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无系回到不周锋，打开锁灵袋，将蛊雕灵元打入丹炉，负着手，嘴角弯成一个弧度：“你这家伙，害了这么多人，今日落得这般下场，也是你自食其果，将你炼化给我长长功法，若我拔得头筹，也算是你功德一件。”
蛊雕这种妖兽炼化很费时间，在练成之前，需要保持火不覆灭，舟无系为了将其炼化，守在丹炉前半月有余，眼看时机成熟，开炉取丹，他看着明黄色的丹药，周身灵气快要扩散出来，忍不住赞叹：“不愧是上古妖兽。”
他慢慢将其服下，没一会便感觉周身燥热难耐，舟无系心口被灼烧着，实在受不了，一头栽进雪里，不停捶打着胸口，心中疑惑道：“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慢慢的，那股劲有些消散，舟无系大口喘着粗气，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就在舟无系以为一切都过去时，眉心处传来一点寒意，这是这么多年来，斩月唯一一次在他体内有了动静，舟无系来不及细想，寒气渐渐包裹了他的全身，与那一股燥热相克，慢慢吞噬，好似在他身体里打架。舟无系身体有些扛不住，两眼一花，昏了过去！
雪停了，舟无系缓缓睁开眼，意识还有些懵，他扶着墙角缓缓站起来，一束骄阳照在他身上，暖烘烘的，眼前一片春和景明，路过几个拿着纸鸢的小孩，一个因为跑得急促，摔倒在地，舟无系见状大不步上前去扶，却怎么也扶不起来。
再抬眼，小孩变成了北城候府的牌匾，北城候和北城候夫人笑盈盈的看着舟无系：“无系，怎么才回来，快进来外面冷。”
他紧握着母亲的手，眼眶包着眼泪。虽然太阳照在身上，但他的的确确是感觉到寒意的。
不知怎的，眼前的母亲突然变成了舟瑶，舟瑶替他擦着眼泪，不停说道：“无系你的手怎么这么冷，怎么这么冷！”
舟无系一个哆嗦，脑袋犹如针穿，抱头坐起，眼前的绿意消失了，接替的是一片白，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睛还是腥红色，脸上的泪痕也并未消散。
他不知道他在这雪里面睡了多久！
蛊雕丹带来的那种感觉慢慢减弱，舟无系拖着疲惫的身体下山了，他走进西苑，敲响怀之的房门，怀之正与周砚堂下棋，听见敲门声，疑惑道：“这么晚了，是谁？”
怀之走向玄关处，刚打开门 ，一双腥红的眼睛与怀之对上，脸泛着红，头发凌乱，及其娇弱，不过片刻，少年便支撑不住倒在他怀里，虚弱得不行。
怀之将舟无系抱起，放在自己的榻上，用手探了探舟无系的脉搏，眉头拧成几道竖线，随即看向周砚堂。
周砚堂视线与怀之对上，焦急道：“这孩子怎么了？”
怀之无奈道：“他吃下了一整颗蛊雕元灵。”
周砚堂：“得亏是他命大，若是一不小心急火攻心，后果不堪设想。”
怀之细细照料了舟无系一宿，舟无系的脸上才恢复了丝血色，有了些力气，但也只是睁着眼发呆，他眼神游离了一阵，停在怀之房中的春明出景图上，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唇瓣微微动了动，哑声道：“忽见画图疑是梦。”
怀之又抱来一条被子，细细替他盖好，只说：“好好歇息。”
门外银铃声响得急促，见颜如玉快步走进来，怀之忙低过头站起来，怕颜如玉发现眼角的泪意。
颜如玉径直走向舟无系，进来的时候脸上还明显带着担忧，双手撑在舟无系床前，精致的小脸挡住了舟无系的视线，见舟无系无大碍后立马换了副表情，还不忘调侃道：“舟无系，那种级别的妖丹你也敢当饭吃，那些典籍你都学到何处去了?”
颜如玉短暂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真是够蠢的！”
舟无系用虚弱的手去推她：“那颜小公主还是离我远点，免得染上这这蠢笨之气。”
颜如玉收回撑在舟无系床边的手，别过身去，双手插在腰间道：“走便走，要不是师尊让我来，我还懒得来看你呢。”
怀之倒茶的动作一顿，眼睛带些疑惑，飞速看了眼颜如玉。
“我什么时候叫她来了?”
