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梯祭奠完双亲后并未直接返回南沅仙府,她与方景和去了硕城。
此处是一片荒林,大大小小遍布牌位。
“这是什么地方?”方景和问。
云梯说:“在人界时,我曾扮作士兵与他们一起奋战。”
方景和凝眉,他知道云梯一路走来不容易,却没想过她还参过军,他对云梯的心疼又增添了一分。
云梯指着两个牌位:“这两位是我最好的朋友,阎生我还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而陆卓……更是我一生愧疚的人。”
方景和见云梯难过心里也不好受,他上前抱住云梯,让云梯能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云梯,只能用行动代替。
林子里传来落叶被踩碎的声音,云梯回头一看竟然是个姑娘。
“为什么这么说?”那位姑娘把云梯的话听了个全,她迫不及待地追问。
“你是?”云梯没想到这荒郊野外的还会有人来。
女孩说道:“我就是陆卓的妹妹,能告诉我哥哥是怎么死的吗?”
云梯朱唇微张一副惊讶的模样,难怪她觉得这女孩看上去有些面熟。
女孩名叫陆林,陆家被抄家时只有她和哥哥逃了出来。没了家族支撑,陆卓带着妹妹四处流浪,他们在边境的一座城池定居,陆卓靠着武艺在戏馆表演换点钱财。而陆林也十分有经商头脑,她靠着哥哥攒下来的钱做点小生意,兄妹俩一时之间过的还算滋润。
陆林原以为自己和哥哥一生都会过着平凡的日子,却没想到哥哥执意要参军,陆卓走的前一天晚上两人还大吵了一架!
陆林扬言:“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哥哥你知道我害怕什么,你要是去了军营就永远别管我了!”
陆卓当然知道妹妹是怕最后一个亲人也离开她,虽然他于心不忍可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过去了几个月陆林都没有等到陆卓回来,甚至宁昌大军班师回朝,哥哥还是没有回来,陆林知道哥哥不会回来了。
得知消息那天陆林哭的很伤心,她决定一个人来硕城看看,她打听了许久才打听到这里,没想到一来就碰上了云梯。
“是我对不起你哥哥……陆卓那么厉害的人,却在战场上为了救我而死。我根本就没有丝毫灵力,明知战场生死一线却执意要去,最后拖累了陆卓。”云梯不是轻易落泪的人,可此刻她是真的控制不住泪水。
“哥哥!”陆林压抑的声音终于忍不下去,她趴在陆卓的牌位前放声哭起来,“为什么这么对我,爹爹娘亲都不在了,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啊。”
“对不起。”云梯愧疚地说。
方景和难得话这么少,他扶着云梯的肩膀给她安慰。
陆林哑声说道:“你和他还真像,都是那么倔强。他想做的事从来就没有人能改变,我想……救你一定是他心甘情愿。”
“你不怪我吗?”云梯诧异地说。
陆林抽泣:“怪你,我的哥哥也回不来……只是,我再也没有亲人了。”
云梯很能理解她的心情,在见到姐姐前自己也是如此心死如灰,她蹲下对陆林说:“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做你的亲人,你可以叫我姐姐,我会替陆卓照顾你。”
陆林平视着她清澈见底的眸子,云梯有一种魔力,她总是以自身那股坚韧不屈的性子影响他人,好像再虚假的幻梦在她身上都是真实的。
陆林祭奠完哥哥就走了,她说有些感情纠结过多无用只能一辈子放在心里,过好当下经营未来才是最重要的,她在边境小镇有点生意还能养活自己。
云梯看着那豁达的背影,心中好像如负释重,陆家兄妹在她心中永远都会有一个位置……
“你喜欢他吗?”方景和眉眼有些失落。
云梯嘴角噙笑,她说出了这些日子来最轻松的一句话:“无关情爱,只有崇敬。”
方景和坦然地笑了,云梯牵起他的手,“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
宁昌国都城
不过数月宁昌国变化了许多,云梯本想单枪直入任家,却没想到任家在云家出事那天也遭临祸事。
一夕之间全家覆灭……是谁做的呢?难道是姐姐?
“都城外被隔绝了那么多流民,我看宁昌国气数要尽了吧。”方景和叹道。
“两大力臣一天内覆灭,也是高墙之内那位贵人的‘福报’。”云梯既气愤又不忍地说。
“这里毕竟是你从小长大的国度,要留下帮忙吗?”方景和为云梯考虑。
“不,天下之大,分久必合,这片大陆或许会出现新的主人。”云梯不打算插手自然变化。
可是就算宁昌国实力大减,也不该溃散的如此之快,云梯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还有那天在战场上见过她的青离储君……云梯自认不识此人,那就是他认识姐姐了……但安洛意常年在九天上界,应当与人界的凡人无关才是。
云梯整理思绪说:“有点蹊跷,我们再去一趟青离国看看。”
方景和不太懂人界的国事,云梯去哪他就跟着去哪,必要的时候就出手帮忙。
本以为青离国应该处处昌盛,没想到比垂败的宁昌国更不堪,青离国的国君在搞什么?
