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走向开始奇怪起来。
我和年路昭的后台采访是录制隔天放出来的,年年月月CP超话是当天在线人数突破三万的。
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感叹一句:不愧是命定的CP。
而年路昭的内心显然正在波澜壮阔。他盯着CP相关热搜词条,表情复杂地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我不懂就问:“您又在演哪出?”
年路昭瞥我一眼,又叹了口气。
我:“?”
年路昭把视线转回手机,又看看我,忍不住问:“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个演员来着?”
我回忆了一下年路昭最近的相关词条,热度最高的是兄妹日常,再其次就是CP拉郎。我也沉默了。
话说,原著里的男女主这会儿在干嘛来着?哦,好像男主正在被黑粉造谣是孤儿,焦头烂额之下并没有和梁溪月一起上节目,所以书中的男女主现在应该还互为娱乐圈路人。
果然,这个家没我不行。
我拍拍年路昭的肩膀,安慰道:“往好里想,你演了那么多角色都没人看,今年的《皇权》应该会有不少人支持。”
“谁没人看了?!”年路昭怒道,“我的很多角色都是破站混剪白月光好吗!”
我不为所动:“观众是为你买的电影票吗?”
年路昭:“……”
我再接再厉:“你看,这回你好歹是个主演,要是被说票房是二三番担起来的,多丢人啊!但你现在没这个顾虑了,开心吗?”
年路昭:“……”
《皇权》能启用他当主演,演技只占极小的因素,麓兴文化的投资占比才是最重要的敲门砖。但他从未担纲过商业片主演,因此出于市场考虑,剧组在其他主要角色的选择上就更倾向于票房号召力。虽然在原著中男主凭借超高演技对电影的二次发酵产生了巨大的推动作用,但确实也是先靠着配角撑起了首批票房。
年路昭无法反驳,被我的安慰暖到,默默回房间消化了。
我笑嘻嘻地牵过安安:“走!遛弯儿去!”
天色已经暗下来,花园里来往散步的人多了起来,我带着安安绕了些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哪想一个转弯,又碰到了熟悉的面孔。
梁卫年看到我也是一愣,随即笑了:“巧了,我正想确认一下你的安危呢。”
“我的安危?”我没听明白。
“你没看微博吗?”梁卫年在手机上点了两下,送到我面前。
@年路昭:从今天起,我就是独生子女了[流血菜刀][流血菜刀][流血菜刀]
我:?
梁卫年把直往他身上扑的安安抱起来,一边撸一边问:“这回又是为什么吵?”
我淡然道:“没吵架,你知道的,我哥这个人,心态不是很稳定。”
梁卫年点头作了然状,估计是没信,但敷衍得不着痕迹。
我干脆用自己的手机翻评论。
@年年有瑜:?你想干什么?不许欺负妹妹!
@年路昭:谁能欺负她啊?![抓狂]
@年假方了吗:妹妹送我![大猩猩伸手]
@年路昭:速速来取!
@霄妹儿无敌可爱:不行你出去流浪吧,我住进你家照顾妹妹[害羞]
@年路昭:你这ID?你要不先住进医院看看眼科?
我:???
我截图给年路昭发过去,年路昭秒回一个挑衅的表情。
很好,狗男主成功激怒了我。
我火速抛弃我见不得人的生活号,重新注册了一个微博,ID直接起名年璐霄,然后怒发九张年路昭丑照。
梁卫年在旁边目睹了我报仇的全过程,叹为观止:“你是一点都不考虑你哥的职业生涯啊。”
我眼带杀气,扭头看他:“你和他一伙的?”
梁卫年正色道:“我和他私人关系倒是一般,可谁让他是我们集团子公司的摇钱树呢?”说罢,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一副爱岗尽职的凝重表情。
“?”我迷惑了:“当老年秘书压力真的这么大吗?”这老哥看起来精神状态值得关注。
梁卫年没绷住笑起来,他把安安放到地上,直起身看我:“你本来是要去遛狗?方便带我一个吗?”
领导都发出邀约,我再拒绝多少有点不识好歹了。
于是遛狗的队形莫名变成梁卫年牵着安安在旁边走,我拿着手机刷新微博评论。
我的新账号没有认证,然而年路昭的居家生活照实在太有说服力,发出不久转评赞粉的数量就呈指数型上升,点都点不完的小红点让强迫症焦头烂额。
我叹了口气:“有时候觉得娱乐圈也挺难混的,至少洁癖和强迫症真的不配。”
梁卫年赞同点头:“娱乐圈的工作时间也实在是反人类。”
“是啊!前天整个节目组录到大半夜,居然还组团出去吃宵夜唱歌去了,娱乐圈不需要睡眠的吗?”
梁卫年有些意外:“你也去了吗?”
“去不了一点。”我摇头,“我录制中间就跑路了,让我熬夜搞社交不如直接杀了我!”
