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饭,陆母收拾碗筷,林言带着阿眠去书房学字。
林言把剩下的几章节的故事走向大致梳理了一遍,陆母擦着手走进来。
“过两日鹤明回来,就一直等到你们成亲了,他那屋里我新添置的东西你也看到了,可还有什么想要的?”
陆母喜欢林言,准备婚事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聘礼彩礼,想着他们需要什么就准备了一些什么。
陆鹤明那屋里原来只有两个旧箱笼,放反季节的衣服和被子,如今林言来了家里,陆母又重新打了两个新的,给他们放东西。
李恩成亲时,李三嫂给他们打了一个妆枢,精致的不行,当时陆母看到就想着她家大郎成亲时也给做一个,虽说时间很紧,但是陆母加了银子,前几日也和箱笼一起送到家里来了。
“大郎那床是他阿爹在世的时候新做的,足够你们二人睡,我就没有再新做……”
林言握住陆母的手:“婶子准备的已经很齐全了,我什么都不懂,辛苦你了。”
陆母听这话心里熨帖的很,但嘴上还是嗔怪:“你说这话,就算不是娶你,家里哪样不得置办,对了,你那喜服明日就能做好,回来你添上几针线,也算你做了。”
林言听安排的很:“知道了,明日我就添上两针……”
说起这个陆母又想起林言连个荷包都不会绣:“我听说霜哥儿再过几日回来就不去他外祖家了,你成了亲也多出门走走,和他学一学……”
林言一看到针线就头疼,连忙打断:“知道了婶子,我定好好学,我去厨房看看今天的豆芽发的怎么样了。”
陆母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这孩子做活还行,一听到针线就转移话题,不过也罢,有她在怎么着都有衣服穿。
这两日陆母没有再出去,和林言两个人把家里整理了一下,不然大家来观礼时,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岂不惹人闲话?
不过陆母平日里也是能干的,家里整理的井井有条,两个人简单归拢归拢就十分干净整齐了。
过几日要在院子里成昏礼,到时候来人必然不少,再加上来的亲戚族人,陆母算了算,大概要准备八桌的席面。
林言那边不会来人,主要就是陆家这边村里的人情往来。
陆父没有姊妹,外亲还有一家老舅爷,到时候等陆鹤明回来亲自去请就好。
陆母算了算大致的人数,又问林言:“言哥儿,你可有人要请?”
就算没有娘家人,玩的好的朋友也可以来热闹热闹,不显得冷清,结果林言怔愣片刻,摇了摇头:“没有的婶子,只请这边的亲戚就好。”
他记忆中是有一个好友的,林言当时吃不上饭的时候,那个小哥儿还曾偷偷给他送过吃的。
不过那个小哥儿家里也很穷,所以他就被早早的嫁了出去,现在算了算,已经有一年没有见过了。
林言当时自身难保,那里还顾及他人,再说现在书信不发达,所以两人也就断了联系。
“既如此,也就断了干净,成亲那日我让霜哥儿来陪你。”
“多谢婶子。”
陆母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泛酸:“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可别再谢来谢去的,不然我是要生气的!”
林言笑了笑,应了一声是。
天色见晚,两人又在院子里扯了一会儿闲话。
陆鹤明背着书箱从门口进来,就看到两人在笑:“娘,我回来了!”
两人见他回来,一人起身,一人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陆母上前想要接过他的书箱:“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陆鹤明没有给她:“今日与夫子请假,他知晓我过几日成亲,就让我下午就回来了。”
“你可有请夫子来观礼?”
上次陆鹤明回来,陆母就有安排他,说请假时记得请夫子和学院里的同窗前来观礼,就算不来,起码全了礼数。
“请了夫子还有两位同窗。”
陆鹤明三年没有去书院,当年和他一起同窗的好友大多没有继续学习,很多在镇上或者去了县里找了营生,现下除了两位同窗,其他都是一些新鲜面孔。
他刚去两旬,还不是很熟悉。
“那也好,到时候一起来热闹热闹。你快把东西放下吧,你屋里我放了东西,可别乱动知道没,到时候找不到就怪你。”
陆母板着脸警告了他一下,别看他这人外边稳重,其实还有些小孩心性,看见什么新鲜东西总想看个究竟。
陆鹤明:“……”
仔细看,他耳朵莫名红了,只是不太明显。
他阿娘多少不给他面子了。
林言看他走了,又心虚的把手里的帕子拿出来。
前两日陆母把喜服拿回来,打算让他装模作样的缝上两针,结果陆母看他那架势,立马拦了下来,这两日给了他一块布,让他先练练手。
那好好的喜服,可得小心翼翼的。
陆鹤明把带回来的衣服收拾出来,有两件没来得及洗,抱着衣服出来时,陆母已经不在了,只剩林言一人还拿着块布抓耳挠腮。
陆鹤明走到他跟前:“在绣什么?”
