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斑驳地洒在行李箱上。刘奕羲最后一次检查护照和机票确认函。
另一边,王瑛子坐在沙发扶手上,一边翻着手机日程,一边打趣:“我们这是集体奔赴啊,像不像拍戏前的团建?”
“你这是公费旅游吧?”舒凯抱着外套走进来,语气玩笑,嘴角却是藏不住的轻快。
“谁不是呢。”刘奕羲浅浅一笑,眼神温和,心里想着“只是我这趟旅程,心里还有件重要的事。”
三人相视一笑,没有多问,空气里却多了几分默契。行李箱滚轮滑过地板的声音干净利落,仿佛心事也随着这趟旅程,渐渐归于清晰。
一辆黑色商务车稳稳停在楼下,车身低调但气场十足,是舒恒集团旗下的专属座驾。司机已经候在车边,恭敬地替他们打开车门。
“差不多该出发了。”舒凯穿着浅灰色风衣,推着自己的行李箱率先走出门,动作闲散但利落,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再晚点,登机前就只能靠奔跑续命了。”
王瑛子走在中间,穿着旅行夹克,一边确认护照一边说:“你出发前那阵‘白马攻略’看得比我们剧本还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求婚。”
“哎哟,说不定有人真是要去求点什么。”舒凯意味深长地看了刘奕羲一眼。
刘奕羲穿得简单,奶白色长款针织衫配浅色牛仔裤,头发松松挽起,气质静而温。她没接话,只低头笑了笑,把行李递给司机放进后备箱,然后上了车。
车厢安静柔和,窗外街景一路后退,城市正缓缓从清晨中苏醒。
舒凯坐在副驾,回头看了眼后座的两人:“话说回来,你们准备好了吗?白马的风景太美了,表白要是不成功都对不起这行程。”
刘奕羲轻轻垂眸,语气柔软却带着点笑意:“我没有想得那么正式……只是觉得,该有个回应了。”
王瑛子点点头,轻声说:“这就够了。”
舒凯笑着转过身,“那我这趟组团也算是值回票价。”
阳光透过窗,落在三人脸上,一路静谧而温暖。他们要出发了,去一个藏着心事、也藏着心意的地方。
舒凯看了眼时间,转头补充道:“我们会比他早到一点,先去度假村安顿下来。他生日会一结束就飞过来,估计到那边天刚擦黑。”
王瑛子撑着下巴,望向窗外飞逝的街景,嘴角扬起一丝弧度:“还挺浪漫的,像一场奔赴。”
舒凯笑了笑:“希望他别误机吧。你家那位状态太好了,小心一路从机场奔到山顶。”
刘奕羲没接话,只是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眼中映出一片柔光。她悄悄握紧了手里的手机,心底那份悄然铺陈已久的情绪,也终于随着这一趟旅程,开始向着他靠近。
生日会的灯光终于缓缓熄下,热烈与温馨逐渐退去。祁祺从后台出来,已经换回他惯常的便服——米白色T恤搭配浅灰风衣,整个人回归低调干净的本色。他一边走,一边将额前残留的定型碎发拨开,艾伦已经站在出口等他。
“哥,”艾伦快步迎上来,把装着生活用品和机票的背包递上,“东西都收拾好了,你得赶飞机了。”
他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压低声音说道:“对了,刘老师在我们出发前给我的,让生日会之后转交给你的礼物……我已经放你包里了。她特地交代,要我今天晚上亲手给你。”
祁祺愣了一下,没料到她早就准备好了这一手,连自己生日的节奏都悄悄安排得当。他垂下眼看向手中的包,心口像是被什么软软地轻撞了一下。明明还没打开,却已觉得温暖满溢。
他把包紧紧抓在手中,像是握住了某种确定无疑的回应。
顾涵也走过来,为他整了整肩上的风衣扣子,语气平稳:“生日快乐,祝你愿望成真。”
他停顿一下,眼中多了一分戏谑,“不过度假归来就有得忙了,后面行程满到你想退票都不行。”
祁祺笑了笑,拥抱了一下顾涵:“知道了,哥。”
刚要上车,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也要赶飞机,可以搭你的顺风车吗?”
