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雪豹部落的人走过去的时候，其他部落先到的人已经围成了一圈，圈里两伙人，有兽人有雌性，剑拔弩张，中间一只石貂兽人和一只白鼬兽人打作一团，这两个部落兽人的兽形态都较小而灵活，两兽人利用后腿弹跳到空中互相撕挠，眨眼间已经过了好几招，兽人的爪子可不是吃素的，两人身上都已有了血迹，看的石貂和白鼬部落的人都怒火中烧，眼看着几个兽人就要下场。围观的人没人站出来拉架，叶珽看向温斯洛，温斯洛微微摇头，其他人也都在观望。
爆发的力量消耗殆尽，两兽人的动作开始变得缓慢，这白鼬兽人的雌性首先忍不住了，看自家伴侣白色的皮毛都染成红色，窜向对面将一个抱着石貂幼崽的雌性拽倒在地，叫嚷着，“日子过不下去，怪你们祭司没用，偷别人东西还有理了？“石貂雌性护着怀里的幼崽无法还手，蜷缩成一团，软软的叫着，“没有偷，没有偷你们的。”这就像一根导火索，烧断了两部落人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呼的一声兽人全部变身扑向对面，白鼬部落的雌性撸起袖子就要揍过去，给叶珽制衣的白鼬雌性阿杜拉站的靠后，他一直在打量周围人的态度，白鼬喊出那句话后围观的人都带着意味不明的神色在小声议论，而那雪豹部落的叶珽并未动容，这个雌性始终注视着被打的石貂雌性方斯，阿杜拉眼尖的看到方斯怀里的幼崽佩戴了块玉石，方斯紧紧的护住幼崽，石貂幼崽愤怒的从姆父怀里钻出要抓挠打姆父的雌性，阿杜拉看准时机，上去把方斯推倒在地，让幼崽抓了个空，又顺势把张牙舞爪的白鼬雌性拉开。
场面非常混乱，连看热闹的人都向后退了好几步，突然几个兽人从人群中一跃而出，瞬间变成豺狼模样挑开了打架的石貂和白鼬，和豺狼相比，石貂和白鼬显得娇小，二者被拂倒在地上都有些止不住的颤抖，没再扑上去打架，这场闹剧稍显平息，两部落又回到了最初对峙的样子。豺狼们变回人形，个头不输雪豹兽人，个个面容冷峻，眼中难掩兽性，豺狼部落的领头人站出来冷冷的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刚叫嚷的白鼬雌性开腔，“这也不是第一次集会了，互相来往的都知道石貂部落只会做清凉水，过的紧巴巴，我们部落和他们部落挨着，平时也都照拂着点，捕猎什么的都很谦让，谁知道他们不知足，动了歪心思，偷了我们熏香做什么皂块，那皂块的味儿和我们新出的熏香一模一样，不知好歹！”
“皂块是我们祭司想出的东西，香味都是草木中炼出来的，草木遍地都是，凭什么跟你们味道相似就是偷了你们的！“石貂部落看似懦弱，还是有牙尖嘴利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泼脏水，再不反击就要坐实了偷窃的名头。
白鼬雌性眼看形势要被石貂扳回去，瞥了一眼面上平静无波的豺狼们，咬了咬牙，“ 什么祭司想出来的，你们拿出来的那玩意，一看就是我们做熏香剩下的边角料，我们出发前，部落里就丢了一些熏香，一定是你们偷了熏香又捡了边角料鼓捣出这些东西，当自己的东西拿出去换。“
“你胡说！“
石貂部落这边有些急了，纷纷叫嚷起来。
“好了！”豺狼兽人出声，石貂部落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样瞬间收了声，“事情搞清之前，请石貂部落暂停交换皂块。”话说的客气，却是已作出裁定一般，说罢，豺狼兽人就离开了，周围看热闹的自豺狼出现就散去了许多，此时见这冲突告一段落也都纷纷散开了。
叶珽看那石貂雌性一瘸一拐的被掺着离开，怀里抱着的小石貂身上也粘上尘土变得灰突突的，握着温斯洛的手紧了紧。人群散开，雪豹部落的人赶着去开张，叶珽和温斯洛慢下脚步，“温斯洛，那豺狼部落的人说话很有分量啊。”
