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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

皇家猎场里,陆怀安到的时候,楚昱珩正站在演武场中央,银乌枪斜倚在身侧,指尖摩挲着枪杆上的暗纹,神色冷峻。

场边倒着几个亲兵,正龇牙咧嘴地揉着胳膊爬起来,显然刚被教训过一轮。

“你来做什么?”楚昱珩抬眸,额前碎发还沾着汗,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陆怀安抱着胳膊靠在兵器架上,笑得不怀好意:“来看看我们楚将军是不是又在拿自己人撒火。”他随手抛过去一个水囊,“我受人所托。”

楚昱珩接住水囊的手微微一顿。

陆怀安环视一圈,嘟嘟囔囔道,“要我看,纯粹是秦墨想多了,整个军营谁人不知我们楚将军洁身……”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远处提着双层食盒走来的窈窕身影,他顿了顿,话音拐了个弯,“什么情况?”

姑娘正小心翼翼地捧着双层食盒走近,食盒上还冒着丝丝热气。

她今日穿了身浅青色的衣裙,发间只簪了支木钗,却衬得肌肤如雪。

察觉到两人的目光,她脚步微顿,怯怯地抬眸,又迅速低下头去。

那副神态……

陆怀安差点没绷住脱口而出的骂娘语句,只见演武场突然安静下来,几个亲兵互相使着眼色退开,只剩下兵器架上挂着的弓弦在风里轻轻震颤。

女子将双层食盒举到胸前,带着些许执拗的意味:“奴婢怕将军饿……做了些点心……”

陆怀安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食盒盖子微微掀起一角,露出里面金黄酥脆的烙饼和几样精致小菜,香气顿时飘散开来。

“将军?”她怯生生抬头,正对上他幽深的目光,手一抖,小碟相撞,发出清脆响声。

陆怀安突然笑出声:“这么怕做什么?我们将军又不会吃人。”他伸手要去接,“不如给我……”

枪尖虚虚的挡住了陆怀安要接的手,只听见楚昱珩的声音很淡,“这里不缺厨子。”

女子手指一颤,却还是鼓起勇气:“奴婢、奴婢听说将军喜欢咸口的,特意少放了糖……”她说着偷偷抬眼,正对上楚昱珩深不见底的目光,又慌忙低下头。

陆怀安看热闹不嫌事大,看着他们二人这样子,笑着问道,“姑娘怎么称呼?”

女子再次偷偷瞄了一眼楚昱珩,然后才低眉顺眼的回答,“回大人,奴婢姓赵,单字一个宁。”

“赵宁?”陆怀安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又看向楚昱珩,“名字倒是好听,人也乖巧,不如就别拒绝姑娘的好意?”

楚昱珩目光在食盒上淡淡一扫,并未接过,只道:“放着吧。”

赵宁眼中的光彩暗了暗,却还是恭顺地将食盒放在一旁的石礅上。

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食盒边缘,接着就听见楚昱珩平淡的声音,“退下。”

赵宁慌忙行礼,可转身时,眼底却闪过一丝不甘,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待她走远,陆怀安才收起玩笑之色,低声咕哝:“还真被秦墨那小子说中了。不是,这人到底什么情况?”

楚昱珩眼神都没分给他,也不答话,目光扫过石礅上的食盒,“你想要送你了。”然后转身离开。

陆怀安,“???”

另一边,赵宁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便虚脱般靠在门板上。

“楚将军……他竟是楚将军……”她喃喃自语,心跳如擂鼓。

回想初遇时她原以为只是个富贵公子,但如今来到这里,亲眼见到玄甲赤旗的仪仗时,仍需强压心惊。

那位交代得模糊,只说她需引得一位显贵留意,却未言明是这位军权在握的平南侯,是年少封侯的楚将军!

