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中午这么一通神经紧绷。下午和萧元熙一同吃了些茶点后,许令宛有些昏昏欲睡。
但小太子似乎是第一次出宫,没了规矩限制显得格外兴奋,非要拉着许令宛陪他在这园子里转转。
“小祖宗,这院子久无人居,好多地方野草蔓生,万一期间钻出条蛇怎么办。”混熟了之后的陈圆圆也不客气,上前径直将这精力无限的小兔崽子拉住,严肃告诫,“安全第一,你忘啦?”
“可——”安全问题显然是每个皇子的必修课,他虽想玩,但也分得出是非好歹。
见太子念念不舍地乖觉回屋,他身后四五个内宦奴婢皆松了口气,其中一个圆脸微胖的公公更朝许令宛投来感激笑容。
“别不开心,这才多大个事。”陈圆圆将他拉过来,安置到棋盘前。小孩子火气旺,就这么闹腾没一会额头就渗出点汗。
“要是你父皇不准备治我那个什么莫须有的欺君之罪,你日后若出宫,就到沈府来找我。我家中好几个同你一般大的小郎君,让他们带你玩。”
“我听父皇说,你待老师的几个继子继女都视如己出?”小太子倒是八卦,歪着脑袋,对他老师的内宅比对玩还更有兴趣。
“嗯呐。我这不是他们的继母嘛,替夫君管好内宅、教育子女是主母的本分。”也是很有意思,同时**岁,感觉和怀安怀愔比,小太子简直就是个小大人。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老师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小大人接着又好奇横秋地点评。
许令宛都被逗笑了:“那你把这话也讲给你老师听一听。你为君他为臣,得让他知道知道他娶到我是多好。”
萧元熙双眸闪了闪,不接话。过了一会先下了一颗黑子,问:“可我即使来沈府,也只认识你,那几个孩子肯定是顾忌着身份才跟我玩的。”
什么叫做那几个孩子。令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不跟他们讲你的身份不就行了。放心吧,男孩子之间玩场蹴鞠就熟悉了。”
“还能不告诉他们身份?”萧元熙眼神微亮。
“不然呢。你难道想玩蹴鞠时他们故意输给你?”令宛思考着在哪里下一颗白子。
萧元熙不说话了,但一会又确认一次:“你真的不会告诉他们我的身份吗?”
“不然呢。你是来玩的又不是来显示你身份尊贵的,告诉他们干什么。”围棋学到现在,令宛觉得自己还是没啥长进。在家被怀安虐,出来继续被小太子虐。
“那你不告诉,老师也不会告诉吗?”萧元熙盯着令宛眼睛。
“你老师早出晚归,你又不会大晚上来找我,他都不知道怎么告诉。”令宛示意他落子。
“但你府中不是还有沈老夫人、卢大夫人——”
“小孩子考虑怎么这么多。到时来沈府,你随意编造个合适的身份不就行啦。”古代又没身份重,只要她确定他是某个谁谁谁,不就可以啦。
“唔,也对。”小太子忽地一笑,将白子放在棋盘一处。目光移向棋盘,继而又皱眉道,“许阁老手谈之极鲜少对手,你不是自幼在阁老膝下长大,怎么棋艺这般差?”
令宛扶着额:“你老师也这么说我。”
人菜瘾却大。拉着萧元熙连下不知好几局后,她看了眼外面天色,才想起来从老皇帝让小太子带她来偏厅,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
如今眼见着快到吃夕食的时间了。令宛诚挚发问:“殿下,您和陛下还不回宫吗?”
“父皇已经回去了,我不回去。”小太子笑起来,一口小糯米牙。
啊。什么。陈圆圆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你两个时辰前不是约我去沈府玩吗?父皇听闻后,便允准我随你回府住一段时日。”萧元熙开始收棋子。
“不是。我不是被——抓来做陛下斗昭王和沈许两家的工具了吗?”陈圆圆说得小心翼翼。
“没有啊。你今日不过是陪我玩了一下午而已。”萧元熙擦了擦手,笑得童真无邪,“所以,老师夫人,我们今天什么时候才回沈府啊?”
啊。行,回沈府。
回到燕僖居,听到俞妈妈喜气洋洋迎上来,说“今晚吃荷叶香酥排骨”时,陈圆圆都觉得仿佛是在做梦。
不对,若不是旁边还有个莫名就跟着她回来的小太子,她绝对以为自己在做梦。
“沈怀安对阿姊,恭敬有余亲近不足,阿姊日后少在他身上费心。”
“沈怀愔看着是个机灵的孩子,但再怎么机灵总归是五房的人。”
化作她外家小表弟的“陆小郎君“萧元熙才见了怀安怀愔一面,就开始对他老师的内宅一针见血。昏黄灯光照在他脸上,眸子里是超乎的沉稳和淡漠。
令宛笑了一笑,不接话。
回到沈府后她就接到了沈丛的传话,说让她安心在家照顾陆小公子。陈圆圆估摸着这话的意思是:一,沈丛知道了下午的事;二,沈丛已经和老皇帝联手。
她虽不知道这君臣联手卖的什么药,但将太子从宫里秘密送出来,想必很快深宫之内会有一场恶战。
“我刚才说的话阿姊听到没?”眼前小人剑眉微蹙,眉宇间已经有了雏龙的威慑在。
“听到了听到了。”令宛觉得萧元熙还真是谨慎,私下也这么一口一个“阿姊”的叫得亲切。
“总之,阿姊早日诞下老师的嫡子才是正事。”眉目如画的小人显然不满她的糊弄,但似乎又没办法,最终气呼呼地别过脸,下定论。
令宛失笑,觉得萧元熙对她的关心实在超纲,但有人关心她心里总是暖的,于是笑起来:“那万一明年我诞下不是男孩,难道就不是正经事了?”
坦白来讲,她更希望是个女儿。原因无他,一是她自己本来就喜欢女孩;二则是沈府阴衰阳盛,男孩实在太多了,有点烦。
“怎么不是正经事!那也是老师的嫡长女——嗯?”萧元熙反应过来,目光从许令宛的脸慢慢划到了她的腹部,“阿姊的意思是——”
“明年,我就要当小舅舅了?”
许令宛吓得一激灵,这孩子怎么入戏这么深。孩子姓沈她姓许,他这未来天子当哪门子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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