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思妍抬手理了理卷发,从手包里掏出一张黑色卡片拍在前台,语气带着几分显摆:“订好的位置,秦陌舟,他们应该到了吧?”
她回头扫了眼叶锦沅的窘迫样,暗讽一声:“别揪了,这裙子是我私定的高奢品,扯坏了把你那堆画笔卖了都赔不起。当送你了!”
前台核对信息后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侍者引路。
叶锦沅捧着裙子,冰凉的布料贴在手背上让她感到拘束,脚步下意识放慢。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来往的人大多衣着华丽,男人西装革履,女人妆容艳丽,长裙曳地。要么倚在男士身边撒娇,要么端着酒杯周旋,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她学不来的妖娆。
低声交谈的话语里,夹杂着她听不懂的品牌和项目,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香水味和酒精味,和学校的操场、画室截然不同。
“别磨蹭了,我先带你去更衣室换衣服。”佟思妍回头拉了她一把,没几步停下,下巴朝前方一扬,“前面那个卡座,看到没?顾少旁边那个穿红色舞裙的,就是吴谣。”
叶锦沅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角落的卡座里,男人半靠在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杯酒,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吊儿郎当。
他身边的女生确实穿着红色舞裙,长发披肩,正仰头笑着和旁边的男生说话,动作自然又大方。
那正是舞蹈系的学姐。
佟思妍将人带到更衣室,报了个包厢号,声调发嗲,接着电话离开。
叶锦沅心里很慌,她不想换衣服,故意拖延时间,而一条陌生短信来了,口气一看是佟思妍。
【锦沅,听说秦陌舟已经到了,我们在包厢,别耽误时间哦!】
更衣室的门大多紧闭,叶锦沅敲了好几间,门把手上的锁扣都纹丝不动。
直到走到角落,她才发现一间半敞着缝的大房间,轻声问了两句“有人吗”,里头静悄悄的,便推门走了进去。
室内空得很,没有任何私人物件,连空气里都透着股许久没人用的单调,叶锦沅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她反手锁好门,麻利地褪去身上的衣裤,换上那件银色吊带。礼裙松松垮垮,好在她身材丰满,足够撑得起领口的弧度,只是她个子不算高挑,裙摆拖在地上,堆出一层柔软的褶皱。
可麻烦很快来了。后背的拉链她怎么也够不着。叶锦沅反手在背后摸索半天,指尖好几次擦过拉链头。
始终没法将它拉上去,折腾得额角冒了点薄汗,礼服的吊带也歪歪斜斜滑到了臂弯,依旧于事无补。
叶锦沅对着穿衣镜转了半圈,指尖徒劳地勾着礼服后背的拉链绳,那截银色的链条,在她肩胛骨下方晃了晃,终究还是差了半掌的距离。
她踮着脚试了两次,裙摆被踩得皱起,吊带也跟着往下滑了滑,露出大半片洁白无瑕的后背。
“啧。”她低咒一声,放弃似的垮下肩膀。
她发信息给陌生号码。
【佟思妍,你来帮我拉一下礼服拉链。】
对方回了她。
【好,我叫人帮你。】
叶锦沅:“???”
她居然不问在哪个房间,靠猜吗?正要发下一条信息出去。
室内卫生间有异常的响动,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哒”。叶锦沅动作一顿,心瞬间提了起来。这里明明看着许久没人用,怎么会有动静?
她保持高度警觉,蹑手蹑脚去关闭灯,左右一看,找了一件趁手的武器,拆下来一个假模特的手臂,抱在手里。
深幽的黑暗中,男人高猛的身影越来越近。
“急急如如令……他看不见我,他看不见我……”
叶锦沅提心吊胆,以掩耳盗铃的姿势躲在门后角落,希望他没有看到她,然后走出房间。
彼时,男人从她面前走过。然后又往回走,停下脚步,往她的方向转移视线,叶锦沅扬起手上的武器,闭着眼敲下去。
假肢在半空中被劫持,躲避的叶锦沅被人识破,她娇软的身躯掉落在一个火热的怀抱里,细白的手臂被困在,弱小的力量如同蚍蜉撼树。
她慌恐至极,几乎破音:“混蛋,你是什么人——放开我。”
“冒冒失失的小家伙,想谋杀?”
男人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她纤细的腰肢,下一秒却骤然收紧,狠狠地禁锢在怀里,一阵逼仄的主宰气场侵袭,“没人告诉你,这地方是你不该踏足的禁区吗?”
