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欲静而树不止,听雨脚步匆匆迎面撞上了谢成。
“见过谢大司马。”
“听雨姑娘如此匆忙可是遇上什么急事?”谢成不经意看了一眼,见听雨眼神有些躲闪想必这主仆二人又在密谋事情。
听雨连忙摇头,她只是一个年轻小丫头,在谢成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物面前有些紧张无措。
谢成也没有为难她,看着听雨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姜池接过姜国寄来的书信,打量了听雨几眼,问道:“遇上何事了,你怎么看起来慌里慌张。”
见听雨喘了喘气:“刚碰上大司马了,你不知道他光站在那里就很吓人,况且奴婢怀中还揣着信件。”
姜池轻笑:“不过就是寻常家书,难不成他还能看成什么端倪不成,你就是自己吓自己。”
还未消停片刻,谢时清脸色沉重走了进来,手中拿了一把信纸置于桌子上。
他抚了抚信纸,淡淡道:“今日朝中有大臣参了谢家一本,说的是通敌卖国,你可知说的是谁?”姜池心中咯噔一下,这是冲着她来的。
“谢郎既然如此问,该不会说的是我吧,这些人真是闲来无事说我就算了,竟然连谢家都要猜测,我看你们安国也确实是不中用了!”
此话一出谢时清顿感羞愧,当今皇上贪图美色,终于饮酒作乐,安国确实大不如前了。
她一眼便认出谢时清手中的信纸,那是她寄给姜国的信,顿时心中感觉不太妙。
所幸她也留了一个心眼,每次写信送出去的人都不相同,否则早就暴露无遗。
“谢郎手中可是我寄给姜国的家书,安国还真是层层关卡,连我对家乡的思念都送不出去。”
谢时清:“你也不用阴阳怪气的,这些东西能到我手里只能说明你身边出现了叛徒,陛下下了旨不允许谢府最近出入,你可以趁着空隙清理身边的人。”
他又从掏出几张纸张一样,但是字体略有差异的信:“有人故意栽张陷害你,虽然字体略有不同,但是君心难测,将计就计也说不定。”
姜池展开看了几眼,信上全是一些关于安国朝廷要闻,还真是有人坐不住想要拿她开刀了。
她冷哼一声:“不用多说,半日就会传得沸沸扬扬,我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你只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自然会解决这场无中生有的风波。”
谢时清倏然站起来:“谢家会还你一个清白。”
朝堂之上,谢成与陆开怀挣的面红耳赤。
谢成大骂:“丞相未免也太草率了,如此愚蠢怎么坐上今天的位置!”
陆开怀脸色黑的吓人,同样不甘示弱:“大司马如此粗鄙,真是有损我国风度,我劝你早日退休回去养猪!”
谢成:“狂傲小儿,论关系你还得叫我一声伯伯,没大没小我真想替你死去的父亲教训你!”
陆开怀指着谢成:“泯顽不灵,我看你谢家就是包庇敌人,你们都是一伙的!”
两大重臣吵架,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
林太傅赶紧上去劝架:“二位休息片刻,这皇上还在上面坐着呢。”
坐在龙椅上的李仲辰还看得津津有味,看别人吵架可比议论朝政有趣多了。
谢成捋了捋胡子,退居一旁:“让陛下和各位同僚笑话了,实在是受不了窝囊气。”
陆开怀吹鼻子瞪眼不再说话,他向来把持朝政何须同其他人废话。
李仲辰打了个哈欠,象征性说了几句:“依朕看,此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谢卿祖辈都是我们安国的大功臣,开疆扩土、固国安邦,朕自然是信得过的,但是这姜池也不得不防,为了不让谢家为难,此事就交给丞相调查。”
谢成不服:“陛下,丞相摆明了欺负老臣,还请换个人吧。”
李仲辰头疼,扫了几眼台下的人,指了指林调:“那就林太傅吧。被点名的林调还没反应过来就接到了苦差事:“老臣领旨。”
宫殿外,谢成同林调二人说说笑笑,路过的陆开怀不悦。
陆开怀:“林太傅可要秉公办案,否则林家和陆家能不能结亲还不好说。”
林调顿时脸色铁青:“丞相大人说话真不中听,朝中公事怎能与儿女私事放在一起,况且是你家公子接了我孙女的绣球又拒不承认,丢脸的可是你陆家。”
陆开怀脸色阴鸷,甩袖大步离开。
谢成:“还是老林你得劲啊,这陆开怀仗着自己的女儿是受宠的贵妃无法无天、把持朝政,忌惮我们这些世家大族多年,终于要开始下手了。”
林调:“我林家世代忠贤,陛下自会辨别青红皂白。”
谢成笑笑,左右看了一眼低声说道:“你我相交多年,劝你一句早作打算。”
“大司马这是何意?”