温斯洛觉出看到刚才那一幕的叶珽有些不舒服，两人往僻静的地方散步，“石貂和白鼬这些部落习惯住在岩石丛中，豺狼部落的领地和他们的有重叠，你也看到了，不管他们斗的怎么厉害，都是打不过豺狼的。”
“昨天转了一圈，没看到豺狼的摊子啊，他们今天才到吗。“
“豺狼没有摊子。“
“那他们…”
“豺狼部落的领地很大，和很多小部落都有重叠，入冬前，他们会在领地里捕猎小型野兽，那些小部落没有能力捕猎大型野兽，又没有足够的食物过冬，自然就要登门奉上自己部落的特产，和豺狼部落交换食物。“
叶珽明了，白鼬部落做得一手好衣物，豺狼一副谁也不偏袒的神情，其实早就站在了白鼬这边。
叶珽面容有些沉重，温斯洛没有直接回雪豹的竹屋，而是带他绕到棕熊部落的摊子吃了鲜花饼和蜜饯，散了散心才回去。雪豹部落的竹屋里，按照叶珽的方法，拍卖在正厅有序的进行着，茶座里每个人都限领了一份冷吃点心，冷吃点心借用了驿站的冰窖提前冰好，埃尼斯大方的把方子分享给鸟族，以后每个鸟族的驿站和凉茶摊子都能做冷吃点心供大家食用了，不过现在这点心还是雪豹部落独一份儿有的。
伊沃的首饰拍卖告一段落，西伦上场，拿出那套墨绿的叶子首饰，细心的讲解，走到座位间，让他们看这墨绿叶子隐藏的脉络，雌性看到了这样巧妙的设计赞不绝口，其他人从座位上站起来也要凑过去看，雪豹兽人站出来维护秩序让他们坐下，依次观看，叶珽坐在一边看着茶座的情况，发现有几个豺狼部落的兽人和雌性也坐在其中，他们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不过旁边其他部落的人貌似没有害怕的情绪，大家激动的站起来看首饰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多激动，只是循规蹈矩的等西伦走到他们面前时仔细的欣赏。这让叶珽想到了一个词，道貌岸然，豺狼贪婪却不露，身无长技又比谁都矜持，人前仍是一副君子模样，这样的部落就像一把伪装的利刃隐藏在身边，危险又让人无法察觉。
拍卖进行了一上午，雪豹部落拿出来换的首饰比昨天少得多，但做工和样式的精美程度有增无减，又一次赚足了眼球，集会上的人都在传，雪豹部落的两个祭司都开始运用传承，雪豹部落越发的强大了。午饭时分，伊沃把牌子挂出来，下午不换玉石，明天上午继续，好让大家都到处转转。吃过午饭后，叶珽在屋里帮忙整理白陶，雪豹部落的白陶没有受玉石的影响，销量依然可观，叶珽搅了帕子搭在一边，把脏水泼到屋后，回头就看见一双怯生生的眼，方斯坐在雪豹部落的屋后的角落，双手抱住腿，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见叶珽发现了他，他扶着墙壁艰难的站起身，小声的叫叶珽。
叶珽走过去，方斯从怀里掏出叶珽送他的玉坠，“叶珽，谢谢你，这个还给你，很…很漂亮。”
叶珽接过玉坠，方斯要走，被叶珽拉住，叶珽看着自己送出去的玉坠，尽管被擦拭过，上面仍有干涸的血痕，“发生了什么事，你的孩子呢？”
“孩子在屋里有人照顾，白鼬他们..他们说我偷了你的首饰，要我来还给你，本来想悄悄放回去的，可是，可是我有点走不动了。“方斯不好意思的笑笑，眼里都是泪水，勉强倚墙站住已经没了力气。
叶珽扶住方斯蹲下，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你身上有好多伤，他们还打了你？“
方斯忍不住呜咽，“首饰很好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东西，我没有偷，可是他们不信，豺…他们都不信，我们部落也没有偷白鼬的东西，没人相信我们。“
叶珽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捏了一把，不仅偷了白鼬，还偷了雪豹，这要是传开了，就是压死石貂的最后一根稻草，偷窃的恶名一旦坐实，其他部落不会再跟石貂易物，豺狼又将食物赶尽杀绝，将生杀大权掐在手中，有白鼬部落的煽风点火，到时候石貂凭自己那点特产无法打动豺狼，他们会被活活饿死，这是要逼死石貂。
