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后,将小狐狸裹在被子里,给它一半的枕头,看了会儿书楼孤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柳风絮还在睡梦中时,楼孤已经开始了精致男孩的一天,此时钟表上指向了五点。
先挑选一下今日的穿搭。也没什么好选的,衣柜里的色调只有黑白灰三种,都是纯色没什么图案。他手指在黑色卫衣和白色卫衣中停留了一会,最后选择拿住白色卫衣的衣架。
心里规划道:明天穿灰色的卫衣。
白色上衣配牛仔裤,再搭个小白鞋,一切大功告成。
然后是洗脸刷牙,做个发型。
没错,每天早上的完美发型,并不是他原本的头发,而是他起早用吹风机吹出来的。楼孤的头发天生自来卷,每根发丝都透露着倔强,顽强的这一根那一根挺立着。
他的卷发并不丑,反而跟别人故意烫的一样好看,他本人不觉得,每天早起只为把自己的头发捋直喽。
一切收拾妥当,先进屋里看一眼还正在熟睡的柳风絮,把被他弄散的被子重新裹好,然后就出门吃早饭了。
时针指向6:30。正好可以在店里吃饭。
今天楼孤倒没忘了骑自行车,临了,拿了钥匙准备骑车走,又忘了给柳风絮留张字条,告诉它自己出门了。
赶紧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家,写了张字条放在床头柜上,又将昨天临时买的猫粮倒了些,这才终于是出发去吃早饭。
只是从始至终他也没想过,柳风絮一个狐狸怎么能看得懂人言。
老板娘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见到楼孤来吃早饭,连忙从一堆的脑袋里瞅准缝隙,露出一双笑眯眯的看向他。
“小楼,今天还是打包吗?”
楼孤听了这话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连老板娘都知道自己整天迟到,连饭都来不及吃。
“婶子,今天我要在这里吃!”
老板娘眼里的笑意更甚:“今天没有迟到哇。”
他点点头,找了位置坐下。
今天还是跟以前一样,虽然包子,豆浆,一个鸡蛋这三件套已经吃了三年,但他从没有想换换别的的意思,楼孤是一个很念旧的人,会把喜欢的东西吃到再也不想吃才会放弃。
故宫工作井然有序,《山海盟》的修复工期很长,程序也多,任务和昨天的差不多,主要还是检查绢本上的裂痕。
5:40正式下班。
路上,不知是因为什么,在经过那条巷子口时,天色突然昏暗了下来,天空瞬间被乌云笼罩,雷声大作。下午五点钟看起来却像晚上**点,同时还伴随着骤降的温度,不禁使他汗毛竖立。
唯恐下雨楼孤只得加快速度,不料被不知哪个方向跑来的小孩子,撞了个人仰马翻。
小女孩趴在地上,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裙子,看起来也被撞的不轻。楼孤赶紧爬起来,冲上前去想要抱起她,但被她惊人的重量所镇住。
目测,不,手测大约得有四百来斤,如泰山般矗立在那里,安稳不动。
楼孤一下子心凉了半截,原本白皙的脸变得苍白里,和死人的脸就差一豪区别。
完了,要是把人撞出个好歹来,他这辈子可就完了。
他欲哭无泪的想:
他才二十四岁,大好青春年华还没过呢,难道下半辈子就要在监狱里度过了吗?
思及此处,悲从心中来。在绝望之时,小女孩动了一下,露出一张白生生的小脸,毫不夸张,跟鬼一样白。
楼孤瞬间便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你怎么这么白!”跟鬼一样。
小女孩黑了脸,嗔怪道:“美人哥哥,你的脸白的跟鬼一样,还说我呢。”
楼孤尬笑一声,连忙将他扶起,嘴里还不住的告诫:“下次不要突然冲出来,不然多危险啊。”
小女孩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放,嘟着嘴不太情愿的听他说话。
“你家长呢?”楼孤说:“你家长怎么放心然你这么小的孩子乱跑。”
“你知道你父母的电话吗?”
这下轮到小女孩手足无措了,她眼咕噜一转,右手指着楼孤的后面:“我爸爸妈妈来了!”
