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越的步伐带着一种攻城略地的紧迫感。距离那场婚礼上的意外重逢不过短短三个月,“云顶”项目的基石便已深深嵌入S市最核心的地块,其推进速度之快,令业内咋舌。
剪彩典礼现场,当金剪利落地咬断红绸的刹那,礼炮轰鸣,漫天金箔如同胜利的雪片,纷纷扬扬覆上她挺直的肩头。
嘉宾席中的沈曜,目光穿透这金色的喧嚣,牢牢锁住那个立于聚光灯中心的女人。那双曾映照着星河的深色眼眸,如今已淬炼成洞悉资本流向、切割利益版图的钨钢匕首,寒光凛冽,轻易便割裂了所有关于旧日温存的脆弱幻想。
晚宴厅内,水晶吊灯的光芒流淌在晶莹的香槟杯上,映照着满场流动的衣香鬓影与权力暗涌。
明越端着酒杯,像一艘劈开波浪的旗舰,目标明确地穿过人群,径直走向独自立于落地窗边的沈曜。
她身上那件线条凌厉、剪裁完美的礼服,不仅勾勒出充满力量感的优美曲线,更像是她商业版图的延伸。颈间那条设计简约却光芒夺目的钻石项链,正是她此刻人生态度的绝佳隐喻,锐利、耀眼、不容置疑地宣示着存在感。
她在他面前站定,杯沿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轻碰他的酒杯,发出一声清脆而响亮的脆响。
“祝贺云顶早日落成,明总。”沈曜的声音维持着表面的平稳,目光却在她脸上细细描摹,此时的她,被权力雕刻得愈发光芒四射,而那份熟悉的、仿佛天生就该掌控一切的气场,也在商城沉浮中淬炼得更加磅礴迫人。
“沈总还是孑然一身?”明越姿态闲适地侧身,从身旁铺着雪白桌布的长台上,信手拈起一块点缀着新鲜覆盆子、造型精巧的巧克力塔,动作随意得像在把玩一枚棋子。
“我记得从前,你身边可从不缺追逐的目光。”她优雅地轻启朱唇,咬下一口甜点,酥脆的糖霜碎裂声在沈曜听来异常刺耳。
这个动作,这块甜点。
她离开那天,柔软的唇说出最冰冷的话:爱情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不过是宴会上唾手可得的甜点,漂亮,美味,但也仅此而已。
而此刻,她脚下生根的“云顶”,正是她“唾手可得”的、远超甜点价值的饕餮盛宴!
这些年,事业的成功让他真正站在了和她同样的位置,也切身体会到了她那个“甜点”比喻的冰冷真实,当爱情太容易得到时,谁又会甘愿只吃那一份。
他交往过几个女友,最终也索然无味地结束。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淡淡回了一句:“明总的消息还是那么灵通。”
明越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沈曜太熟悉这个表情了,那是她锁定目标,准备进攻的前兆,一种猎食者的本能。她举起酒杯,眼神带着几分戏谑和不容置疑的强势:“敬我们单身的钻石王老五。”
宴会厅里的喧嚣和闷热让沈曜有些透不过气,他推开沉重的玻璃门,走到露台上,深秋的夜风带着凉意,瞬间吹散了些许烦躁。城市的霓虹在远处闪烁,像另一个世界。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衣料摩挲的声音。明越款步走来,夜风撩起她散落的几缕发丝,也吹拂着厚重的窗帘。他们的身影在窗帘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她没有说话,只是走近,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昂贵的香水味,混合着她本身的气息。
她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种玩味。
然后,她伸出手,指尖微凉,一张烫金的、质感特殊的卡片悄无声息地滑进了他西装外套的内袋,紧贴着心口的位置。
“你会来吗?”她的声音很低,几乎淹没在夜风里。
这不是一个询问,更像是一个宣告。
那语气里没有一丝疑问,只有掌控一切的自信。
沈曜的身体瞬间绷紧,卡片贴在胸口,仿佛带着她指尖残留的温度,也带着灼人的重量。
不久前,同学婚礼重逢后的那个夜晚,他鬼使神差地邀请明越上去坐坐,可又在她清醒又暧昧的话语中落荒而逃。
此刻,这张房卡像一张战书,一个诱惑,一个证明自己不再是从前的机会,也是一个可能再次坠入深渊的陷阱。
夜风很凉,但他感觉自己的手心在微微出汗。