人心险恶，叶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先起来，屋里有药，去屋里处理一下伤口。“
方斯闻言连连摇头，“屋里有…好多人。“
叶珽知道他怕遇见豺狼部落的人，就把药拿过来给他处理了伤，打他的人很阴狠，除了露在外面的脸，衣服下面全都是伤，就连早上护住的腹部也满是瘀痕，很难想象他是怎么一个人走过来的，“走，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了，你不要被看见。“方斯推拒着。
叶珽稳稳的扶住方斯，他相信石貂的皂块是自己做的，但是他无法帮他们澄清，他能做的，就是解释清楚石貂没有偷雪豹的玉石。最后方斯同意了叶珽送他回去，但坚持走人少的小路。走到石貂部落的屋前，相比于其他竹屋，这里显得偏僻又冷清，豺狼开口不让石貂交换皂块，如今几乎没人敢来石貂这里闲逛，站在门外就听到屋里一个略带得意的声音响起，“想半天了啊，想好了没？方斯偷了雪豹部落的玉石，我们打发他去主动承认错误，人家大部落不差这点东西肯定很宽容就原谅他了，我们小部落没办法啊，做点熏香混口饭吃，一不留神就让你们给偷了。”
“你这雌性怎么这么无赖，我们说了没…”
“没偷？光说有什么用啊，方子拿出来我们看一眼。”
屋里又恢复了压抑的安静。
叶珽推开门，果不其然，就是那早上打人的白鼬雌性出的声，“首饰是我送给方斯的，他没有偷。“
石貂部落的人看方斯被扶进来，赶紧将他掺扶到座位坐下，白鼬雌性罗萨瓦以为懦弱的方斯被他威胁后会老实的把玉石悄悄放回去不惊扰雪豹部落的人，没成想这雪豹部落的小雌性找上了门，不过，罗萨瓦看了一眼门外，这小雌性一个人来的，他心思一转，“是嘛，那是我们误会了，我给方斯道个歉，诶，正好有雪豹部落的人在，小雌性，你看，我们出于好心，想赶紧把事情弄清楚，集会就这么几天，如果石貂没偷，趁这剩下的几天还能多换点东西，可他们啊，嘴上说没偷我们的熏香，又不敢拿方子出来比对，就一直这么拖着不解决，你给我们出出主意，这可怎么办？”
“哪个部落的传承能随便告诉别人，你从一开始就在胡搅蛮缠！”
“你们那是不是传承还不一定那，不给看就是心虚！“
石貂部落的人都紧张的看着叶珽，生怕这个雪豹部落的小雌性涉世未深，要让他们拿方子出来比对，如果拿出来比对，白鼬雌性一定一口咬定这是他们制作方法的某一部分，如果他们不拿，小雌性很可能就相信了白鼬的鬼话，回去这消息就会传开，无论怎样都是死路。
叶珽沉默不语，白鼬雌性伶牙俐齿，他被硬拖入这场纠纷，如果贸然开口，很可能会坏了事。
“叶珽你也在啊，我才听说在这儿商量早上的事。“阿杜拉急急的推门进来，气儿都没喘匀。自打叶珽进门儿，和罗萨瓦一起来的一个白鼬雌性就认出这是给阿杜拉玉石首饰的小雌性，长了个心眼儿默默离开去找阿杜拉，在路上遇到阿杜拉，说起这事，阿杜拉心想坏了，罗萨瓦要陷害石貂偷玉石的时候他就劝过不行，罗萨瓦再三肯定方斯那个软蛋不敢和雪豹部落的人打照面，现在叶珽找来，这栽赃的事儿就是泡汤了，罗萨瓦还想让叶珽误信石貂偷方子，这绝对没戏，早上打架的时候，罗萨瓦那撒泼的样子，叶珽可一眼都没错过。
阿杜拉抚了抚胸口喘匀气，“商量的怎么样了？“
去找他的白鼬雌性机智接话，“那玉石不是石貂偷的，是小雌性送给他的。“
阿杜拉故作惊讶，“原来是叶珽送的啊，对不起啦，那首饰雕工那么好，方斯说是雪豹部落拿玉石换了他的清凉水，我们想怎么可能，不过如果是你，那就可能啦，你这么好心，那天制衣都给我好多玉石，一看就是个大方的人，是我们错怪方斯了。“说着就要把叶珽送出门。
“阿杜拉，我请这小雌性出出主意呢。“
“嗨，这种事就别为难人家啦，叶珽，今天你们部落的冷吃点心真好吃，晚上还能吃到吗？“
“恩恩，晚上夜市也会摆出来。“
“那太好了，你们会的可真多，昨天的包子也好吃。“