楼孤扭头向后看,空无一物,等再一回头,站在那里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奇了怪了,跑这么快,一转眼就不见了。
经历了重重艰难,他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忍受着脏污的衣服回到了家。
门晃晃悠悠的打开,首先看到的便是散落一地,乱七八糟的鞋,视线向里面望去,客厅乱的一塌糊涂,沙发被抓的破破烂烂,水杯被打碎在地……统统成了一团乱麻。
楼孤闭了闭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不会是遭了贼吧。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便歇了这个心思步履沉重的进了屋。
无精打采的摔到沙发上,环顾了一圈没发现柳风絮,随即又站起身找了半天,就差把整个房子翻个底朝天,也没见它的狐狸影子。
楼孤的腿实在太疼了,无力的坐在洗浴室的门口,眼神飘忽,累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浴室的一角传来细微的响声,细听像是某种动物的鼾声。
他眼睛重又聚焦,锁定到从浴缸里探出半截儿的尾巴,摇啊摇啊摇的好不惬意,楼孤顿觉心头冒火,恨不得将柳风絮抱起来,摁在腿上打屁股,狠狠的收拾他一顿。
说干就干,撸起袖子就蹿了起来,这时候也不管腿疼不疼了,上去就揪着柳风絮的尾巴,托着它的身体抓起来了。
柳风絮迷迷糊糊半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楼孤那张气的通红的脸。
我老婆怎么了?
小脑袋瓜还没反应过来的它,连老婆在气什么都不知道,真是个笨东西!
“呜哇,哇哇~”怎么了老婆~
柳风絮眼睛泪汪汪(其实是睡的),整张脸都透露着懵懂,看起来十分无害。
楼孤心里一软,无奈的叹息一声,颇有些宠溺的说:“宝宝,我没在家,你就要这么搞破坏吗?”
柳风絮舔爪子的动作一滞,突然想起了自己把家里搞的一团糟,非常心虚的眨巴着大眼睛看他,里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我不是故意的,但下次还敢。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楼孤说:“没看到我流……”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是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就算留了纸条柳风絮一个小动物,怎么能看懂呢?
哎,说来说去还是自己造的孽。
没有跟它说一声就出门,它醒来没有看到自己一定很害怕,这样说起来,自己也误会了柳风絮。
楼孤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它的毛:“对不起,误会你了。”
柳风絮:“?”
什么就误会了,我解释什么就误会了?
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挽回了,楼孤只能一手抱着柳风絮,一手扶着墙慢慢走到客厅,然后坐在地上毯上收拾东西。
活像个无人赡养的孤寡老人,因为一条腿无法走路,只能悲惨的坐在冰冷的地上,收拾一地的狼籍,简单来说,其实就是很命苦的样子。
柳风絮乖巧得趴在沙发上,好奇的看着坐在地面上的人,脑袋里一片空空如也,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变成了一个动物幼崽,好像越来越被同化了,每天都傻傻的,脑子也不好使。
今天早上一觉醒来,竟然没有看到它貌美的老婆,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在家里翻找,就为了找到老婆,甚至连马桶也不放过,害怕老婆是掉厕所里了。
意识到家里被它破坏的乱七八糟的时候,已经晚了,然后它又想着完了就完了吧,它要自立自强,自己把家里收拾一遍,谁知道把自己收拾睡着了,等一睁眼就看到了老婆那张,就算生气也绝美的脸。
不得不说,刚一醒来就弄这一遭,心情美美哒。
思绪飘的远了些,不知不觉的就又睡着了。
最近总是无精打采的……
等楼孤收拾好,天色渐暗,甫一抬头就见柳风絮肚皮朝上,睡的四仰八叉。
他轻哼一声,嘴里念叨着:“小没良心的。”
天色已经不早了,肚子不知道因为饥饿叫了多少次,楼孤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吗,还是决定到楼下买点吃的,不然感觉活不过今晚了。
他准备把柳风絮放在床上,让它好好睡觉,但刚碰到它它就醒了。
“你不睡了?”
柳风絮伸了个懒腰,嘴巴张张觉得有点饿。
好像是被饿醒了。
“呜呜。”饿了,人类。
楼孤见它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福至心灵的明白了它也饿了。于是吃饭大军有一个变成了两个,楼孤和被楼孤抱着的柳风絮。
楼孤出门前换裤子的时候看了下腿,不知道是骨折了,还是只是错位,反正已经肿起来了,伴随着刺痛,勉强还能站立。
劳累了一天的楼师傅,终于将要迎来了他的晚餐。但不知是不是今天左脚先踏入家门的缘故,简直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一出门,还没站稳就又摔了一跤,右腿伤上加伤,疼痛程度不亚于伤口上撒盐,疼的他眼前一黑又一黑,今天可能都要命丧于此了。
而站在一边的柳风絮因为身姿矫健,在倒向地面的瞬间稳稳站住,楼孤则以一种很滑稽的姿态趴在地上。
天要亡我!