沈曜最终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房间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昏黄而暧昧,明越没有在卧室,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随意地翻看着一本酒店提供的财经杂志。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杂志从她膝上滑落,她的目光从门口移到他脸上,她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他的到来早在意料之中。
“你终于来了。”她说。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在明越的公寓,他紧张地在浴室里磨蹭了许久,出来时,看到明越只裹着浴袍,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夜色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她听到动静转过头,对他说:“你终于来了。”
时空仿佛在此刻重叠。只是,地点从她的私人领域换成了酒店的套房,两人的心境也早已天翻地覆。当年是青涩的试探与紧张,如今是心知肚明的**与博弈。
后续的发生顺理成章,甚至带着一种报复性的激烈。身体的记忆比语言更诚实,即使隔了六年,他们对彼此的身体依旧了如指掌,每一个反应,每一个敏感点都刻在骨子里。在这场沉沦中,沈曜刻意地展现着主导,试图夺回某种控制权,而明越则像最冷静的观察者,既给予回应,又保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
这场纠缠,是旧情的复燃,更是新一场权力角逐的开始。
清晨的光线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挤进来,沈曜睁开眼,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他起身拾起掉落在地毯上的睡衣,凌乱的床单无声地昭示昨夜的疯狂。
明越穿戴整齐地站在落地窗前,正对着镜子整理耳环,她妆容精致,衣着得体,一丝不苟,仿佛昨夜只是一场幻梦。
她通过镜子看向他,语气带着一丝晨起的轻松和饱餐后的餍足,又有着不容拒绝的理所当然:“希望沈总,对我们这段关系保密哦。”
她并没有掩饰她的愉悦,18岁的明越喜欢这个男孩,28岁的时候,她依然会为这个男人动心。沈曜给了她身理和心理上的极致满足,真是有点舍不得了,明越微微叹息。
沈曜慢慢靠近,阳光有些刺眼,他轻轻环住明越的腰,头埋入她的发间,贪婪地攫取她的气息。
“那我和明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宿醉般的沙哑,“是什么关系?”
明越的嘴角愉快地弯起,那笑容优雅得体,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像欣赏猎物踏入陷阱的猎人。
“床伴?”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或者更亲密一点?合伙人?”
沈耀的身体僵直了一瞬,这本来就是预想中的答案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他却觉得如坠冰窟,痛苦犹如海浪,一遍又一遍的冲击着他的身体。
昨夜,当明越在他身下沉沉睡去,他认输了。
无论是爱,是恨,是不甘,亦或是报复,他不想再分辨,他只知道,只要她能在他身边,他心甘情愿的沦陷。
可是现在,在她冰冷的说出合伙人三字的时候,他的所有温情幻想被眼前的女人全部打碎,每一块碎片都在切割着他,嘲讽着他。
她甚至连一丝爱意都不愿施舍给他。
明越转身,和沈曜面对面,指尖若有若无地拂过他额前的碎发,“毕竟,我们都很‘专业’,也懂得‘规则’,不是吗?”
这一刻,沈曜清晰地知道,她不需要爱情,尤其在权力野心急剧膨胀的此刻,自己的出现,对她而言,只是一个熟悉、安全、能满足她身体需求且懂得游戏规则的“合伙人”。
她享受这场博弈,享受主导权,享受将一切纳入她掌控的快感。而他,似乎依然在她的游戏版图里,只是位置微妙地发生了变化,却远未脱离掌控。
清晨的阳光照亮她精致的侧脸,也照亮了两人之间那道无形的、名为“游戏规则”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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