众人回头,就见骆嘉怡站在不远处,拖着登机箱,穿着一件温柔干净的长风衣,眼神坦然却带着一点刻意的随意。
顾涵眼底一沉,别人或许只会以为这是个巧合——剧组里她也是难得的资源咖,赶行程再正常不过。然而只有他知道,这不过又是骆嘉怡一次周到得令人无力的布置。
她从后台的工作人员那里打听到了祁祺没有再订房的事,也猜到他今晚会飞回北京。于是她算准了时间,站在出口等着,一副刚好也要去机场的样子。
祁祺目光落在她身上,眼中一瞬的迟疑很快收起:“可以啊,一起吧。”
这时顾涵开口了,语气平静却隐隐带着一丝劝慰:“我正好也要出去一趟,我可以送你过去。”
骆嘉怡回头看他一眼,神情淡淡:“你这边不是还要收尾吗?我这边赶时间,正好祁祺也是顺路,就不用麻烦你了。”
说得轻巧,几乎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顾涵微微一顿,什么都没再说,只是将视线投向祁祺——不是询问,而是一种近乎疲惫的默许。祁祺朝他点了点头,算是交代。
骆嘉怡已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动作干脆利落。车门关上的那一瞬,顾涵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就像是自己曾经无数次的心境写照——他总是踏进一步,又被拒之门外,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轻而易举地走进她设下的世界。
车厢内灯光柔和,夜色掠过车窗,一路沉默片刻后,骆嘉怡率先开口。
“你今天在现场挺忙的,没怎么说上几句话。”她语气轻快,刻意拉近些距离,“生日快乐,祁祺。”
祁祺微微一笑,侧头看了她一眼:“谢谢你来参加。”
“怎么会不来呢?”她笑着看他,“你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当然要到。”
话音未落,她自然而然地倾了倾身,似乎想继续说点什么,却被副驾驶上的艾伦打断。
“哥,礼物都收拾好了,会由收尾的同事统一带回公司。”他语气平稳,像是在例行公事,但眼神悄悄扫过后视镜。
骆嘉怡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祁祺:“我的礼物你不会也让他们带走了吧?”
祁祺心头一滞,不想让她难堪,只得轻声解释:“刚才走得急,没太顾得上这些。回头我让艾伦跟他们说一声,把你那份单独给我带回来。”
话音一落,骆嘉怡的表情悄然柔和下来,嘴角含着笑意看着他:“那就好,我可是亲手做的。”
她语气轻巧,却藏着几分小心翼翼,像是从他的话里抓住了一点什么希望。祁祺没有再回应,只把视线转向窗外,沉默地看着夜色里那一片片飞驰的灯光。
机场灯光明亮,脚步声与广播声交织出午夜的节奏。
骆嘉怡拖着行李箱走在祁祺身侧,微笑着说:“你订的航班是几点?我们一起去换登机牌吧。”
祁祺没说话,只是抬手指了指前方,脚步不停地与艾伦一起转向了国际出发方向。
骆嘉怡一愣,愣神几秒才追上去:“你……你要去国际航班?”
艾伦替祁祺答道:“哦,嘉怡姐,公司看哥最近太累,特批了几天假期。他这次飞国外休息几天。”
骆嘉怡脸上的笑意顿住了,心头一阵懊恼。她千算万算,以为祁祺今晚会回北京,才特意安排了这一切,没想到他会突然改变行程。
可她也只能维持表面镇定,勉强一笑:“这样啊,那你要好好休息,别太辛苦了。”
祁祺点点头,笑着道:“谢谢。”
骆嘉怡不再多言,目送他们越走越远,才慢慢转身离去。
登机柜台前,艾伦将文件交给工作人员后,看向祁祺,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舍:“哥,你很少有长途行程不带我的。”
祁祺淡笑,看了他一眼:“放心,到时候会给你带礼物。”
艾伦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那我就祝你心想事成了。”
祁祺看着他,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安检口,步履坚定。
机场灯光下,他的身影逐渐拉长,仿佛朝着某个早已决定的方向奔赴而去。
骆嘉怡换完登机牌,通过安检,走进贵宾厅时,情绪已然翻涌如浪。
她随手把包丢在座椅旁,坐下便掏出手机,几乎是带着气地点开微信,发给沈瓷一连串消息——
【你知道吗?他根本没回北京!】
【我今天特地绕了一大圈去参加他的生日会,安排了那么多事情,还想着最后能和他一起回来】
【结果他直接走国际航线了!我连他飞去哪都不知道!】
【为什么我拿到的消息总是错的?他身边到底谁在帮他瞒着我?】
几条消息几乎是一口气发出去,尾音像带电一样在屏幕上跳跃。
沈瓷那边很快回复了。
【他没跟公司其他人说?】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可能是临时决定吧。】
紧接着是一条语音消息,沈瓷语调温柔,带着点试探的停顿:
“也别太难过了。你太累了,容易把很多事想复杂。他这段时间确实挺辛苦的,可能只是想找个清净地透口气……等你回北京,我们好好聚一聚。”
骆嘉怡看着那条语音,原本想回点什么,指尖悬在屏幕上却停住了。
她知道沈瓷是好意,也明白沈瓷也不了解内情。但她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反复响着:难道是跟那个她一起去度假?为什么不是自己?
