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份真诚的摸鱼放在玉夭灼面前,她没有珍惜,等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她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
她绝对会说:“抱歉,师兄,下山历练什么的,婉拒了哈!”
三个时辰前,她与师尊师兄下山寻药,孰料竟与二人走散。发现迷路后,她本想寻块石头坐着等。
而该说她幸运呢,还是倒霉?
一屁股坐到的不是什么“石头”,恰恰是他们要寻的灵虫,石燧虫!
石燧虫生性敏感易惊,可想而知后续的结果。
夭灼与石虫齐飞,虫鸣共尖叫一震。
修为浅到连御剑都不会的玉夭灼晕了,晕得惨烈,醒得不巧——此刻,被她惊到乱窜的甲虫,正一头朝着前方陡峭山壁撞去。
完了,她想。
或许,她是史上第一个因飞天而晕倒的修士。
接着,也会成为世上第一个摔死的剑修。
玉夭灼认命般闭上眼,可紧攥甲虫的手指还是暴露了她的不甘。
她因天生六指,又是女婴,出生就被遗弃,偶然被师尊捡走。
按照常理,接下来的走向应是:她其实是个天赋异禀的神童,三岁拜师,七岁筑基,十七岁就该一举飞升让原本抛弃她的父母后悔。
反正,半夏师兄给她捎来的话本子里,都是这样写的。
可事实上,玉夭灼是个灵根缺损的废柴,飞升打脸大计任重而道远。
比起打脸,先熬过明日历练比较切实。
但无论如何,这条被师尊捡回来的命,她还没用够呢!
双眼紧闭的黑暗中,其他感官被放大到极致。
呼啸的风声在她耳中撞向前方山壁,回旋出独特的呜咽。鼻尖萦绕的,不再是稀薄的清气,而是岩石特有的土腥气。
越来越浓烈,离她……
越来越,近。
就是现在!
夭灼猛然睁眼,逆着几乎要将她掀飞的风朝虫首窜去!接着,拔出腰部的木剑对准虫头与鞘翅间的缝隙狠命一撬——
“叽——!” 巨虫身躯剧震,发出一声尖锐嘶鸣,飞行轨迹硬生生偏开寸许,擦着山壁惊险掠过!
可还来不及庆幸,灵虫忽地在空中后旋了半圈,巨大的反震力将她狠狠向后抛飞!
天旋地转间,一枚滚烫的东西从甲壳中震出,恰好落入她怀中——
却是,灵虫的心脏。
玉夭灼:……
好一手精准掏心。
这一刻,她明白了一件事——人在绝望的时候,居然是会想笑的。
风声鼓鼓,身后传来甲虫落地的沉闷声响,青灰气息扑鼻而来。
玉夭灼缓缓闭眼,脸上是一种超脱世俗的平静。
还没来得及为灵虫的死亡感到悲哀,下一个要直落而下的是,玉夭灼。
身体破开云层带来灼热,她绝望地蜷起身体,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凌厉剑光撕裂长空,破空而来!
下坠之势猛地一滞,她稳稳落进一片柔软的翎羽之中。
玉夭灼惊魂未定,缓缓睁眼,不敢置信道:“白、白二哥……?”
鹤鸣九皋,高鸣不绝。
一只仙鹤接住了她。
风顿时变得温柔,劫后余生的狂喜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可这喜悦仅持续了一瞬,仙鹤的身形骤然一虚,滞空感再度袭来!
惊叫声还未破喉而出,她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切,居然先叫你白二哥不叫我?”
剑光流转,一人御剑而来。
仙鹤鸣啼,遁光而入。
于剑身流走后腾跃到一身黛色衫上,化作一道浮动的绚丽暗纹。
玉夭灼眨了眨眼,心跳依旧。
眼前是个约莫十**的少年,一头乌发银冠高束,发冠镶嵌的翡翠夺目,却不及他一对秋水眸。
微微低头时,那汪秋水即刻照出女孩透红的脸庞。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瞧你,又乱跑。”他声音清朗,当下携来几分愠恼与后怕。
玉夭灼悬着的心彻底落下。
她仰头瞧他,笑得没心没肺:“我乱跑咋啦?反正我的凌泉师兄,总会找到我的呀!”
