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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

鎏金兽首门环轻叩三声,背着紫檀药箱的年轻太医踏碎满殿烛影。楚荀跪拜时腰间银铃轻响,在满殿寂静中显得十分清脆。

“楚荀,你来得正好,替这人好生诊诊脉,莫要放任疫病在宫中流传。”朱槿祁又拾起了毛笔,蘸了墨重新开始批阅奏折。

楚荀点头称是,将药箱放在一旁,便来给晏追搭脉。

"脉象如春蚕食叶,时疾时缓。"异域面孔的太医指尖搭在晏追腕间,翡翠瞳仁映着狐裘上渗出的冷汗,"敢问大人晨起可进过水米?"

晏追尚未应答,忽觉腕间一紧。楚荀袖口滑落的迦南珠串缠上他青白血管,他墨绿瞳孔骤然收缩:"这脉象..."尾音湮没在刻意压低的轻咳中,眉上小痣随蹙眉动作微颤,竟透出几分妖异。

"说。"御座传来盏杯磕碰桌面声音。

"禀陛下,确是暑热挟虚。"楚荀伏地时药箱中滚落几粒西域药丸,在青砖上滴溜溜打转,"若辅以天山雪莲入药..."

"立夏未至,何来暑气?"张谈适时截断话头,拂尘在掌心敲出沉闷节奏。满殿目光骤然聚向那件价值连城的银白狐裘,晏追忽觉喉间涌起血腥气——晨起强咽的冷馒头正在胃里翻搅。

"这屋太热..."晏追忽地想起自己怎敢说如此不守规矩的话,忙跪下,叩首时狐裘领口扫过金砖,露出半截苍白的后颈,"臣家境贫寒,自幼食不果腹,故而气虚血贫,不辨冷暖。寒舍陋室难御春寒,乍入天家暖阁,如坠三伏..."尾音化作压抑的呛咳,震得梁间积尘簌簌而落。

张谈听着这番话,未表态,只看晏追身上那件狐袭便价值千金,是如何说出家境贫寒云云。但也不拆穿,只静静看皇帝脸色。

朱槿祁把玩着奏纸,看那单薄肩背在狐裘下起伏如濒死的蝶。他脸色黑如锅底,好歹按捺住怒火,摆摆手:"倒是朕疏忽了——张谈,取三月俸禄给晏侍读压惊。"

暮色染红宫墙时,吏部尚书肖既白的补服已透出水痕。

他提前被张谈派人知会了。只知皇帝大抵生气,却不知其缘故,生怕这位新任帝王,喜怒阴晴不定,轻则赔上官途,重则连累家人。

张谈绣着獬豸的皂靴停在他眼前:"陛下问,侍读之位当真是吏部公议?"

“啊…臣与吏部各要员共同商议,再交由内阁大学士审定,可是这名册有何误缺?”吏部尚书已汗涔涔了。

“新晋的侍读是何人?”张谈接着问。

“新晋侍读?”吏部尚书似乎在思索,朱批折子便擦着耳畔砸在蟠龙柱上。飞溅的朱砂如血滴落在他颤抖的指尖,他忙颤颤答道,“晏追此子?这不是陛下先前钦定的,让臣‘提拔‘一下,可是这职位有何不妥?”

朱槿祁终于开口:“先前那个’连中两元’那位?今日可真让朕开了眼,如此之人竟也能中两元?其中关窍你自己明白。”

吏部尚书肖既白已吓得双腿发软,闻言立刻跪下:“皇上明鉴,臣对陛下忠心耿耿,臣哪敢做这事!臣等确按旧例操办考试...”

"好个旧例,"朱槿祁起身时十二章纹冕服掠过御案,惊起满殿香灰,"当年先帝许你们用旧例逼走谢将军,如今又拿旧例往朕跟前塞病秧子?"

更漏声里,肖既白慌忙捧出泛黄卷宗的手势如献祭:"此子乡试《盐铁论》曾得应天府知府批'经世之才',会试《屯田策》被李阁老赞'老成谋国'..."

残阳透过琐窗落在卷宗末尾,朱槿祁眉头微蹙:“文章可还留着?”

“自然是留着的,”肖既白知晓圣意,便说:“陛下可是要观阅?只是这历来试卷都是各官府存着,若是陛下要看,臣这便让应天府知府加急送来。”

张谈见朱槿祁点了点头,遂应下并遣吏部尚书走。

众人走后,朱槿祁才问:“朱承彧那边可有动静?”

张谈答曰:“陛下,锦衣卫盯着呢,晏追出了紫禁城后便被铖王拦了下来…可要奴才前去阻拦?”

朱槿祁奏折已批阅完,即是按戳盖印的时候,他却迟迟没有蘸印泥,只是握着玉玺在烛火下细细端详:“不必,这人可比朕看到的精多了。”

张谈应道,于是躬身退下。

华灯初上,晏追驻足宫门外望着那辆玄金马车。车辕上鎏金纹在暮色中泛着血光,锦帘掀开时飘出缕缕龙涎香——与养心殿的气息别无二致。

"大人莫走,我家主子有请。"一位小厮模样的人轻笑着拦住路。

“公子说笑了,鄙人不过一届贫苦书生,寒窗苦读数十载,才进得这紫禁城中,任职不过半天,从哪识得您家主子这等尊贵的人。”晏追出了金銮殿,让那冷风一吹,脑子清醒过来,再不可能做像上午那般蠢事,久在京城,这些前朝往事还是了解些许的。

今上乃先帝第十三子,原本无望帝位,也无意争储夺嫡,只当个闲散皇子,与谢家次子谢敛祏走得极近,但也不结党,整日寻欢作乐、吟诗作赋。

后来,几位兄长争储争着争着尽数死了,老皇帝御驾亲征还被抓到北燕去了,这顶大帽子就落在朱槿祁身上了。

原本谢党打算召镇守边关的朱承彧回京登基,李党则不知从哪掏出个圣旨,说是先帝离京前所篡,圣旨上表明立朱槿祁为储,所以如今便应当朱槿祁登基。

如此一来,朱承彧刚到京师便被软禁。

朱槿祁已然登基,便下口谕曰:“朕念皇叔为国效劳,戎马一生,今朝局稳定,不必再操劳。”将这朱承彧软禁于城,封为铖王。

铖王,铖王,成王败寇。

虽已成定局,但暗地里二人仍在争斗不休,明面上,则是李党谢党的党派纷争。

眼前这马车的主人,大抵也与党派之争有关,无论是哪一党,还是不沾染的好。

想着,晏追便打算走。

那小厮却不依不饶,又道:“晏大人别急着走,要是你见了我家主子,不定会改变主意呢?况且大人未备车马,晏大人不妨与我家主子同乘一趟,搭个便车,哪怕不与我家主子‘同行’亦无妨呢。”

眼看实在拗不过,他只得上了车厢。

临进车厢前一刻,晏追扶住车框的指节骤然发白,忽听得城内暮鼓轰鸣。声浪震落檐角残雪时,他瞥见暗处闪过绣春刀冷光——锦衣卫的鱼龙服正在巷口游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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