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望玉吃完,俩人也不回神宫了,直接去寻那花香来源。
望玉驮着玄泽,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闻。
原因无他,老虎鼻子灵,用原身鼻子更灵。
“行不行啊老虎大人,可别白吃了那四碗饺子。”玄泽百无聊赖地拔着虎毛。
“那香气不过转瞬即逝,我能记得就不错了,哎别拔我毛。”
玄泽将拔起的虎毛往四周一吹,带着灵力的虎毛就朝四方散去。
“诶小泽,我之前,送你的那个,那个尾巴毛,你有没有保管好啊?”漆黑的夜色里,年轻小白虎腮帮子通红。
怎奈虎有“意”,神“无情”。望玉要是不提,玄泽都忘了那坨尾巴毛放哪了,玄泽故作正经道:“当然是好生珍藏着,” 玄泽拍拍虎背,“往东走走。”
望玉不疑有他,随即调转脚步往东。
夜深露重,不知名的小虫在不起眼的角落鸣叫。玄泽觉得空气里有那么一丝尴尬,玄泽问:“你那尾巴毛…当真如此重要?”
“那当然了,那可是我的成年礼,我出生时就有的东西。我虽自幼离虎群,但有些东西天性使然,从小陪着我的我都很在意。”
玄泽点点头,明白了那尾巴毛对望玉来说确实珍贵,他不该轻易处置,回头找个地方裱起来或挂起来。
身下望玉脚步一顿,抬头说:“果真在此。”望玉加快步伐,朝前头跑去。
若是晴天白日,那该是一道很美的风景。山中有一低谷,低谷内长满了奇异的花,风吹花动,香气扑鼻,望玉大喜:“就是这个花香,只是没了那浑浊的味道。”
玄泽站定,转动手腕施出一道仙法,顿时花海被照亮,皆是玫粉色的花朵,妖艳得很。
望玉也化作人形,刚想上前查看,便被玄泽拉住了身,提醒道:“别靠太近。”
“此花有异?”
玄泽点点头,又施了一道法,只见那花海无端开始摇摆起来,还传出女鬼叫声般凄厉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望玉搓了搓手臂:“咦,怪吓人的。”
更吓人的在后面,只见花海中有黑气升腾,渐渐汇拢成了一个身上长满异色花的女妖,每朵花的花蕊都是一个眼睛,齐齐盯着来的两人看。
女妖开口:“没想到今夜试水,竟勾来两个法力如此充沛之人,待我吃了你们,这漫山遍野都将开满我的明桑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玄泽甚是淡定,问:“今夜集市花香是你放的?”
女妖拨弄着手指,答道:“是啊,来了三四个小妖呢,没想到大妖也会被迷惑,哈哈哈哈哈哈~”
望玉皱眉:“长了这么多眼都不够你看的,我身边这位可不是什么大妖,是地界唯一的神!玄泽神!”
“神?什么神?没听过!”倒不是女妖瞧不起人,而是她真没见识,她出生在一座空山,生根处又荒无人烟,又刚化形不久,还不了解这个世界。
“什么?!你连玄泽神都不知道?!”
“怎么了,作妖的非得知道他是谁吗?”
望玉还想理论一番,玄泽拉住她说:“别跟她废话,此妖看着年轻,但妖力古怪,刚刚还吃了几个小妖,你对付她时记得摒住你的虎鼻子,去吧。”
望玉得令,双脚稍一用力便弹跳至半空,俯身朝女妖探去。女妖没接望玉半空挥来的拳头,从花丛中伸出来许多花枝,她轻易地靠着花枝换了位置,转头又指挥着花枝朝望玉攻去。望玉脚踩花枝,还颇有闲情逸致地从手边花枝上摘下朵花来。
女妖气煞,顿时爆发出比集市上更烈更浓的花香,伴随着浓烈的雾气散开,玄泽立马施法设立结界,以免此花雾又招惹周边更多的小妖过来。他朝望玉喊去:“速战速决。”
望玉甩开手边花枝,变化出一个封印法阵,试图压制女妖,却见女妖身边绕出一团黑气,那雾气更甚,蒙蔽了视线,望玉只好靠嗅觉确定女妖位置,打出法阵。
女妖不敌,坠落在花丛间,但花枝依旧朝着望玉攻击,望玉一时被花香所困,被花枝绑住了双手双脚,凌空中又飞来一个携带黑气的花枝,直取望玉面门!
望玉偏头一闪,用牙齿咬住了诡异的花枝,顿时那浑浊的花香在望玉嘴中爆开!
玄泽暗道一声“不好”,拔剑向望玉飞去,一剑斩断花枝,接住望玉,又用法力收拢了那若有似无的黑气。
望玉只觉得眼冒金星,被玄泽卡住了下巴,生生灌进去了一大股甘冽的清泉,那害人的花香才渐渐从口鼻、从脑子里散去。
“咳咳咳咳咳…”
玄泽嘲笑道:“你倒是虎啊,平时只知道你伶牙俐齿,没想到你还‘牙尖嘴利’!”
