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里,皇帝醒来后身边空无一人,拉动金铃也无人近前,终于意识到了殿内安静的有些诡异。
他披了件外袍下床,看见临妆正姿态闲适的坐在皇帝宝座上。
两人对视。气氛微妙。
——怎么?终于要对朕动手了?皇帝轻声问道
——陛下何出此言?临妆疑惑道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与朕演戏到底吗?皇帝淡淡道
两人再次沉默。
从事情的受益者来看,把所有不可能都排出,剩下那一个,即便再不可能都是真相。
——朕猜想,你身后肯定有一股势力。
——那陛下觉得,臣妾是谁的人呢?
皇帝神色一动,立刻有黑影跳出。
不一会儿,进来一位老人,面白无须,手里带着一幅画,开口就是宫廷内侍的腔调。
画卷徐徐展开,是一副美人图。
她的相貌与临妆极为相似…
原来如此
——奴婢曾经在宫里内务府当值,当年国破家亡,奴婢随着众人一起逃难到了宫外,隐姓埋名到现在。
——这幅画是当年宫廷之物,被奴婢带出。
皇帝颔首,他行礼后离开。宣政殿又只剩帝后二人。
——说说吧,这画上之人与你是何关系?
——陛下不是已有猜测吗?临妆淡淡道
——朕要听你亲口说! 皇帝怒声吼道
看得出,他对临妆目前淡定的样子十分不满,想用威压逼迫她求饶。
临妆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仿佛打定主意要让他猜一猜。
——所以,你的真实身份是…前朝的荣华公主?皇帝喘口气,深呼吸带着颤抖
——那你接近朕,是为了复国?
往日里的种种?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皇帝厉声质问,眼睛红的似乎要吃人。
——陛下,何必自欺欺人呢?临妆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嘲讽。
——这些时日以来,你对朕态度有所缓和,还以为你终于看到了朕的心意。为了你和孩子以后,朕甚至愿意与你分享朕的权柄。
——朕就差把心都掏出来给你了!结果你现在却告诉朕,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你的心,是冰做的吗?怎么也捂不热?
皇帝声声控诉,字字泣血。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临妆眼神微冷,
——陛下觉得委屈?
可臣妾也觉得委屈!
臣妾因为意外失忆,被人见色起意,白子砚从天而降,救臣妾于水火,臣妾感激他,跟随他到江南,任由他摆布,哄得丢了心。本以为是良人,谁知是算计,被他转手献给了你,从此失去自由。
至于对我好,是指当成宠物一样仰人鼻息的好?还是想让我臣服,把我与别人分享的“好”?临妆神情讥讽。言语如刀,生生划破虚假谎言。
——你! 皇帝气的发抖!想冲上来打她,
——陛下这是恼羞成怒了?临妆嗤笑
——朕恨不得活剐了你,没有人能愚弄朕!也没有人能玩弄朕的感情!
前朝亡了就是亡了,绝不要想能死灰复燃!
你的国灭了就是灭了!你所筹谋的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皇帝怒不可遏,声震如雷。
张牙舞爪的维护帝王尊严。
什么时候她看向朕的目光如此冰冷,仿佛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或许这目光从未温暖过,只是把冰凉藏起来了…
良久,皇帝狠狠闭眼,转过头去,冷声下令: 将她带下去,赐死。
临妆笑靥如花,眼底带着嘲讽。
男人啊,对你千般好,万般爱,不过是因为你没有触碰到他的权力核心,当你拥有了可以反抗他的力量,他们只会翻脸比翻书都快!
暗卫落地,正打算押走临妆,只听她樱唇轻启
——陛下此举臣妾心领了,恕不能受。
皇帝神色突变
霎时,殿外喊杀声震起
殿内刀光剑影
又有一名暗卫不知从何处闪现,立刻与皇帝的暗卫纠缠在一起争斗。
不一会儿,殿里又进入了两人,是本该身在天牢的大将军,和重伤昏迷的白子砚。
两名暗卫立刻闪身分开
双方互相对峙
大将军红着眼质问,——这一切都是你算计的吗?为了报仇?
白子砚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哀声道
——我派人查了大将军的膳食,发现加了令人脾气暴躁,意乱神烦的药。便意识到,有人在暗中动了手脚,在继续往下查,却发现暗中存在一股势力。
顺藤摸瓜之下,追查到宫里,本以为是陛下要除掉大将军,
却没想到,背后之人,居然是你!
白子砚且悲且叹,望着临妆的眼里盛满了哀伤,声泪俱下地控诉。
看着三个男人或冷漠或痛恨或伤感的神色
临妆只觉得无比讽刺,无比可笑,想着想着她居然真的就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大将军吼道,脸色难看,有什么可笑的?
临妆笑出了眼泪,随意用手拭去。
——笑你们自诩情深,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却从不曾想过,你们给予的一切,都是加注在我身上的莫大耻辱。
——你不就是想要复国吗?大将军冷声道,绝无可能! 管你是什么前朝公主?妄图动摇本国根基,你休想得逞!