“阿杜拉！“罗萨瓦站起身，有些生气。
“怎么了？“豺狼部落的领头人伊利亚斯走进门，揽着叶珽站在门口的阿杜拉松开手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罗萨瓦立刻换上了一副笑面孔，“是这样的，我们刚解开了一个误会，方斯的玉石是雪豹部落的小雌性送给他的，小雌性人好，特地过来解释，我想趁他在，让他帮我们想想，石貂偷方子这事怎么解决。“
“雪豹部落那边那么忙，就不麻烦叶珽了吧。“阿杜拉坚持。
伊利亚斯看向叶珽，叶珽和他对视片刻，眼神就错开看向一边，豺狼毕竟是豺狼，尽管面上隐藏的很好，眼中的血性还是会流露出来，令人不寒而栗。
“那就不打扰了，阿杜拉送送小雌性。”伊利亚斯礼貌的颌首侧开身。
叶珽见他没多加刁难，走出来，阿杜拉牵住他的手，“让你看了这么一出，希望不要影响你的心情，这儿挺偏的我送送你。”
叶珽摇头，”没事，你快回去吧，直走一段就是主路了，我自己就行。“
“那好吧，制衣方面有什么需要随时来找我就好。“
叶珽点点头，独自离开了。
阿杜拉回身，罗萨瓦和白鼬部落的人鱼贯而出，“怎么不谈了？“
“哼，谈什么谈。”罗萨瓦快步往前走。
阿杜拉看他手上握着一片带细绒的叶子，上面蘸着些粉末，立刻惊恐的拉住他，“你疯了？这要是败露了，我们会被雪豹撕成碎块！”
“这是石貂做的，要撕也是撕他们。冬天食物少，扳倒了石貂，我们自己打猎也能吃饱。再说了，“罗萨瓦看着阿杜拉的眼睛，”你平白得了那么多玉石，又不用再给他制衣，岂不是很好?”罗萨瓦眯起眼挣脱了阿杜拉的手和他错身而过。
阿杜拉怔愣，抬头看到被簇拥着的伊利亚斯，他依旧是那副看不出神色的面容，眼神扫过罗萨瓦并未停留，随后从另一条路离开。
叶珽一心想离开，这种无法改变结果的无力感使他难过，后面一阵杂乱的脚步，突然从肩旁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口鼻，成年雌性的手劲让叶珽挣脱不开，绿叶的细绒在脸上摩擦，挣扎间，细粉被吸进少许，叶珽顿时感觉不对劲，再屏息已来不及，身子软下去被罗萨瓦顺势按在地上。罗萨瓦大口呼吸平复身体紧张的颤栗，从腰间抽出匕首，在叶珽的背上比划，他虽然不依不饶的占过很多便宜，但杀人还是头一回，一时没办法稳住心神扎下这一刀，他犹豫的瞬间，一道白影闪过，耳边有骨骼碎裂的声音，接着整个人被掀翻在地上，匕首掉落在一旁，还有他的手，迟来的痛感由手腕席卷全身的神经，罗萨瓦痛苦的嚎叫。
温斯洛一声愤怒的兽吼让赶来的阿杜拉跌坐在地上，雪豹平时收敛气场，不代表他们不凶狠，这一刻，让迟来的白鼬部落的人全都不禁两股战战，他们才意识到，惹到了一个比豺狼还要可怕的兽人。
温斯洛变回人形态把叶珽抱在怀里，叶珽还在极力的克制蔓延全身的酸软眩晕，无意识的轻皱着眉歪倒在温斯洛的胸口，温斯洛目露凶光，嘴角还滴着罗萨瓦的血，“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是…是普通的迷菇孢子，只会让人昏过去。”
温斯洛冰冷的目光扫过每一个白鼬，“我们不想管你们的破事，但是你们找死，这回，别想轻易了结！”
温斯洛把叶珽抱回竹楼，迷菇孢子是小部落给大型野兽设陷阱时候用的迷药，对大型野兽的控制效果一般，运气好的时候十次能成功一两次，兽人吸了迷菇孢子根本没影响，但对体质稍弱的雌性来说，闻了就倒。
雪豹部落的雌性没有被迷菇孢子放倒的经历，看床上失去意识也不安稳的叶珽，想必一定很难受。鸟族通药理，闻声赶到，检查了一番，“是被迷菇孢子迷倒了，没有其他问题，这位雌性发育慢，身体弱，又是第一次中招，反应有些大，我调一些安神的药给他吃下，让他舒舒服服睡上一觉就好了。”
温斯洛喂叶珽喝了药，过了一会儿，叶珽呼吸逐渐平缓睡了过去。送走了前来关心的伊沃等人，温斯洛上床变成了豹子把叶珽珍重的揽在怀里，他有些后怕，如果他觉察的再晚一刻，叶珽可能就已经…温斯洛搂紧了叶珽。
