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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真火洗罪

安南茝先言在前,仙兵们不敢动真格,反倒是云梯双剑狠决处处不留情刺伤了不少仙兵,这群人被惹恼了不再手软,铺天盖地的术法临至,云梯左右抵挡应接不暇,不过十余招她便被击飞在地。

“母亲!”云梯落下两行清泪,不管她如何喊道,都留不住安南茝。

一柄长剑趁云梯分神刺来,纤幽林与他人缠斗无法顾及,千钧一发之际方景和出现紧紧握住剑刃,他用力一握长剑应声而折,纤幽林这才松下一口气。

云梯从愣神中清醒,她紧张地握住方景和流血的手:“你怎么来了?”

方景和嘴唇苍白看上去并不是很好,“我来晚了。”方景和有气无力地说,“方寂明一直困着我,直到今日才有机可趁。”

云梯声音有些发抖,她捧着方景和的脸关心地说:“你为什么看上去这么虚弱,方寂明可是责罚你了?”

“没事。”方景和强撑着身子安慰她,“我们先一起离开。”

方景和拿出一盏琉璃小船,他喃喃念咒琉璃舟突然变大,方景和大呵:“纤幽林!”

纤幽林心神领会,在琉璃舟变换之际一道灵气将四面八方的仙兵震开!

四人乘上琉璃舟原地消失……

安洛意他们走了后,慕芊瑜凭借一人之力抵挡几大高手,她虽然也是这一辈的佼佼者,可比之安洛意犹有不足。实力不足但可智取,她尽量避去正面冲突,只用缚灵绸拖延时间。

“司命!你也要造反吗?”

“我祭司殿特立独行,你们长老殿还管不了我!今日,我绝不会让你们再伤害小意!”

“既然如此,休怪我们无情了。”

绸缎漫天飘扬好似舞了一曲却没人欣赏,见方寂明要走慕芊瑜分出一段白绫将他牢牢缚住,不想白绫被方寂明一剑斩断,慕芊瑜用几段白绫暂时击退其他人追上方寂明。

“站住!”慕芊瑜追在方寂明身后说。

方寂明近在咫尺马上就要追上他了,突然,慕芊瑜背后遭到攻击,她口吐鲜血掉落在云里,不过她没有丝毫犹豫几乎本能地起身。

“天地法则,万物沉沦。起!”慕芊瑜以自己为中心起了一个熔炉将所有人装进去。

橘色的透明灵力铸成熔炉外壳,内里燃起的正是凤凰真火,火苗覆在熔炉内壳表面,只要慕芊瑜一动念头便会燃成熊熊大火,将炉内所有人烧成灰烬。

方寂明被熔炉罩住不得前进,他回过头怒道:“大司命是疯了吗!”

“火离阵乃祭司殿禁阵!一旦开启无法终止,中阵者非死即伤,而你自己身为阵眼也会被困在这里,这种同归于尽的阵法你也用的出来!”慕芊瑜身后的长老说道。

慕芊瑜灵力用尽半跪在地上,她嘴角撇出一抹得意的笑:“我与小意相交二十载,亲情爱情友情,你们这些克己守规的人是不会懂的,倘若今日有难的是我,我相信她也会这么做……”

慕芊瑜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她抬眼望天心中暗自感伤:“小意对不起,我不能再陪你了。”

熔炉火起灼烧之意瞬间遍布!方寂情急之下说道:“杀了她破阵!”

几位长老瞬间反应过来,联手对付慕芊瑜,慕芊瑜拖着疲惫的身子翻滚,躲过了他们的攻击:“没用的,你们就是杀了我火离阵也不会停止!”

长老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方寂明阴狠地说:“别听她的,她是阵眼,只要她死了阵法自然破!”

他们想了想确实如此便又欺身而上,慕芊瑜死死瞪着方寂明,这人真是坏极了……

慕芊瑜与众人再次缠斗,凤凰真火的威力不可小觑,他们已经被烤的不行了,大部分仙力都用在护体,只有慕芊瑜不要命地用上全部灵力战斗。相传凤凰真火是明凰留下的火种可焚尽一切罪孽,如今他们交手谁也没占到便宜,慕芊瑜不用灵力护体反而没被灼伤。

安南茝赶到时就是一副烈火连天的景象,她看向熔炉里的人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死,虽然她现在被认为是白凰族的罪人,可是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看着族人互相残杀。至于慕芊瑜这个姑娘……安南茝很庆幸洛意能交到这么知心的朋友,就用自己这条残命实现对前大司命的承诺吧!