她指尖抚过案上粗糙的木纹,想起受训时暗房烛火下那幅策马回眸的少年侧影,那画像中的少年红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几缕碎发沾着汗贴在额角,微扬的唇角带着三分桀骜。

确实像的。

尤其是眉骨那道弧度,与她铜镜里的模样几乎重合。

可画中人眉梢眼底的傲气,却像骄阳,隔着重绢都那样的灼人。

那是真正金尊玉贵养出来的肆意,与她这般在阴沟里挣扎的人,本该是云泥之别。

可偏偏造化弄人,让她与他相像。

窗外巡逻的脚步声传入,赵宁缓缓抬头,望向铜镜中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那是通往云端的梯子。

她忽然低低笑出声来。

原以为只是桩险差,但若对象是这位将军……

若真能借这张脸挣得半分青睐,于她这枚棋子而言,何尝不是一步登天的机缘?

教引嬷嬷总骂她学不会画中人的傲气,可她本就是从泥里长出来的藤蔓,又何必去学松柏的挺拔?攀附而上,才是她的本性。

赵宁对着镜子慢慢勾起唇角。

她本就是明棋,只要这张脸还能让他晃神一瞬,就足够她在这盘棋里活下去。

——

书房内烛火暖融,临月垂眸研墨,腕间玉镯与砚台轻触,发出极细微的叮咚声。

秦书正与门下清客谈论诗画,忽见心腹幕僚疾步入内,神色凝重地瞥了她一眼。

秦书会意,随意摆手:“退下吧。”

临月柔顺颔首,端起砚台缓步退出。

行至门廊时,恰听幕僚压低的嗓音从门缝漏出:“……黑笠族死士已混入猎场,丙申箭矢已运至,他们承诺必取五殿下性命……”

她脚步倏停,屏住呼吸,整个人定在原地。

“……已从琉倭商人手中购得醉骨香与**引,药性极烈,届时只需少量投入溪水草甸……”

秦书指尖轻叩案几:“二弟那边如何?”

“二殿下承诺会以阎罗蜂制造混乱,届时五殿下跟前连越影都不一定在。”

临月正凝神细听,忽见廊下灯笼晃动,巡夜守卫正往这边走来。

她立即俯身假装整理裙摆,指尖却飞速在砚台底沾了墨,在袖口内衬写下: 异族,箭矢,醉骨香,**引,阎罗蜂 。

守卫脚步声渐近时,她从容起身端盘离去。

妆匣暗格开启时,她将沾墨的袖口内衬裁下,从房间内取出那只精巧的木鸟。

指尖在鸟翼某处轻轻一旋,鸟腹悄然滑开一道暗格。

她将写着密讯的袖布卷成细条,小心塞入其中。

“咔嗒。”

木鸟恢复原状,唯鸟喙处多了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墨痕——这是需要特殊药水才能显影的传递标记。

次日清晨,她如常前往书房伺候笔墨。

经过廊下鸟架时,假意逗弄那只养着的信鸽,指尖极快地将木鸟与鸽笼角落一只看似普通的竹编鸟玩置换。

午时,便会有一名扮作杂役的暗卫会来清理鸽笼,取走竹鸟。

这是日常流程,无人会起疑。

崔相终究还是没能让儿子在牢里待太久,家眷启程时,崔昊终于被父亲从大牢里捞了出来。

至于冯自杨的一念堂暂时被查封,他本人则暂时躲在郊外的庄子里等这阵子风头过去再做打算。

崔阮青冷着脸,对着崔昊丢下一句“再敢胡闹,打断你的腿”,便甩袖离去。

崔昊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满不在乎地咧嘴一笑。

反正从小到大,父亲这话说了不下百遍,他哪次真打断过?

他站在府门口伸了个懒腰,春风拂面,阳光正好。

要春猎了啊。

程公子所说的下次见一定是春猎了吧。

瑶华宫内,楚言歆猛地睁开眼,冷汗浸透寝衣。

窗外风声簌簌,宫灯摇曳,将殿内映得半明半暗。

她蜷缩在床角,指尖死死攥着锦被,仿佛那粗糙的麻绳仍勒在腕上。

“又梦到了……”她喃喃低语,喉咙干涩发疼。

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接着是青霜和松韵低低的询问:“小姐?”

