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席上的三位导师交换了个眼神。
中间那位以严格著称的音乐制作人周延挑了挑眉，指尖在桌面上轻点：“原创？初选就敢唱原创，胆子不小。”
他见过太多想靠“原创”博眼球的练习生，最后大多是东拼西凑的平庸之作，连基本的和弦走向都没理顺。
旁边的舞蹈导师柳曼倒是笑得温和，目光落在苏砚辞身上那件黑色风衣上——和其他练习生花哨的舞台装比起来，实在太素净了，可偏偏被他穿出了种生人勿近的气场，让人忍不住好奇他会带来什么表演。
“初选后会按表现分A、B、C、D四个班，A班只有11个名额，好好把握。”第三位导师，资深唱跳前辈秦昊言开口，声音沉稳地补充了规则，目光在苏砚辞身上扫过，多了几分审视。
苏砚辞点点头，转身走向舞台中央的麦克风架。
他没有像其他选手那样先鞠躬或做多余的自我介绍，只是站定，抬手将风衣的拉链拉高了些，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线。
【宿主帅炸了！这气场！冲A班啊！】系统在脑海里尖叫，【不过提醒一下，原主这首歌的编曲很烂，你要是按原版本唱……】
“闭嘴。”苏砚辞在心里回了两个字。他早就想好要改编曲，甚至在车上就用手机里的简易软件，重新编了一版吉他伴奏。
他抬手握住麦克风，指尖微凉。聚光灯的温度落在身上，有点烫，却让他想起了以前在录音棚里，无数个和音符较劲的夜晚——那时候他还没生病，总觉得时间还多，直到躺在病床上才明白，能站在舞台上唱歌，是多奢侈的事。。
工作人员递来一把木吉他，他接过时指尖微顿——原主根本不会乐器，这是他临时跟工作人员申请的，刚才在等候区还偷偷练了会儿指法，确保不会出错。。
伴奏响起的瞬间，全场都静了。
没有花哨的电子音效，没有激昂的鼓点，只有他指尖拨动琴弦的声音，像雨滴落在冰面，清冽、干净，带着点说不出的孤寂。
简单的分解和弦里藏着细腻的转音，显然是精心编排过的，和原书里那首口水歌的粗糙编曲，判若两人。
苏砚辞闭上眼，再睁开时，浅蓝的眼眸里像是落满了星光。
“错位的时间，错位的线，我站在剧本背面……”
他开口的第一句，就让周延的手指停了下来。
不是炫技的高音，也不是刻意的转音，只是一种极其干净的中低音，带着点冷质感，却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在人心尖上。
吉他弦的震动和嗓音完美契合，每个字的咬字都精准得可怕，气息稳得不像个新人练习生，更难得的是那份共情力——明明唱的是“错位”，声音里却没有委屈，只有一种清醒的、带着点自嘲的平静。
“他们说我该笑，该跑，该追逐那道光，可我偏要站在阴影里，等自己发光……”
副歌部分，他扫弦的力度加重，旋律陡然变得明亮，声音也随之拔高了些许，却依旧保持着那份冷冽，没有一丝颤抖。
台下的练习生们开始窃窃私语——
“他还会弹吉他？”
“歌词……有点东西，不像那种烂大街的套路”
“这台风，比刚才几个A班预定的都稳，一点都不怯场。”
有人悄悄拿出手机，想录下这段意外的惊喜。
夏予扬扒着等候区的门缝往里看，眼睛瞪得溜圆，拉着江翊的胳膊小声喊：“哇……他弹唱这么厉害的吗？逼我练了三个月的都好”
江翊没说话，只是目光紧紧盯着舞台上的身影——苏砚辞扫弦时的手腕力度、按和弦的指法，都透着股熟练，绝不是临时抱佛脚能做到的，他忽然有点好奇，他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林星辞站在他旁边，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他准备的也是原创，自认对旋律和歌词很敏感，可苏砚辞这首歌里的灵气，是他写不出来的，尤其是边弹边唱时那份松弛的掌控力，绝非临时抱佛脚能做到，仿佛这个舞台天生就该属于她。
陆景然摘下了耳机，帽檐下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甚至悄悄拿出手机，录下了这段弹唱——他对音乐很挑剔，能让他主动记录的，大多是真正有实力的作品。
沈知言推了推眼镜，低声对身边的练习生说：“他的音准……几乎零误差，吉他和弦也很专业，连转调都处理得很自然，不像是没接受过系统训练的。”
舞台上，苏砚辞已经唱到了最后一段。
“撕碎那页，写好的明天，我偏要在废墟上，种出春天……”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吉他声戛然而止。
全场安静了三秒，随即爆发出低低的惊叹声，连导师席都传来了小声的讨论。
苏砚辞放下吉他，将麦克风归位，微微颔首，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唱到最后一句时，他想起了医院窗外的春天，想起了原主笔记本里“想站在舞台上看一次星星”的愿望。
周延率先鼓起了掌，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歌词写得不错，编曲也干净，最重要的是，你知道自己在唱什么。〃
他看向另外两位导师，“A班预定，我没意见。”
柳曼笑着点头：“弹唱时的舞台掌控力远超新人，气场也够，A班没问题。但是我没有看到舞蹈，所以我的评分是B，希望后续能看到你的舞蹈表现”
秦昊言最后开口，目光落在苏砚辞左耳的金色耳钉上，眼神里多了几分温和：“这首歌叫《错位》？”
“是。”
“很好。”他顿了顿，补充道，“你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很适合讲故事，吉他功底也扎实，别浪费了。A班。”
两个A一个B。
全场哗然。
初选就拿到A班评定的练习生，目前不超过五个，而且大多是有公司力捧、提前有热度的选手，没人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炮灰”，会成为黑马。
苏砚辞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对着导师席微微鞠了一躬：“谢谢导师。”
转身离场时，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背上——惊讶的，探究的，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他没在意，这些目光里，藏着他渴望已久的“被看见”，哪怕带着质疑，也比原书里的“无人问津”好太多。
【啊啊啊A班！宿主你太牛了！生存评分直接飙到80分！奖励体能强化剂一瓶 吉他技能熟练度提升10%！已存入系统空间！】
系统兴奋得快要炸锅，【我就知道你可以的！刚才扫弦那下帅到我想给你吹彩虹屁！】
苏砚辞走出通道，迎面撞上了等在那里的夏予扬。
对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激动得语无伦次：“砚辞！A班！你竟然进A班了！太厉害了吧！我刚才还在跟江翊猜你能进B班呢！”
苏砚辞轻轻挣开他的手，淡淡道：“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夏予扬笑得一脸灿烂，“等结束我请你喝汽水，我是B班，翊哥也是A班！”
他不由分说地拉着苏砚辞往看台上走，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林星辞复杂的目光——有惊讶，有探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危机感”；也没听到陆景然那句低声的“有点东西”，以及沈知言“看来之前是我小看他了”的感慨。
苏砚辞被他拽着往前走，黑色风衣的衣角被风吹起。
【下一轮就是主题曲考核了！宿主加油！争取保住位置！】系统还在喋喋不休。
苏砚辞勾了勾嘴角，这次没有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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