安南茝悬浮于空五指交在胸前结印,一个威风凛凛的仙印决结成,安南茝带着此诀飞向火熔炉,两股巨力相撞炸出一团白光刺的仙兵们睁不开眼睛。

待光芒褪去,慕芊瑜、方寂明和长老们从火海脱身。慕芊瑜疯狂咳血,鲜血流下与她身上的污血融在一起,本来以为是必死之局……没想到死里逃生。她见安南茝并未像自己想象中的重伤在身,难道仙主就这么轻易破了祭司殿的禁阵?安南茝破此阵乃以命换命,实则她已经中了反噬,只是死死压着未能发作。

没等慕芊瑜想明白就听见安南茝说:“当初父亲将我强行带回封印记忆,令我这二十年行尸走肉,我怨入骨髓。如今我身为人母不愿再走父亲的老路,我不认为自己有罪,可你们说我有罪,有罪便有罪吧我百口莫辩,只是我不想让我的女儿们背负骂名!我们凤凰族有一条古训,若愿意以真火洗身,可除去一切罪责。我愿受此刑!”

“什么!”

众人皆惊,连慕芊瑜也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不可啊!”慕芊瑜悲切地说,“仙主您万万不能如此,真火洗身将神魂魄散!您若是死了小意和云梯该如何!”

安南茝压住心头涌上的泪意:“洛意已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还有你辅佐在旁,我放心把这仙界交给你们。至于云梯,你要交代洛意替我好好照顾她……今生是我对不起她!”

“不……不……”慕芊瑜摇头痛哭,“您还是亲自照顾她们吧。”

“你是个好孩子,与你师傅的约定我也完成,今后不必再忧心危难,过好自己的生活。”安南茝痛心疾首地嘱咐,“我知道洛意和幽冥王互有心意,只是你千万告诉她事有多桀,不要重复我的命运……”

慕芊瑜眼神变得惊慌,说话断断续续:“什么……什么约定,我……我师傅……他做了什么!”

安南茝没有回应只是呢喃说道:“缘起缘生、缘灭缘尽。”

“走吧!”安南茝对仙界众人说道,“待我受真火洗身后,我依然是仙界的仙主!方寂明觊觎仙主之位无端挑弄是非、包藏祸心,我下令剥去他仙君身份,打入轮回,永世不得为仙!”

方寂明急喊了出来:“你凭什么定我有罪!我不服!我乃仙界战神,你不能轻易处置我!”

安南茝厉声威喝:“就凭我是仙主!”

几位长老皆惴惴不安,却听安南茝说:“长老们受人蒙蔽不予追究,只是我死后,安洛意即位仙主,其妹云梯奉为圣女!”

如此,长老们算是安了心,白凰族人皆跪拜受命,只有方寂明心有不服欲加反抗,安南茝制住他命人带去即刻处罪!她自己也去往神坛受真火洗礼,众人跟随皆为见证。

待人群散去,慕芊瑜还呆呆坐在原地出神,她手上还拿着一只安南茝临走时留下的“本命凤羽”。

方景和用一盏琉璃法器带走了云梯三人,他们在一处荒弃的屋子落脚,发现仙兵仙将并未追上来四人打算休整片刻。

纤幽林抱着安洛意一言不发,同时不间断地为她输送灵力,云梯跪坐在杂草团蒲上盯着姐姐,方景和点了火堆让草屋明亮些,三人好似各有心事谁都不讲话。

突然,安洛意眉头频繁褶皱看上去十分难受,她无意识中搂紧自己的双臂屈起双腿,“母亲……”安洛意不安地念叨。

安洛意如今就像个受伤的小兽四处扭动,纤幽林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揽了揽希望能给予她安全感,安洛意感受到温暖确实不动了,只是双手抱臂的动作未曾放下。

“姐……”云梯心里十分难受,姐姐昏迷不醒,母亲未知现状。明明相较于之前人间的自己已经脱胎换骨,可依旧背负着什么也做不了无力感。

方景和头一次话这么少,他还陷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云梯看出来了他的不对劲,就问:“景和,你是不是知道我被方寂明抓走?”

