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沅暗自垂泪，还好没看内容。她死鸭子嘴硬：“没什么，一篇不太合适的段子，觉得你不爱看。”
Yjy：【嗯哼？瞒着我看少儿不宜的东西？】
“哪有！”叶锦沅赶紧打哈哈，企图蒙混过关：“跟你开玩笑呢，我这儿忙着呢，晚点再聊啊！”
忽悠完对她言听计从的Yjy，叶锦沅深吸一口气，点开秦陌舟的对话框，直接拨了语音通话。
“嘟……嘟……”忙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响到自动挂断，也没人接。
叶锦沅眼下浮现愧色，说不清是羞的还是急的。
连着发了三条消息：
【学长，我错了！】
【昨天喝多了，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理我一下好不好？哪怕骂我两句呢？】
语音通话的忙音第三次掐断时，叶锦沅终于泄了气，任其一错再错，把手机往枕头里一塞，打算眼不见为净。可刚埋下去两秒，屏幕突然亮了，弹出一条新消息。
不是文字，是张图片。
照片里，她缩在秦陌舟的怀抱里睡得人事不省，脸颊蹭着他搭过来的防晒外套，嘴角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红酒渍，死样子又蠢又萌，姿态算不上亲密。原来他连这个都拍了。
紧随其后，秦陌舟的消息跟着进来，语气淡得像初冬的风，冷飕飕：“视频里的事，打算就用‘我错了’三个字解决？我这么下贱？”
她咬着下唇来回磨蹭，指尖在输入框里打了又删。说“不是故意的”显得太苍白，说“负责”又好像会亏本。
最后头皮发紧回：“那、那你想怎么样？我昨天喝多了，真的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
“不是故意？”他秒回，附带一个她从没见过的、带着点戏谑的猫咪挑眉表情包，“占完便宜就想跑，锦沅同学的算盘珠子都崩到我脸上。”
叶锦沅脸一热，刚要辩解，秦陌舟的消息又发了过来，这次直接抛出了条件：“下周我要陪舅舅，去京市参加个行业峰会，缺个临时助理，帮我盯三天行程，视频的事可以翻篇。”
她刚想打字说“我又不会做助理”，秦陌舟像是预判了她的心思，紧接着加了句：“不用你做复杂的，你只要跟着我，记记时间、递递文件，提醒我，包三餐，结束后给你报销来回车票。”
接着，字字带着一诺千金的份量：“当然，你也可以选另一个办法，把视频里你亲我的那下，换我亲回来，顺便把你说的‘不许冷落你’，落实成书面承诺。”
叶锦沅的脸“唰”地红到了耳根，手指猛敲：“我选第一个！助理我能行！”
“很好。”秦陌舟的消息来得很快，还附了一份行程表，“明早八点，我在客厅等你，穿着得体，里面是项目基础资料和我的作息表，今晚看完。明天穿长裤，别穿裙子，跑流程要爬楼梯，免得你又像喝醉了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往我身上扑，抱着我不放。”
叶锦沅看着那句“抱着我不放”，恨不得原地爆炸，刚想回句“谁要抱你”，又瞥见他发的行程表末尾，备注了行小字：“早餐给你带了甜豆浆，少糖，你上次说爱喝的。”
她盯着那句备注，心弦轻颤，节奏微失。原来他连她随口提的喜好都记得。
正愣神时，秦陌舟又发来一条：“对了，视频我没删。要是助理做得不称职，说不定哪天就会‘不小心’发到你朋友圈里。”
叶锦沅气得磨牙，发了个“你无赖”的表情包过去，却看见他回了个“彼此彼此”，后面还跟着个猫咪揣手的傲娇表情。
她如释重负，又气又忍不住笑。秦陌舟外形貌似尘世不染，骨子里堪比霸道恶犬，空有一肚子坏水的主意。
可偏偏他给的“对策”，她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甚至……还有点期待去京市的见面。
睡前，叶锦沅反复确认了一遍闹钟，又把行程表看了不下三遍，最后盯着秦陌舟发的那张副驾照片，嘴角偷偷翘了起来，她何德何能占了全校男神的便宜。
算了，不就是当三天被人使唤的助理吗？
她，还治不了这个腹黑男神？
唯是她未曾目睹，屏幕那头的秦陌舟，看着她发的“你无赖”表情包，指尖在她头像上反复碾过，像是在触摸一件囊中之物。
眼底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掌控，嘴角微翘，露出一缕淡若游丝的笑意，冷却如同寒冰般刺骨：“带多久？自然是带到你再没力气说‘不要’，只能乖乖跟我撒娇为止。”