林言听见他的声音吓了一跳:“……随便学学,婶子让我在喜服上绣两针,我实在不会。”
林言坐着,陆鹤明看着他的头顶,头发用阿眠给他买的嫩黄色发带束着,陆鹤明突然想起把他从河里救起来那日。
那时候的他瘦的好像能看到骨头,就连头发都是枯黄的,掉进水里之后成缕的贴在脸上,一双眼睛又黑又大。
眼里的坚毅盖过委屈,瘦弱的肩膀从未塌下。
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林言抬头看他,只见他一双眼睛直直的落在他身上,眼里的情愫却是半分都看不懂。
“婶子,婶子去三叔么家了,说是有些事。”
陆鹤明察觉他的情绪,收回目光,淡淡应了一声嗯,然后轻飘飘的去洗衣服了。
林言的心被他哗啦啦的洗衣服声整的乱糟糟的,怎么也静不下心,怎么也想不起来下一针该怎么走。
拿着针独自生了好一会儿闷气,把帕子放回针线篓里,转身去了书房。
陆鹤明听见脚步声,头也没回,嘴角往上翘了翘。
陆母拎着两只鸭子回来,陆鹤明刚好在晾衣服,屋檐下坐着的人却没了踪影:“言哥儿呢?”
陆鹤明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晾着衣服说:“估计是害羞了。”
陆母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去把鸭子放到圈里去,我去做晚饭。”
昨日蒸了馒头,今日热一热,院子里的青菜长的也不错,陆母摘了一把,既然已经有了主食,陆母打算用林言发的豆芽打个汤,今日早上带回来一小块肉,等下也炒一炒。
陆鹤明往后几日都在家里,今日的菜就沾了一点荤腥,不过与普通人家相比,已经是好上很多了。
陆鹤明把鸭子放到圈里,林言刚好也从屋子里出来,两人对视上,陆鹤明先笑了笑,林言绷着脸往厨房走。
陆鹤明看着他的背影,收起笑容:“……”
原地想了想,然后跟着进了厨房。
“你们都进来干啥,三个人连转个身的地方都没有,去去去,你去门口站着去。”
陆母把左脚刚踏进去的陆鹤明推出来。
陆鹤明看了一眼老老实实烧火的林言,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不是什么好时机,只能先咽下去。
饭差不多快要做好,陆母看了一眼在厨房门口转悠了百八十圈的陆鹤明,实在是忍无可忍:“你去看看阿眠去了哪里?叫他回来吃饭。”
陆鹤明:“……好。”
林言听他语气里的无奈,终于是嘴角勾了勾,只是陆鹤明没看见,倒是让陆母看了个正着。
“他怎么惹你了?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说的?”陆母见林言笑了,才后知后觉的品出一丝不对来。
林言立马收敛:“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想到好玩的事情。”
陆母哪里会信他说的话,不过也没揭穿:“大郎他性子闷,不爱说话,你有什么事就和他直说,实在不行还可以和我说。日子是两个人过出来的,这世上也没有两个一模一样性子的人,有些小摩擦是正常的,还要互相磨合……”
锅里的汤滚开,白色的烟雾在两人之间弥漫,林言看不清陆母的神色,心却在猛烈跳动。
这样的话,从未有人与他说过。
林言低低的嗯了一声。
陆母心大:“行了,把火退出来吧。”
两人把菜和汤摆到桌子上,陆鹤明牵着阿眠回来,看他们在端菜,就直接带着阿眠去洗了手。
一家四口又已是隔了十日才坐在一起。
陆母做饭的手艺也不错,几人吃的津津有味,吃完饭阿眠又跑了出去。
林言和陆鹤明没动,陆母和他们说着明日定婚的流程。
他们情况特殊,一些流程就简化了一些,明日王媒婆走上一趟,纳征纳吉请期的流程也算周全。
待到四月二十六,亲迎以后也算圆满。
林言和陆鹤明竖着耳朵听陆母安排,两人也是运气好,陆母前些日子在镇上订的大雁也刚好收了两只,说好明日早上送到家里来,不耽误用。
其余的陆母也都准备妥当,就这两个人好像还没准备好。
“你们两个长点记性听到没,明日都穿我刚做好的新衣服,大喜事的,不许出差错!”
两人马上就要成亲啦!
陆:盯——
宝宝们!今天九点更新一下,因为怕有的宝子没看到文案上改的时间!
泥萌是喜欢固定在九点更新还是凌晨零点更新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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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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