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默数火车停下来的次数。每一次开门都会上来两个人,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在火车第六次停下后,我闭上眼睛,因为我已经能够在脑海里设想这些孩子等上车以后的表现。颤抖不已,恨不得所在车厢的角落,却发现那里早已经被其他人占了。只好哆哆嗦嗦地靠着坐下,和其他人保持距离。
我和这一车厢里的人不一样,是从本质上的不一样。我并不是12区的原住民,而是战争时期从都城中逃出来的。当然,离开都城并不是我的想法,而是那些大人的。可没人想要听小孩子的话。
人们说我是福斯特家的女儿,事实并不如此,可我到底来自都城的哪一户人家?我并不知道。
6岁时,我来到12区。从都城到12区几乎横跨了整个施惠国,我地理学得极好,因此在弄明白自己走了那样远的路时,格外震惊。怀着身孕的寡妇玛丽·福斯特收养了我,除此之外她还有三个儿子,威尔、希恩、肖恩,希恩和肖恩是双胞胎。就在我加入福斯特家的前一年,福斯特先生去世了,玛丽从镇中心的药剂店搬了出去,一家人流落到“夹缝地带”。
世事难料。
希恩、肖恩先后去世,一个死于溺水,一个在11区做维安人员的时候遇上群众暴乱,死了,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凶手。威尔比我大两岁,高中毕业就到了矿场工作。前几天,矿上爆炸,他伤到了腿在家静养。自从福斯特先生去世后,玛丽时不时就喝些酒,没人管得了她。
收获制度不公平,穷人总得的最少,于是我们一年比一年穷。按规定,任何人到了十二岁就有抽签的权利。那一年,名字被登记一次,到了十三岁,就登记两次,依此类推,直到十八岁,就到了连续登记七年的最后一年,整个施惠国的十二个区都是如此。
可问题是,像我们这样挨饿的穷人,名字允许登记多次以换取食品券,一张食品券换取的食物相当于歉收年分配的谷物和油,每个家人也都可以这么做。十二岁,迫不得已,我的名字已经登记了四次,第一次,是必须登记,另外三次,为我、伊迪丝和养母玛丽得到了三张食品券。事实上,我们每年都得这么干,而登记是累计的。所以现在到了十八岁,我的名字已经被登记了四十二次。
这不是谁都能接受得了的。
我没看过完整的饥饿游戏,因为“夹缝地带”的居民大多关注生存,而且谁的手里都没多少钱,即使有电视也没有信号。因此,大多数的人不会关注饥饿游戏,我们觉得饥饿游戏是远在西面的一个东西,它只会在每年的七月初短暂地出现一下——抽签日,接下来销声匿迹。
我离开家时,威尔用力地抱住我,说他等我回来,晚上好好庆祝我终于脱离饥饿游戏的苦海。今年是我最后一年,以后我将和饥饿游戏毫无关系。玛丽破天荒地没有在早上喝酒,她给伊迪丝打扮得漂亮整洁。伊迪丝12岁,她的字条只有一张。
我还是很难看清自己为什么要走上这样一条道路,既定的命运,面临死亡,更何况,我最终要面对一个面目全非的人——我自己。
直觉,我想我是凭直觉才踏出那一步。没错,直觉,就好像当你游移不定时,突然有一种力量推了你一下,于是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我没想到,在我的最后一年抽签日上,我会自愿代替露西·格蕾成为贡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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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待宰的牲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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