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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疫病加重

当天晚上陆星如他们还是去了附近的城隍庙住,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便听城隍庙外有人惊恐的道:“陆姑娘,修公子,温公子你们在吗,救命啊,救命啊”

来人刚拍门的时候,陆星如便惊醒了过来,很快便分辨出这是赵夫人的声音,她连忙起身开门,问道:“发生了何事?”

这才见赵夫人因为匆匆忙忙,平时都不离身的帷幔也没有带,素着脸便出来了,可以瞧见脸上的脓疮的确很是严重。

赵夫人这才道:“你们快些去看看我丈夫,他早上起来便浑身抽搐,嘴里还不停的吐着白沫,好像是疫病发作了,但怎么会是他比我先呢?”

顾不上这层疑虑,听到消息的他们三个连忙起身去往赵伦家,刚一进门,便见赵伦已从床上栽倒在地面上,还有七月在旁边不停的哭,赵夫人嘴唇抖动着,嗫嚅道:“怎么会呢,就这么一会儿,他怎么就能抛下我呢”

她一下子扑在赵伦身边,抱着他的尸体,痛不欲生的哭泣着,“是我害了你,当初我就该死了一了百了,根本就不应该同意让你照顾我,你若走了,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她眼中的光一下子聚了起来,看向侧边的墙,陆星如看出她要干什么,连忙使了个术法。

赵夫人本以为会撞到坚硬的墙体,然后头破血流一死百了,然而却撞到了一个云团般的东西,陆星如道:“赵夫人你先冷静下,昨天赵公子还好好的,怎么睡了一夜便突然发病呢,他感染的疫病明明还没有很重”

赵夫人稍微暂停了会儿哭泣,顺着陆星如的问题回想了一下,而后摇摇头,“我不知道,明明该死的人应该是我”

赵夫人现在是悲痛欲绝,反复念叨着该死的是她,不过这令他们也很是奇怪,为何明明有好转迹象的赵伦突然发病身亡。

这时温玉站起了身,他刚刚趁机查看了一下赵伦的情况,“病情的确是突然发作的,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催化了一般,很快人便不行了”

陆星如道:“会是什么东西?”

修宁道:“定是那能传播疫病的邪祟在作乱”

陆星如道:“你是说那衣服现身了,可是这处房间里,都是以往赵家便有的东西,若是那样的话,岂不是有很多机会可以下手”

修宁道:“林予安不是给过你一袋子可以辨认邪祟的粉末吗,他人虽然不怎么样,但东西是好东西,再用那个试试”

陆星如拿出拿袋子粉末,却吃了一惊,那个系着装粉末的荷包的绳子不知什么时候断了,腰带上除了七月送的荷包空无一物。

修宁也注意到了她脸上的错愕,问道:“昨日还在吗?”

陆星如回忆了一下,“昨日......好像昨日便已经不见了”,但由于不是她自身的东西,不见了也没有察觉,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

她问七月道:“昨日你送姐姐荷包的时候,可见到姐姐腰间的另外一个荷包”

七月摇摇头,“先前见姐姐戴过那个荷包,才想着再做一个送个姐姐,但是昨日的时候确实不见那个荷包,我还以为是姐姐收起来了”

这下子辨别那邪物的东西也不见了,虽然只要那东西现身他们也能有所察觉,但无形中增添了一些困难,陆星如对赵夫人道:“别灰心,我们一定能捉到那个邪物的,安置好赵公子,我想你也想亲眼看到那邪物伏诛的时候”

赵夫人点点头,陆星如稍微安下心,至少这段时日她不会想要寻死,无论如何要给她些生的希望。

帮赵夫人安置好赵伦后,他们三人连忙进城,村里又开始变得紧张兮兮,为了避免麻烦,三人都做了微微的改装,以免村民们又要拿住他们搞什么祭天。

不过村里人都十分忙碌,没有注意到他们这几个行迹匆匆的生面孔,陆星如随便找了一个人问道:“我看大家步履匆匆,这是在做什么呀?”

说话间陆星如的目光落在了那人露出的皮肤上,那人拉了拉衣袖,遮盖住复发的脓疮,说道:“先前村里供奉的巫女不见了,村里现在要供奉新身了,这不正赶着给他们立庙烧香呢吗”

修宁道:“供奉的新神是谁?”

那人道:“明剑派”

这倒是令他们几个很是诧异,像五大仙派是众所周知的大派,虽然九州大陆上还有其实几十个小派,不过那都是小门小户,只在一个或少数几个地方有所驻扎,除了那地界基本就不为人所知了,而明剑派是这些小派中还算稍稍有些名气的剑派,不过相比于五大剑派,那又有什么可值得供奉的呢。

“为何要供奉明剑派?”