楚言歆闭了闭眼,努力压下恐惧:“没事。”

可她的声音太轻,轻得连自己都骗不过。

“萱萱睡了吗?”萧语岚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月淑妃娘娘。”

松韵与青霜一同行礼,犹豫地看向内室,还未开口,就听见纱帐后传来楚言歆微哑的嗓音:“让娘娘进来吧。”

萧语岚披着素白斗篷,手中捧着一盏温热的牛乳蜜,缓步进来时,眉眼间带着浅浅的笑意。

纱帐被一只纤细的手撩开,露出楚言歆苍白的小脸,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娘娘这么晚……”

话未说完,萧语岚已经将牛乳蜜塞进她手里,顺势在床沿坐下:“我听砚儿说你喜欢这个,睡前喝能安神。”她伸手拂开楚言歆额前汗湿的碎发,指尖温暖干燥,“做噩梦了?”

蜜乳的甜香萦绕在鼻尖,却让她想起那日陋室里浑浊的酒气。

腕间的淤痕早已消退,可每当夜深人静时,粗糙麻绳的触感仍会如毒蛇般缠上心头,她下意识蜷起手指,指甲在杯沿刮出细响。

钧泽哥哥安排得这样周全,青霜寸步不离地守着,月淑妃娘娘的偏殿更是铜墙铁壁,可为何她还是会在午夜惊醒,仿佛又回到那个绝望的地方。

“这杯子上的缠枝纹,是南诏进贡的釉彩。”萧语岚忽然开口,指尖轻点瓷盏上蜿蜒的金线,“烧制时要经过七次淬火,多一次会裂,少一次不够透亮。”

她将楚言歆颤抖的手指拢入掌心,轻轻揉了揉她汗湿的额发,“就像人经历过的事,多一分少一分,都成不了现在的模样。”

楚言歆倏地抬头,对上萧语岚映着烛光的眼眸。

那目光太通透,仿佛能看穿她所有不堪回首的恐惧。

“我……”喉间像是堵着棉絮,她急急抿了口蜜乳,甜腻的滋味却突然化作酸苦,娘亲走后,这世上再无人会将她搂在怀里,像月淑妃娘娘这般轻抚她汗湿的额发了,她突然有点想哭。

萧语岚的手忽然一顿,指尖轻轻抚过她泛红的眼尾:“傻孩子,想哭就哭出来。”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楚言歆紧锁的心门。

“娘娘……”楚言歆的眼泪终于决堤,她攥着萧语岚的衣袖,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归途,“那天,那天我差点就……”

萧语岚将她轻轻揽入怀中,素白的衣袖很快被泪水浸湿,她什么也没问,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楚言歆的背,就像安抚幼时的兄弟二人那样。

“幸好有钧泽哥哥,幸好青霜也来得及时,”楚言歆抽噎着,“可我还是会梦见那个屋子……梦见……”

“嘘……”萧语岚轻抚她的长发,“萱萱,你记住,这世上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她捧起楚言歆泪痕斑驳的小脸,用帕子轻轻擦拭,“你比想象中要坚强得多。”

窗外,一轮明月悄悄爬上枝头。

青霜和松韵守在门外,听见里面断断续续的啜泣声渐渐平息。

萧语岚轻轻为她掖好被角,从袖中取出个布老虎,在楚言歆枕边,“这个给你留着,砚儿六岁时被马驹摔断胳膊,夜里睡不着,我缝了这个哄他。后来他偷偷在虎爪里塞了块玄铁,说这样就能保护阿娘了。那现在,我把这个留给你,希望也能保护我们萱萱。”

烛光在布老虎褪色的绒毛上跳跃,楚言歆突然发现虎爪处果然有道细缝,她颤抖着手指探进去,触到一片冰凉——是块打磨圆润的小铁片,边缘刻着歪歪扭扭的“萱”字。

“这是……”

“前几天砚儿来讨的。”萧语岚眼中闪着狡黠的光,“那孩子嘴上不说,心里却惦记得很。”

她起身理了理裙裾,“明日我带你去东苑走走可好?这个时节,东苑的雪梨该开花了,砚儿最近总念叨着想见你。”

楚言歆终于破涕为笑,窗外的月光正落在她沾泪的睫毛上,碎成星星点点的光,红肿的眼睛里重新有了光彩:“嗯,好。”

胸前铁片的凉意渐渐被焐热,这一刻,她忽然明白,原来这世间最珍贵的铠甲,原是用月光和梨花织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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