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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越狱

这晚的大理寺着实是乱成了一锅粥,因为不仅仅有温兰殊一拨人,还有一拨女英阁的。好在温兰殊随机应变,趁着清都和楚璧挡在前头厮杀,三言两语就跟朝华把接下来的计划挑明。

朝华杏眼微眯,干练的发髻束在头顶,只有一根玉簪作为装饰,脸似清水芙蓉不施铅粉,紫衣朱裙尽是华贵之色,“你还挺聪明,把大理寺的人都引去了。”

“聪明也没有功夫高来得实在,都怪我当初学艺不精,只顾着玩,才必须得出此下策。”温兰殊游走在监牢长道之中,手里是抢来的一串钥匙,终于在某个牢狱前看到了奄奄一息、遍体鳞伤的钟少韫。

“是你……”温兰殊诧异片刻,拿钥匙开了门。这会儿钟少韫正靠着墙,双腿并拢,朝一边曲折,手无力耷拉在一旁,胳膊和前胸的伤口触目惊心,温兰殊顾不得那许多,赶紧把钟少韫背了起来。

朝华已经和清都楚璧一起加入到对抗门口追兵的战斗之中,她身法轻盈,踮着脚尖,总是借着巧劲儿攻击对方的腋下或者腰腹,庖丁解牛一般,一旦找准地方,那三成的力就能发挥出六成的效果,不消一会儿,那些武卫就都横七竖八跌在地上,只能踮着脚找落脚之地。

她踢开几个交叠的武卫,腾出一条路,温兰殊背着钟少韫,对着朝华点头一笑,“欠你个人情,以后还。”

“我们能活着出长安已经是温相莫大的人情了。”朝华掏出帕子擦了擦剑,敏锐听力当即察觉到又有一伙追兵靠近,她和清都、楚璧走到院子里,“东南侧有兵力,你们快走,我们也支撑不了多少时间!”

“好!”温兰殊绕到院子后,那儿有等待已久的卢英时,他把钟少韫放到了卢英时背上,“阿时,考验你功夫的时候到了,背着他去你家,知道吗?你家最安全,你哥也有办法解决。”

卢英时小时候每次闯祸,卢彦则都会滴水不漏、恰到好处解决,久而久之,他每次惹事都不大害怕,是以敢和温兰殊一起商榷怎么把大牢里的钟少韫救出来。他比了个手势,背过钟少韫,身后裴洄替他拿着古雪刀,“我知道追兵在哪里,我们绕开就是,走!”

就这样,兵荒马乱之下,人质屡经转手,各方人马出动,大理寺的武卫想骂娘,谁也不知道今晚会面对这么多人,还有江湖高手啊!

温兰殊眼看卢英时远走,院墙的树影微微晃动,天际小星晦暗,被层云遮挡。今晚还是有点热的,虽说入秋,但夏日的余热还在,他如此运动一番,不免出了汗。他曲肘用胳膊上的衣料擦了擦流经太阳穴的汗水,发丝黏在额头两侧,被打湿成一绺一绺。

“来了。”朝华望着院内小门,整齐划一的步伐声渐渐变大,“你不走么?”

温兰殊摇了摇头,“你们走。我留在这儿尚且可以斡旋,你们要是留在这儿,不好交代。”

“可你功夫不算好,要是被……”

“没事的,你忘了我还有三寸不烂之舌,更何况,只要不是柳度,我就可以应付。”温兰殊胸有成竹一笑,“快走吧朝华,你们好不容易重获自由,要是再进牢,这次我可没法放走你,毕竟我现在不是左拾遗,只是个太常寺弹琴乐工。”

朝华朝他作揖,“后会有期。”旋即喊了清都楚璧,三人一个轻功跳离院子,身影消失在浓墨一般的山影里。

温兰殊深呼吸,接下来要遇见的是故人。

电光石火间,独孤逸群率领的兵士已经到了。温兰殊拔出腰间的“待价”,和一群士兵正面对抗。云层浮动,疏云淡月,照在温兰殊身上的月光,和当年一般无二,饶是独孤逸群今非昔比,看了这一幕,心头也不由得微动。

“是你。”独孤逸群命令武卫把手里的刀锋向下,这样看起来不会太过凌人。他伸手示意,众武卫面对一地的同僚和鲜血淋漓,早就咬牙切齿,想要把面前的贼人大卸八块以平息今晚被猴耍一般的愤怒。

但是独孤逸群却没这个意思?为什么?

武卫面面相觑,只能压抑内心的愤懑,咬牙切齿,将手里的环首刀往下压了压。

温兰殊长出了一口气,他逃避了许久,还是没逃过啊。

·

卢英时背着钟少韫小跑了一路,裴洄在一旁,又是清道又是开门,虽然卢英时表示你不开我用脚也能踢开,他进他哥书房都是用脚踹的(后面这句吞吞吐吐没说出口)。

他只觉得钟少韫可能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背在身上像条死鱼。

一路穿过坊街,裴洄环顾四周,长长的大道,巡防的兵力很显然比之前变多了。

“完了,真完蛋了。”裴洄心道不好,抱着古雪刀拼命拉卢英时的衣角,三人靠在墙根下排排坐,“我没想到十六卫反应这么快,已经加强巡防了,我们现在连皇城都出不去,怎么去你家啊?”

三省六部九寺等官署,在宫城以外的皇城,他们这会儿闯入皇城,要出去,除非有轻功,或者就是抢来钥匙,等换防的时候趁机开门溜出去。不过就算溜出去也没办法,宵禁了,入不了坊市,难不成在河道里藏一晚上?要泡烂了吧!