“陛下荒淫无度,朝中人心涣散,各地军马已经有所行动,你以为陆开怀把持朝政是为了帮陛下稳固政局,老头子你还没有到了老糊涂的地方,仔细想想吧。”
谢成拍了拍林调的肩膀转身离开,等林调明白其话含义找人早已望尘莫及。
谢成书房内,谢时清早已等候多时。看着一张张图画勾勒的信纸,谢时清眸光复杂:“姜池真的入局了。”
谢成背着双手看着窗外,淡淡说道:“当初我们故意引诱她进书房,偷皇城图,虽然其中因为一个书童出现了插曲,但最终皇城图还是落入她手,姜国怎么可能轻易吐掉安国这块肥肉。”
谢时清:“我们在真的皇城图上作了记号,还故意修改了城池,她传回姜国的信息有误,也算是为我们日后交战未雨绸缪。”
谢成:“如今安国早已经是龙潭虎穴,这些信能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传到朝中,说明已经有人开始行动了。”
谢时清冷笑:“这些人拿姜池开刀,是因为我是姜国的驸马,截断我们谢家的后路,他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可惜或许自作聪明了。”
“说得对,至于姜池那边暂时不要打草惊蛇,还有切忌用情。”
谢时清微愣,声音清凉:“恕难从命。”
谢成回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一会儿才开口:“既如此,必要时护她安全,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孙儿明白。”
“时清啊,这些年我让你藏拙也是辛苦你了,再忍忍吧,不久就会面临一场腥风血雨。”
窗外风声鹤唳,谢时清低问:“过几日他要返回上京了,祖父可要见一面?”
谢成点点头:“是时候见上一面了,去安排吧。”
“好。”
姜池拿着毛笔一个一个画圈,突然脑袋灵光一现有了想法。“听雨,我们送出去的信会不会经过换马的驿站。”
听雨想了想说:“从上京到边关途中有一个地方叫月儿牙的城楼,那里好像有一道关卡设置了驿站,公主是怀疑我们的信从那里出现了问题。”
“原来是月儿牙呀,怪不得,那可是进入上京的第一要地,看来有人早就盯上我们了。”
“那会是谁啊,我们在安国也没有得罪谁,行动处事也是格外谨慎,奴婢唯一想到的就是陆家。”
姜池抿了抿嘴,点头、摇头:“不确定,陆开怀想要权倾朝野但是却始终受到谢家牵制,先除掉我再瓦解谢家也极有可能,安国其他世家隐藏颇深也探不出一二,还是小心为妙。”
“嗯嗯。”
“书信照常送过去,我们可不要心虚,至于内容你随便问候几句便好。”
听雨问道:“那暗中传信的人我们还见不见?”
姜池手指轻轻叩响桌面,思索片刻摇摇头。迄今为止已两月有余,这人神出鬼没,在这是非时刻她要小心才好。
拿着信找一个会武功,可靠的人送出去,路过月儿牙的时候将事情办好,那她们也能相安无事了。
眼神示意听雨,此事还得仔细斟酌。
两三日而过,朝中大臣各执己见。
陆开怀笑得极其放肆:“我说谢大司马,都已经过去数日了,你还没替你孙媳找到借口呢,你谢家装屁呢!”
谢成懒得搭理他。
陆开怀脸色一冷:“今日林太傅若没有证据证明姜公主的清白,陆某可就要上门抓人了!”
提及林太傅,众人左右观看好像还没有见过他。
不多时,太监前来禀报:“启禀陛下,姜国公主觐见。”
李仲辰点头:“让她进来吧。”
姜池抻了抻胳膊朝内庭走去,左边跟着听雨,右边跟着林调,身后还押解着一名马夫。
其他人纷纷望去,看到林太傅跟在姜池身后很是诧异。
“姜池参加陛下。”
“免礼。”
李仲辰眼神落到林调身上:“林太傅可断了案,今日可要给公主和各位大臣一个说法。”
林调一脸淡定:“回陛下,老臣无用不能辨别姜公主是否是冤枉的。”
李仲辰翻了个白眼:“行吧,退一旁去,别丢人现眼。”
姜池轻笑:“陛下,我贵为姜国公主不远千里来联姻,自然不能忍受安国给我戴上的污名,只能自证清白了。”
她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马夫:“前几日故意修书一封送到月儿牙,这位驿站的马夫趁着我的侍卫取通关文牒之时,以检察包袱为由调包了信件。”
说着便让听雨将信件呈递给了李仲辰。
“陛下,你手有两封书信,一封是我亲笔,一封便是此人塞进去的假信,若论字迹确有**分相似,可文风却是大相径庭,我已经查过档案此人是安国人毋庸置疑,还请陛下明察。”
只见李仲辰仔细查看两封信件,眉头慢慢拧紧,怒斥:“大胆奴才,为何诬陷姜公主。”
马夫吓得浑身发抖:“求陛下恕罪,之前有一个黑衣人给了奴才一百两银子让奴才做的,都是奴才鬼迷心窍,求陛下开恩。”
李仲辰只想快速解决,大怒:“拖下去斩了。”
姜池不禁拧了拧眉,真是快刀斩乱麻,接下来该她布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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