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夜间,温言这次可忍不了,既然人都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就准备为自己收尸吧。
温言知道范子真被安排在哪个房间,避着监控,来到皇宫四层的一扇窗户前。
似乎没想过有人敢在皇宫中行刺,就连窗户都是大咧咧开着的。
范子真住的套房,温言顺利飞进客厅。
小小的闪光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身姿卓越的少女。
温言猫着身子,靠近范子真所处的卧室。
她听到纤弱的呼吸声,里面的人似乎是睡着了。
温言轻拧把手,打开卧室门,看到洁白的床上隆起一块。
几乎在踏入房门的瞬间,温言就察觉到不对劲。
她举枪的手打了个弯,指向窗边厚重的窗帘后,房间里不止一个人的气息。
头顶的电网瞬间放下,滋滋的电流作响,落在人身上便是一条烧焦的网痕。
“放下手里的武器!”一时间窜出来十个人,冰冷的枪口都指着温言。
这是个陷阱。
接触电网的皮肤已经快烧成黑红的碳质,身后又有一发强力麻醉剂射在她身上,温言手腕瞬间无力,手上的武器也落在地上。
她重重倒在地上,世界颠倒,只能看到地上的毛毯。
一双精致的皮靴向她走近,头顶是仇人的声音:“自投罗网。”
似知道脚下人说不出话,范子真叫人将她抬下去。
谁都没注意到,血淋淋的人被抬着时嘴角轻微扯动了一下,似笑非笑。
*
“给我泼醒。”一声令下,一桶冰水就自头顶倾泄,浑身是伤的温言此刻被五花大绑,十字架上都是她的血迹。
温言的一只眼睛已经被电网烫坏,她艰难睁开另一只完好的眼。
昏暗的地下室内,坐在对面的人好整以暇地看向她。
此刻整个地下室总共只有三个人,纪旭端坐在椅子上,范子真站在他旁边,还有一个行刑的刽子手,戴着银色面具,看不清脸。
她被抬到此没花太多时间,应该就在皇宫地下室。
温言全身上下只有脑袋能自由活动,她看向捆绑身体的绳子,试着挣扎。
纪旭看了太多进入他的地牢还在拼命挣扎的人,每次都会在心中嘲笑他们自不量力,今日抓到的温言是所有犯人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他不禁在心中得意,看吧,就算是五大家,如今也只能任由他摆布。
“别挣扎了,这条绳子是由亲王级别的尾虾胡须做的,你越挣扎它越紧,最后会深深嵌入你的肉,和你融为一体。”他心情大好,说话也不似平日假惺惺的模样。
温言听后实在忍不住勾唇一笑,随后也不挣扎了。
纪旭看着温言的笑,起身,一把捏住她的脸颊,也不在意上面的血污,指甲刚好按住温言的伤口,咬牙切齿道:“我最讨厌你们世家子弟的笑了,透着一股高高在上,明明我才是帝国最尊贵的人,你们一个个,总是令人讨厌,现在死到临头,居然还能笑。”
温言被按到伤口,忍着痛,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反应取悦了纪旭,他忍不住又用力一点,直到温言眼睛由于疼痛流出生理性眼泪,这才收手。
温言喘着粗气,一字一顿道:“你们、就不怕、贺家人找上来?”
似听到什么好笑的事,范子真轻轻拍手,站在旁边的刽子手摘下面具,露出与温言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范子真将她拉过来,苍白的指节摩挲着那张脸,直勾勾盯着温言,“怕什么呢?看到这张脸没,不要一天我们就能造个这样的你出来,反正你也永远走不出去了,不妨告诉你,贺家只是个开始,日后五大家都会在我们手掌心。”
两年待在皇宫,温言与侍女希尔一样,接受的是封闭型管理,纵然贺文彦能定期来探望她,长时间不见,她身上发生一点变化也不会惹人怀疑,这是要从贺家继承人开始,在暗中替换世家继承人。
他们既然能造个“温言”出来,就一定还有别的世家继承人。
“你潜入我的房间,究竟是为了什么?”范子真回归正题,开始审问她。
温言蹙起眉头,眼神痛苦,似不敢相信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但还是老实回答他的问题:“为民除害。”
好个为民除害,这个回答气的范子真够呛。
趁着他还没发作,温言又问:“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去你房间的?”
