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这样穿越进来的，按照原本的情况来看，是应该不会有什么冲突的，而且她自己原本的行为记忆也会被替换掉。前几世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到了她这里却变了。
江舟遥明显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两个人都不言语，陷入了沉寂。
不过事到如今，再隐瞒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更何况她本来就没打算瞒着对方。
“如果我说，你之前做的那场飞机坠毁的梦，是真的呢？”杜怀霜苦笑：“那就是我上一世的结局。”
江舟遥没有说话，只是眸色阴沉的看着她。
杜怀霜的声音轻缓得就像一阵微风，徐徐将她上一世死亡之后是如何如何遇见元岁以及引渡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都告诉她。
“所以这个叫‘引渡”的组织，相当于‘系统？’”江舟遥忽然问了一句。
“……差不多吧。”
“那别人家的系统可以给宿主提供资料线索，或者金手指什么的，你现在也可以咯？”
杜怀霜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个恐怕不行。”
“那它可以提供一些辅助功能，比如任务失败后立刻回归世界这种，这个你有吧？”
“……似乎也不行。”
“？小道具呢？”
“……”杜怀霜都没脸说了。
“其实也不算是没有，”杜怀霜咳了一声：“准确来说是联系不上，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几次想要呼叫元岁，那边都没有回应。”
“哦……是这样，那就解释得通了，”江舟遥点头道：“为什么元岁说之前引渡派出了许多人去搜寻，但却像是石沉大海，毫无音讯，因为来到这个世界的人从一开始就和引渡断联了。”
所以说是毫无音讯而不是一无所获。
杜怀霜想了想：“这样说来，就是这个世界本身出了问题想要从这个世界里逃出去，必须要找到问题的根源。”
江舟遥赞同的点了点头，杜怀霜暗暗思量后，说了句我去叫人，她还没从床上站起来就被人拉着坐了回去。
“你又干什……啊！唔……”
杜怀霜左肩倏地一痛，猝不及防的叫了出来，江舟遥捂住她的嘴，尖牙刺破了杜怀霜的皮肤，殷红的血液顺流而下，她暗自往里输了些灵力，杜怀霜疼得更厉害了，咬牙倒吸一口凉气。
江舟遥丝毫不松力道，直到在杜怀霜白皙的皮肤上印下一道赤色的烙印。
她才撤走。
杜怀霜痛得冷汗直冒，手用力握成拳，咬牙忍耐着。
江舟遥的手覆上那道烙印，片刻就感觉到了从那里传来的异样温度，她眉梢一动说道：“真好看。”
杜怀霜冷冷瞪向她，她咧嘴笑了笑：“我帮你把血擦干净。”
“得了吧，”杜怀霜撇开头：“你刚才又在发什么疯？”
“打个标记，”江舟遥笑得像个无赖，她看着自己留下的痕迹，越看越满意：“这样一来，不论你在哪我都能感受得到你所在的位置了。”
“……你神经病。”
“怎么，不想被我掌控，是担心我会强上你？还是怕了？”江舟遥挑眉道。
“……”杜怀霜愣了三秒：“你这是病娇体质么？”
江舟遥神色淡然，语气里却带着一丝笑意：“我本来就病得不轻。”
“所以你是不是想一直赖在我身边？”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一直跟着你。”
“你知道这不可能。”
江舟遥眯了眯眼睛，指尖在烙印上微微摩挲，她笑着说道：“你是我的。”
“闭嘴。”杜怀霜伸手狠狠擦了擦那道痕迹，但效果甚微，那东西明明就是刻在她血肉之中的，抹不去也擦不掉。
杜怀霜忽然觉得江舟遥这种恶劣性子和她挺像的。前世的她因为实力强大所以行事肆无忌惮，后来又因为吃尽了苦头，行事越发克制，也收敛了戾气，可眼前的这个江舟遥，显然是个和前世的她截然不同的存在，她从不惧死亡和杀戮，也没有任何负累和牵绊，所以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张扬，肆意妄为。
“是你说让我做原本的自己，”江舟遥一把将她按倒在床榻一侧，俯下身来，嘴角轻翘：“怕我吗？姐姐。”
杜怀霜看着眼前这张精致的脸蛋，心里竟然忍不住涌起一股无力感，她抿了抿唇，抬手握住江舟遥的下巴，忽地笑了：“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会怕你一个小鬼。”
江舟遥嗤笑一声，扣住杜怀霜的双手，低头覆上了杜怀霜的唇，嘴唇刚触上，就被狠狠咬了一口。
“唔……”
她的舌尖被咬破，血丝顺着那双唇流出，滴进杜怀霜的口中。她蓦地愣了一下，随即用舌头卷着那鲜血舔去，江舟遥皱了皱眉头，又是一口咬了上去。
两人纠缠不休，嘴唇上的伤口反复撕裂又愈合，血腥味渐渐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杜怀霜发现江舟遥最近在她面前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在这么下去，事态就要朝着自己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她推拒着江舟遥的胸膛，奈何对方抱得实在紧，她一时无法挣脱，只能用手肘狠狠撞了对方一下。
