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叙白昨天一夜未睡实在困得慌，谢虞也歇了在机场就告诉方叙白他们要去医院的心思，只让他好好睡觉，以至于方叙白被叫醒后下车看到医院时还有些茫然。
“我们基地是搬家了吗？”他尚未完全醒来，问的问题也是极为好笑：“怎么搬家搬到医院了？”
“虽然我们的确很想要一个私人医院。”谢虞低着声音在他耳边笑了一下，捏了捏他的脸：“但很显然，我们可买不起这么大的一家医院。”
方叙白迟钝几秒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他来不及对谢意的行为表达什么意见，他只想找个地方挖个坑跳进去把自己埋了。
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
他往旁边走了几步，离了谢虞些距离才问出口：“那来医院干什么？”
“检查。”
“？”
“检查？”方叙白怀疑自己听错了：“我没听错吧？”
“NGU的体检不应该是在年末吗？”
NGU每年年末都会组织进行一次体检，方叙白当初还没离开的时候被谢虞带着蹭过一次，虽然方叙白很不好意思，但谢虞却理直气壮地让他随便体检。
“反正你以后也是要来NGU的。”他说：“蹭一下怎么了？”
仗着自己是明星选手NGU摇钱树的谢虞正大光明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地教唆方叙白：“反正不用花钱，你就蹭一次呗。”
方叙白无法反驳他的话，最后被他拉着做了一次体检，他信息素的味道便是那个时候被谢虞所知晓的。
“对啊，在年末。”谢虞眼眸微眯，他盯着方叙白的脸看了片刻，垂下了眼睑：“但最近感冒频发，我和老林小乔在机场的时候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来个全员检查。到时候年末再体检一次，反正也不是花自己的钱，战队会报销的。”
“还有，检查也不是体检，只是去检查一下有没有流感而已，没有就提前预防，有就治。”
既然谢虞都这么说了，方叙白还能说什么，他默然几秒，跟上了谢虞的步子。他和谢虞落在老林小乔的最后面，并肩走着。方叙白眼睛看着地面，微微发着呆，几分钟后，他视线移到了还在和他并肩行走的谢虞身上，又看向了已经看不到小乔老林他们的前方，后知后觉地发现，谢虞似乎是刻意在和自己并肩行走的。
他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唇，思考了一秒当即决定倒打一耙：“你怎么走这么慢？”
谢虞：“？”
你倒打一耙这么自然的吗？
他被气笑了：“我走这么慢？”
“我走这么慢是因为谁啊？”
方叙白移开视线，他若无其事地扯开话题：“我们赶紧进去吧，不然老林要找不到我们了。
“你先别急。””谢虞哼笑一声，按住了方叙白的肩：“你先说清楚，我们两个谁走得慢？”
方叙白：“……小乔会着急的。”
“他们不会。”谢虞说：“他们会自己去检查的。”
“现在，我们两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解释清楚我们两个究竟是谁走得慢？”
早知道就不倒打一耙了。方叙白想。谢虞真的好难缠啊。
“对不起。”他无意在医院门口跟谢虞纠缠被人围观，看了看已经往这看的路人，方叙白迅速道了个歉，他诚恳道：“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谢虞大度地放开了他，然后趁机拉上了方叙白的手腕，方叙白心累地看了一眼，他该怎么在谢虞不掉眼泪的情况下告诉谢虞你别拉我手了？
他是不敢问谢虞你是不是喜欢我的，他怕谢虞能从偷亲变成明亲，更是因为他们还有比赛。在这种关头战队是不能出现任何问题的。他可以保证自己不受感情困扰，但他不能保证谢虞会不会被他拒绝而受到干扰导致比赛操作不稳。恋爱没了可以重新找，但比赛输了就意味着他们的分又低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昨晚的那个吻方叙白并不讨厌。
所以他这是喜欢谢虞吗？
方叙白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他脚步顿住，沉思了起来，谢虞回头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回去后上论坛问问吧。方叙白这么想着，他摇了摇头，挣脱了谢虞的手，朝他抬了抬下巴：“去挂号。”
…
“怎么在这站着？”
方叙白拿着检查单走了出来，他扫了一眼不知道看向前方出神的谢虞，边问边看了过去——“信息素匹配科”
