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弟子虽愤恨,但也不敢出声,地上的血汇成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血腥味,林子奕冷笑一声,道:“听说这血灵花嗜血而生,瞧着花,还没开全,怕是缺少些养分,啧……把你丢过去试试如何?”
地上的人已疼的神志不清,林子奕将他提起,又道:“左右你出去也废了,倒不如尽一尽你最后的价值,日后我献上血灵花时,定会向掌门禀告你的付出。”
随后林子奕走向血灵花,望着含苞待放的花,林子奕又将他最后剩的一只手卸了,众人都瞥过头不敢再看,心中一阵悲凉。断手落在地上,只闻血腥味又重了几分,而血灵花突然抖动,像是活了一般,随后四周散落的血珠渐渐飘向了根茎处,它像是不知足,直到将地上所有的血都吸收完了,这才停止,枝叶愈发翠绿,花苞缓缓张开了几分,却未整株开完。
林子奕见此,丢下手上的血人,目光狂热地看向血灵花,花未开全,却已散发出令人沉醉的馨香,花香掺杂着血腥味,闻着倒让林子奕有些忘我。
地上的血人没了双手,伸着脖子用尽最后一声力气,嘶喊着:“……快跑……!”
其余几人一愣,随后慌乱地抬起脚便逃向四周,林子奕嗤笑一声,剑光一闪,地上的人脖子被他划断,没了气息,“你何至如此呢……乱我计划,那我也只好送你一程了,小师妹最是怕孤独,黄泉路上有你去陪她,想必小师妹就不会怕了。”
林子奕转身掠起剑,提剑刺向一个落单的弟子。
一剑穿心,林子奕还用剑在他心口处转了一圈,方才抽出剑,那弟子便瘫倒在地。
林子奕看向已经逃到远处的几人,冷笑一声,“不急,等我摘了血灵花,再慢慢陪你们几个玩……”
随后拖着温热的尸体走向血灵花,血灵花嗅到熟悉的味道,叶子摆动着,引着新鲜的血流向根茎,花苞正缓缓舒展开,林子奕双目狂热,盯着血灵花绽放。
林子奕只专注于血灵花,一时间也未曾注意到四周有淡淡的灵气波动。
施了隐身术的一人就这样站在林子奕的不远处,他身披黑色斗篷,身形有些单薄,身量不高,看不清脸,就静静地立在那看着林子奕的一举一动。
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待香气愈发的浓郁,一瓣两瓣……血灵花终于汲取了足够的养分,渐渐绽放开来,散发着浓郁的灵力,开得那样妖冶,有种血腥的美感。
血灵花绽放的刹那间,竟引来了几只魔物,浑身似狼又似虎,几双竖瞳正垂涎欲滴地盯着已绽放的血灵花。
林子奕转身将血灵花护在身后,冷笑一声,区区几只低等魔物,他还不太放在眼里,随后他替血灵花设了个结界,几只魔物一齐扑了上来,林子奕单手用灵力将它们震开,而魔物却像是不知疲倦般,摔倒在地上立即又挣扎着站起,前仆后继地扑向林子奕,大张着嘴,涎水肆溢,像是想把眼前之人撕咬吞入腹中。
林子奕运转起灵力,将自身速度提到极致,提着剑与几只魔物缠打在一起,低等魔物虽然不易让人受伤,但却极其难缠。
良久,林子奕杀死最后一只魔物后,他已经有些脱力了,大口地喘着气,将剑丢在地上,踹开脚边魔物的尸体,随后大笑。
“哈哈哈哈哈……这下血灵花就是我的了,这是我应得的!哈哈哈,真美啊……”
林子奕跪在地上,刚想用手触碰血灵花,便浑身一僵,动弹不得,林子奕双眼怒睁,却有些惊恐。
一个身材矮小,其貌不扬的人突然出现在林子奕的身后,他的四周毫无灵力波动,犹如一滩死水。
“肮脏的蝼蚁一个,杀他轻而易举,你怎么不杀了他,他的脏手可是差点就碰到主人的血灵花,主人的脾气你不是不知,交代给你的任务如若完成不了,可要有一番苦头你吃了。”
他的声音很奇怪,十分嘶哑,也没有任何呼吸,伸出的手僵硬,他转头时还发出了类似摩擦的声响,若是闻时渡瞧见了,一眼便能看出,这竟是个人形木傀儡。
而隐在暗处的人也现身了,他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声音倒有些清朗,“我自有打算,不必你告诉我。”
那个傀儡顿了一下,又道:“主人说,杀了他,你回去自行领罚。”
黑色斗篷的人蹲下身子,在林子奕惊恐的目光中,将妖艳的血灵花摘下,放到了一个玉制的暗盒里,盒子四周还隐隐泛着寒气,一摘下血灵花,独属于它的花香顿时消失殆尽。
随后将盒子交给身边的木傀儡,道:“他我自会处理,待我处理完其余事后,自会领罚,若是不放心,由你督察。”
“桀桀桀……”木傀儡捡起方才林子奕丢下的剑,双臂僵硬,直直将剑刺入他的胸口,伤口却不深,血自林子奕胸口处缓缓流出,而他诡异一笑,丢下剑,接过盒子后就消失不见。
黑衣斗篷瞥了一眼依然跪在地上的林子奕,方才血腥的场面他也见到了,此人无情无义,恶心至极,令人唾弃。
“夜晚魔物会出没,你便如此等着吧。”话完,他便消失不见,只留下林子奕依然维持跪着的姿势,他的双眼拼命往胸口看,但身体却动不了半分,脸上涌现痛意,却只感受到血在缓缓流出。
…………
逃亡的女弟子看见前方有人影,便跌跌撞撞的跑去,寻求一线生机。
“救……救命!”
