吗?
没有。
那鬼呢?
当然是在秦涭的怀里。
身体突然悬空而起时,觉暝本鬼还没反应过来。
他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男人的胸襟,后知后觉自己被抱起来了,钻入云端。
觉暝还有些愣神,但下一秒他的情绪就忽的平静了下来,红色的眸子沉寂如水,甚至忍不住的扬了扬唇角。
觉暝轻轻靠在男人的胸膛,有些迟疑的,但又克制不住的伸出小鼻子嗅了嗅,是熟悉的气息,让鬼心安。
紧接着,他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仿佛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哪怕他已经听到身后阮子敬愤怒的声音。
“封锁玄机!给我彻查哪里来的秽雾!”
而觉暝不知道的是,自他闭目的那一刻,抱着他的男人便垂眸打量起他。
秦涭瞧着这鬼人畜无害的睡脸,笑了。
不得不说,寅时真是个好时段啊。
看大戏的好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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