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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虚幻

“呼——哈——”

路光阴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发现自己正坐在熟悉的水泥地上。他把头发向后梳去,露出光洁的额头。路光阴又甩甩手上的水,发现这只手有些过分小了,这就是只小孩的手。

路光阴皱眉,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旁边商店橱窗的玻璃里映出了一个孩子的模样——这是他五六岁的时候。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背带裤,搭一件鹅黄色的短袖,他抬手,眼镜现在还没有戴上。他迟疑着向前走去,突然听到有人在他背后叫他,“品品。”

小光阴回头,路时瑾正笑着朝他伸开双臂,“过来。”路光阴迈步,哒哒哒地小跑过去,扑进路时瑾的怀里。

路时瑾揉着他湿漉漉的头发,语气略有责备,“你是掉水里了吗?怎么头发湿漉漉的?”小光阴将湿漉漉的头往路时瑾身上凑,蹭得路时瑾胸前湿了一片。

“啧,怎么全湿了?你妈不得骂我?快走吧,到时候我可不护着你啊。”小光阴牵着他的手,“我们去哪里?”路时瑾奇怪的看着他,“你在问什么傻问题?不回家还能去哪里?”

小光阴“哦”了声,攥着路时瑾的小指往前走,走几步就长大一岁,路光阴看着玻璃中映出的逐渐长大的自己,视线逐渐追上了路时瑾,他还在想怎么又梦到了这些事,却已经走到了什锦路的尽头。

路光阴闭上眼,接下来就该是他成功获奖,路时瑾因公殉职了。

那就快点来吧,反正他已经梦到过太多次了。

路光阴睁眼,手里正举着金奖,无数的镜头对着他一阵拍,顾苒在台下笑眯眯地看着他,路光阴努力地想扯出一个笑,却控制不了面部的肌肉,只能挤出一个拙劣又干巴巴的笑。

他看了眼时间,还有一分钟,就要收到那条消息了。

他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倒计时,面上还要说着已经改过无数次的获奖感言。

结束吧,这一切快结束吧。

“品品。”

路光阴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声音的来源,闪光灯跟着他的视线转移,路时瑾坦然地面对镜头,正朝着他微笑。

一分钟倒计时到了。

怎么,怎么会?

路光阴不可思议地看着那道身影,他怎么会在这里?直到奖项颁完,活动结束,人群散场,他都没缓过神来。

路时瑾敲敲他的额头,“太激动了?”路光阴看着他,“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在医院吗?”

路时瑾捏捏他的脸,“品品啊,你爸我身体倍儿棒怎么可能会在医院?你是不是魔怔了?”顾苒半蹲下身,拍开路时瑾的爪子,“少欺负儿子。”

路光阴还是没法相信这一切,他睁着眼,想了几天也没想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他用冷水冲了把脸,水珠滴滴答答地掉下来。不行,他得去找朱局一趟。

路光阴迈着步往朱局那儿去,他急着敲门,朱局正和人说话,听见敲门声先去开门,看见他来了,笑着说,“你也听说那个消息了?”

路光阴纳闷,“什么消息?”朱局疑惑,“时瑾没和你说啊,他的评功下来了,二等功啊!”路光阴皱眉,“给我爸的?”

朱局揉揉他的头,“不然给谁的?路时瑾在前几天的行动中成功逮捕贩毒分子,获取重要情报,为我们以后的工作做出重大贡献,荣获二等功。”

路光阴看着朱局旁边的人,面孔与他碎片记忆中的那张想过很多次的人脸逐渐重合,“林夕?”

女孩看着他,“光阴不认得我了?‘林夕’是谁?忘了我叫唐林晚了?”

唐林晚又是谁?

路光阴急切地开口,“那甘省文呢?他不是你的……”唐林晚脸上闪过阴色,随即说,“我七岁那年他就以性骚扰等罪名被抓起来了,我的亲生父亲是唐卓深,关那个人渣什么事?光阴啊,你是不是不小心把梦里的事当成现实了?”

“没有!”路光阴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还有甘锦梨!”唐林晚摸了摸路光阴的额头,对朱局说,“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尽说胡话呢?”

路光阴咬咬牙,转身向外跑出去,留下两人原地纳闷,朱局疑惑,“时瑾是不是给光阴灌酒了?这但凡有颗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唐林晚摊手,“我怎么知道。”

路光阴跑着跑着突然停了下来,路时瑾站在他身后,“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路光阴抬头问路时瑾,“我是在做梦吗?”路时瑾笑了,“大白天说什么胡话。”

路光阴低声说,“我好像做了个梦。”路时瑾“嗯”了声,“可以和我分享一下。”路光阴抿抿唇,“那是个很可怕的梦。”路时瑾还是“嗯”了声,“说吧。”

路光阴想了想说,“我梦见在我获奖的那天晚上,你为了追捕毒贩,因公殉职。”路时瑾似乎吓了一跳,“这么可怕啊。”路光阴声音又低了些,“妈的身体一下很差,我也因为高烧忘记了很多事情。”