颜如玉虽然嘴硬，但还是摸索着从怀中拿出一瓶药来，她昨日没在这里，便是进宫给舟无系拿药去了。
颜如玉将药递给怀之道：“师尊将此药给他服下吧，让他恢复的快些，在灵武会试上也好堂堂正正跟我打一场，免得说我欺负了他。”
舟无系捏着被子，缓缓坐起来，笑道：“那你到时候可别哭鼻子。”
颜如玉闻言心中有些气愤。
她什么时候哭过鼻子？就算哭过，那什么时候在这娇滴滴的舟无系面前过！？！？
在颜如玉的心里，舟无系小时候被人欺负被她撞见了，她平时骂他，欺负他，舟无系也没有反应，不闹，不告状，就是喜欢哭，脸皮也厚 ，每次吵完架都笑嘻嘻的叫他颜小公主，平时在不周锋上这也不吃，那也不吃，隔三差五就病一场，爱哭鼻子的明明是他，活脱脱一个女娇娥！
颜如玉越想越恼，对舟无系道：“我怎么会哭，明明是……”
怀之放下手中的茶壶，无奈打断，语气有些不似平常般，带些严厉道：“好啦，你们两个这么多年还没吵够啊，何时能让我耳根清净些。”
舟无系见状向颜如玉抛去一个得意的眼神，小声道：“听见没？让你别吵了。”
颜如玉瞪了舟无系一眼。
怀之…也瞪了舟无系一眼。
舟无系立马把嘴抿成一条缝，心虚别过脸去，不敢再看。
颜如玉：……
怀之：……
迟早有一天会被舟无系气死……
过了些时日，舟无系的精神好多了，只是他感觉在吸收蛊雕元灵后，斩月在他体内的活动越来越频繁了，并且他身体上也伴随着一定的作用，或呕吐，或头晕，对舟无系来说，在接下来的灵武会试上不是什么好事。
怀之猜测这大概和蛊雕元灵有关，两股完全不相同的气息抵触，唤醒了斩月，随着时间的推移，斩月则将这股气息吞噬了，因灵气过于庞大，斩月才在舟无系体内有了变化。
天气也开始回暖，灵武会试已经开始筹备，舟无系也不由的心头一紧，只剩六天，他还是不能控制斩月活动的时间。
舟无系回到西苑，连着几夜没有合眼，他翻阅了无数典籍，终于在一积灰的角落找到一本《上古名剑录》，他翻开几页，便见那页纸上醒目的写着嗜血双煞。
嗜血双煞，一银一赤，亦正亦邪，呦呦烈焰如火，乃神赐，取意鹿灵，鹿神陨灭，灵识幻化，鹿神身死葬入北冥之地，后邪神砍下鹿角，锻造斩月，斩月现世，双剑皆喜嗜血 ，同根同源，却极度不和，邪神攻天下，后自戕而亡，是为大凶，双剑自封北冥，后称嗜血双煞！创世七年北冥权贵颜昌，以血为祭，取双剑，传后世！
舟无系看完叹口气，哀怨道：“原来这两柄剑不和，难怪颜如玉那把破剑一碰到我的血就发疯！”
“一把神赐，一把是砍了鹿角锻造的，虽斩月天下无双，但砍鹿角此等行径视为对鹿神大不敬，估计这邪神就是被这斩月弄死的，实在可悲。”
既然嗜血，舟无系眸子一动，随即拿起破雪划破了手，一点点滴在眉心处，斩月的反应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猛烈，舟无系想把它弄出来，可奈何它太强大了，强大已经脱离了舟无系这个承载体，舟无系受不了这股压迫，急促按住胸口，口吐鲜血。
舟无系捂着胸口，慢慢挪道床边坐下，轻轻闭上了眼睛。
后半夜。
颜如玉推开舟无系的房门，见坐在地上睡觉的舟无系，还有没干的血迹，白泽从房里窜出，颜如玉赶紧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抓着衣袖的手慢慢收紧，轻手轻脚走到舟无系旁边，擦了擦舟无系嘴边的血迹。
就算是这么小心的动作，舟无系还是醒了，颜如玉手上动作也停住了，舟无系看着颜如玉停滞在半空中的手，赶忙往后坐了几下，做出防御姿态，正经道：“颜小公主，莫不是怕灵武会试输给我，想乘机加害于我。”
颜如玉将手中的帕子一放，一时语塞……
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也不像平常那般趾高气昂，甚至……还有点温柔道：“舟无系，就凭你现在这作死的行为，根本用不着我动手。自你下山这三个月以来，你说说你已经差点死了多少回了？”说罢，丢下几颗药丸，起身走了。
舟无系呆望着颜如玉离去的背影，有些受宠若惊。
颜小公主今天莫不是转性了?！
颜小公主还是很关心无系的嘛[猫头]
你们仔细磕，要细品[加油]
我的节奏是比较紧凑的，贝贝们一定要仔细看，不然容易错过很多东西哦[比心]
贝贝们明天见！[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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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忽见画图疑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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