范子真理解有些人就是想死前弄明白一些事,如今温言是砧板上的鱼肉,他可是高高在上,慷慨是他一向的行事风格,“你以为自己变成蝴蝶就没人发现吗?太天真了,今日就算是虫族女王来了,也只能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虽然他不知道温言获得什么高科技,能将意识塞进一只小小的蝴蝶,但这很显然逃不过他们最新研发的生物探测仪,是从腾德研究所高价买回来的,据说是从一个001实验体身上得到的灵感。
温言低着头,声音沉闷:“怎么会,怎么会被发现……”
纪旭很满足温言现在的表现,那是一种失意怅然,接受不了自己失败的表情,不过还有一点他想不通,于是他问道:“你进了宫,究竟想找什么?”
这点他心中隐隐有猜测,不管温言回答,他率先拿出怀里的一支笔,语气似向温言炫耀:“不会是这支笔吧?”
他时刻注意温言的表情,果然看到她的眼神中有一丝凝固。
“你是为了那逆子来的。”这句话是肯定句,纪旭联想到之前手下人向他汇报,说三皇子在斗兽场消失了,纪道巽所有的遭遇都是他默认同意的,也知道那晚连着对抗十只虫兽,他不可能活下来,只当他是被虫兽吃掉,但还是派了一队人马前去找他。
回忆纪道巽的人生成长轨迹,他确定温言不可能和他认识。
“是你救了他,是吗?”纪旭咬着牙,既然是温言救了他,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万万不能留。
温言这才挂起一抹笑,就算狼狈不堪也丝毫不能遮挡她眼底的光,“你知道的太晚了。”
纪旭震怒,厉声道:“我给你选个最痛苦的死法怎么样?”
他走到刑罚台前,手里拿着一瓶墨绿色的药水,步伐凌冽,捏住温言的脸颊,迫使她张口,狠狠道:“这瓶毒药是虫族女王研制的,里面有她的血液,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虫兽,不知道有多少亲王虫兽因为这瓶毒药屈服。”
“它会不断腐蚀你的内脏,就像千万把锯子,同时据着你的身体,要生生受尽七天折磨,你才能化作尸水,上一个喝了它的人,不到一小时就咬舌自尽,你放心,我会让你走完这条路。”
刑台上还备着毛巾,等会准备给温言咬着。
纪旭说完,打开瓶盖,一口气倒给温言。
他不急着将毛巾塞进温言嘴里,他想要听到痛苦的哀鸣。
如他所愿,温言喝下去后表情都皱到一块,喉咙里发出嘶吼,似乎在说什么话。
纪旭好整以暇欣赏她的痛苦,凑近耳朵,想听她求饶。
“疼……”温言低着头憋出一个字,直到纪旭凑近,嘴里开始溢出笑。
纪旭不懂温言在笑什么,只当她是挑衅,将她的下巴掰起来,眯着眼问道:“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温言停顿了一下,被束缚的指尖暗自发力,猩红的精神丝质不知何时遍布暗室,脸上的伤衬得她像地狱的恶鬼刚爬出来,她用微弱的气声道:“我在笑你啊,不自量力。”
身上的绳索立刻穿透她的皮肤,融入她的血肉,范子真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只以为眼前人疯了。
他愿意眼前人会变成碎片,可下一秒,温言就掐着纪旭的脖子将他一只手提起来。
谁都没有料到温言会突然反抗,在场的两个人慌了一瞬。
范子真刚想拿枪射杀温言,下一秒便感觉双脚腾空,呼吸不上来,两个人似温言手里的布娃娃,被她掐住脖子提在半空。
肺部灼烧感如排山倒海般袭来,范子真立刻明白形势,试图威胁温言道:“你、不能,杀了我们,你也逃不出、去。”
温言静静看着二人挣扎,甚至听完范子真的话,还轻笑一声,“你好像搞错了一点,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说完顺手将两人狠狠摔在地上,背后电流声滋滋作响,温言回头,正好被电网罩住,手上拿着发射器的刽子手立刻将地上两人提着,与温言拉开距离。
温言似痛苦蹲下,纪旭与范子真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啊啊啊……”温言开始撕裂尖叫,但很快,她的声音就变了味,似是欢愉,开始疯狂大笑,语气像是哄小孩,“真的好痛啊。”
随着一句话说完,温言徒手撕开电网,身上的伤口在顷刻间愈合。
她笑得眼睛眯起,嘴角大张,看着一脸慌张的三人。
范子真想转身就逃,但不知为何,脚有千斤重,根本提不起来,纪旭同样是被钉在原地,一向波澜不惊的面孔变得狰狞,他不懂为什么有人能轻而易举撕碎任何武器,对面到底是什么怪物。
温言抚上烧坏的眼,再放下手,眼睛已经完好无损,同时墨染般的瞳孔缓缓竖起,颜色变淡,如上好的蓝宝石,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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