年路昭前天晚上天快亮才回来,昨天补了一上午觉,下午就开始看剧本开会,恐怖如斯。而我,只有在看小说刷剧打游戏时才能有如此精力。
这就是人类质量的参差吗?
不是等等!
大半夜还给我发资料把我手机干废的不是您梁大秘书吗?您的作息和正常人类到底又沾哪门子边啊?!
*
我和年路昭的独生子之仇还在网上发酵,粉丝纷纷表示打得再激烈点爱看,《家长里短》第三期如期播出了。
安安小朋友凭借它的可爱和机智一炮而红,拥有了大批想组团偷狗的互联网怪姨姨。而年路昭也沾了安安的光,喜提外号“狗都嫌”。
大奇哥对自己的职业素养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他真诚发问:“路昭啊,你说我是不是对你的发展路线规划有误,如果我早几年就给你划一个谐星的路子,你说不定早红了?”
年路昭面无表情:“滚。”
“唉——”大奇哥长叹一声,满怀愧疚,“是我耽误了你,你凶我是应该的。”
年路昭眯起眼睛:“丁奇,你是不是想死?”
大奇哥默默给自己的嘴拉上了拉链。
年路昭还不满足,又把视线转向我:“你再笑?”
我抱着安安,丝毫不虚,甚至笑得更灿烂:“狗都嫌?”
年路昭的眼神几欲喷火。
大奇哥弱弱举手:“我插一句哈,小小你放狗咬你哥我都不能管,但可不许再在网上发他丑照了啊。”
好好好,谁能有你敬业啊!
年路昭被我和大奇一顿组合拳,气得第二天就收拾东西走人,甚至没和我打声招呼。
恰逢一个令打工人厌烦的周一,我不情不愿地爬起来,迎面碰上好几天没见的杨阿姨,我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第二次录制好像已经结束了。
“杨阿姨早啊!我哥呢?”我问。
杨阿姨有些诧异:“一大早就走了,说是赶通告,他没和你说吗?”
啧,小心眼!
我没心思管男主的小脾气,毕竟周一早晨的上班之路一向是分秒必争,多睡了几分钟的我着急火燎地打理好自己,早饭都没来得及吃,被杨阿姨强塞了一小盒刚做的三明治,一路小跑往公司去。
每当这时我就深深感受到高端小区的缺点——共享单车不许入内,甚至小区门口也没有这种东西。
我靠着自己前世无数次踩点上班的经验,终于在规定时间内冲进了园区,打卡成功!
既然已经打完卡,今天又没什么事,不如先去买杯咖啡……我刚升起这个念头,就见梁大秘从食堂的方向走来。
……点儿真背啊!
我若无其事地打招呼:“卫哥,刚到吗?”
梁卫年提了提手上的咖啡袋:“帮年总取咖啡。”
我:“?”
且不说老年几乎不喝外面卖的快餐式饮料,什么时候取咖啡这等小事还得劳烦您梁大秘了?
老年的秘书有很多,普通的行政秘书一般会负责一些基本的煮茶跑腿的打杂工作,但梁卫年作为总裁办经理下来取咖啡,多少有点杀鸡用牛刀了吧?
梁卫年抛出一个重磅炸弹:“老板娘来公司了,说想喝这家的新品。”
老板娘?贵妇妈?
我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我好像好几天没和贵妇妈通电话了,正心虚呢,梁卫年补上一刀:“刚刚老板娘还问你没来上班吗?”
“我可没迟到!”社畜之魂的指引下,我的狡辩脱口而出。
梁卫年被逗笑:“老板娘还给你带了一杯,让你到了去办公室找她。一起上去?”
我命休矣!
我以为贵妇妈是来抓我考勤的,事实证明,她没那么闲。
她只是路过公司顺带过来看一眼老公,结果把迟到的我当场抓获。
我顶着老年的死亡视线踏入办公室,然后默默站到了梁卫年身后,试图用他高大的身形挡住老年的目光。
贵妇妈看着我的小动作露出姨母笑。
我:?
“咳。”贵妇妈正色道,“下周就是巴黎时装周了,我和你爸说好了,给你请几天假,带你去玩几天。”
“谢谢妈!妈你最好了!”我立刻成为舔狗。
“咳咳!”老年发出了刻意的咳嗽声。
“爸也最好!”我的彩虹屁无差别放送。
老年很容易满足,一句夸夸就足够瓦解他的故作威严,他看了一眼一边的梁卫年,又说:“你好好和小梁交接工作,该走的请假流程要严格走。”
只要能请假出去玩,这都不是问题,我态度良好地应下。
贵妇妈和我在老年的会客室聊了会儿,敲定了出发时间,端着咖啡施施然走了。
“哦对了。”我看着贵妇妈优雅的背影,突然想起和年路昭签署的不平等条约,“我哥说咱俩在巴黎的一切开销都记他账上。”
贵妇妈无奈摇头:“你们俩啊,从小没一天不掐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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