天要亡我啊!
楼孤生无可恋的想:还让不让人好好活了!
这时,有个拄着拐杖,佝偻着背的老年人过来了,他眼睛上下一扫,声音嘶哑难听:“小伙子,以前没见过你啊,新来的?”
楼孤艰难抬头,对上一张空洞的眼,被吓了一跳:“老人家能帮我打救护车吗?实在动不了了。”
老人的视线落在了一旁的柳风絮。
柳风絮也坐在地上好奇的打量她,自从出了家门后,街上的人或者说是整个世界都变样子,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变了。
老人收回视线慢悠悠的说:“孩子,赶紧回家吧,天也不早了。”语罢就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了。
天色渐渐变亮,乌云缓缓散去,世界重返光明。
周围原本一个人都没有,现在却围满了人,指指点点的看着楼孤说话。
“这人咋了?摔着了,还是碰瓷?”
“应该是摔着了,打个救护车吧。”
“我看行。”
于是一众路人合力,将楼孤从地上搀扶起来,让他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然后开始打电话摇人。
楼孤恍如隔世的看看刺眼的天空,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趴在长椅地下的柳风絮,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飞快的冲向马路,而它的身后正有一辆疾驰的汽车。
楼孤睁大眼,瞳孔震颤,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将它推走,而自己被疾驰的汽车撞飞,又重重坐在地上。
昏迷的最后一刻,他隐约看到被摔碎的手机屏幕上,忽闪着的日期:
农历 七月十五 5:40
在他的身后,疾驰的车辆被电线杆撞翻,从大敞驾驶门里,掉出一个双眼瞪大,脸色惨白的男人,只有眼白的眼睛,瘆人的盯着他。
再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
楼孤悠悠转醒,楼凌珝担忧得看着他:“儿啊,你醒了?”
刚刚醒来,脑子还不是很灵活,像是装了浆糊一般,听什么都隔着一层纸,听不清楚。他声音沙哑:“妈……”
楼凌珝心疼的摸摸他的脸:“乖乖啊,疼不疼?你可吓死妈妈了。”
“没事儿。”楼孤呼吸十分艰难,呼吸时牵动着不知什么地方的伤口,疼的很。
“我爸呢?”
楼凌珝笑了一下:“你爸可担心你了,天天守着你呢,今天还是我看他实在状态不好,就让他去睡觉。”
“他还不同意,现在在外面的沙发上睡觉呢。”
楼孤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扯扯嘴角。
“你有看到一个小狐狸吗?”
楼凌珝一愣:“没有啊,你养的?”
“嗯。”他心神不宁,害怕柳风絮出什么事,但又动不了,只能让他妈出去找找。
等病房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楼孤一个人时,柳风絮才耸拉着脑袋,从床底钻了出来。
“呜哇。”老婆,我错了。
楼孤见它这么颓丧,忍不住笑出了声:“叫你乱跑!下次还敢不敢了?”
柳风絮跳上床头柜上,讨好的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的脸:“下次不敢了。”
楼孤躺在床上,脖子带着固定器只能看着天花板,说实话不舒服,但此刻却很舒坦的摸摸它的头,拍拍对方的屁股,示意它坐在自己身边。
柳风絮会意,顺从的的蜷缩着身子,和他头对头躺着:“呜哇。”老婆……
后来楼孤才知道,原来他这一昏就昏了五天,被送到医院时身体多处骨折,外加脑震荡,也幸好他命大,换一个人可能就醒不来了。
身体差不多好时,楼孤终于第一次没任何帮助的情况下,自己独立的走出病房,但一出病房他就傻了。
从门框上倒吊下来一个双眼翻白,满脸血污,还带着不明蠕动物体。
离他不远处,穿着护士服装,只有半个身子的女人,缓缓推着小推车走过,察觉到楼孤的视线悠悠转头,只见她被剪开的嘴扯开一丝笑。
视线又一转,一个人彘飘在空中,从他眼前掠过。
楼孤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又进急救室。
我草?!
这都是什么东西!