另一栋竹楼里，鸟族给罗萨瓦处理断手，手腕被咬的破碎，只能剔除骨渣止血，断手是没法接上了。此次来集会的所有白鼬部落的人都站在屋里，恐惧如游丝一般在房间里蔓延，石貂部落的人听到声音追出来目睹了一切，那雪豹兽人留下了狠话，一些似有若无的传言在部落间传开，而豺狼像不知情一样不闻不问。
阿杜拉坐在床边看着罗萨瓦面无血色的脸，他们想的太好了，豺狼从来不会帮任何人，白鼬和石貂斗得你死我活，都不会影响豺狼的生活。阿杜拉抚着罗萨瓦苍白的手臂，挤走石貂他们冬天就能吃饱吗，没有了比较，恐怕他们要制更多的衣物，奉上更多的皮毛。
夜幕低垂，房间里点上了油灯，叶珽在豹子怀里醒来，全身有着深睡很久的酸软感，温斯洛变回人形，“怎么样叶珽，头还晕不晕？”
叶珽靠着他胸膛摇头，“你又救了我。”
“我该陪你去的。”温斯洛自责。
叶珽的手抚上温斯洛的脸颊，和他贴了贴脸“是我太不小心。”
温斯洛起身喂了叶珽一碗粥，听到叶珽醒来，雪豹部落留了两个兽人看摊子，其余的人全都过来探望，白鼬部落的人把罗萨瓦摇醒，罗萨瓦疼的浑身冒虚汗，被人掺着登门道歉。
一进门，一屋子的雪豹面色不善吓得白鼬们瑟瑟发抖，罗萨瓦哆哆嗦嗦的伏在地上，” 对…对不起叶珽，我迷了心袭击了你，求你…求你杀了我吧，放过白鼬部落。“
阿杜拉没想到罗萨瓦要求死，要上前把他拉起来，却被白鼬兽人死死拉住，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族人，嘴唇颤抖着没发出声音，目光投向叶珽，满眼都是恳求。
叶珽坐在温斯洛的怀里，看到了罗萨瓦缠着绷带的断手一惊，手攥紧了温斯洛的手臂，温斯洛大手捂住叶珽的眼，“别看。“
温斯洛低沉的声音掷地有声，“你把叶珽按在地上，手上握着匕首，被你轻轻一句袭击带过，你这是要杀他！“
叶珽当时被按趴在地上，昏昏沉沉不知道罗萨瓦的动作，听温斯洛这番话，他帮石貂澄清，走这一遭竟然差点被杀掉。难怪温斯洛下了狠手，罗萨瓦上来就以死求饶恕，叶珽把脸转到温斯洛的怀里不做声。
阿杜拉红着眼眶，“叶珽，罗萨瓦是被豺狼怂恿的，豺狼把小野兽杀绝，我们冬天吃饭都要和豺狼谈条件，起初只是想说石貂偷窃挤走石貂，好让冬天好过些，谁知栽赃不成，豺狼又出诡计要杀掉叶珽陷害石貂，罗萨瓦脑子一热才冲动的把叶珽迷倒，他根本不敢杀人的！“
“他们豺狼不好惹，我们就好欺负了？我们公开不和你们易物，看哪个大部落还和你们换东西！“埃尼斯道。
阿杜拉被怼的哑口无言，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谁都能看出罗萨瓦伤的小雌性在雪豹部落里地位非凡，白鼬部落这次聪明反被聪明误，栽了大跟头。
“你们承认石貂偷方子是你们信口胡说的吗？“叶珽发声。
“…是。“
叶珽拿下温斯洛捂住眼睛的手，握在手心，“明天当众向石貂部落诚恳道歉，这事我就不追究了。”
雪豹部落众人认为这样的处罚太轻，但叶珽要这么做，大家没有人反对。阿杜拉的眼泪划出眼眶，“…谢谢，谢谢你叶珽。”
第二天早上，竹屋一条街又被围的水泄不通，白鼬没了昨天的嚣张跋扈，低头认错，大声澄清石貂的皂块与他们无关。集会就这么大的地方，白鼬雌性断了手，雪豹雌性晕倒被抱着飞快离开，经过一晚上的发酵，部落间传着白鼬部落觊觎玉石，想勒索雪豹雌性被雪豹兽人发现后咬断了手，借此机会人群中就有人大胆问白鼬是不是真的，白鼬没有回答，让围观者们小小的惊呼，短短一天就有这么多反转。雪豹部落也目睹了白鼬的悔过，温斯洛在人群中看到了豺狼部落的人，以及领头人伊利亚斯，温斯洛的眼中隐隐有杀意，伊利亚斯眼中没有畏惧也谈不上善意，直直的看着温斯洛，之后就隐入了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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