江舟遥闷哼一声，睁开眼，略有些不满，可当看见杜怀霜微恼的目光后，立马老实了，乖乖撤开。
杜怀霜坐起身，扯了扯凌乱的衣襟：“反了天了你。”
“唔……姐姐，”江舟遥又开始往她身上蹭：“姐姐姐姐……”
声音黏糊得和撒娇无异。
“行了，”杜怀霜推开她：“我去把外面的人叫进来。”
“谁啊。”江舟遥漫不经心问道。
“……”杜怀霜懒得理她，推门而出。
江舟遥靠着床榻，开始细细打量这个房间，她没记错的话，这里是杜怀霜的卧室，房间里还氤氲着一阵阵香味，那是杜怀霜身上的味道。
这个房间宽大摆设简单，除去那架钢琴没有任何多余的家具，只有一张床，一个梳妆台，以及柜子和书桌。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的摆设物，这和杜怀霜的气质十分相称。
不出一会，门就被再次推开了，杜怀霜背对着门口正在和另一人交谈。
“……药物就是这些，药引看你自己了，”那是个女人的声音：“还有啊，你也多注意着点你自己的身体，别老不把自己当回事，惜点命啊？”
“知道了，不再进来看看？”
“不用了，家里还有急事，我先走了，下次有需要再叫我。”
说完这话，女人终于走了出去，只留下杜怀霜一人，江舟遥在身后慢慢站起身，贴上前。
杜怀霜似乎知道她就在身后，于是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江舟遥毫不犹豫地双手搂住了杜怀霜的纤腰，将她稳稳地压在门边，额头贴在她柔软的左肩上。
“刚才那人怎么不进来？”
“她的身份不适合见人。”
“不适合见人？什么意思？”江舟遥略带疑惑：“你为什么对一个陌生的女人态度这么好？”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喔？”
“这些待会再说，”杜怀霜拍拍她的手臂：“我们现在该去见公孙子清了。”
……
江舟遥独自站在高楼下，眺望着远处的车流，等待着杜怀霜的到来。她身姿修长，站在烈日下，阳光投下的斜影拉长了她的身影。
终于，一辆银色轿车缓缓驶来，车窗摇下，露出了杜怀霜脸。江舟遥拉开门轻盈地蹲下身，坐进了副驾驶座。
她瞥了一眼杜怀霜，只见她已经褪去那袭洁白长裙，换上了一身轻便装束。短袖洁白如雪，黑色牛仔裤勾勒出修长身姿。因为天气微微转凉，即使太阳光照射下来也感觉不到太热，她就穿上了她们初见时的那一件黑色的风衣。
杜怀霜轻轻拧动钥匙，引擎轻快地启动了，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声。车子缓缓驶出宅院的大门，一道银光闪过，如同流动的液体白银，直奔着遥远的公孙子清的别墅。
“那么该从哪里说起呢，”杜怀霜一边专心开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先给你讲讲幽蓝灵蝶吧。”
幽蓝灵蝶是一种罕见的蝴蝶品种，通体
焕发着幽蓝的光，有着透明的翅膀。据说它早在上千年前就已经存在于世间，那时世间存在着雪狐和凤凰两种异兽，雪狐喜寒，凤凰属火，这两者本就相斥，所以在漫长岁月的相处中，两者之间发生了各种摩擦，后来甚至发展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而幽蓝灵蝶，很不幸，在一次巧合之中被困在了雪狐和凤凰领地的交界处，一边极寒，一边灼热，幽蓝灵蝶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一点点蜕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既能承受寒冷，又能抵御火焰。
后来，幽蓝灵蝶在两兽的斗争之下得以幸存，先天聪慧的灵蝶已经会幻化做人形，还懂得如何去调拨两兽的矛盾，它们用幻术，让两只异兽相互厮杀。
渐渐的，雪狐和凤凰都死于内战，两兽到最后才明白自己被一只小小的蝴蝶耍得团团转。
它们愤懑不已，对这灵蝶下了恶咒，让幽蓝灵蝶永生永世都不能再吸收天地灵气，不是想要地位，一步登天飞升成神吗？那就永生永世困于人间吧！
可是后来天意弄人，一位医者无意间发现了困于尘世的幽蓝灵蝶，看见它们居然能够自由化形觉得颇为有趣，于是捉了几只带回了家，精心呵护，把它们培养成了一只会听她一个人指令的神奇蝴蝶，细细研究它们身上的恶咒，试图解开它们的禁锢。
在数年之后，幽蓝灵蝶的诅咒解除了，幽蓝灵蝶感激不尽，在某一次医师修炼的时候，它们化作一道幽蓝光芒，扑入了女医的身体里，与医师的血液融合在一起。自此之后，医师便能利用灵蝶的能力，施展法术，再在原本的能力上加以改进，形成一种新型的咒术，成为一种新的职业，世人尊为：引蝶人。
引蝶人的能力并不能靠血脉继承，而要靠一个媒介传递下去。
“比如？”
“媒介不是特定的，它可以是一枚丹药，一根发簪，一对耳坠，一个手环，又或是……”杜怀霜微微一笑：“一根人骨，总之，只要是引蝶人想传下去的东西都可以。”