此刻外面的喊杀声已经逐渐变小,似乎与殿内正在对峙的三男一女一样,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我笑什么?我笑诸位都是当世英杰,不还是败在了你们随意欺辱的女子手上!
——什么!三人闻言惊变!
只听得一声铃响,三人惊觉腹痛难忍,似乎有万千虫蚁啃噬其中,忍不住痛呼出声。皇帝暗卫分神瞬间被另一人一刀毙命。
——你…你给我们下药…
不可能,朕明明就让太医仔细检查过了…
——也时时刻刻防备,自信不会被我下药对吗?
可是陛下,这根本不是药…而是…蛊…啊…
——什么?皇帝变了脸色
——作为帝王,你确实做的不错,勤政爱民,无可指摘,对于心爱的女人,你可以宠,可以爱,不过这一切是建立在无法对抗甚至撼动你权力的基础上。
——当你给出的权力过多,就会忍不住猜疑,忍不住防备。
你很聪明,很自傲,被幽禁数年也能暗中蛰伏,伺机夺回自己的皇位。
并且从心底看不起任何人,自认为算无遗策。
——你傲慢的认为,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可以假意温柔,暂时伏低做小,却永远不可能低下你高傲的头颅。
至于为什么愿意与另外两个男人分享同一个女人,
不过是权利的制衡罢了。
或许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
——住口!皇帝脸色铁青,腹内疼痛甚至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
——怎么了陛下?是说到你的心里了吗?怎么还急了?临妆笑意盈盈轻晃铃铛,皇帝再次痛呼出声!
——陛下!
——陛下!
大将军喘息着怒视临妆
——住手!你怎么敢?
——怎么不敢?你不是连皇帝的女人都敢染指吗?
怎么?你都没有礼义廉耻,还谈什么忠君报国?临妆冷声质问
大将军瞬间哑口无言。
随即又抬起头来,狠狠的盯着临妆:
——前朝灭亡是大势所趋,你想以女子之身复国,痴人说梦罢了!
白子砚也劝道,
——前朝昏聩,民不聊生,纵使你费尽心思,也抵不过人心所向。
临妆内心不合时宜的冒了一句,收手吧,,外面全是百姓。
差点保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皇帝见她神色扭曲,以为刺痛了她,趁热打铁道:
——朕知道你素来心慈,不忍黎民百姓受苦,只因放不下国仇家恨,所以才如此机关算尽。临妆,这世上有太多无能为力,这国破家亡之苦,不应该由你一个弱女子来承担。
朕可以不计较你的罪过,还望你能放下仇恨。
——可陛下刚才不还要赐死臣妾?临妆反问
——朕被你一个女子玩弄至此,自然恼恨至极,你的罪过若镇论起刑罚来只怕凌迟处死都不为过!可朕舍不得,只想吓吓你让你意识到朕的愤怒!以堵悠悠众口。
——听起来是很有道理,可我选择不听!毕竟你更想把臣妾变成你的私有物,永远不现于人前对吗?
皇帝神色一僵
临妆的视线缓缓划向另外两人,
——还有你们。
你们的爱是算计,是霸占,是掠夺,是控制。
从不曾问过我的意愿,就单方面的决定了我的未来。
——可从头到尾,不都是你的算计吗?大将军怒吼道
一直装的楚楚可怜来引诱我们对你动心,撩拨我们互相争抢!这不都在你的算计内吗?
只怕我们为你打的头破血流的时候,你还在嘲笑我们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吧!
白子砚疯狂给大将军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激怒临妆。
大将军视而不见,满腔愤懑道:
——你的心机真是深沉啊,居然能蛰伏数年,才悄然现世,引得陛下惊艳,由欲拒还迎,让陛下念念不忘,一跃成为后宫之主。阴谋策划引诱我为你驱策,白子砚从旁协助。
再安排刺杀,顺势鼓动宗室造反,宗室覆灭后又设计除掉我等。
环环相扣,可又能怎样?天下人苦前朝久矣,就算你把我们全杀光,也坐不稳这天下,只怕到头来,反倒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三人本想接近她趁机夺取铃铛,谁知身形一动就腹痛难忍,冷汗如雨,跪倒在地,只能恶狠狠的盯着她。
临妆站起身,慵懒的伸了伸懒腰。
——说了这么多,大家都累了,我也不想再陪你们玩儿了。
这天下是否能坐稳是我的本事,就不劳诸位操心了。
三人被玄铁精链拷上,像牲畜般豢养在一起。
——你怎么敢!朕可是帝王!皇帝目眦尽裂。
临妆上前甩了他一巴掌,三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她神色冷漠,眼神里透露出不屑。
皇帝的目光欲择人而噬,
临妆再给了他一巴掌。
另外两人想劝,统统挨了两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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