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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四十八. 暗语与烛火

当最后一句讨论声消散在空气里,暮色早已悄无声息漫进会议室。落日最后的橙红绸缎,正从窗棂的缝隙间一寸寸抽离,仿佛要收回白昼所有的热烈。余晖在玻璃幕墙上留下的斑驳光影,如同被揉皱的旧信笺,逐渐失去温度。窗外的高楼剪影渐渐模糊,将城市沉入浓稠的夜色,只剩远处零星的灯火,像坠落人间的星子,在暮色里轻轻闪烁。

剧本页脚的折痕在指尖发出窸窣轻响,最后一本合上的剧本像落下句点。钢笔被旋回笔帽,笔记本带着余温滑进帆布包,细碎的交谈声如同退潮的海浪,从会议室的角落层层消散。几位相熟的演员簇拥着走向门口,笑闹声里混着 “火锅还是日料” 的争论,像撒落一地的银铃;制片人与导演一边走一边压低的嗓音裹着下周定妆流程的讨论,偶尔被窗外驶过的电车声截断。

有人背着双肩包匆匆出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折返回身,金属钥匙串在转身时划出半道弧线;走廊尽头传来电梯抵达的叮咚提示,与远处此起彼伏的手机铃声交织成散场的韵律。玻璃窗映着渐暗的天色,将这幕忙碌的剪影晕染成暖黄色的油画,每一笔都在诉说着创作暂时告一段落的余韵。

就在这一片将散未散的余声里,祁祺收起剧本,走到刘奕羲和王瑛子跟前,语气平稳得像是在接一场工作流程。

“刘老师、王老师,”他点了点头,神情谦逊,“我对陆绍庭这个角色还有几个点不是特别确定,想和你们再聊一聊人物设定,再耽误你们一下可以吗?”

“我们从陆绍庭资本原始积累那场戏切入吧。” 她指尖叩了叩剧本某页,指腹扫过密密麻麻的批注,“这个角色的冷感不是面具,而是被现实淬炼成的铠甲。如果只演出表面的寡言与疏离,就像隔着毛玻璃看月亮 —— 看得见轮廓,却摸不透背后的阴晴圆缺。”

语气实诚,眼神清亮,说得认真极了,连坐姿都挺得笔直,仿佛下一秒就要掏出录音笔和问题清单来。

旁边刚准备离开的几位工作人员听了这句,不约而同地点头,甚至有两人还低声感慨一句: "这小子又在抠戏?" 另一位年长的灯光师摘下安全帽,轻叹着摇头:"现在肯啃透剧本的年轻演员,打着灯笼都难找。"

艾伦站在一旁,原本也以为自己可以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这时听祁祺还要继续研讨剧本,连忙把手里的水也放下了,跟着坐在了不远处。

王瑛子刚沾到沙发边缘,指尖突然顿在半空。她盯着手机屏幕亮起的时间,睫毛轻颤间蹙起眉峰:"完了完了,法务部催的合同修改还卡在最后条款!" 粉紫色的美甲敲着手机壳,声音里带着懊恼的尾音。

她抓起鳄鱼纹手包利落地起身,经过刘奕羲身边时,眼尾飞快地朝她递了个暗号,声调轻快得像在哼歌:"你们好好聊剧本细节,晚上发我文档就行,我通宵当你们的人形校对机!" 话音未落,又突然转身,对着正在收拾剧本的艾伦绽开甜笑,"顺路载我一程呗?我今天没开车呢。"

祁祺几乎在尾音落下的瞬间接口,黑色钢笔在剧本上划出流畅的弧线:"当然可以,正好你给艾伦讲讲编剧,他挺感兴趣的。" 他垂眸时眼睫在眼下投出阴影,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早春枝头未化的薄雪。

艾伦一脸憨憨地点头:“可以啊王老师,我很荣幸。”

王瑛子冲他们挥了挥手,“那你们聊,我不打扰。”说完转身走出会议室,神色轻松,步伐自然,仿佛只是偶然留下了某个空间。

门轻轻阖上,只剩会议室里两人一静一动,一张剧本摊开在桌面之间,余光未散,气息微暖。

会议室的磁吸门还在缓缓闭合,祁祺就支着膝盖坐直了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剧本扉页,睫毛低垂时掩住眼底笑意,翻页的沙沙声里,他刻意放慢的呼吸声混着中央空调的嗡鸣,在密闭空间里发酵出暧昧的温度。