叶锦沅全身如池水结冰,凝固不动,又怕又慌,鼻尖阵阵发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满载着生理的咸涩。她死死咬着下唇,硬是没让那滴眼泪掉下来。
她不过是个被家里护在温室里的普通大学生,何时见识过这种阵仗?脑子里早陷入了混沌的漩涡。连被人堵在这儿,天雷勾地火,最坏结果都飞速闪过。
她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不该听信佟思妍的话,傻乎乎地跟着来这种私人会所,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一个陌生男人牢牢抱在怀里,连挣扎都不敢太用力。
叶锦沅这时心慌意乱,无所依从。立刻拨通李时逸的电话,下一秒,手机抢走,还被昏暗的光线下,透出几分妖异俊美的男人,一脚踢的远远的,手机缩在角落,还一直亮屏。
男人如同一头挣脱桎梏的野兽,眼底充斥着冷冽的杀戾,半点怜惜全无,动作愈发凶狠,每一下都带着不容抗拒的蛮劲,仿佛要将怀中的人剔骨而食。
在她耳边吹了口气,“你以为叫人来帮忙,能弥补你乱闯的过失吗,从你进入房间,你属于我一个人。放心,你逃不出去。”
叶锦沅绝望地想,干脆与对方同归于尽,想放声尖叫的时候——
“刺啦”一声。
礼服拉链拉好。
男人身形健硕,环绕着她,一步一步走到沙发处坐下,着实一沉,叶锦沅被迫坐他腿上,她下意识揪着领口,试图把搭在臂弯的开衫口往上拢,羞羞答答的模样包含风情,哽咽难止:“你想干嘛,这位先生,能不能放了我……”
“放了你?今晚谁陪我?”男人眼梢下压,凌厉又危险,专横跋扈,“你送上门来,我岂能放虎归山。”
“呜呜……”叶锦沅木木地呜咽,全身虚软,痛哭流涕,眼泪浸湿了男人的黑衬衫,眉睫颤动,“我只是陪同学来,我负责送外卖……她等下来找我,我不是这里的援·交。”
“我不信……调皮的撒谎精!请问谁穿礼服送外卖?”男人轻哼,口吻顽劣恣意。“那么多房间你不进,非要进来这里。”
叶锦沅呼吸紊乱了几分:“呜呜,其他房间全部上锁,这间没有锁,我真的只是过客,我可以证明!你相信我!”
“怎么证明?由我说了算。”
男人凑她耳边嚅嗫,似催情毒药,口气是恩赐,实则很粗鄙。
“别怕……帮你口口,小公主没男朋友吧,既能来会所,说明想体验极致的欢愉。我也是第一次来,身心双洁,没什么经验,最近缺钱,愿作陪衬。”
她鼻息轻抽:“???”
公关?男模?失足的小奶狗?
享受富婆的快乐!难道这是一笔稳赚不亏的买卖。
叶锦沅别无他法,为保平安,泫然欲泣促使他完成溟灭人心的要求,越轨时,生生舔了份清欲的凌虐美,使得室里的男人情难自禁。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子燥乱、郁沉的淫·糜。
她一身狼狈地趴在沙发上,室内的男人离奇消失,她疲惫至极,跑进卫生间呕吐,苦胆都呕了出来。
门外的佟思妍一间间更衣室寻找,最后再最里面的房间徘徊,只有这间是私人会所的至尊VIP会员使用的房间,没人知道是谁使用。
富二代之间也不乐意打听,婉劝她谨言慎行,切勿轻易触怒那些不宜开罪的显赫人物。
正当佟思妍即将掉头走,房间门被人打开,失魂落魄的叶锦沅,出现在她面前,“锦沅,你怎么会在里面……”
佟思妍留意她嘴唇泛红,还微微一肿,心领神会地问:“你发生了什么?你该不会被……”
“我要回家……”叶锦沅怕她看出异样,捂着嘴,低下头。
“秦陌舟来了,你不去吗?”
“我……”
叶锦沅心中充满憋屈,遭受了男性卑劣手段的践踏,尽管她身体上未受重大伤害,但心灵所承受的巨大羞辱,却是她此生难以抹去的痛,富婆梦果然有毒,愧对她以后的老公。
“走啦……”佟思妍不等她决定,拽上她的手臂。
他们来到一件包厢,推门而入。
“顾少,我们来啦!”
顾繁抬眼看来,视线落在叶锦沅身上时,原本散漫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像发现了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朝其他公子哥吹起口哨。
叶锦沅脚下那双沾着画室颜料印的白色板鞋,在满厅锃亮的高跟鞋与皮鞋中,显得格外扎眼。
而那位学姐也转过头,看到叶锦沅身上明显不合时宜的礼服和鞋子,以及她身边佟思妍那副来者不善的模样,笑容淡了些,却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锦沅学妹,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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