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与黑夜划落百日刻度,冬骸老儿衣襟下探出春的指画,绘出紫色报春花。
2010年2月27日,冷空气南下落至十里洋场衡山路,让这座魔都处于湿寒环境中,布满冰冷。
冷雨打落拱形窗格,顺着玻璃而下,寒风吹落悬铃木裂枝碎叶,独留枝尖,以玻璃为界,恰好构出窗格之内少女闭眼的平清神情。
盛枯法国梧桐树之下,百日男童在布满温暖的窗格之内,蜷在乌木榫卯的童椅中。
乌木散发着极淡的薄荷芳香,与周围温香的秋枫截然不同,似如盛夏的味道,给男童脸上带予笑容。
男童脸上有极其明显的婴儿肥,身体嫩白如雪 ,两眼似如夜晚井中月亮般明亮。
他的胖小手随意把玩着一颗霓虹感的粉紫色塔菲石,塔菲石色泽犹分布均匀,且无多余杂质。
他高举塔菲石,晶体与灯阳共染于同一平面内,粉紫色的光泽折射于指尖,同玻璃之外的铜色枯枝叶投下腐色,倒映孩童天真眼眸中,构成一幅盛圣画。
忽而,空中闪电划破天际,划破心序。整个世界立即呈现出极致的光照。
塔菲石坠落于地,恰与雷声同时间。
孩童惊,放声哭。
一旁的女子轻缓张眼,暖黄的灯光重新进入她的眼眸。她从摇椅中轻坐起,轻抚过孩童的小头,温缓出声:“木木不怕,小姨抱抱。”
女子身上有点极淡的溪流伴竹子的清香,鼻梁中高,颧骨细微突出,嘴唇较薄,眉毛浓厚。发丝较长,被随意盘成丸子头,样貌万茶独花,眼中有种莫名的坚韧感,却不曾想更为添其美。白真丝睡衣与拖鞋随意搭配本应显得瘦弱,反而衬的像暴雪中独开的梅花。
琴云樵被音轻雪从坐椅中抱起,回到了她怀中,熟悉清香传来,哭声才渐渐停去。孩童的背被音轻雪轻轻拍着,她轻声哄着,“木木不哭……”
“木木……我带你找妈妈好不好?”音轻泌的声音不仅温和,还有一股不属于她的温情。
怀中人听见关键词,不再哭闹,反而嘻嘻一笑。
西南侧的长箱钟似坏了,时间来至14:59分,发出好几声不该响的滴嗒声。
塔菲石被重新拾起,少女转交于百曰孩童手中,摇椅又开始摇了,少女轻拍百曰孩童的背,没有再言语。
发丝被动交缠于孩童手中,琴云樵重压往音轻雪的发尾,却没有去抓。
而那颗代表疗愈意义塔菲石则放于百日孩童的心口上,藏于心间。
一瞬,几滴冬泪划过音轻雪玉白的脸颊,滴落于琴云樵的手心中。
孩童好奇,手心中的泪放于口中品尝,酸涩到发苦的味道传入感觉,孩童由此厌恶,变得讨厌泪。
泪未停,又再次落入琴云樵手心。这次,他抬眼,看向了小声哭泣的音轻雪。
柔软且具有温性的小手用力举起,与他本厌恶的泪水相交,却发出孩童应有的笑声。
“木木……”音轻雪抓住琴云樵为她擦拭眼泪的手,克制情绪却颤音道:“泪,不止代表难过,更可以是幸福。”
忽而,一只亮灰蝶飞落于塔菲石之上,形成极艳的视觉差。
她轻拍孩童的背,却分不清是在安慰谁。
“不……。”白日的琴云樵在用力理解,最后仅吐出一字不太清晰的发音。
“小姨不哭呀,今天是木木的百日抓周礼……小姨不哭……也不会再哭了…………”
她抱着他,从摇椅上坐了起来,慢慢哄着,慢慢走着。
拖鞋踏落在金纹理石之上,真丝暖白色睡衣轻抚在身。音轻雪抱着琴云樵上了旋转楼梯。
