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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什么从前?

雨珠叩着青石板叮咚作响,缚慈仰起纤细脖颈。

一滴沁凉水珠顺着眉骨滑落,在凝脂般的锁骨处蜿蜒出蜿蜒银线,倒映着雾蒙蒙的天光。她指尖无意识抚上颈间水痕,恍惚间想起容玉用朱砂笔在她掌心画符时,笔尖也是这样沁凉。

“下毛毛雨了?”

尾音尚在唇齿间打转,铅灰色天穹突然裂开道雪亮缝隙。

缚慈慌忙抬手遮眼,睫毛在强光中颤如蝶翼。待那抹灼人的白消散时,雨丝竟似被无形之手截断,唯有袖口洇湿的云纹提醒着方才不是错觉。

前方玄色衣袂掠过青苔,容玉的背影在雨雾中若即若离。缚慈垂眸望着腰间宗主令,令牌被发梢水钻叩出细碎清响。

缚慈想到刚穿进雨林来时,眼前诡谲景象令她指尖微蜷——那些灼灼其华的绯云是如何褪成森森雨林的?

她至今记得花瓣坠地化作白骨的模样,像是有人打翻了丹青墨,将世外桃源泼成了魑魅魍魉。

「叮——」

古树虬枝上悬着的铜铃随风轻晃,百具青铜铃身上浮凸着扭曲人脸。缚慈盯着容玉袍角翻卷时露出的银线云纹,连这人教她耍剑时都要逗弄:“小宗主若摔了,为师可接不住。”

如今却沉默得仿佛换了魂魄。

腐叶在绣鞋下碾出黏腻汁液,第五根骨藤断裂时,缚慈终于攥住那片翻飞的玄纹云袖。断裂的藤蔓渗出墨绿浆液,将银线苏绣染出诡异花纹。

“师尊,还要走多久?”

玄袖下的腕骨倏地绷紧,容玉回身时带起凛冽松香。缚慈呼吸骤停——如瀑墨发正寸寸凝霜,却不是垂暮之人的枯槁银丝,倒像将月光捻作丝线,泛着泠泠清辉。最惊的还是他眼尾朱砂痣,平日淡若樱瓣的印记,此刻艳得似要滴血。

很开心?缚慈有些不太理解。

「嗒」

悬在睫上的雨珠坠入她掌心,在殷红血咒上晕开冰蓝涟漪。

就是此时,容玉玉雕般的指尖拂过她湿透的鬓发,寒泉似的嗓音混着铜铃呜咽:“倒是比从前能忍。”他袖间松香忽而掺了铁锈味,“当年才过半炷香,你便揪着为师袖口哭闹......”

缚慈踉跄后退,绣鞋碾碎的枯枝发出清脆裂响。掌心棱石隔着衣袖发烫,烫得血咒纹路泛起金光,也烫得她险些握不住那藏在左袖中的棱石。

林间忽有阴风卷过,百具悬在古树上的铜铃齐齐震颤,盖住了那声呢喃:

“什么从前?”

————

鎏金炉吐出最后一缕青烟时,容玉屈指叩响檀木案。指节与沉香木相击竟泛起金石之音,震得案头鹤嘴灯盏里的鲛珠明灭不定。

“别提什么陈年旧事了。”

玄色广袖扫落琉璃盏上凝露,在紫檀木案拖出水痕蜿蜒如卦象,“她人呢。”

橙发少年腕间长生辫银铃轻晃,榆迎执壶的手势宛如拈诀施咒,琥珀色酒液在青玉杯中流转出细碎星芒。

“陈年桂花酿最忌心浮气躁了......”

长生辫尾端的银铃铛叮咚作响,晃碎了满室沉香,也恰巧掩住屏风后傀儡侍女关节转动的咔嗒声。

榆迎眯着眼睛:“别急嘛。”珊瑚珠串随着歪头的动作扫过眼尾,在烛火中曳出流霞,“三百年前你闯海眼时,可比现在沉得住气。”

青玉杯沿骤然凝霜。

榆迎:Σ( ° △°|||)︴

容玉抬眼时,眸中星河倒转的异象惊得梁上窥视的纸人簌簌坠落。那些惨白小人儿尚未触地便燃成幽蓝鬼火,映得榆迎发间珊瑚珠泛起血光。

“哎呀,她被『与欢』卷进去了。”

少年突然咬下半块莲花酥,鼓着腮帮的模样恍若孩童模样。可那满足神情转瞬即逝,他拧着鼻子吐出的模样,像极了当年从鱼霜腹中剖出缚慈时嫌恶的表情:“蓬莱厨子竟往糖霜里掺忘川灰...”

榆迎别着嘴,转头看向容玉。

榆迎:Σ( ° △°|||)︴

容玉:(T_T)

“你你你......你怕什么啊。”

榆迎将酒液泼向虚空,琥珀琼浆竟凝成缚慈在幻境中的倒影——女人袖中棱石泛着诡谲青光,即刻间稍纵即逝。

“那丫头有能耐得很呢,她就算记忆全失了,可经脉里流转的功力分毫未损。照样能将那鸡翅的幻境一拳一个倒。”尾音忽地滞在唇边。

“......”

