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燃烬就落在了魔域遗址。
还未开口,夜羽就现身嘲讽:“你还知道回来?”
“我还没问你们是什么意思!”
一见夜羽那样燃烬就气不打一处来:
“妖族内乱是你们动的手脚吧!”
“是又如何?”
看夜羽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燃烬更为恼火:
“谁许你们不通知我就擅自行动的!?”
“呦~”
夜羽阴阳怪气的抱臂,非常不屑:
“少在那拿鸡毛当令箭了,你自己玩失踪找不到人,要不是我们以你的名义搞出点动静来,你以为尊主就会纵容你这样撂挑子走人?
不谢谢我们就罢了,还在这嚷嚷?怎么?你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吗?”
“我什么怎么想!”
被戳穿心事的燃烬丝毫不慌,反正气势不能输:
“谁说我撂挑子了?你们不也没联系我吗!?”
“你他妈的!”
夜羽突然炸毛,指着他就骂:
“我们没联系?我们没联系你八百回!你这没良心的白眼狼!白把你养......嗷!!”
夜影终于赶了过来,先是给了夜羽一脚,先让其闭嘴。
随即无奈的看向同样气鼓鼓的燃烬:
“少主见谅,我们却实联系过你很多次,但传讯都石沉大海,不管少主你怎么想,有些事由不得你任性,幸好是回来的还不算晚。”
燃烬似乎听出了他的话里有话,但自己却实没收到过任何传讯,正了正神色,追问:
“什么意思?”
夜影抿了抿嘴,并没有深究他是否收到过传讯,反而如是道:
“少主属下知道你为难,也明白少主心中所想。
只是少主如此行事,对错尚且不论,但你当真笃定你师尊。
或是仙族,三界,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还能容得下你吗?”
似是被戳到痛处,燃烬有些哑然。
但还是不死心的犟:
“是,我是有魔族血脉,但也有仙族血脉,而且我根本就没有像其他族人一样嗜杀暴虐,我也没做过坏事!
反正父皇也那么讨厌我,既然他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我凭什么一定要听他的话!去做我不想做的事!”
夜影倍感无奈的叹了口气,顺便眼神警告了一下跃跃欲试的夜羽。
才继续开口:
“少主,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一点,就当是我们这千年来的情谊,你信我一句话,若仙族知晓你的身份,绝对不会让你活下去。”
看着夜影认真的口气,燃烬心里咯噔一下。
几欲开口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他心里也本就没底,但却并不想就此认命。
片刻的沉默,夜羽先是没了耐心:
“烦死了!你这小子就是听不进去好话!”
夜羽也来了脾气,大胆的挥开夜影的手快速且清晰的开口:
“你还想当叛徒?你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你就以为尊主会信你吗?送你出来的时候尊主早就在你灵台下了禁制——血傀契!”
……
血傀契——魔族上古禁术。
契约成立便是伴随终生,并不会因为受控者法力高于契主而失效或压制。
也就是说,即便成神也无法解脱。
血傀契。字如其名,以血脉为引。
若契主催动,那么受控着会失去自我意识,变成被操纵的傀儡。
因这份契约达成必须是血脉至亲,不想太过残忍,早已被列为禁术废弃,怕是除了北冥这种老家伙外,也没几个人知晓。
很不幸,燃烬知道这个鬼契约,因为小时候他不听话,北冥用这个恐吓过他。
怕他不懂,还贴心的仔细解释了一番,当时就吓得燃烬小脸煞白。
现在亦是如此,听到夜羽的话,燃烬再也没了脾气,动了动苍白的嘴唇,却不知道说什么。
求助般的看向夜影,似乎希望他能否认一下,可后者只是别过了脸去,似是默认。
“你...你们...”
燃烬踉跄着后退两步,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整个人都在发颤:
“你们就都这样对付我?我是个什么?我算个什么?”