路时瑾拍拍他的背,“这些都是梦,梦都是反的,一天少看恐怖电影。”“我没看”,路光阴反驳,“还有唐林晚,在我的梦里她不叫这个名字,叫林夕。”

路时瑾笑骂他,“怎么把人家小姑娘的姓都改了。”路光阴举起三根手指,“下次不会了。”

他不确定地又确认了一遍,“这真的不是梦吗?”路时瑾长长地“嗯——”了一声,“那看来你做的这个梦太过于真实可怕,现在我们可以稍微地放松一下。走吧。”

他率先起身,路光阴跟着他起来,两人拍了拍身上的土,路时瑾伸出小指,路光阴吐出口气,那些或许真的只是个比较逼真的噩梦罢了,为什么不去看眼前的事物呢?

还是沉溺在此刻吧。

他伸出手,去牵路时瑾的手,却握了个空。

什么情况?

路光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路时瑾的小指,那分明具有骨肉质感,怎么牵空了呢?

他不相信地又握了握,结果又握空了。路时瑾在催促他,“还不准备走?那我先走了。”他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

路光阴急了,喊他,“别走!”他跑上前,从背后抱住路时瑾,却抱了个空。路时瑾的身影散成泡沫,很快便消散不见。

“别走……”他哽咽道,“我已经等了你好多年了,你怎么就不会再等等我呢?”

“品品?”

路光阴满脸泪痕地抬头,路时瑾虚幻的身影正笑着朝他伸开双臂,“过来。”

他低头看看自己,又变成了五六岁的模样。他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于是又长大了一岁。“你会等我吗?”

路时瑾不回答他,只说,“品品,过来。”周围的场景在飞速变幻,从什锦路的小道变为领奖的台上,路时瑾朝他伸开手,微笑着说,“品品,过来。”

路光阴看着自己12岁的手,又一次伸出了手。

“光阴!”

路光阴回头,有人逆光而来,看不清脸庞。他看看自己身上的伤痕,一步一步地朝路时瑾走去。

“光阴!”

那人又叫了声。

路光阴回头,终于看清那人的样貌。那是他曾见过无数次的脸,听到过无数次的声音。

“乔鸣鸿。”

路时瑾催促他,“品品,快些啊,你妈还在家等着我们呢。”

乔鸣鸿问他,“光阴,嘛呢,站在那儿愣啥呢,你不冷吗?”

冷?

路光阴眨眼,发现自己又坐在了教室。他向周围看了看,路时瑾已经不在了,这里是617班。

乔鸣鸿呢?

他正这样想着,突然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贴在了他的右脸上,路光阴回头,乔鸣鸿把一袋温热的牛奶拿下来,“我妈给你热的。”

路光阴看了看自己,是17岁时的样子。

乔鸣鸿见他沉思不动,“想什么呢?”路光阴摇摇头,“没事,做了个梦,梦到我爸回来了。”

乔鸣鸿算算时间,“也是,你爸也该回了。”

路光阴觉得他理解错了,解释,“我的意思是,我梦到我爸,他重新站在我面前了。”

这下轮到乔鸣鸿疑惑了,“路叔叔?他不是一直都在吗?”

路光阴皱着眉看他,乔鸣鸿不解,“不是,光阴,你做的什么破梦?梦都是反的。快呸呸呸。”

路光阴又问他,“那乔叔叔呢?”乔鸣鸿“害”了声,“老乔啊,前一阵子回北京开会了,说是要加强对文物的保护。应该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可是……”,路光阴打断他,“他不是,已经被……”

乔鸣鸿歪着头,“什么?”

路光阴把后半句话补齐,“已经被全国通缉了吗?”

恰巧这个时候唐林晚过来,“通缉什么?”

乔鸣鸿摊手,“光阴做了个梦,梦的后遗症有些大,让他有些分不清现实。”唐林晚看着路光阴,“难不成是最近准备新年竞赛,压力有些大?”

乔鸣鸿砸吧砸吧嘴,“有可能,不然我去和姜子威说一声?”

路光阴摆摆手,又问,“甘锦梨在哪里?”

唐林晚皱眉,“光阴啊,你这,这怎么还凭空编造人物呢?哪儿来的甘锦梨?”

路光阴听着他们左一言右一语,默默地坐在座位上。

那或许真的只是个过于逼真的梦。

还是不要想的太多了。

他闭眼笑了笑,下意识推推眼镜,却什么也没有。

他猛睁眼,“我的眼镜呢?”

周围的一切又开始破碎,他听到有人在问他,“就这么一直沉浸在梦里不好吗?为什么非要醒来呢?我为你编造了你最渴望的东西,你还不开心吗?”

路光阴双目空洞,整个人浸在深海里,听那个人继续问,“我给了你一直渴望的父爱,你将一生拥有路时瑾的陪伴,我又给了你平常的生活,甚至给了所有人最好的结局,你为什么非要打破这一切呢?”

路光阴眼神呆滞,只吐出几个气泡,黑影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拖出水面,“一直沉浸在梦里不好吗!”