那人道:“我又怎么知道呢,村长如是说的,我们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呗”,那人感觉自己说的有点太多了,连忙捂上嘴快步走远了。

他们三人快步跟了上去,只见在原先为巫女立庙的地方,又开始推了重建,也许他们都不是虔诚的信徒,所以当他们推出的神不再能庇护他们的时候,他们头也不回的推倒旧神再造一个新神。

三人的目光越过人群,见到热火朝天的修建现场中,村长对着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毕恭毕敬的,他们旁边拜访了一张桌子,上面堆放了一些东西,大概是上香需要用到的东西。

二人耳语了片刻,村长扬声对众人道:“大家身上的疫病复发,我作为村长也十分痛心疾首,而巫女又消失不见,说明她根本就是在用障眼法诓骗我们,枉我们还诚心诚意的为她立庙,现在她跑了,好在这位道士带着其子弟路过我村,可以帮我们祛除疫病,只要我们诚信烧香祭拜”

有村人问道:“这香都是给我们用的吗?”

村长道:“只有信徒烧的香,才能增强道长们的法力,这些香都是已经备好的,你们只需要献出诚心,还有比这更简单的事情吗?”

桌案上摆着一个巨大的香案,上面早已叠满一层厚厚的香灰,想来是之前便得了很多人的供奉。

只是上香这种事对村民们来说又不多块肉,也不少块肉,但若真能让这群道士们得力救他们,也算是值了。

有一个村民带头,其他的村民也从善如流的加入。

陆星如看到这里大概明了,“看来这又是一群骗香火的道士”

明剑派是小派,平时祭拜的人肯定不多,因此派中得到的灵气肯定也是较少的,趁这机会浑水摸鱼,骗得一些祭拜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罢了。

修宁道:“他们应该和那邪祟无关,只是眼下没有验证之物,我们应该怎么找到那件沾染邪气的衣服”

陆星如道:“既然这村庄是近段时间才沾染的疫病,会否那件衣服流通到这里的时间也是近段时间,我们可以搞个以旧换新的名头,让村人们把近一年购置的衣服拿来换新衣”

温玉道:“可是怎么能保证他们拿来的是近一年的新衣,若是有人好贪小便宜,拿来很久以前的旧衣服,咱们又如何分辨”

陆星如道:“这个倒是无妨,不怕他们拿得多,就怕他们不拿来,一旦我们是冤大头的这个消息不径而飞,便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前来换衣服,还愁找不到那件衣服吗?”

修宁道:“还有一个问题”

陆星如道:“什么?”

“换新衣的钱谁来出?”

陆星如和温玉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最后再把目光转向修宁,他是堂堂天魔教的魔尊,这点资费自然是不在话下。

修宁给天魔教传了个消息,收集衣服也需要些时间,于是他们便等了一晚上。

自从林予安上次在溪边和陆星如起了正面的交锋,便没有再现过身,也许是察觉到修宁已经恢复了法力,他们再没有下手的机会,才灰溜溜的走了。

可惜的是上次林予安给她的药粉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这样去寻传染疫病的邪祟有些吃力,当晚便去到村子里他们曾经落脚的地方去寻是否还有可用之物。

第二天一早天魔教送来的箱子也都到齐了,箱子里面装的都是各式各样的衣服,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有小的。

准备齐全后,三人在村口外摆起了摊子,立上一个显眼的招牌,‘以旧换新’,一开始摊子前还有些冷清,而且三个人中有两个人曾经被巫女绑在广场上,村民们都不敢来招惹他们,呆了一上午竟然一无所获。

陆星如无奈,只得想了个办法,果然下午的时候,窸窸窣窣的来了几个人后,摊子前渐渐变得热闹了起来。

温玉问道:“你刚才离开了一会儿,是做了什么让我们的生意起死回生的呀?”

陆星如笑眯眯道:“镇上有名的餐饮店都得雇些人来排队,营造火爆的氛围,咱们本身在这个村子里就属于敏感人氏,不更得花些钱来把我们做的事散播出去,好让其他村民都安下心来”

温玉看着前来换领新衣的人越来越多,而陆星如却目光笃定,看起来很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觉得除了换衣服这个法子,她肯定还有其他的办法。

一个村民拿着大包小包的前来道:“近一年穿过的衣服真的可以以旧换新?”