他飞快低下头不敢看,以为自己其实根本没被救过来,死在了那场车祸,不然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事情发生?
恰在此时,冰冷的触感突然贴上他的小腿,瞬间毛骨悚然汗毛竖立,脑袋如年久失修的机器一般,僵硬的扭过头,胸腔猛烈的鼓动。
“美人哥哥,我们又见面了!”一声稚嫩的童声传入耳中,令楼孤稍稍放下心来,定睛一看,是今天撞到的小女孩。
她换了一身衣服,原本灰扑扑的裙子,变成了虽然破旧,但还干净着的连衣裙,款式不像是近几年的款,说不上好看。
楼孤咬咬牙,怒火丛生,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连个三岁小屁孩儿都来吓他。再他妈的好脾气,也遭不住这么整啊,真当它是兔子呢!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身为兔兔本人的楼孤,并没有他外表展现出来的那么柔软,他可是会咬人的!
大不了,同归于尽,谁都别过了。
“你怎么在这里,你是人是鬼啊。”虽然话很犀利,但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半点杀伤力也无。
小女孩眼里的笑意散尽,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晶莹的泪花,可怜兮兮的说:“美人哥哥,我害怕。”
楼孤顿时后悔不已。
怎么能把自己心里的气,就这么发泄给一个小孩子呢,她没有义务要承受这些,都怪今天太倒霉。
他上前一步,想要摸摸她的头安慰安慰她,但被突然冲上来的的柳风絮撞的手一歪,放在了它头上。
“絮絮,你怎么跑出来了?”刚才还在里面睡觉的,不知为何竟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柳风絮昂首挺胸站在他和小女孩中间,坚决要隔开他们两个,气势汹汹的说:“你是谁!干吗让我老婆摸你!”
小女孩惊疑不定的看着它,被它身上的气息所镇住,没有再上前,但显然还是不肯放弃:“什么你老婆,美人哥哥是我的!”
柳风絮怒目圆瞪:“我老婆就是我老婆,什么你的美人哥哥,他是我的!!!”
小女孩:“我的!!!!”
本就虚弱的楼孤被他们俩一早,心力交瘁,无奈的抱起柳风絮将两人隔开,柔声劝到:“好了絮絮,不要生气了好吗,主人没有要摸她的意思,只是想安慰安慰她。”
柳风絮脸色一红(虽然看不到,但确实是红了)。
什么絮絮啊……羞羞脸~
我老婆就是喜欢给我起一些小外号,真是没办法,谁的漂亮老婆只能是谁宠喽。
“唔啊~”那好叭~声音甜蜜。
楼孤问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掩去眼里的艳羡,很小声的回:“王招娣。”
他习惯性的起了个小外号:“看你长得这么可爱,就叫你甜甜吧。”
甜甜羞恼的喊:“你怎么这么喜欢给别人起外号!”
楼孤一怔,发觉怀中的柳风絮也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顿时烦恼了起来。
这要怎么说才能一碗水端平?
见他犹豫半天也不见回答,柳风絮软软的爪爪“啪”的一声落在他脸上,眼泪汪汪的说:“老婆,我不是你的唯一了吗?”
我要和你离婚!
就算你求我我也什么不会跟你好了!!
莫名其妙背上追夫火葬场的楼孤,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正好,楼启鸣和楼晓丹两人手挽着手相携走来,无形中救他于水火中,逃也似的拄着拐杖疾走直父母面前,这才松了空气。
“爸妈,你们怎么现在来了?”