路光阴眼神逐渐有了光芒,“那都是假的,我不要你给我编造的梦境。你又是谁?凭什么给我编造梦境?”

黑影逐渐显出身形,是和路光阴一样的脸,“我?你竟然还问我是谁?我是你啊。”

路光阴微微睁大眼,“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黑影抚摸着路光阴的脸,“你问我是谁?那我告诉你,我是你所有思念的集合,是你所有幻想的现实。”

他继续说下去,“你失去了父亲,所以你渴望父爱;你失去了朋友,所以你渴望友情;你失去了快乐,所以你渴望快乐;你失去了幸福,所以你渴望幸福。”

路光阴避开他,“我没有!我很快乐,也很幸福,我有真心待我的朋友,有来自母亲的爱,有来自他人的保护,我会在梦里见到父亲,我不需要你编造的这些!”

黑影像是听到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你说什么?那我问你,你既然不需要这些,那为什么刚才已经沉浸在了里面?你看似是为了证明这只是一个又一个的梦境,其实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你能心安理得留在梦里的理由!说什么不需要这些……”他顿了顿,终于说出,“你可真是最可怜的小孩了。”

路光阴颓然滑坐在地,黑影攀上他的肩膀,“承认吧,别装坚强了,在这里,小孩可以永远是小孩,留在这个梦里,你永远不用一夜之间就要长成大人。”

路光阴抬头,眼里的光暗淡下去,又逐渐空洞,他茫然的伸出手,向站在深渊旁的路时瑾伸出手去,“那我听话,是不是就不会有12岁之后发生的一切了?”

黑影跟在他旁边,帮他回忆梦醒后的一切,“是啊,没有人会避开你,没有人会在背后咒骂你,没有人会在你的书桌里放威胁的话,也没有人会给你发诅咒的短信与骚扰的电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可以自信地站在领奖台上,你可以看到顾苒健康的重新回到属于她的领域,你可以不用故意压分,可以想做任何与朋友或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光阴,去吧。”

路光阴离路时瑾越来越近,手马上就要碰到他的指尖。

“同桌,你要去哪?”

路光阴指尖颤了一下,他回头,见路光阴已经泪流满面,乔鸣鸿心里一下就难受了。他把路光阴抱住,安慰,“怎么还哭了呢?自己一个人哭什么啊?有什么和我,还有林夕他们说啊?”

路光阴沉默着不说话,推开了乔鸣鸿。

“光阴?”

乔鸣鸿疑惑,就听路光阴说,“别管我了。”

“哈?光阴啊,你在开什么玩笑。快跟我走,站这么高,风这么大,一会儿小心又吹病怎么办?”他伸手去拉路光阴。

“我说别管我了!你听不懂吗?”路光阴甩开他的手,“我用你同情吗?这种假惺惺的同情我才不需要!”他在之前的三年间已经见过太多次了。

乔鸣鸿握住他的手腕,腕骨突出,硌得他有些疼。但他不顾路光阴的挣扎,硬是将人拉入怀中,“嘘,嘘——”他轻轻拍着路光阴的背,“不是同情。”

路光阴问他,“那是什么?”

乔鸣鸿抱着他,“是喜欢啊。”

喜欢?

这个词在路光阴脑海中滚了一圈,“什么意思?”

乔鸣鸿不说话,却轻轻吻上了路光阴的额头,“我说过的啊,想给你比喜欢和爱还要沉重的东西。”

吻的触感太过熟悉,让路光阴一下回想起了那一刻,整个人逐渐放松下来,他轻声叫了声,“乔不二。”

乔鸣鸿“嗯”了声,“在呢。”路光阴抱怨,“你怎么来的这么迟?”乔鸣鸿轻轻笑了声,“是,全是我的错,没有下次了。”路光阴又想了想,问他,“你为什么要吻我?”

“因为……”

“换一个答案。”路光阴打断他。乔鸣鸿长长的“唔”了一声,又说,“那我可得好好想想,起码得等你醒来再说。你要醒来吗?”路光阴迟疑了,他说,“你先放开我。”乔鸣鸿不听他的,“我不,万一你又怪我什么。”

路光阴踹他,“滚蛋。”

“得嘞,您请。”

路光阴看向路时瑾的影子,黑影问他,“你确定不过来了?”路光阴看着路时瑾的眼睛,终于笑了,“不了,有人还在等我,我得问问他。”

路光阴转身,听到路时瑾叫住他,“品品?不过来了?”

路光阴看看乔鸣鸿,又对路时瑾说,“别装了,你不是我爸。他不会一直让我沉浸在过去的。”他想起路时瑾常和他说的,“不要害怕脚下的荆棘,你会拥有一个光明璀璨的未来。”

路光阴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我承认,我的确渴望那些东西,可人要学会面对现实。”

他太渴望这份父爱,所以把路时瑾变成了自己的枷锁。但他现在已经明白了,失去的就是失去了,永远也不会回来,没有什么能永远留在自己身边,所以再也没有什么枷锁。

没有什么会永远留在路光阴身边,但乔鸣鸿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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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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