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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袖手旁观

谢漪用被子蒙住头,“再睡会儿,等天亮再说。”

她似乎真的如她所说,早就习惯这样吵闹,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萧策小心翼翼在她身侧躺下,摸了摸她的头发,已然全干,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沁人的香气。

他忽然很想抱抱谢漪。

萧策觉得自己只是在想白柳絮,兴之所起,才想将谢漪作为代替。

对,一定是这样。

可不等他思索好怎样开口,谢漪却是忽然转过身,将他紧紧抱住,双手环绕住他精壮腰身,将脸埋进他胸口。

“你胖了。”她开口。

语气是他从不曾听过的旖旎。

萧策莫名心神一颤,他勤于锻炼,成婚四年都不曾胖过,就算不在战场,也不曾有一日放纵过自己,她这是从哪儿得出的结论?

他微微一动,谢漪却是将他抱的更紧,“别动,让我再睡会儿,明早陪我弹琴。”

萧策记得她没有带琴,可还是答应了她,“好。”

后来谢漪说了什么,他飘飘然没有听清,萧策只当妻子还是爱着自己,只是那一巴掌伤了她的心,她这才气急问他要休书。

你看,她睡着了还是忍不住真情流露,她爱我。萧策心想。

可若是他方才听清了,便能听到,谢漪最后一句,叫的是“谢闻音。”

……

“刘氏客栈”的老板终于回来了。

对方是一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袭名贵蜀锦,肩绣金线大花,远远看去,就像是那金光闪闪的猪成了精一般。

萧策与谢漪一行人下来用早膳,店小二在厨房与大堂忙里忙外,女老板呆呆地坐在门口。

那男老板直则是勾勾地盯着谢漪,时不时摸摸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策懒得与他多言,只用眼神警告了一眼,将身后百斤重的大刀“砰”的一声放在地上,吓得那男老板当即收回了目光。

不得了,这大美人身边有个黑魔头。

男老板悻悻地收回目光,咳嗽两声,对店小二招呼一声,“昨日收的钱我拿走了,你把这婆娘看好,别让她整日疯疯癫癫地乱跑。”

小二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欸”了一声。

男老板拿了钱便出门扬长而去,马车声由近及远。

萧策笃定,男老板就是清晨敲门那人。

明光状似不经意对店小二问了一句,“你家男老板整日早出晚归的,是在忙些什么?”

小二将馒头放在桌上,面露难色,“客官,您就别再问了,我就是个打工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语罢,又一头钻进了厨房。

飞星与谢漪对视一眼,明光却又转头问女老板:“你夫君这是去做什么?”

女老板打了个哈欠,“他去青楼呀。”

语气稀疏平常,就跟她丈夫是去外边儿寻活路一般。

飞星拿起一个馒头塞进口中,“这么说来,这间客栈是你爹留给你的,你嫁给你夫君之后,客栈改成他的姓了,他还拿着你这间客栈赚的钱出去寻花问柳?”

女老板点点头,“是这样。”

纤云一拍桌子,震怒道:“他这样对你,你就不会反抗?”

女老板有些怔然看着她,“世道如此,我如何反抗?”

她又扫视了一下谢漪与萧策,“你家夫人与夫君也不见得多恩爱,你为何不叫她反抗?”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静默。

这女老板,你说她痴傻吧,她又格外洞悉人心。你说她聪明吧,却又任由丈夫为所欲为。

纤云一时语塞,她家女郎之所以忍耐,是为了大计,可这话她能同这傻子说吗?

倒是谢漪率先打开沉默,她对那女老板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可我与我夫君就要和离了。”

和离?

萧策瞥了她一眼,她就这么心急?

明光瞳仁一缩,他竟不知道自家王爷与王妃要和离了?

为什么?他们不是挺恩爱的吗?

女老板歪了歪头,“可我只听过休妻,没有听过和离。”

“和离”是上京贵女才有的说法,娘家有权势、肯给予帮助的妇人才能与夫君和离,否则只有休妻一条路可以走。

谢漪端起茶杯,小饮一口,“休妻与和离,不都是为了往后各过各的。只要达成的结果一致,什么叫法有何重要?”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萧策这才觉得自己隐约窥见传闻中的谢氏女一角。

不多时,客栈忽然进来一名童子,年岁不大,约摸十一二岁,身上穿的是书院统一的制服。

小二慌忙将一木桶提了过去,“你家夫子昨日订的馒头已全然在里头了。”

童子点头接过,又往小二怀中塞了一包袱,“夫子说今日的早膳钱还是用衣物抵。”

“你们这……”店小二无力道:“你们书院一个月统共就拿过三回钱!其余时候都用衣裙抵!还都是我家女主人穿的!这样我家男主人回来可是要说的!”

每次挨骂的都是他!若非现下活路不好找,他才不在这店里受这冤枉气!

童子撇了撇嘴,提起桶便出了门,“爱要不要!”

店小二愁眉苦脸地去洗衣裙了。

再看那女老板,却是一脸盈盈笑意,自顾自喃喃道:“太好了,又有新衣裳可以穿了。”

童子还未走远,听了她的话,回过头嗤笑一声,“臭肥猪,若非我家夫子授意,你岂能有那般多的衣裙可穿?傻子一个!”