刘奕羲抱着笔记本的指尖微微收紧 —— 这人此刻煞有介事地研究台词的模样,倒真像模像样,可衬衫领口松开的两颗纽扣、翘起的发梢,都在无声地泄露某种预谋得逞的雀跃。果不其然,祁祺突然抬起头,声音里裹着无辜的蜜糖:"艾伦把车开走了。"

那双桃花眼弯成狡黠的月牙,尾音故意拖得绵长:"刘老师,方便顺路载我一程吗?路上我们正好探讨角色动线。" 他说这话时,笔尖无意识地敲着剧本封面,发出规律的哒哒声,像心跳的节奏。

刘奕羲轻哼一声,指尖扣上包带的金属扣,在对方眼巴巴的注视里起身:"祁老师的 ' 学术交流 ',倒比剧本还精彩三分。"

她没直接答应,也没拒绝,只是边往外走边轻声说了一句:“那就赶紧的,跟上吧。”

祁祺立刻抓起外套追上去,脸上露出得逞的笑。走廊的感应灯次第亮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修长交叠。他半步不离地跟在她右侧,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与她的高跟鞋声错落成韵,路过消防栓的镜面时,他瞥见镜中她耳尖的绯红,比剧本里任何台词都动人。

他在走出门口之前戴上了口罩,动作自然得像是早已习惯这种“出行模式”。阳光已经落尽,走廊里的灯光映在他们的背影上,拉得细长而安静。

祁祺就这样轻快地跟在她身侧,忽然觉得,这场精心设计的 "顺路",或许就是命运写下的最美伏笔。

地下停车场的感应灯在他们身后次第熄灭,祁祺的哑光黑 SUV 早已消失在暮色里,带走了所有潜在的窥视目光。潮湿的夜风卷着机油味掠过立柱,远处传来地铁隧道的轰鸣声,将这份难得的静谧切割成细碎的回声。带走了所有潜在的窥视目光。潮湿的夜风卷着机油味掠过立柱,远处传来地铁隧道的轰鸣声,将这份难得的静谧切割成细碎的回声。

祁祺慢悠悠地走着,步子不快,像是刻意在享受这段不被打扰的缓慢时间。反观刘奕羲,脊背绷得笔直,发梢随着转头的动作轻颤,那双杏眼像扫描雷达般掠过每个拐角,连消防栓镜面的反光都要仔细端详。

她率先走到车边,打开驾驶座车门,坐进去。手落在方向盘上后,她偏头问:“去哪儿?”

祁祺低头掏出手机,快速滑了几下,像是从某个熟悉的清单里挑选答案。锁屏后,他抬头,嘴角带着一点轻巧的弧度,看向她。

"去个特别的地方。" 尾音故意拖得暧昧,"算你这位编剧老师给演员的私人小灶。"

他说得正经,却笑得带点狡黠。

刘奕羲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他把手机递过去,导航已经设置好,她接过看了一眼,没有迟疑,直接跟着导航启动车辆。

车子驶出地库的刹那,霓虹灯光刺破挡风玻璃。祁祺忽然伸手调大车载音响的音量,朴树的《平凡之路》在密闭空间炸开,他跟着哼唱的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的肆意。刘奕羲余光瞥见他映在车窗上的侧影,突然觉得这座城市亮起的万家灯火,都不及此刻他眼中跳跃的星光。

朴树的歌声渐渐弱成尾音,车载音响的电流声里,刘奕羲忽然轻笑出声,睫毛在路灯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关于那条短信 —— 我确实惊喜,但并不意外。"

祁祺原本把玩着车载香薰的手指顿住,转头时,路灯的光恰好掠过他眼底的星河:"愿闻其详?"

"你不觉得吗?" 她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点,目光穿过挡风玻璃,望着远处明灭的霓虹,"这个角色从底层摸爬滚打,到在商海站稳脚跟,甚至连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倔强......" 话音未落,祁祺突然倾身过来,安全带勒出的弧线间,他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她耳畔:"原来小羲早就偷偷研究过我。"

刘奕羲偏头躲开,耳尖却泛起薄红:"你们这些顶流的人生,连茶水间阿姨都能讲出三个版本。"

祁祺却不以为然,语气温和:“不管聚光灯下的祁祺是什么样的,在小羲面前的祁祺,永远都是最真实的那个祁祺。”