凌泉闻言,哼哼道:“少来,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骂你!看待会我怎么收拾你!”搂着她的手却微微收紧。
玉夭灼眨了眨眼,“别嘛别嘛!师兄最好了~”
她撒娇地晃着他的衣襟,指背被凌泉右耳悬下来的黑白长羽扫过,轻轻一痒,没忍住用小指勾了一下。
凌泉身子一僵,剑风倏偏,好在有惊无险落地。
玉夭灼未察觉他骤然紊乱的气息,双脚甫一沾地,刚要松手道谢:“师兄,谢……”
“哎呀!”话音未落,揽在腰间的手臂一松,她终究和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密接触。
玉夭灼:???
“喂!凌泉,你干嘛!”
凌泉却已背过身,只留个后脑勺给她,硬邦邦甩过来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玉夭灼从地上爬起来,气愤道:“你御剑带我时怎么不说!”
“那是救命。”他侧过半边脸,理直气壮道,“现在是多余。”
“你!”刚喊出声,玉夭灼就瞅见不远处,正疾步走来一个人影。
少年突然变脸,冲凌泉扮了个鬼脸,转身就跑。发尾在空中划出得意的弧线,自是没看到凌泉脸上浮过的红云。
-
“师尊!”
只见,林间跑出一个妙人。白发如雪,红瞳似梅,只是站着就像是幅红梅映雪图。
玉夭灼像只归巢的雏鸟,扑向那道雪色身影。
玉羽涅接住扑来的徒弟,眉宇间染上些许担忧,抬手拂去她发间的草屑,“可有受伤?”
“没有!”她仰起脸,答得干脆,还不忘告状,“就是师兄他……”
话未说完,凌泉已闪身而至,不着痕迹插入二人之间。长臂一勾,便将夭灼从师尊身边带开些许。
“师尊,”他朗声开口,脸上是再自然不过的笑,手下却暗暗用力,箍得她一时挣脱不得。
玉夭灼扭头瞪他,却只看得他线条流畅的下颌,和那根随着动作轻晃的黑白羽坠。
玉羽涅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最终落在小徒弟气鼓鼓的脸上,唇角微弯,“好了,别逗你师妹。”
说罢,他手臂轻抬,自然地将朝她伸出手臂的夭灼从凌泉的禁锢里带回自己怀中。
被熟悉的梅香包裹,师尊指尖轻拂过她的鼻梁,带着一丝怜爱和抚慰。
那轻柔的触感似有魔力,将她最后一丝不安也悄然拂去。
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疲惫于此刻尽数涌上。她轻轻靠在师尊身侧,小小打了个哈欠,“师尊,我有点困了......”
话音未落,她沉重的眼皮已然合上,陷入安然的梦乡。
-
再睁眼,夜幕已至。
玉夭灼茫然起身,缓了片刻才想起自己出山力竭,最后在师尊怀中昏了过去。
而现在,她睡的是……师尊的床。
玉夭灼的脸,红了。
“醒了?”房门轻响,她扭头看去,原是玉羽涅端着玉碗走进来。
他满脸担忧,问道:“可还觉得哪有不适?”
玉夭灼立刻摇了摇头,“没事,我皮实得很!”
接过递来的甜羹,她舀了一勺送入口中,清甜在舌尖化开,暖意一路流淌到心底。
“好甜……”她轻声呢喃。
“嗯?”玉羽涅微微倾身。
玉夭灼抬起眼眸,唇角弯起甜甜的弧度:“我说,谢谢师尊特意来照顾我。”
玉羽涅眼底漾开笑意:“方才长清也来看过你,守了好一会儿才走。”
玉夭灼撇撇嘴:“师兄?他来做什么?”长清是凌泉的小字,是作为师尊的玉羽涅帮他取的。
玉羽涅岂会听不出她的小情绪,柔声问道:“和师兄闹别扭了?”