水镜中。

缚慈的裙裾被罡风掀起涟漪,女人鸦青睫羽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暗影,修长指节正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与容玉系着的,分明是同一块双鱼玉佩。

檐角铜铃叮咚作响,身侧玄衣男人望着水镜中的幻象,渐渐地与记忆重叠。

“这...当真是赠予弟子的?”缚慈指尖堪堪触到那枚玉佩,晨光穿过竹叶间隙,在游鱼形状的佩饰上溅起碎玉流光。

她分明看见师尊腰间同样悬着相似的玉佩,此刻正在他玄色袍内若隐若现。

容广陵广袖下的指尖无意识蜷了蜷。

少女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他掌心时,山间晨雾仿佛突然凝在喉间。“天青,它能挡三次杀劫。”

他忽然转身,玄剑剑穗在风中撞出清越声响,“省得你被人掳去,还要为师踏着血海去抢人。”

细雪般的灵气从玉佩沁入经脉,缚慈忽地凑近半步。

她看着师尊骤然绷紧的下颌线,眼尾笑成两弯偷腥的猫儿:“那弟子可要日日戴着——毕竟师尊不仅有玉佩,还有您亲手系在其的绳结,我想......定比护山大阵还牢靠些。”

晨风卷起满地琼花,容玉垂眸便见少女劲腰上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同心结,喉结滚动间已拂袖踏上剑光:“午时挥剑三千次,少一次便在寒潭跪到子时。”

虽然都说往昔不可追回,而今他又以保护为由让女人接着,这个......玉佩又回到了原来主人身边。

榆迎目光在两人如出一辙的玄色广袖上逡巡。暗银纹样自襟口蜿蜒至袍角,连袖口云纹的针脚都分毫不差。

榆迎突然觉得喉间发紧,连忙掐诀,仰头灌了口冷酒——不敢看,不敢看。

“咳...那幻境只能窥见小缚慈面容。”他装作整理腰间红绦,实则偷眼打量容玉神色,“其余诸人...咳,都是团雾气来着。”

回答榆迎的是更深的寂静。

容玉玉雕般的侧脸倒映在水镜青光里,仿佛要将幻影中飞扬的衣袂刻进瞳孔。

榆迎暗自咂舌,拢着红衫往后缩了半寸——欺负我一个单身碑,是个什么劲?

果然还是这般...榆迎眼观鼻鼻观心,庆幸有先见之明,在趁着小缚慈被『与欢』卷去吞噬的刹那,施了一点小手段。

————

子时的听枢山脉像浸在墨玉砚中的狼毫,月光淌过云峰峰顶的卧龙松,在玄玉棋盘上凝出霜色纹路。

执黑者广袖扫过棋盘,腕间墨玉镯与棋子相击,发出清越的磬音。

“墨先生还是这般性急。”执白者屈指轻叩石枰,松枝积雪簌簌而落,在半空织就北斗残图。他鬓角垂落的银丝在月下泛着冷光,分明是青年样貌,眼尾却凝着千年寒潭般的幽邃。

墨先生没有抬眼,玉指划过棋盘东北星位。山脚醉仙泉水面骤然拔高二三米,与此同时,也震碎书院檐角的铜铃。破碎的青铜铃片尚未落地,已被他袖中涌出的黑雾卷成齑粉。

“今日这局,你比往日进步了不少。”

他看见对面那人依旧神色未变,雪青色广袖垂落如静潭,仿佛方才输掉的不是半壁江山。

“你是不知道我邀你下棋的原因吗?”

“你拒绝了围剿,那阿礼怎么办。”白烟岫冷笑道,“我们相识多年,我可是知道你怎么个想法,但你这样做就对得起人家吗?”

棋秤突然漫开细碎裂响,墨先生广袖拂过时带落几瓣枯败的南夷花。

那些曾在他药圃里灼灼绽放的灵植,此刻正随着棋局崩解化作星芒消散。“白烟岫你不妨细看,”他苍白指尖掠过逐渐透明的花瓣,“这满园草木精魄,哪个不是你我执念的祭品?”

“......”

“我们没什么可聊的。”指间黑子化作青烟坠入深渊消失不见。他紫色鹤服上由银线绣的北斗七星泛起幽蓝光芒,与远处试剑石上的光茧遥相呼应。

“他们失败了。”白烟岫的声音像浸过冰泉的刀刃,“八人的本命灯...全灭了。”

“那又如何?”

山风卷起墨先生未束的长发,发丝间隐约可见细小的冰晶。“那些人是死是活,又与我何干。”他抬手抚过棋盘裂缝,鲜血顺着玉色指尖滴落,“青崖书院地底的九幽封印,昨夜出现了凰纹裂痕。

这是最后的忠告了。”

白公子突然轻笑,抬手间便震碎缠绕的藤蔓。流萤光茧应声炸裂,试剑石上“灵枢”二字渗出猩红血珠。“三百年前他们利用凰族独女献祭,如今倒要指望她残留的怨气镇守封印?”他弹指击碎一枚白色的棋子,飞溅的玉屑在空中凝成血色的半残卦象。

“......”

白公子广袖翻卷,破碎的卦象化作火凤长鸣。

“当年围剿他的三十六人,如今只剩你我二人。我知仙门那些人是什么样的,但我若不杀,他日就是你我成这树下的腐叶了。”

“我想活着。”

“我,想活着。”

加油[奶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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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什么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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