“那么你体内的蝴蝶是从何而来的？”
“我么？”杜怀霜手指一转，将方向盘换到另一侧，随后，一只白色蝴蝶飞快地从车头飞了出去，停在了车窗外的花枝上。
那只蝴蝶的个头并不大，看上去软绵绵无精打采的样子，白纱似的双翅扇动了两下，停在了树梢的边缘，看上去毫无威胁力。
杜怀霜笑了笑，收回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一边行驶一边平静地叙述：“五年前杜家报过一次绑架案，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你的意思是……”
“没错，这件事也是和我有密切关系。”
公孙清的别墅很快就到了，两人先后下车，走过大门，引入眼帘的是一片青砖铺就的小路，小路一直延伸到别墅中央，左右两旁则是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花圃的后面则是一片碧绿的湖水，湖中心是错落有致的假山，有几条鲤鱼顺着水流来回游动，湖边栽种的杨柳随着微风摇摆，显得十分悠闲惬意。
杜怀霜嘴角挂着笑，微微侧身对着江舟遥继续刚才的话题：“你猜猜那根骨头现在在我身上哪一处地方。”
“！”在她说起人骨的时候江舟遥就隐隐约约有了猜测，但是当杜怀霜说完后她还是感觉自己的血液凝固了一下。
看见有客人来了，别墅里的仆人连忙出来迎宾，看到江舟遥和杜怀霜亲密的姿态，还以为是两个千金小姐前来做客，而且今天公子也说了今天有两位贵宾要来的，他们连忙请两人进去。他们领着二人到了前厅后，便为她们奉上了茶点和水果。
杜怀霜接过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抿了抿唇：“嗯……当然，刚才其实这只是一种说法，真实情况究竟如何已不可考，人们只知道在千年以前，突然多了一种诡异能力，至于为何突然冒出，也没有任何记载，不过那只蝴蝶的出现却引起了人们的恐慌，因为当时正是朝堂动乱，几大家族鼎立、互相制衡的时代，那位医者突然插手，使当时的所有势力都无法抵挡其力量，最终导致天下大乱，医者一族独大，称霸一方。”
“这位医者姓甚名谁？”
杜怀霜莞尔一笑：“这名字你肯定听过，姓陆，陆引溪。”
“陆引溪……”江舟遥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这个人她还真知道天舟史上继商净秋商净秋之后的第二任女帝。
“扯远了。”杜怀霜的声音打破了江舟的思绪，她转过头，目光落在一旁的佣人身上，“你们家公子现在在哪？”
“应当还在卧室里和那位公子闲聊。”
杜怀霜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朝楼上走去，佣人一愣，随后赶忙询问她要去哪，杜怀霜淡淡道：“自然是去见见故友。”
她话音刚落，江舟舟也站了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杜怀霜不置可否，率先走在前面，佣人们见状连忙跟了上去，但碍于规矩，只能站在楼梯口的地方等着。
公孙子清的卧室就在最里面的一层，门紧闭着，杜怀霜径直上前，在敲了敲门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来了。”公孙子清站在宽大牛皮沙发前，手里捏着一张纸，纸巾上沾满了鲜血。
秦桑喻靠坐在沙发前，额角微微渗出血迹，身旁一只被砸碎的酒瓶碎片散落一地，闻言抬头看向公孙子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闻言抬头看了她们一眼。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眉宇间笼罩着一股难掩的病态，即使如此他仍不失风采，即使面色苍白，仍难掩其英俊的容貌，尤其是那双仿佛饱经沧桑的灰色眼睛，深沉而忧郁。
杜怀霜深吸一口气，抬步走了进来，想要把秦桑喻扶起来：“去，伤口清理一下。”
秦桑喻没动：“小姐……”
“怎么，不肯听？”杜怀霜冷声嗤笑。
地上那人抿了抿薄唇，抬眸看了一眼公孙子清，最终什么都没说。
“行了，”公孙子清把手中的血纸往地上一丢：“听你家小姐的，去把伤口洗干净了，看着吓人。”
秦桑喻这才默默起身走向浴室，他走时很慢，生怕撕扯到什么似的。
杜怀霜的目光一直追着他的身影移动，直到他进入浴室后才移回公孙子清身边。
公孙子清的卧室宽敞明亮，宛如一个优雅的贵族府邸。在沙发的对面，一座精致的吧台静静矗立，吧台后面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名酒，瓶瓶罐罐在灯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芒。
“真是不好意思，让小姐看见了这么失态的一幕，”公孙子清笑着，他走到吧台前拿起桌上的一个文件递给杜怀霜：“我和这位公子有些私事需要处理，小姐不介意吧？”
