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流明打开门,漱玉正在客厅里,好笑的倚靠在墙壁上,啧啧奚落道:“好可怜,像条落水狗。”
“那你还不来可怜我?”
“我可怜你个鬼。”漱玉的表情扭曲起来:“你死了才最好,你这种渣男就是该死的。这就是报应,现世报。”
他哈哈大笑起来,一点形象也不顾,疯癫的没有一点人样,像一道虚幻的影子抽动着:“你知道是谁告诉他的吗?是我!哈哈哈哈哈!是我!!我告诉了他一切!我让他滚!”
“纪流明,你既然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如意。你真能耐啊,你骗了我八年,整整八年,你真厉害啊,你真厉害!”
“你说那些情话的时候不恶心吗?还是觉得说的多了,就能把自己也骗过去了?你从高中开始就拿我当他的替身,你他妈的你贱不贱啊?那是你哥!是你哥!!”
纪流明没有什么表情,在他铺天盖地的质问和愤怒里,仍然淡定。等漱玉骂完,他才说:“待会做可乐鸡翅,你喜欢的菜,可以多吃点。”
“我他妈不吃你做的菜!”
“你会吃的。”纪流明看过来,双瞳像两颗无机质的玻璃珠子,“这是你最喜欢的菜。”
“纪流明!你疯了!你疯了!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你到底还要这么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纪流明!你既然不爱我为什么不放我走!!为什么!我不跟你计较了!我不跟你计较了成不成!你放我走啊!你放我走啊!!”
“纪流明!!纪流明!!!”
他喊了好久,喊到嗓子彻底沙哑,喊到没有力气站起来,喊到一双眼里没有光彩,也依旧没有停歇。只要缓过来有点劲儿,就会死命的过来,揪住他的衣角,让他放过自己,让他走。
他哭,他吵,他骂,他打。但这些都没用,统统都没有用。纪流明就好像一个被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人一样,每天只会微笑,只会说我爱你。
直到一通电话打进来。
纪流明停下做饭的动作,熄了火,手指在围裙上擦了擦,“喂?”
“你来一趟。”哥的声音有些无力。
纪流明抬头看了眼日历,今天是六号,星期四。他说:“还没到周六日。”
“你过来。”
纪流明微笑:“抱歉哥,你知道的,我平常都很忙,只有周六日有时间。”
“所以请你在等等,等后天有时间了,我会第一时间过去看望你。”
哥在电话那头深吸口气,“好,那我就在电话里直接问了。你都干什么了?”
“我干什么了?”
“你还在这里跟我装糊涂是不是?人家都跟我打电话说过了!”哥深深吸了口气,“流明,你明知道我们...我们之间没什么,又干嘛要气他。”
“我知道你脾气硬,说一不二,永远都要别人让着,吵架也不会低头。这在家里不算什么,我是你哥嘛。可这在外面就不同了,他是你对象,你们两个人要相互包容,相互谦让的。”
“流明啊,你今年已经二十五了,不是五岁,也不是十五,有些道理你该懂了。”
“......”
“好了吗?八号,到吃药的时间了。”
“啊,好,我马上来。”哥应了声,匆匆道:“先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儿。你可别在像小时候那样顽劣了,学着让让他,我先走——”
“哥,你说了那么多,没有想我吗?”
哥愣住了。
“你真没良心。”
纪流明没有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重新开火,他看着锅里炒到一半的菜,忽然觉得特别特别烦。
干脆把锅铲丢了回去,纪流明熄火,将围裙扔到一边,走回客厅:“我点外卖,还有其他什么想吃的吗?”
漱玉蜷缩在沙发上,电视里家有儿女的声音很吵,掩盖了他的所有呼吸、起伏和挣扎。
“酸菜鱼吃吗?”他捏了捏漱玉的脸。
沙发里的空间不大,他避无可避,只能被迫承受纪流明的亲昵动作,用沙哑的声音反抗:“哈哈,真好笑。你在乎重视他,想从他那里得到垂怜,用尽一切手段。可他甚至都不想你,也看不上你。甚至宁愿住精神病院,也不想跟你多待一分钟,你真是个可怜虫,丧家之犬。”
“这家的烧鹅也很好吃,我们点个小份的吧,吃不完可以留到晚上。”
“你说你哥是怎么看你的呢?他肯定觉得很恶心吧?他含辛茹苦的把你拉扯大,为了你对抗那些极品亲戚,十里八乡没一个骂他白眼狼的,可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让你看起来光鲜亮丽。”
“要辣吗?还是算了,你胃不好,别吃得不舒服了。”
“可你做了什么?你害了他,永远的害了他。你现在能在这里和我亲密无间,是忘了浴池里满地的血吗?你真贱,真没良心,你才是那个白眼狼,你活该,你该死,你就该下地狱,就该不得往生。”
漱玉抓住他的领子,一双眼瞪得像颗血红珠子,恶毒地诅咒着他:“纪流明,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嗯,我知道了。”纪流明不动如山,将手机向下压了压,问:“杏仁饼,要不要?”
“纪流明!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了。”他自顾自地摁下蓝色加号,选入购物车,“你说的很对,我反驳不了,我也都承认。”
漱玉咬牙切齿:“所以呢?然后呢?”
纪流明问:“所以要不要再点两瓶可乐?还是雪碧?”
“我他妈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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