按道理来说,楼启鸣要上班通常只有早上和晚上才能到医院,而她妈更别说了,一个月都见不了几面。
但今天却反常的中午来,还是一起来的。
楼凌珝笑了笑:“啊,是那天撞你的司机的事,需要我们去一趟警局。”
那天楼孤被疾驰的汽车撞飞在地,但事发当时,他所处的地方是街边的小公园,道路很窄,最多只能容小型的两轮电动车,且在公园的大门口立了个“大型车勿入”的牌子。
就算司机没有看到牌子,但也不可能横冲直撞的碾着草坪和台阶,在公园里行驶。奇怪的就是这一点,为什么司机偏要放着公园外的好路不走,偏要冒着撞人的风险在公园里飞快行驶。
事发后在警局,肇事司机矢口否认自己开面包车进入公园的事,声明那天他根本就没有去隆安路,更别提去公园了。
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楼启鸣和楼凌珝都怀疑是故意这样做的,怀疑是不是仇家做的,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事。
楼孤摸摸怀里的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柳风絮圆溜溜的眼睛变得狭长,看起来十亿分的不开心,一眨不眨的瞪着甜甜消失的地方。
楼凌珝现在才发现竟然,有这么一个萌物在她儿子怀里。
她孩子气的跺跺脚:“哎呀,楼楼~你从那里弄的小狐狸呀,这么可爱。”
她试探的摸了下柳风絮背上的毛,见人家没反应就肆无忌惮起来:“把人的心都萌化了~”
站在一旁看着的楼启鸣,也笑眯眯的看着自家老婆。
老婆开心,他就开心。
柳风絮一脸懵逼的,甚至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楼晓丹抱了过去。
因为楼孤他妈喜欢毛茸茸的原因,在他小的时候,为了每天都能看到毛茸茸,专门收拾出来一间家里最大的屋子,用来做猫咪的家。
然后开始收留一些被抛弃的,正在流浪的猫,给它们做治疗,驱虫然后入住,后来大多数猫都被领养走了,屋子就渐渐空了下来。
如今看到柳风絮这么可爱的毛茸茸,当然想要rua一rua啦。
楼孤想到甜甜还在身后,正要转身问问她父母在哪儿,没成想那孩子早就跑的没影儿了。
这孩子真是得,每次都跑的那么快。
那天的持续撞鬼事件,在楼孤脆弱的心灵上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每天晚上“睡不好也“吃不好”,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楼孤捏捏脸上胖了一圈的肉,自顾自叹息:“真是造孽啊~”
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他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托着柳风絮,十分苦命的打开,门任劳任怨的将熟睡的小狐狸放在沙发上,顺便又拿了个自己做的小被子,盖在它身上。
然后又跟陀螺似的,在房子的各个角落转,一会儿扫扫地,一会换换床单,反正是一下也没闲着,真不知道他一条腿都不能用,怎么还这么有精力。
之后的生活一直平平淡淡,因为伤还没好的原因无法去上班,在家里看看电视,吃吃甜品,乐乐呵呵的的就过去了,如果忽略过家里新开的,或者这说是老住客就更好了。
那天楼孤悠闲地躺在沙发上,感到下腹一沉,低下头一看,原来是被两只小爪爪摁在脚下了。
他疑惑的说:“絮絮,你这几天怎么这么喜欢呆在这里啊?”
这样的行为在这几天已经出现好几次了,想要忽视都难,楼孤怀疑它是发情期快到了。
柳风絮斜他一眼,自顾自的摸摸楼孤得小腹,甚至跃跃欲试的想要舔一舔,吓得他赶紧坐了起开,捂住重点部位慌忙逃走。
“你,你干什么呢,不知道公男授受不亲啊!”
听他这么说,柳风絮逗人似的扑过去,作势要继续舔他,吓得楼孤四处逃窜,两人很快闹成一团。
被柳风絮摁在地上的楼孤,气喘吁吁的说:“你恩将仇报啊你!”
柳风絮气宇轩昂的站在他身上,像个意气风发的骑士,它才不会承认它是为了报仇,报楼孤天天欺负它的仇,楼孤天天整它的仇。
楼孤躺在铺了地毯的地上,头颅微微上仰,左手将有些汗湿的头发捋上去,动作间隐约露出他腰间的白色,即便吃香的喝辣的这么多天,连运动也不运动一下,但他的腰还是只有一握。
柳风絮莫名眼馋,直接低下头舔了一口,引的楼孤浑身颤粟了一下,内心深处凭空生出一丝怪异的情绪。
“你干什么啊,还有没有完了!!”楼孤伸手把它推下去:“你滚下去。”
柳风絮“摔倒”在地,“可怜兮兮”的望着他:“老婆,老婆,老婆……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它一边撒娇一边低头蹭蹭楼孤的小腹。
楼孤见它连撒娇都没撒对地方,还在蹭他,顿时火就上来了:“你还蹭!!”