他指尖划过对话框，删删改改，最终只留下一句“出差那天早点起，资料我再补一份”，发送后随手将手机扔在桌面。
桌角压着的纸上，密密麻麻记着她的喜好——少糖豆浆、不吃香菜、怕黑，最后一行用极细的笔写着：“阿语家的客厅与卧室拐角处没有监控，宝宝路过，走第三次的时候，她会带湿巾。”
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他拿起桌上的视频备份U盘，指尖用力到青筋凸起，脉络如雕塑般鲜明：“想跑？从我看中你的那刻起，只能留在我能看见的地方。”
他等这一天，可等了好久。
从在图书馆第一次看见她踮脚够书架顶层的书，到后来在社团活动上笨拙地调试相机，那些藏在暗处的注视，早已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谁也没资格，剥夺他该享有的权利。
而叶锦沅还傻乎乎地对着行程表发傻，完全没意识到，她已经一步步走进了他精心布下的局。
京市的峰会，哪里是找助理，分明是他早就算好的，将她牢牢困于身边的借口。
昨夜的荒唐事像道降头劈在心头，阿语气冲冲地撂了挑子。叶锦沅握着画笔，指尖半天落不下一笔，满脑子乱糟糟的，哪还有半分绘画的心思。
出发前一夜，临睡时，她点开与Yjy的对话框，想找个人闲聊，驱散这股滞闷。
“嗨喽，最近有没有什么趣事呀？让我开心一下。”
那边几乎是秒回，一句话洋溢着嘚瑟，偏偏还带着点愿望成真的憨态。
Yjy：【有，喜欢的女孩碰了我，抱着我亲。】
叶锦沅眼睛倏地亮了，仿佛有星斗坠落其中，异常璀璨。嘴里只来得及蹦出一句：“咦，你这分明是在炫耀嘛！”
Yjy：【才没有，你猜猜，她当时是什么心思？】
“我哪猜得到呀，你快讲仔细点～～”
Yjy素来嫌打字麻烦，直接发来了语音邀请。
叶锦沅瞥了眼隔壁那扇黑漆漆的窗户，轻轻按下接听键，语气轻缓：“嗨……我洗耳恭听呢。”
听筒里传来Yjy的声音，夹带几分说不清的怅然：“她喝醉了，主动凑过来，抱着我，亲在脸颊上。”
叶锦沅眼底闪过一抹真切的惊喜，谈笑风生中带些顽皮：“哟好嗨哟！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这话听着，可得给你放首《好运来》才应景！”
Yjy却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沉了些：“其实我挺虚伪的，真实的样子只有你见过。可现在我心里装着你，又忍不住想让她看清我到底是什么人，这种感觉真别扭。”
叶锦沅赶紧柔声安慰：“这有什么影响呀？你要是实在心里憋得慌，尽管跟我坦白，我乐意当你的‘树洞’，帮你排忧解难。”
谁知Yjy话锋突转，试探里多了几分疑窦：“那你呢？你渣不渣？会不会一边跟我这样网恋，一边又和别的男生撩骚？”
叶锦沅愣了愣，连忙反驳：“你别瞎误会！我长这么大……谁要，从没对谁动过心，就连你……当然不算。”
这话字字诛心，Yjy声音陡然冷峭起来，卷起压抑的火气：“为什么不算？我不信！你老实说，昨晚你去哪了？跟谁在一起？到底做了什么？”
秦陌舟握着手机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心底的疑惑快憋不住。昨晚她还说过喜欢他，清醒后，转头全盘否定？
他紧紧抑制住质问的冲动，额外补充一句，来势汹汹：“别想瞒我，我看到了你发的视频。有男人搂着你，虽然没看清脸，但我一眼能认出是你。”
叶锦沅握着手机的动作猛地一僵，心虚如惊弓之鸟，回话都弱了几分：“你居然骗我……之前明明说没看清。”
热切的盼望成空，Yjy控诉里满是苦楚：“是你先瞒着我的。”
“我……”叶锦沅咬着唇，引咎自责，“对不起，这事真的很复杂，一两句话根本说不清楚。”
Yjy的态度彻底冷了下来，布满浓浓的颓丧：“原来你根本不是真心对我，只是随便玩玩而已，连一句真话都不肯说。”
“嘟嘟——”
冰冷的忙音骤然响起，叶锦沅举着手机，整个人都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窗外的夜色更浓，屋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股虚无缥缈的朦胧感裹住了她，让她忍不住沉下心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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