“怎么了?”二楼化妆室的门被家佣轻推而开,灵荣訢坐于桌前被化妆师化的妆,透过镜子,看清进来之人,轻声问。
“外面坐累了,进来看看你。”那颗似落阳的塔菲石又回至琴云憔手中把玩着,音轻雪抱着孩子在一旁坐下。
灵荣訢看了一眼化妆师,化妆师恭敬却又极其轻缓点点头,后慢慢起身,离开了房间,关上了门。
“我是问你怎么哭了?”门关上的碰撞声响传来,灵荣訢才转头看向她,语气淡淡却又透露心疼。
“流下的泪水是幸福的。”她极淡道出。
灵荣訢轻微皱了皱眉头,想回问。音轻雪却将琴云憔放至一旁的古椅上,极其自然拿起桌上的眉笔,给她开始了梳妆打扮。
眉笔轻落于眉,感于心,却止于言,灵荣訢望着她瞳孔,她却以为灵荣訢无言。
“呀……呀……”椅上的人不老实,将塔菲石扔至地上,又发出一声响,两手高举向灵荣訢,嘴中呀呀学语叫着。
“差点忘了你这个小家伙。”灵荣訢小巧笑笑,将琴云憔抱至怀中。
他又好似被窗外的风景吸引,用孩童稚嫩的右手指着窗外的落雨。
“刚刚在房间吋,你不是想看雨吗?小姨不刚带你回来吗?”灵荣訢的食指被琴云憔紧紧扣着。手腕上的六股绞丝镯随动作而发出清脆声响。她弯眼笑笑,语中是不尽的喜爱。
“嘻嘻……花……”他笑笑,回看着母亲,孩童天真浪漫的情绪感染而来。
两女子几乎是同时望向窗外。望见那紫色报春花在庭院花坛中尽数开放,落雨打下意境。
以窗格为界,构成冬末繁花不屈寒冬。
半小时后,房中几人弄好衣着风貌。
音轻雪整理着桌上的化妆工具,眼神有些空洞。
而她依旧看着手中的孩童,让他在半空中转着小幅度的圈。
灵荣訢上身搭配了一件金色的紧身过膝长裙,上面还有些亮片,外面则搭配了一件白衬衫风衣,脚上穿着粉色平底高跟鞋,外底还镶钻了一钻石。头发用发辫子盘起来。整体显得高贵而不知性。
音轻雪又看了眼柜子上方的照片,眼神空洞化幽怨。
灯阳照射于温情,落至塔菲石。宝石与照片相近,折射出粉紫霓雾光彩于照片之上。那照片中的两个小女孩被冬末光照光,却被里头古屋里幽暗环境衬托不光明。
照片中的两女在眉眼间约有六分相像。
西侧长箱钟“滴答”定着,来至16:00
琴云樵被抱在生父琴远岑怀中,似乎有此犯困,已经闭上了小眼。
佣人将等会抓周礼的物品摆于缂丝之上,随拿一物,皆是抵万金之物。
“阿樵。”生父琴远岑轻唤他的小名。
孩童睁眼,眼中还残留有困意。
“等会你要选一个自己喜欢的,知道吗?”琴远岑温和笑笑,耐心同怀中人讲着。
孩童不解,将头埋进父亲的臂弯中。
周围顿时响起布满慈祥的笑声。
厉中家佣离去只剩两女两男一婴。
琴云樵被放于缂丝之上,距离不到2米的前方,放着好几个物品。
他向前爬去,摄影师在一旁记录着。
铑钢笔被他拿起,灵荣訢抬脚,想上前抱他。却看见琴远岑出手挡在她前面,她转头望着他,而他望着孩子旁边的《理想国》,没有言语。
一会,孩童手中的铑钢笔被丢下。今日本无日光,灯光怡打落于水晶钢琴模型之上,发出夺目闪光。
他拾起水晶钢琴模型,再无放下。
父亲却依旧望着《理想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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