祁祺突然坐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牛仔夹克的扣子,声音低得像是怕惊醒夜色:"镁光灯下的祁祺是给全世界看的,但在你面前......" 他忽然停顿,转头时,侧脸的轮廓被路灯镀上金边,"我只想做那个能与你共享晨昏、踏遍山河的同行者 。

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落在她心上的光点,微热,安静,却无法忽视。

引擎的嗡鸣突然变得清晰,刘奕羲踩下油门的力道重了些,车载导航开始播报剩余距离。后视镜里,她看见自己泛红的眼角,而副驾的人正低头调香薰的扩香片,指节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

当车子驶入城西的林荫道,月光突然被大片藤蔓截断。导航提示音结束的瞬间,整面玻璃幕墙的建筑从绿植深处浮现,暖黄的灯光透过水波纹玻璃,在祁祺脸上流淌成温柔的河。屋顶的玻璃天窗筛下树影,随着夜风在他肩头轻颤,像是无数只欲说还休的手。

祁祺没有立刻下车,而是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欢迎来到我最喜欢的一个地方。”

祁祺解开安全带,喉结滚动着吐出一句:"这里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地方,也藏着最想给你看的风景。" 他推门时带起的风,将她鬓角的发丝轻轻吹起,与窗外摇晃的树影纠缠在一起。

暮色如同浸透墨汁的绒布,将城西这片隐秘的坡地温柔包裹。唯有 "落森" 玻璃屋的暖光刺破黑暗,像悬在林间的月亮,又似专为他们点亮的灯塔。祁祺推开车门时,金属纽扣发出细微的轻响,他刻意放缓动作,运动鞋踩过满地松针,沙沙声与心跳声渐渐重叠。

绕过车头时,他看见刘奕羲仰头望着玻璃屋,月光落在她睫毛上,像栖着一层细碎的银霜。"每次来这儿,时间都会变慢。" 他轻声说,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晶莹的水珠。话音未落,屋门 "吱呀" 轻响,暖光倾泻而出,将倚门而立的身影勾勒出金边。

程宥衡擦拭着手下的银质餐具,深蓝色围裙上沾着些许面粉,笑纹里藏着经年的闲适:"祁大明星又踩着分针来打卡?" 他故意拉长尾音,目光扫过刘奕羲时,眼中闪过了然的笑意。祁祺单手插兜,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我要是迟到,你的松露意面该哭着跳进垃圾桶了。"

他转向刘奕羲,礼貌而不失温度地朝她点了点头:“你好,我是程宥衡,这地方是我自己折腾的。今晚的安排简单,但味道应该过得去。”

“你好。”刘奕羲回以微笑。

刘奕羲注意到屋内的细节:深釉陶盘在烛光下泛着哑光,烛火摇曳间,映得餐具边缘的鎏金纹路如流淌的星河。四周原木墙面上爬满常春藤,玻璃幕墙外的树影随着夜风轻摆,与屋内跳跃的烛火共舞。虫鸣穿过纱窗,混着烤面包的焦香,在静谧的空间里编织出独属于他们的韵律。

"二位请随意。" 程宥衡将菜单轻轻放下,指尖点过 "今日特供" 的手写标签,"不过建议先尝尝这道用当季松露做的烩饭,有人可是惦记了整整三个月。" 他冲祁祺眨眨眼,转身时围裙带扫过铜制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咚声,惊起窗外枝头的夜鸟。

程宥衡离开前轻声说:“你们慢聊,我在厨房,不急。”

屋门轻掩,温度落回两人之间。

刘奕羲把外套轻搭在椅背,坐下时指尖摩挲着陶器边沿,看着眼前这一桌食物,松露烩饭,芥末青豆泥搭烟熏鹅肝,还有炖煮的和风牛肋和红酒洋梨配奶酪碎……有些失神地说:“这不像是来聊剧本的。”

“但我们确实可以聊剧本。”祁祺坐下,语气带笑,“只是换个好一点的地方,让人物和味觉一起醒过来。”

刘奕羲没有立刻回应,只是轻声问:“你常带人来这里?”

祁祺摇头:“这是第一次。之前来,都是一个人。”

他顿了顿,目光落回她眼里,语气依然不高,却格外诚恳:“我只想把这地方,留给值得一起安静吃饭、慢慢说话的人。”

夜风掠过玻璃屋顶,带起藤蔓沙沙作响。刘奕羲忽然觉得,此刻烛火摇曳的声响、远处若有若无的虫鸣,连同对面男人专注的目光,都成了时光馈赠的珍贵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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