陆星如点头:“是啊”

那人开心的打开包裹:“我这都是近一年穿过的衣服,我看都能换什么样的衣服”

那些包裹里包着的衣服,很多都是打了补丁或者是磨的发白的衣服,看磨损程度,有的至少是十年以上的衣服,不过陆星如就好似那被人坑的冤大头,也没躲过盘问,通通都认了,收了下来,拿了相同数量的衣服给那个村人。

村人拿到新衣服还比比划划的道:“这衣服也不太合身啊,能不能换一件啊”

排在他后面,有本来就看不下去他拿旧的不能再旧的衣服来换新衣的行为,这会儿又挑三拣四的,便道:“你都挑过的衣服怎么好换,有新衣服就不错了,哪儿那么多要求”

那人悻悻地走了,接下来换衣服的人不解道:“几位姑娘、公子,虽说你们是在做好事,可是实在不知你们这是为何啊?”

陆星如笑道:“难道做好事还需要理由,否则便一定是另有目的”

那人合计了一下,觉得是自己格局小了,这才什么话没说,利落的换了衣服。

不过陆星如心里也有些抱歉,毕竟他们做好事确实是抱着其他目的,并不纯粹,也难怪村人们会怀疑。

到了晚间已经换取了一大堆的衣服,堆成一片,陆星如像模像样的拿出一个袋子,温玉一见,道:“这药粉不是丢了吗?”

陆星如道:“这是昨晚我去他们投宿地翻找的收获,一直藏着来着,免得那个邪物那么机灵,知道我手里有法器不肯现身,今日旧衣已经收集了七七八八,便先来验证一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那个邪物”

她从荷包里拿出掏出那些粉末,铺洒在收集来的衣服上面,古拙已经恢复,她站在剑上御剑飞洒粉末,很快便洒了个遍,不过可惜的是,这些衣服都没有一点反应,陆星如不禁有些泄气,“看来我的运气还不太好”

修宁道:“没关系,我没还有时间,只要这个邪物还在村子里,咱们就能找到他”

他们正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见村口处有人‘推推搡搡’,与其说是推推搡搡,不如说是用棍叉在将人赶出来,那些人呜呜咽咽的,怀中还抱着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女孩子。

他们立在一边瞧村口的动静。

被推出来的村人道:“你们行行好,我的孩子还没死,不要赶我们出来”

对立的村人道:“村里已经疫病横生了,死了的人还埋在村里,你是嫌疫病扩散的还不够快吗?”

女孩的父亲吼道:“她还没死,她还没死”

“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是这片刻的事”

男孩父亲受到刺激,将女孩抱给孩子母亲,然后赤手空拳的冲上去和他们打斗,结果自然是以卵击石,他被那些拿着武器的人打的鼻青脸肿,陆星如他们看不下去,这才出手阻止,女孩父亲从地上爬起来,冲着他们还是十分愤怒。

陆星如本是想出手查看一下那女孩的病情,但是手在覆在那孩子的衣服上,她的瞳孔便恍然睁大,刚刚洒粉末的时候她的手指上还沾染一些粉末,居然在触碰到这孩子的衣服上时产生了反应。

难道这孩子身上的衣服就是她们一直寻找的邪物,不过随即也产生了一个疑问,便是这个邪物既然已经害死了这个孩子,为何不先行逃走呢,是没来得及还是另有原因。

女孩父亲说道:“几位道长,我见过你们,多谢你们出手相救,这些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他说话间,陆星如看清了那女孩的脸,还有旁边几个一同被赶出来的孩子还有孩子父母,她们是那天在小巷子里对七月发难的孩子们。

陆星如问道:“她们是什么时候沾染的疫病”

“大约是三天前,原来还是好好的,不知怎么便突然发病了,还发的这么急,她还那么小,简直是要我们做父母的命啊”

“这衣服是她自己的衣服吗?”

女孩父亲被这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跟着回答道:“昨天还是前天来着不知道是在哪儿拿回来的衣服,看着挺漂亮的便穿上了,有什么问题吗?”

陆星如没有说的太明确,只道:“这衣服上有些邪气,需要将它销毁掉”

女孩母亲似找到了一线希望似的,问道:“销毁便能救回我女儿了吗?”

“不一定,但尽可能一试”

女孩母亲找到了希望,不管不顾的脱下女孩的外衣,也不管这样是否会让女孩丢了颜面。

陆星如接过那件衣服,用火符将它燃烧殆尽,期间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反抗,只如常的烧作一堆灰烬,然而那女孩身上的脓疮仍未好转,其他一些症状比较轻的人也没有丝毫转变。

看来这是一个烟雾弹。

就在此时,旁边的女人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她怀中的女孩彻底断了气,赶他们的村民也不想再继续逼迫他们,回了村里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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