“你们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着，”杜怀霜接过那份文件，粗略翻看了一下，随即撩起眼皮看他：“但是有一点我需要提醒公子，做事不要做的太绝，一昧的偏执不会给你带来好处。”
公孙子清弯眉浅笑，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杜怀霜深知此时与他多言无益，遂合上文件，垂手置于身侧。
“现在人也给了，东西也拿了，我就不多留了。”
“舟遥，送送杜小姐。”
杜怀霜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任由江舟遥跟上来。
江舟遥跟在杜怀霜身后，走出了公孙子清的别墅。别墅外，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轻拂，带来阵阵花香。
“心情不好。”江舟遥在一旁说。
“想杀人。”
江舟遥听了杜怀霜的回答，不禁笑了笑。
“开玩笑的，”杜怀霜幽幽叹了一口气，她发现自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她叹气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了：“就这几步路，还送什么送。”
“那当然是舍不得姐姐，”江舟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往杜怀霜身前凑：“今晚我想住姐姐家，姐姐愿不愿意收留我？”
“再过几天就是Neflibata每月一次的考核了，你还不赶紧回学校抓紧时间训练跟着我瞎混什么。”杜怀霜一边说着，一边用掌心轻轻抵住江舟遥的左肩，将她推开。
江舟遥见状，心知肚明，顾左右而言他不过是杜怀霜委婉的拒绝。她不想成为那个不识趣的人，于是乖乖地退后一步，轻轻应了声“喔”。
“就送到这吧。”杜怀霜从空间中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药瓶，递给江舟遥，“这是霜毒的解药，每日三次，一次两粒，服用一个疗程后，毒素应当能彻底清除。”
江舟遥接过药瓶，双唇微启，却听杜怀霜说道：“我该走了。”
听到这话，江舟遥指尖一缩，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拉住杜怀霜。然而，她终究没有勇气这么做，只是垂眉不语。
杜怀霜见状，轻轻摸了摸江舟遥的发顶，算是安抚。她不再多做停留，转身向那辆银色的车辆走去。江舟遥目送着杜怀霜的背影渐行渐渐远，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她轻轻抚摸着手中的药瓶，那凉凉的触感仿佛带着杜怀霜的体温，让她的心也跟着微微颤动。她抬起拿着药瓶的那只手，在瓶口处轻轻落下一吻，仿佛在向杜怀霜道别。
从今天一早大约七点被公孙子清一个电话扰了安宁一直到现在，消磨了她差不多一整天的时间，现在已是近黄昏。
杜怀霜独自开车行驶在道路上，周围车流来来往往，人间四处喧嚣，唯独这辆车内安静得让人有些落寞。
原主本来身边就没什么同伴，如今秦桑喻被公孙子清雇走，先前江舟遥在身边的时候好歹有个人说说话，现在连这个人也不在身边，这份孤独感就更加浓烈了。杜怀霜叹了口气，将车窗摇下一些，让微凉的风拂过脸颊，试图驱散心头的沉闷。
黄昏的光芒照射在车间里，将一切都渡成一片金辉，杜怀霜目视前方，她忽然想问原主，又像是在问自己。
杜怀霜，这么多年了，你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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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杜怀霜驱车回到自己买的房子时，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万家灯火开始点缀这座城市的夜。她的家，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公寓，简约而舒适，每个角落都透露着原主的品味和风格。
她停好车，走进电梯，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在外。电梯里的镜子里映出她略显疲惫的面容，杜怀霜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一天的疲惫。
打开门，一股熟悉而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换了鞋，走进客厅，她环顾四周，这个房子虽然不算特别大，但却充满了原主的回忆和痕迹。墙上的照片、书架上的书籍、还有那摆放在窗台上的绿植，都是原主生活的一部分。