望玉自觉丢脸:“我…我这不是没办法嘛…,哪里想到这女妖被封住之后,还能指挥花枝啊。”
玄泽道:“只怕刚刚指挥花枝的不是那女妖。”
望玉睁大虎眼:“那是什么?!”
言罢,两人齐齐看向被望玉压在法阵下的花妖。
花妖被望玉五花大绑,如看见煞星般哆哆嗦嗦。
望玉单脚踩着石头,问:“小花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敢勾引你虎爷爷!”
玄泽汗颜,看向花妖,问:“你年纪不大,怎么修得如此邪门的法术?”
花妖哆哆嗦嗦答道:“我…我本来是明…明桑花,靠…靠花香吸引昆虫,前…前不久化妖,今…今夜…突发奇想,想试试…化妖后的花香…能不能吸引点好东西…我…我真的很饿……好多天没吃饭了……”化妖后的明桑花食量大增,只靠普通昆虫根本满足不了食欲。
望玉顿时叉腰吓花:“你没吃饭就想吃你虎爷爷?!”
“不不不不,不知道二位爷今夜在集市,不然…给我…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怎么,今夜是遇上了我们了,要是寻常小妖,你还想都吃了不成?”
“不不不不,我就是想多开点花,没…没想那么多…”
玄泽打住他俩闲聊,将手上的黑气拿给花妖看,问:“此黑气是从哪处得来的?”
“不,不是我得来的,是它自己跟着我的。”
“跟着你的?”
“是、是的,我本来只是一颗明桑花的种子,被风吹到了一座空山,那空山什么也没有,没有树木,也没有土,我不好落地生根,就盼着能再来阵风把我吹出去,大概,大概过了十天,果真来了阵风又把我吹出去了,顺带着,还有这个赶不走的黑气。”
“那山在何处?”
“不知道哇,我也是被风吹来吹去的,化形后连这座山都没走出去过……”
望玉看着黑气问:“这黑气有什么特别吗?”
玄泽思考了一会儿,隐瞒了重要的一部分,说:“有大妖气,没有树木没有土的空山,应该是为了躲避杏林和丰谷的追查,看来有人在这四方,养了一只大妖。”
“什么?!什么人胆子这么大?!”
玄泽将手上的黑气递到望玉面前,说:“我待会儿解开法力,你需得立马记住这个黑气的气味。此黑气依附这个小妖才能生存,我解开法力后,它立马就会消散。”
望玉点点头,聚精会神地盯着玄泽手上的黑气,只见玄泽解开法力后,此黑气在空气中果真立马消失不见。
“闻到了吗?”
“嗯,是那股浑浊的气味,难不成此花妖是借助了这黑气的力量才有如此大的威力?”
“多半是。”
“只凭这点黑气就可以助此花妖成妖,那这黑气的来源,岂不是更加可怕?小泽,你又是怎么知道这黑气需依附这小妖才能存在的?你以前遇到过吗?”
望玉问得忧心,他不是什么术法天才,体内的赤铁之力他还没有全部掌握,若是真遇上了旷世大妖,他怎么保护玄泽?虽然玄泽比他厉害一千倍一万倍,可是…可是他不想躲在玄泽后面……如果平时再努力一点就好了,如果那些偷懒的瞬间拿都来练习,如果他掌握了自己体内的赤铁之力……
玄泽不知道老虎心里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以为他这是害怕,毕竟年纪还这么小,见识也不多,害怕是正常的,但左右有他在,再大的妖也伤不到这只傻虎,于是他便安慰道:“问题不大,有我在。眼下先处理这只小花妖。”
花妖正躺在地上装死,尽量让自己变得透明,好寻找千万分之一的机会遁地逃跑,听到玄泽这话霎时起身求饶:“二位爷饶命!我就是一只不起眼的小妖,好不容易开了这一方之地的花,春夏秋冬都没见过几回,我就是壮胆试了这么一回,我以后夹着尾巴做花,我,我下次,不,没有下次,我是再也不敢了呀!!”
望玉也有点难办,他虽然打过架,但杀妖还是头一回,要不替她求求情?毕竟也没有酿成大错,找个地方把她关起来反省?可是祈泽宫好像也没有地牢之类的东西……
玄泽说:“谁说要杀你,留着你还有用,带好她,去曲桥,交给春长和春在。”
花妖抬头:“啊?春长春在是谁?”
望玉将花妖绑紧了,拎起来说:“黄鹂鸟。”
谁知花妖竟挣扎得更厉害了:“不不不不,要不还是把我杀了吧,别把我送到黄鹂鸟那去,那是我的天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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