方叙白一愣，心跳骤然加快，余下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他这时候也明白了谢虞为什么会盯着前方出神了。他想和自己做信息素匹配度的检测。
方叙白深吸口气，故作无事地看向了谢虞，果然从谢虞眼里看出了一丝渴望来，他冷声开口：“回神了谢虞。”
“哦——”谢虞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在看到一对情侣走了进去后眼里的渴望和艳羡明显增多，他最后看了一眼信息素匹配科的牌子，在心里遗憾地叹了口气，同时悄悄发了个誓：加油，以后一定要带着方叙白来。
他望着方叙白的背影，忽而出声询问：“你做过信息素匹配度检测吗？”
信息素匹配度检测并不是强制要求参加的，但每个人分化之后都会将自己的信息素信息在医院报备一番，然后医院会在成年那年发一条信息询问是否要做信息素匹配测试，如果接受了那么去医院登记之后等一星期就能知道和自己匹配度最高的人是谁，匹配到后会给双方发一条信息。如果不接受也没什么关系，结婚之前是一定要做的，这有利于婚后关系的和谐。
“没有。”方叙白说：“你做过？”
方叙白十八岁那年，林岐也起过为他做信息素匹配度检测的想法，但是被方叙白主动拒绝了，方叙白不认为自己会爱上什么人，信息素匹配度高不高在他眼里都只是一串数据，反正日子过到最后靠的全是良心。匹配度高只是减少了出轨率，又不是不会出轨。
“我也没。”谢虞诚实交代：“我爸本来硬拉着我去了，说我既然跑去打电竞了养废了那就让我赶紧结婚给他生个孙子让他养，但我到医院就跑了，”
当时谢虞可把他爹气个够呛，甚至放话谢虞找不到对象就别回家了，谢虞也犟，你不让我回那我就不回。所以四年了，他一次都没有回过家。
说不像家是假的，只是他跟他爸作对，一个不松口，一个不主动，两父子四年来便一直冷战。谢虞眼底带上了几分难过，方叙白犹豫了片刻还是上前抱了抱他。
“别犟了。”他说：“过年回去看看吧。”
…
两个人再次回到车上的时候，六个人已经无聊到打了一把斗地主，三个人在打，三个人在一旁看着，谁输了谁下去，换另外一个人来，他们上车的不巧，许向其刚输了一把，正好换到姚远。
“哟，打牌呢？”谢虞撸了撸袖子，兴致勃勃地上前：“让我也来一把，有没有什么筹码？”
几人：“……”
“来个人把他拉走！”小乔咬着后槽牙：“这辈子我都不想跟他一起打牌。”
他左看右看，最后看向了还在车外低头看手机回消息的方叙白，扬声一喊：“叙白，快把谢虞拉出去！”
方叙白拉开车门，探着脑袋询问：“怎么了？”
“他牌太臭了！”小乔愤愤不平：“跟他打牌不好玩！”
谢虞在其他方面运气还算不错，唯独在打牌这方面堪称遇到人生中的滑铁卢。他牌臭，打牌就没赢过。如果他是地主倒也没什么，小乔他们巴不得他输然后从他那拿钱，可偏偏，谢虞就没当过地主，他次次都是农民，连带着跟他同阵营的也遭殃。
所以，这世界上是没有人愿意跟谢虞一起打牌的。
方叙白瞬间懂了，谢虞的臭牌他是领教过的，便连他这个公认的牌王也救不了谢虞。他看了谢虞一眼，毫不客气地将谢虞赶走，并且发出一个请求加入的信号：“我来？”
姚远果断给他让位，他还没见过方叙白打牌，只是从别人嘴里知道方叙白算得上是牌王，此时此刻也想见识一下牌王的威力。
小乔他们的规矩是上的人当地主，所以方叙白自然而然的便成为了地主，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牌，满意地笑了一下。
是把好牌。
“对J！”
程琦甩出一副对J，小乔看了看牌，说了一声“不要”，方叙白施施然地抽出两张K来，打出一副对K。
程琦：“……”
小乔：“……”
这还不如跟谢虞玩呢。
三把过去，只能看不能玩的谢虞冷冷扫了一眼他们，他面无表情开口：“我们还要在医院门口待多久？”
“闭嘴。”
玩得起劲的方叙白直接抽出一张一百块钱给了谢虞：“给我买包橙子味的水果糖去，剩下的钱都是你的。”
“草莓味的不行吗？”谢虞丝毫没怀疑，只当他是想吃糖了，问：“一定得要橙子吗？”
方叙白：“……”
你还有脸提？？
一想到他将代表着谢虞信息素味道的水果糖天天含在嘴里，方叙白就一阵羞赧。不知道谢虞喜欢他的时候，他从来没多想，毕竟只是水果糖而已又不能代表什么。但知道谢虞喜欢他后，这简直就是谢虞的罪证。
谢虞，你真是好样的。方叙白在心里冷笑。
他瞪了一眼谢虞：“就要橙子味的！”
被瞪了一眼的谢虞：“？”
我说错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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