杜怀霜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水，仰头喝了几口。冰凉的水液顺着喉咙流下，让她感到一阵清爽。她靠在厨房的料理台上，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一天，她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从早上的电话到下午的忙碌，再到现在。她感到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何时才能有个尽头。
别人生活在这个世间或多或少都有那么几分乐趣促使他们向前，可是她呢？好像有一件，如果杀人也算是一件趣事的话。
想到这里，杜怀霜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不管怎么样，人还是要活，她找到原主储备在家里的食材开始动手为自己准备晚餐。原主是一个懂得生活的人，冰箱里总是储备着新鲜的食材，厨房的用具也一应俱全。杜怀霜一边烹饪，一边想着自己的事情，似乎这样的忙碌能让她暂时忘记那些纷乱的思绪。
不一会儿，一锅热气腾腾的炒饭就端上了餐桌。杜怀霜坐在餐桌前，独自享用着这份简单的晚餐。
饭后，她收拾好餐具，走到阳台上。夜幕已经降临，城市的霓虹灯开始闪烁，远处的高楼大厦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她靠在栏杆上，任由晚风拂过她的发丝。
我这是在做什么呢？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矫情，再怎么说上一世落得最后那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怪得了谁呢。
她蹙着眉，右手食指微微弯曲一下一下的点着自己的眉心。
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她要做的事已经很显而易见了不是吗？找到目标对象，打破世界bug，最后离开这里，继续下一个世界。
所以杜怀霜……你到底还在胡思乱想着什么呢？
心里头那份烦闷刚刚被压下去，现在又重新卷土重来，她需要一个出口，一个答案，又或者更直白一点，一个人，杜怀霜闭上眼睛，深呼吸，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
突然，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打破了夜的宁静。她睁开眼，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阿洛贝尔。杜怀霜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阿洛贝尔，有什么事？”
“是这样，杜小姐，”电话那头的阿洛贝尔有些犹豫：“三天之后就是Neflibata半年一次的考核，您是知道的，这种考核依照惯例，都是需要上一届或者是前几届已经毕业的学长学姐来作为陪考以防止考生在考核期间发生意外……”
杜怀霜闻言，眉头微挑，她隐约猜道阿洛贝尔接下来会说什么。
“您作为上上一届的Neflibata的优秀毕业生，我和几位领导商议了一下，希望您能够参加这次陪考。”
作为这一届Neflibata学员的学姐，杜怀霜当然有义务参加这次陪考。然而，在原主的记忆中，她并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活动。而且，阿洛贝尔也清楚杜怀霜一般不会参加这种活动，所以通常都会自己替她拒绝掉，不会打电话来打扰她。
在原本的剧本里，应当是没有这段剧情的，原主是在Neflibata半年考核的期间内和杜若成碰了面还爆发了不小的冲突。
这才是正常的剧情线，而现在情况突然发生变动，她需要考虑一下。
杜怀霜心里仔细掂量，和杜若成见面这件事发生得毫无意义，与其自己去找气受，还不如趁这机会多和江舟遥接触，哪怕最后江舟遥对她的好感依旧会清零，终归是比见杜若成要好的多。
杜若成这个人，太虚伪也太恶心。
见杜怀霜半天没有说话，阿洛贝尔有些担心地喊了她一声：“杜小姐，您还在听吗？”
杜怀霜回过神来，淡淡地应了声：“嗯，在听。”她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阿洛贝尔，这次陪考我会参加。”
电话那头的阿洛贝尔显然有些意外，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欣喜：“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杜小姐，我这就去安排。”
才挂断电话，另一个号码就拨了进来，杜怀霜看了一眼，号码未知，她微微拧眉，正要打算挂掉，可是鬼使神差的，她手指往上一滑，接通了电话。
杜怀霜一愣，反应过来后又打算立马挂掉。
那边沉默了一会，似乎有些不确定：“杜怀霜？”
……江舟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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