她闭上眼,把手机倒扣在膝头,仰头望着天花板,轻轻吐了口气。
那个本该属于她的位置,似乎正被另一个人悄悄占据了。
祁祺通过安检之后,脚步没停,径直走进贵宾厅,戴着口罩、鸭舌帽、连帽外套,整个人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像是不想被任何人认出,也像是把即将见她的悸动压进一身风衣里,藏进漫长航程的安静等待中。
他找了个角落坐下,刚取下口罩准备喝水,手机震了一下。
是舒凯发来的消息。
【我们先到啦!】
一串图片接连跳出——
第一张,是远山和林海,白马村的夏末初秋仿佛被打磨过似的清透,帐篷与木屋依山铺展,露天温泉泛着轻烟。第二张,王瑛子在泉边拍照,比着剪刀手,笑容灿烂。第三张,刘奕羲站在观景台上,背影纤细,被山风轻柔包围着,发丝和裙摆随风摇曳,像极了某段温柔心绪的注脚。最后一张,是舒凯自己,一脸得意地举着一杯饮料,像在催促。
【风景超好,气温刚刚好,记得早点来,不然我们晚上就不留你吃烤肉了。】
【PS:她今天心情挺不错的。】
后面还跟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脸。
祁祺望着那几张照片,目光一点点柔下来。他收起手机,抿了口水,口罩重新拉好,坐姿却不自觉放松了些。
他知道,有人在那里等他。
山的那边、风的尽头,有一个回应,正在等他去奔赴。
机场贵宾厅的穹顶悬着磨砂玻璃灯,昏黄光线淌在意大利真皮沙发上,把祁祺蜷缩的影子拉得老长。落地窗像块蒙尘的黑曜石,跑道指示灯在雨幕里洇成橘色光团,电子屏上 "延误" 的红色字样正一格格刷新,像不断跳动的休止符。
他把黑色棒球帽檐又压低两公分,口罩勒得耳根生疼,连帽卫衣的抽绳被攥得发皱。掌心的手机震了震,屏幕亮起时映出他瞳孔里晃动的航班信息——已延误三小时十七分。
他原本订的是生日会结束后能赶上的最早一班的航班,想着落地之后还能赶上一点夜色,与他们一起看白马的清晨第一缕光。他还记得刘奕羲在罗马说过的话:“赶在日出时说生日快乐多好,连阳光都是礼物的包装纸,多有仪式感。”
可现在,广播里一遍遍播报延误,时间一拖再拖,现在已经延到第二天的凌晨。
祁祺的视线像被焊在电子屏上,瞳孔里的数字时钟正随着广播声跳动。当 "次日凌晨两点十分" 的字样浮出来时,他眼球上的红血丝突然被顶灯照亮,指节在沙发扶手上碾出白印,仿佛要把那片皮革搓进掌纹里。喉结重重滚过喉咙的瞬间,倒映在屏幕上的眼仁沉了沉,像有人往盛着星光的玻璃杯里倒进墨汁,那点原本追着日出时刻的亮,正一寸寸被阴影吞没。
他低头给刘奕羲发了一条消息:【航班延误了,现在还没登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飞。】
消息发出几秒后,刘奕羲的回信就来了:【没关系,我就在白马等你。不管多久,哪怕天荒地老,我也会等你。】
简短的话像股暖流涌进胸口,轻轻柔柔却又稳稳当当地,压下了他心里的焦躁和懊恼。
祁祺看着屏幕上的字,嘴角终于露出笑意。他没有回复,只是指尖轻轻滑过那行字,仿佛能触摸到字里行间的温度。
他明白,有些等待是值得的。
飞机还在延误,夜风格外凉,但被人等待的暖意,早已抵达他的心底,从未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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