方景和打探了一番对云梯说:“青离国的国君早就病入膏肓,其他皇储也逐个去世,现在是青离储君在掌国,他上位后不惜一切代价发动战争,硬是把两国变成了炼狱。”
云梯凝眉:“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只是想让青离国强大,吞没宁昌国许多版图后就应该休养生息,而不是继续征战,这样两国只会同归于尽啊。”
“去问问他本人不就知道了。”方景和随口一说。
云梯秀眉舒展,颇有深意地看向方景和:“或许你说的对。”
两人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青离皇宫,云梯觉得自从认识了方景和后,偷鸡摸狗的事干的越来越顺手了,她有些无奈地自嘲。
云梯随手抓了个宫侍逼问:“你们储君呢?”
这宫侍刚好是伺候储君的近身太监,他哆嗦着说:“仙人饶命,储君他前些日子突然出宫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什么,一国储君竟然如此儿戏,莫不是你在匡我。”云梯手上用了狠劲掐着宫侍的脖子。
小太监憋的面红耳赤:“不敢啊!奴才句句属实!”
云梯放开他说:“到底怎么回事?”
小太监老实说:“前几日天象异变,储君他什么都没有交到就追了出去,剩下的奴才真的不知啊。”
“你可曾看到是什么样的异象?”方景和问。
“这……奴才见识浅薄并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天边黑压压的像团团乌云。”小太监回想说。
云梯与方景和相视,两人同时大惊失色地说:“难道是黑气?”
云梯想起当初在战场上缠绕在她脖子上的黑气,她瞳孔顿时睁大,那不就是在魔界见到的!
方景和大胆猜测:“莫不是青离储君的目的就像魔尊一样,让人界生灵涂炭,而他修炼邪功……”
“我们立刻回九天告诉姐姐。”云梯拉上方景和就走。
九天上界,安南茝再次得知安洛意外出的消息,她十分气愤亲自来到朝云殿。
“圣女,不好了!仙主来了!”阿璃急急忙忙通报。
没等阿璃通知到位,仙主就将她关在院内。安洛意和纤幽林听到了动静出门查看,没想到刚出院落两人就和仙主面面相觑。
“幽冥王君……”安南茝没想到在此处见到此人。
纤幽林恭敬的拂手:“仙主安好。”
安南茝面似冰霜:“幽冥王怎会在此,我听说幽冥近日可不清闲,无事的话请回吧。”
纤幽林听出仙主在威胁,他眯上狐狸眼……安洛意拦住他:“你先回去吧,我与母尊还有事要谈。”
阿璃平日虽然很想赶走纤幽林,可她又不是傻子仙主这一趟明显目的不善。
纤幽林明显不想走,安洛意对他摇摇头,最后他还是不舍地走了。
“母尊里面请。”安洛意对仙主说。
安南茝坐在主位:“上次的寒狱谷刑对你来说还是太轻了吗,你竟屡教不改。”
“什么?上次的寒狱谷刑是您下令的。”安洛意惊讶地说。
安南茝面上似有不悦:“你这是怎么了?”
安洛意压下心中的愠怒:“母尊频频掌握我的行动,您派人监视我?”
“你这是什么态度!”安南茝拍的桌子一震。
纤幽林走之前给慕芊瑜传了信,慕芊瑜匆匆赶来,看阿璃跪在院内给她解了术法。
“什么情况了?”慕芊瑜问。
阿璃说:“仙主和圣女在里面呢。”
看屋外这寒气扩散的样子,真是大冰块对小冰块——天寒地冻啊。
“看来我们是插不上手了。”慕芊瑜忧心地说。
安洛意第一次大声对安南茝说话:“母亲难道不觉得自己太冰冷了吗?”
“你说什么?”安南茝似乎是被她说的话镇住了。
安洛意冷着脸说:“我从小就听您的安排,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明明是您的女儿却感受不到一点母爱。圣女这个名头,让我觉得自己只是白凰族的武器,我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活的比我有色彩,我究竟为什么活在这个世上?”
安南茝有些慌了,安洛意的言语牵动着她的心绪,让她无法正常思考,她慌乱地说:“你是白凰族的圣女,享受着最崇高的待遇,献出自己的一切是你应该做的!”
“可是有谁问过我愿意吗?圣女二字于我而言是牢笼!”安洛意崩溃地说,“我想要的……只有自由和家人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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