“等。”卢英时双手支着下巴,肘关节搭在膝盖上,“十六叔说想搏一搏。”

“啊?搏一搏?是赌我们会遇见你哥吗?”裴洄眨巴着眼,压低声音,“我以为,你们打通好了关窍,才跟你们一起出来的啊!结果你自己也没底,你之前怎么跟我说来着,行侠仗义,这次一战成功,咱们就是并列的侠客,啊啊啊结果你和你十六叔都……没底?”

卢英时不慌不忙,“嗯。”

裴洄:“……”

裴洄那一瞬间把自己被金吾卫抓到然后进牢狱然后被家里人救出、在祠堂罚跪、跟母亲写检讨、被小舅指指点点的过程都想好了,原本以为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结果现在是侠以武犯禁?

“啊啊啊卢英时我恨死你了!”裴洄龇牙咧嘴,怒吼的声音压低,听起来像是猫哈气,“你就是拉个了垫背的是吧?我就知道你有好事肯定不叫我!”

卢英时噗嗤一笑。

“不是吧危急关头你还敢笑?”裴洄伸手越过卢英时,戳了戳钟少韫,“这位仁兄,你还好咩?还能说话不?你是为什么,要敲登闻鼓啊?听说你是太学的,太学跟你一起声讨的人多吗?怎么只抓了你一个啊。”

钟少韫不出声,低垂的眼睫微微晃动,卢英时知道他是醒了,“你别惊扰人家。人家要告的渭南令,就是你爹和韩相的人。”

裴洄:“啊?这……”

裴洄心想这下彻底完了,被老爹知道自己救了一个犯人就算了,结果还特么是指明了要告自己的犯人。

“我小舅也来了,你说他会不会一网打尽啊?我有点怀疑。”裴洄尴尬一笑,紧接着卢英时的笑容凝滞了下去。

“你……你告诉你小舅做什么!”卢英时一拧裴洄的胳膊,“谁让你告诉你小舅的!完蛋,我就不该带你出来!”

裴洄也有点委屈了,“我哪里知道你是来做这个的嘛。而且你不觉得我对你很讲义气吗,你说要出来干大事,干成了就是传奇,干不成尸首分离,我还是跟你出来了呀。”

卢英时:“……”

其实卢英时就是想吓唬裴洄来着,谁想到这孩子屁颠屁颠跟上,还捧着把古雪刀爱不释手。

“你这嘴没把门的,以后我做大事再也不找你了。”卢英时抱着双臂,解下腰间的纹银水壶给了一旁的钟少韫,“喝点水吧。”

“你是卢将军的……弟弟?”钟少韫终于开了口。

“对,我叫卢英时。你怎么认出我来的?”卢英时心想我跟你也没见过啊,你咋知道我是谁?

钟少韫垂着的双眸了无生机,无力接过水壶,昂头快饮,甘泉水自嘴角流下,沾湿衣襟,差不多要喝完了,他用袖口一抹,把水壶还给卢英时,“我见过你们很多人,可你们没见过我。”

裴洄和卢英时这下傻眼了,“哦……这样啊。”

说起来前后矛盾,不过这种情况也很常见。卢英时和裴洄二人,都是世家子,虽说各有各的酸甜苦辣,但至少在平头百姓眼里,已经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了,他们有多耀眼,自己不知道,因为周围都是这样的人。

片刻后,街衢尽头出现一列卫兵,卢英时听卢彦则说起过,晚上禁军会换防,算了算时辰,差不多也该到了。

一列卫兵昂首阔步,手持比人还高的长槊,裴洄总觉得抡下来自己脑袋能搬家,紧紧依靠着卢英时不敢说话。卢英时也不敢出声,心脏狂跳,眼皮也在跳,尽管如此还是下意识拢着裴洄的肩膀。

钟少韫抬头眯着眼看了下,就又垂下了头,他是真的没力气了,浑身散架似的,像千万把钢针刺入肌肤,又像钢刀剔骨,深入骨髓的痛已经让他麻木,每呼吸一次就能让这痛楚骤然扩散,扩散到难以忍受的地步,裂口结痂的结痂,发脓的发脓,因为长久在阴湿牢狱的缘故,上面还有蛆虫。

好疼,钟少韫想。

卢英时眼看来人穿着明光铠,头戴兜鍪,一时间因为阴影看不出所以然来,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已经想好接下来揽下全部罪责,不能让裴洄遭殃,故而挺身而出,挡在钟少韫和裴洄身前,“有什么就找我,是我做……”

执着火炬的武卫走进,朦胧火光映照在二人之间,原本凛冽的月光顿时被渲染成一片橘黄,散发出阵阵温暖,而对方的脸也变得分明起来。

漆黑眸底流动着辉光,潮气在眼角氤氲开来,卢英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然在兄长眼里看到一丝脆弱和欣喜,卢彦则是从来不会暴露自己感情的,笑容向来是武器和伪装,难道真正的喜悦总是这种润物无声般的隐忍,让人难以体会到?

“跟我回家。”卢彦则冷冷道。

这句话半带着威胁,卢英时知道自己无法违抗对方的意思,却又因为来者是卢彦则而长舒一口气——赌赢了,今夜换防还是按照之前的排班,并没有因故换成韩相那边的人。

同时他回过头喊裴洄,“阿洄,走吧。”

果然是自己痴心妄想,卢彦则这种人会有感情吗?只不过是觉得弟弟脱离掌控,需要加紧控制罢了,就像马笼头和马鞍,时间一长,总得紧一紧,不能信马由缰,取下羁束。

卢彦则的日常:寻找弟弟,把弟弟带回家。

卢英时的日常:坑裴洄,坑卢彦则,粉石榴叔。

裴洄的日常:听卢英时的鬼话,每次都信。

石榴叔的日常:应付小粉丝和不怀好意的萧某人。

萧某人的日常:偶遇石榴和偶遇石榴的路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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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越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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