柳风絮假装没听见,讨好的舔舔对方的嘴,不让他说话。
“滚滚滚……”他踉跄着坐起来,受伤的未愈老腿差点又遭受一击。
“真是的,我告诉你柳风絮,你再这样做,我真的要生气了!这次绝对要生气了!你别拉我!”一瘸一拐走向卧室,准备休息休息,但被人一拽,以为是柳风絮捣的鬼,瞬间更加恼火了。
愤怒的转过头,正想要好好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狐狸,一张放大的泛着黑灰色的脸尽收眼底,心脏蓦地漏了一拍。
“妈呀!!!!!!”一声惊恐的尖叫响彻云霄。
“你,你,你你你你你……”
“停。”青灰色的脸面无表情的说。
楼孤瞬间噤声,眼睛木愣愣的看着他。
青灰色的脸离他远了点,楼孤这才看到他的全身。
身穿古代官服,身高八尺有余,五官锋利,生了一双丹凤眼,长的其实挺帅的,就是这青灰色的面庞有点破坏了这份英俊。
“你好。”
楼孤嘴角抽了抽:“你好。”
“你好,鄙人楚云舟,字任之,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楚云舟还是面无表情的说。
“我,我吗?”楼孤被吓得砰砰乱跳的心,直到此刻才平复下来:“楼孤。”
楚云舟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柳风絮不知何时,偷偷爬上了楼孤的腿:“呜哇~~”老婆~~
喊的黏黏糊糊的,一听就知道是在撒娇。
楚云舟漆黑的眼转动了一瞬,冷冷说道:“此物之现,犹荧惑守心,国将大乱。”
“是个妖孽。”
没头没尾,凭空一句,不知是在说谁。
柳风絮仰着头看他,心脏猛的一跳。
楼孤皱了皱眉:“你说的是谁。”
楚云舟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漆黑的瞳孔连一丝亮光都无。
“我在说你身后之人。”
虽口说无凭,但真相掌握在谁的手上,谁说的就是真相。
“嗨呀,你早说啊,不对。”
“我的身后?”
从楼孤身后冒出了个长发女鬼,头发是真的很长,没发现的时候没觉得,一旦发现后才发觉,这头发几乎将整个屋子都包裹住了。
柳风絮害怕的躲在他的双腿中间。一连受到几次惊吓的楼孤,内心半点波澜也没有了,只剩下对今天遇见的这些操蛋事情的无语。
他礼貌的寻问:“您这是……”
长发女鬼这才反应过来,披头散发的好像不太礼貌,于是不好意思的“哈哈”两声,将满屋子的头发收了回去:“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吧?”
极长的头发顷刻间散去,留下一位穿着民国学生装,长相清丽的女子。
她羞涩的站在那里,将耳边散落的碎发别到耳朵后:“你好,我叫林清平”
楼孤站到两鬼一狐中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们两个是……”哪位?
林清平走到他面前,看起来也很惊讶:“我们是鬼啊。”
“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们都一起生活好久了。”
楼孤:“……”吐血。
什么叫我们已经生活可好久了?
我跟两个鬼生活好久了?
他小心翼翼的问:“你的意思是……”
林清平说:“你搬进来的那天啊。”
楼孤两眼一黑:“那,那岂不是,我洗澡,”
楚云舟义正言辞:“我从不干这样有失体面的事。”
楼孤,楚云舟双双看向没说话的林清平:“你呢?”
林清平理直气壮:“我当让也没看过了,我不是那样的鬼。”语罢,从口袋里拿出几朵小花,给在场的所有东西都分了分,包括柳风絮。
它受宠若惊的说:“给我的吗?”
“当然了,”林清平说:“你真可爱。”
“这话这话用来庆祝!”
楼孤嘴角又抽了抽:“这有什么好庆祝的啊。”
林清平大惊小怪的喊:“当然值得庆祝啦,你懂什么,这叫做浪漫!”
楚云舟点点头,面无表情。
楼孤尬笑了下:“哈哈,可能是年龄大了吧。”
林清平:“叔叔,你几岁了?”
“……”楼孤说:“年方二十四。”
“我才十六岁喔。”林清平上前一步,里他进了些:“其实叔叔你看起来一点都不老,很年轻的。”
楼孤一点也笑不出来了,这鬼怎么这么会往心窝子里扎。
客气客气还当真了。
他撇撇嘴,不高兴。
林清平见他生气了,也不在都他:“好啦~其实我是骗你的,不该叫你叔叔的,其实我都几百岁了。”
她朝楚云舟舟使了个眼色,楚云舟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说:“我几千岁。”
柳风絮也凑热闹的抱着楼孤的腿:“我几万岁了!”