看着燃烬生无可恋又悲愤欲绝的模样,夜羽似乎也有点觉得自己说的太过分了,软了几分语气,却依旧生硬:
“行了,别哭了,都多大的人了。你要是本本分分的,尊主也不会把事情做的那么绝。”
“我...”
燃烬后退两步躲开夜影的手,自己擦了擦泪水。似有满腔怨怼,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他明白,北冥的抉择不是旁人能干涉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怪谁。
“我讨厌你们所有人...”
燃烬哭唧唧的撂下这么一句毫无杀伤力的话,逃也似的飞走了。
“又跑了!?影,你不管?尊主那边怎么交代?”
夜羽指着燃烬消失的方向,略显不满。
夜影叹了口气,心疼又无奈:
“羽,再拖拖吧,给他点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
霜降一口气不知道飞出去多远,似乎这样就可以逃离那压抑的环境。
踉跄着落在一处小溪边,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强忍的情绪终于绷不住,反正四下也没人,索性放声大哭。
“那个,我不是很想打扰你哭,但是你踩到我的尾巴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霜降一跳,直接蹦了起来。
哭声戛然而止,但还是抽噎着,下意识地道歉:
“抱呜...歉,对不住。”
霜降一边道歉,一边顺着声音看去。
在大石头的另一面阴凉处,盘着一条纯黑色的蛟,那蛟不满的甩了甩被踩痛的尾巴,化成人形。
竟然是妖王离渊!
丢人丢大了!
离渊晃了晃醉醺醺的脑袋,本是安排好了妖族的一系列后事,躲到清净的地方买醉,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谁知道碰上这么个情况,要不是霜降哭起来没完,尾巴都被踩麻了,也不想打扰来着。
不过事已至此,不说点什么好像也挺尴尬的:
“你...没事吧?”
霜降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胡乱的抹了抹眼泪,但声音却还是无法控制的带着哭腔:
“没...事。”
离渊看着眼前强装镇定的少年,醉意朦胧下,那张脸似乎与自己的小安重叠,下意识的伸手为其擦了擦眼泪:
“这是谁欺负你了,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霜降愣了一下,刚想躲开,却触及到对方眼眸中的雾气时再次止住。
印象里,这位妖界之主似乎与仙族颇为不对付不由得感叹,原来再粗狂的人也有柔情的一面。
离渊却并没看出眼前人的不自在,依旧自顾自的开口:
“你是叫霜降吧,小安和你相仿的年纪,从前他总是嚷嚷着想去仙族认识一下你。”
“那怎么没来?”
霜降开口询问的同时不着痕迹的躲开他的触碰。
离渊也不在意,自嘲的笑了笑:“长姐不让,但我还是偷偷的带小安去了天枢山,很可惜,被玄尘拦住了。
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又怎会瞧的上我们。”
差不多的话语,但比起第一次见面时的自傲嚣张,现在的离渊似乎多了几分沉稳。
也是,亲人相继离去,只剩下离渊这么一个脑子不灵光的傻大个,想来肯定也是步步维艰。
霜降这样想着,居然有一种感同身受的错觉——
昭川师兄的死,自己到现在都无法释怀。
而且现在的自己又何尝不是两难的境地,思及此处竟鬼使神差道:“你要是不介意,就把我当成弟弟吧,这样你起码就不是一个人了。”
离渊有些醉意朦胧的双眼似乎清醒了几分,低笑两声,摸了摸他的头:“小安说得对,你果然与那些仙族不一样。
好,有你这句话,以后我罩着你。”
霜降听着离渊没来由的话,有些不理解,话说,自己与那离安似乎都没交集,原来他如此关注自己吗?
索性这点疑惑转瞬即逝,毕竟现在让自己头疼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那,多谢,不过我现在得赶紧走了。”
毕竟要是回去晚了,被师尊发现该更生气了。
离渊似乎心情好了许多,大手一挥,亲昵的拍了一下霜降的肩膀:
“那走吧,有需要帮忙的就来找我。”
霜降被拍的一个踉跄,心中无奈,果然是天生神力,挥了挥手赶紧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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