“没有……”她拖长了尾音,答案不言自明。
“你师兄向来嘴硬心软。”玉羽涅抬手摸了摸女孩的发顶,“若今日数落了夭夭,也是关心则乱。”
玉羽涅孑然一生,却对膝下两个徒弟尤为上心。
他自是希望二人和睦,相亲相爱。
玉夭灼长年双髻,两侧的头发被发带压出痕迹。此刻被玉羽涅手掌压着顺下,分外乖巧。
玉夭灼脸颊鼓鼓的,咽下一颗带涩的莲子,吐了口气很反常地不愿多说。
何止数落,师兄可是一把把她丢地上了!她在心里小声反驳,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师尊说得在理。
她眼珠转了转,一丝狡黠闪过眸底,故意拉长语调:“也是,师兄他脾气向来如此,超——级坏!”但话里已没了真正的怨怼。
再说,今日终究是托他所救,若再斤斤计较,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人?
她心情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又恢复活泼缠着师尊玩闹。
玉羽涅耐心回应,末了,温声问道:“明日的试炼可有把握?”
提及试炼,玉夭灼神色收敛。
她努了努嘴,有些底气不足。
玄瑛派所在麒麟山脉四季大雾弥漫,犹如画中留白处误流下的墨。墨顺着宣纸纹理晕开,每一处晕开的枝丫都伸向一处未知的恐怖。
从山底到山顶之间修了条路,踏入麒麟主山后,有一段高梯通往玄同殿。这段路便称作“天梯”。
传说若能以凡人之躯登上天梯便可入道,从此无病无灾。常有疾病缠身、走投无路之人涉险尝试,可千年来仅一人成功。
那便是玉羽涅。
对此,又是许多故事。
却说冷香仙尊原和常人无异,同是黑发黑瞳,因爬麒麟山玄发才被风雪染白。
也有传言说,他其实早死了,现在的他是被山里精怪偷了人皮,顶替了身份。
不管何种言论,玉羽涅都从未回应,倒是他的好徒儿凌泉替他应下第二种说法。
从前他常拿此事吓唬玉夭灼——说师尊是雪兔妖变的。
吓,自然是没吓到。
玉夭灼听后,满眼星星吵着要师尊变兔子给她看。
最后,这场闹剧以玉羽涅做了雪兔奶羹给她,凌泉领了整夜打马扎结尾。
而她这次试炼被称作“登小天梯”,是从玄同殿下行至殿内,每登一阶便要叩首一次,对身心皆是严苛考验,夜并非易事。
一碗甜羹很快见底。玉羽涅接过空碗,语气略带惋惜:“可惜今日未能取得石燧虫心。若能服下,你明日或能少受些风雪侵体之苦。”
玉夭灼舔了舔亮晶晶的唇,歪头看着师尊的眼睛,“这东西真的那么好么?”
玉羽勾了勾她的鼻子,“自然,要不怎么说千金难求?”
言罢,玉羽涅的手突然被捉住,玉夭灼眨了眨眼,不知何时从怀中掏出个玩意,不够分说递到他手中。
不等玉羽涅回神,她便轻巧起身,蹦跳着跑出屋子,还不忘回头和他挥手,笑道:“那这么好的东西,自然要留给天底下最好的师尊呀!”
不料,于转弯处她撞上了一个胸膛。
如雨后竹林的凌冽气息扑鼻,一声轻笑落了下来:“师妹,在你眼里,师尊是世上顶好的,我却是个大坏蛋咯?”
修为设定: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
给你们一个啾咪!再来一个啾咪!强行再塞一个啾咪。[红心][橙心][黄心][绿心][青心][蓝心][紫心][粉心]
铺垫一点点三人的羁绊[好的]就快马加鞭送凌泉去当小娇夫,做做与师妹双宿双飞的春秋大梦,要不然后期没机会了hhhh(得三宿三飞了[狗头])
感谢愿意点开阅读这篇文的读者们,亲亲^3^
再偷偷塞你们一个啾咪[好的]如果可以,求求评论和收藏,我会努力更新的!嘻嘻嘻嘻
*开头化用《大话西游》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