女老板不明所以地看着那童子远去,纤云却是气的对小二破口大骂:“你这奴才好不中用,主子被人当面辱骂,竟也不帮着吱声!”

店小二努了努嘴,“她丈夫都不帮她,我为何要帮?”

当今世道,女子最该依靠的,难道不是丈夫吗?

女老板对这一切似乎都不放在心上,她又继续问谢漪,“你可知怎样才能让夫君同意写休书?”

谢漪回答她:“婚姻一事,本就是各有所图,等你没有价值给你夫君图了,他自然会休你。各人情况不同,这件事我没办法帮你。”

女老板听了这话,像是突然恢复正常一般,起身,朝谢漪福了福身,“多谢你,我懂了。”

语罢,打着哈欠上了楼。

全程,萧策都未发一言。

他没想到谢漪会这样坦诚。

他与她之婚事,的确是各有所图。

他图谢珣在世家中的影响力,谢珣图他在新朝的地位,于是婚事顺水推舟般进行。

可她呢?她图什么?

一桶馒头提过去之后,书院的晨读声明显又大了些,“……乐琴书以消忧……”

一时间门外传来的开门声愈发密集,想来是附近的百姓们被吵的睡不着,索性起来忙活。

谢漪不紧不慢用完早膳,起身,朝那书院走去。飞星和纤云紧随其后。

纤云在谢漪的示意下拍了拍门,“可有人在?开下门否?”

一童子懵懂地打开了门,纤云对其问道:“你家夫子可在?”

“老夫在此。”

纤云话刚说完,便有一年近五十的老儒生走上前来。他身着半旧葛袍,头戴方巾,手持一本书卷,不友善的视线在谢漪三人身上停留。

“三位前来敲门,可又是因这学子朗朗晨读声而来?”

他冷哼一声,“若是这样,那便请回罢!老夫从教多年,向来如此,若有不服,尽管去官府告,就说那赵夫子扰民!”

浑然一派不讲理的模样。

却不料谢漪对他笑笑,说出的话与他所想毫无关联。

“夫子,你们诵读的可是《归去来兮辞》?”

赵夫子怒容一顿,“正是。”

本朝虽是放开科举,却也只准男子当官,譬如他这私塾就只收男童。

寻常女子能识得几个大字就不错了,却想不到这女人生的如此漂亮,竟还读过书?

“你究竟来作甚的?”他问。

谢漪略一沉吟,道:“我是来纠正谬误的,夫子,那‘乐……琴书’之‘乐’,当作‘岳’音,非‘洛’也。”

纤云捂嘴笑道:“错字还读的这般大声,简直太可笑啦!”

书院内,诵读仍在继续,孩童们懵懂无知,只知跟着夫子抑扬顿挫。

然而谢漪和纤云的话却是如同巨石落水,声音不大,却是穿透力极强,令的所有诵读声戛然而止。

刹那间,几十个大大小小的脑袋齐刷刷转向门口,好奇、惊愕,又夹杂着些许茫然的目光聚焦在那位突然出现的红衣女子身上。

就连连角落里打瞌睡的小童也浑身一激灵,懵懂地擦着口水抬头。

听到动静,周边的百姓也纷纷走出来看热闹。

有意思,那赵夫子是出了名的顽固不讲理,偏偏这兖州城小,谁家还没个亲戚的孩子拜在这老儒生名下,告他?谁敢!

不成想今日却有一貌美女子上门找他,莫不是被吵的忍无可忍,要砸了赵夫子的书院?

赵夫子的动作僵住了,他执教多年,也曾中过举人,在上京还做过两年的官。如今虽非名满天下的大儒,却也自矜身份,在这兖州城内颇受尊敬,就连知府刺史也要礼让他三分。

如今竟被一女子当众指摘读音?简直是奇耻大辱!

赵夫子胡子一竖,“何处来的女郎,竟敢在此妄议经义,扰乱我书院清静?老夫诵读诗书数十载,岂能有误?”

“‘乐’者,喜乐也,读‘洛’有何不可?此乃常读!你这女郎莫要仗着读过几本书,就不知天高地厚,老夫当年在上京做官之时,你还不知在哪儿玩泥呢!且速速离去,莫要在此聒噪!”

赵夫子刻意加重了“上京做官之时”六字,目光严厉地扫向谢漪,带着十分的不容置疑。

人群中有好事者道:“啧,赵夫子是出了名的固执,这小娘子只怕是要倒霉咯!”

明光听得心一揪,对萧策道:“王爷,可要上前去帮王妃?”

“不用——”

他想说,去劝王妃算了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又想说,他们养尊处优的,何必与这乡野夫子计较,谁都不容易。

可他忽然想到,似乎婚后,母亲和胞妹无数次对谢漪发难,他都在用这两句话活稀泥。

看似毫无立场,实则谢漪在他家中孤立无援,他的不站队,岂不就是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母亲和胞妹欺负她么?

莫名其妙地,萧策想起刚才店小二那句——“她丈夫都不帮她,我为何要帮?”

于是他对明光道:“你且去王妃身前挡着,若那夫子发难,直接拿本王腰牌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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