闻时渡抽出剑指向来人的喉颈处,生生逼停了她,见她满身是未干的血迹,神情恍惚,还穿着弟子服,闻时渡便问道:“你是哪家的弟子?这身弟子服我可从未见过。”
女弟子神情依然有些恍惚不定,方才血腥的场面让她有些吃不消,回过神才恍惚道:“仙君,我……我是寒山派的弟子。”
闻时渡眯着眼睛,手中的剑还是没有放下,顾永昼有些看不下去,替她道:“沈长老甚少入世,怕是不了解近些年仙家兴起的门派,这寒山派便是其中之一。”顾永昼此前帮常泽珉整理各仙门的议文,其中就见过盖印着寒山派印章的议文。
“寒山派原先门派规模不大,现如今的掌门在后山处发现了一条灵脉,日益挖掘,近些年门派这才慢慢壮大,且她身上所着,确实是寒山派弟子服。”
闻时渡探测了一番她身上的灵力波动,确定是人,这才收了剑,见她浑身都是血迹,神情也有些恍惚,便让另一个女弟子扶她坐下,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件披风递给她。
女弟子有些不可置信,犹豫着接过,盖在自己的身上,轻声道:“……弟子郑婉,谢过沈长老。”
“方才之事是我冒犯了,而我身为长老,带着弟子身处仙境之中,不得不谨慎些。”闻时渡又拿出一瓶凝神丹,递给她,“见你神情仍有些恍惚,服一粒凝神丹即可。”
许是劫后余生的缘故,身处安全的环境之中,身旁的女弟子慢慢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她,而郑婉此时一下子却不适应,紧张的情绪一下子放松下来,随后崩溃大哭。
她一哭,倒是让闻时渡有些不知所措。
“这……郑姑娘,你别哭啊,我方才也不是有意的!”
闻时渡扶额,有些头痛,他方才真不是故意用剑指她,这下子好了,给人家姑娘吓哭了,闻时渡从未有过哄人的时候,脑海里思索着他师兄和师尊是如何哄他的。
顾永昼与其他弟子四目相对,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哄姑娘。
闻时渡急得抓耳挠腮,但一时间又没有好主意哄人家姑娘开心,他儿时虽顽劣,却容易满足,常泽珉只要说带他去凡间玩,他就不生气了,笑嘻嘻地跟着常泽珉去玩,一般常泽珉给他买上几串糖葫芦,糖人,他就会冲着常泽珉笑,然后一口一个好师兄的喊他。
闻时渡只有被哄,却没有几次哄别人的经历,因此他也别无他法,只得给在旁边安慰她的女弟子使眼色,让她多安慰一下。
郑婉服了凝神丹,哭了一会儿,渐渐平息了心情,这才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抬头对上了闻时渡的双眼,这才发觉她面前之人,许是理解错了些事。
“我不是因为沈长老方才之事才哭,我……我只是有些后怕刚才的事……”
郑婉双眼仍是有些红,声音哽咽,这才将事情细细道来,良久,待她讲完,血淋淋的场面仿佛就在眼前。
顾永昼十分憎恨这种人,“还当真不是人!恶心至极!”在顾永昼看来,什么宝贝都比不过一条鲜活的生命,更何况是朝夕相处的师兄妹?怎能舍得亲手杀了自己的师兄妹!
闻时渡倒是已见怪不怪,“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人,利益谁都喜欢,但你们掌门,平时教导你们,必定不希望会出现此般情况。”
又有多少人,被利益熏心,是这样做的呢?违背初心,已算不得是人。
在社会的大染缸里,又有多少人是和林子奕这般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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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寂灭仙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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