林清平:“你这么小个东西,竟然几万岁了吗?真的假的?”
楼孤脸生气都忘了,立马抱起它仔仔细细的看来看去:“你,几万岁了?”
竟然这么老了?
一点也看不出来。
长的还怪年轻的。
等等,它的意思是,它也是个妖怪?
“我……”柳风絮干笑几声:“我瞎编的,别当真,切勿当真哈。”
林清平充当翻译:“它说,它是瞎编的,别当真。”
楚云舟扫了一眼。
几万年?
我看是几千万年的老妖怪吧。
老牛吃嫩草。
楼孤咬牙,狠狠的给它来了一下:“你他妈的再骗我!”
两鬼,一人,一狐从此过上了幸福美好的生活,重伤未愈的楼孤,再也不用做饭了,有林清平和楚云舟做。
虽然做的饭不像是人能吃的。
他看着碗里一团黑黑的胶状物:“这是啥?”
林清平一脸老实:“白米粥。”
楼孤不可置信的指着碗里的黑东西:“你说这是白米粥。”
林清平憨厚的笑笑:“这个嘛……”
由于这碗白米粥的制作历程,实在太过坎坷,在这里就长话短说。
一开始是林清平提议要给伤员楼孤做饭的,他也没多想很开心的就答应了,也没问林清平到底会不会做。
而林清平是这样想的:虽然她不会做,但她可以学呀,像她这样的才女肯定很快就学会了,做饭,肯本不是问题。
只是没想到,等实践时现实狠狠的把她扇醒了:“放多少水?”
楚云舟:“?我怎么知道。”
林清平:“你怎么能不知道!”
楚云舟:“我为什么不能不知道?”
林清平:“你为什么不能知道?”
“……”
最后还是楼孤见她实在为难,便说:“不然还是我来做吧。”
“才不要!”林清平严肃的拒绝道:“我就不信了。”
柳风絮也站了出来:“老婆!!我要为了你而战!我来做饭。”
这明显是不行的,就柳风絮那两个小爪爪脸锅铲的拿不起来,更别说做饭了。
“你不行。”楼孤果断回绝:“絮絮,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
柳风絮用爪爪捂住他的嘴:“虽然我做不了,但我知道怎么做,可以教你。”
林清平眼睛亮亮:“可以啊,小絮絮。”
于是在它的帮助下,这碗黑不溜秋的东西就制作成功了。
两鬼,一人,一狐均望着这碗舟沉默了。
墙上的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楼孤的肚子也开始抗议起来,他终于坚持不住了:“要不……”
一时间家里的所有眼睛,都齐刷刷看向了他:“你说你的。”
“要不我下楼买点算了。”
林清平无精打采的爬到桌子上:“那也只能这样了……”
楼孤用脚踢踢柳风絮:“你呢?”
它揣手手:“我举双手同意!”
楼孤会意,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经过这几天的修养,他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离了,拄着拐杖已经可以自由走动了,如果没有这几个鬼带给他的惊吓,可能会好的更快。
如果你在这里,就会看到衣服好笑的场面:楼孤穿着睡衣,拐杖拄的的飞快,身后是哈哈大笑着得林清平,和一直面无表情的楚云舟,以及紧跟着他的柳风絮。
所谓楼下,就是开车开三十分钟,到一家饭店吃饭,到地方的时候楼孤已经饿的头晕眼黑了,下一秒就能倒下去的样子。
因为这几天的经历,他身体虚弱了很多,连带着衣带都渐宽,食不下咽……
楼孤狼吞虎咽的吃着盘子里的菜,活像只几百年没吃饭的饿鬼。
林清平啧啧称奇:“你这是多少年没吃饭了?”
一说起这个,楼孤就忍不住两眼泪汪汪,自从那天出院后,楼晓丹问他:“你身体不方便,要不要妈妈给你请个做饭阿姨?”
楼孤坚定拒绝:“不了麻麻,我已经长大了,我自己可以的!”
然后他妈也很尊重孩子,还真的就没不管了,她不管,楼启鸣当然也不管了,就这样楼孤过上了,每天拄拐十分钟爬到厨房,累了一身汗做一顿饭的苦逼生活。
大家真的要保护好自己的牙齿,近几天没更新整天往牙科跑,不仅很麻烦,而且也很疼(连带着脑子一起疼的那种)
另外,这几天要搞个封面,自己随便整整算了
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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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撞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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