“我想救你……”方景和默认了,他的确觉察到,可没等他去营救方寂明先主动找上。

方仙府早被方景和摸的清清楚,即使看守加倍也让方景和找到机会溜了出来了,他刚准备出府就见方寂明回来。

方寂明将战袍脱下递给身边的仙侍问:“她怎么样了?”

仙侍恭敬地回道:“云姑娘还在昏迷。”

“嗯。”方寂明颔首意会知晓,“每日再多加一个时辰惑心蛊催眠时间,确保万无一失。”

“是……”仙侍领命后自觉退下。

方景和听到“云”字心头一跳,他暗中跟着方寂明想一探究竟。方寂明弯弯绕绕走了许多路,中途谨慎地回头朝望,方景和生怕被发现找了一块大石藏匿,方寂明回头见无人便继续向前,方景和拍拍胸口长吁,等他走出大石背后却发现已不见父亲踪影。

此处是一座后花园,树木繁茂、花草鲜美,方景和原地打转,一时间无法猜测方寂明去向,他向前走了几步寻不得果打算先悄悄离开,正当他转身,方寂明出现在他身后!

方景和吓了一跳心虚地喊道:“父亲。”

方寂明眉目阴沉:“哼,我倒是小瞧了你!”

“父亲,你们刚才所提的云姑娘是谁?”反正已经被发现了,方景和索性直接问道。

方寂明未曾给他好脸色:“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方景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是云梯吗!”

方寂明有所触动,“放肆!你带罪之身还敢妄言质问父君!”

“果然如此!”方景和见他的反应便知自己心中所想属实,“你为何抓她!”

“看来你是真不知天高地厚,念在你是我唯一的骨血我一直留有余情,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方寂明心中成算十足,让他知晓也无妨毕竟方景和以后是要继承自己位置的,“仙界马上就要变天了……二十年前我身为前仙主的学生本与安南茝定有婚约,只要我们成婚仙主之位唾手可得!可半路杀出来个崇笙与她纠缠不清,前任仙主以为自己瞒天过海,偏偏漏了我这个亲近之人!如今机会终于来临,我怎能不揭穿安南茝那虚与委蛇的假面,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安南茝根本配不上仙主之位,云梯就是她罪行的最好证人!”

“什么!”方景和双目睁大,他从未想过父亲有这般心思,“可你是怎么知道她的!”

“哼哼。”方寂明突然阴森一笑,“这还要多亏了你啊!是你让我发现了安洛意的异况!若不是你我怎能顺利将眼线插入朝云殿,而你之眼就是我之眼!所目皆成像!”

“你居然对我下人偶术!”方景和失望至极怒言相向,“说什么我是你的骨肉对我留有余情,你不过是把我当作工具害怕后继无人罢了!少虚情假意地骗我了,我今日才知道你不仅冷面铁心你还卑鄙无耻!”

“混账!”方寂明用了十足的力道一巴掌扇过去。

方景和偏过头脸高高肿起,他忍着泪水自嘲一笑:“呵,我从渴望得到你的爱到失望离家,你说我不思进取、无所事事,而我只想引起你的注意,如今我发现我们根本不是一个思惟,你永远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说什么……”方寂明似有沉思,但正如开弓难有回头箭,他已经走到这步绝不可能放弃!

方景和狠下心来梗住心头一字一句地说:“你不配做我的父亲,我也不配做你的儿子,从今以后无论生死你不用管我,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

这话在方景和嘴里如同小儿嬉戏般让方寂明发笑,他并未放在心上:“我看你是疯了!来人!将公子带下去每日以噬灵虫吸取灵力,看他还说不说胡话。”

噬灵虫以灵力为生极爱吞噬灵力,穴位封灵不能长久,方寂明想到用此对付方景和也是怕他再出来坏了大事,没想到方景和这次被带走时毫无反抗,整个人了无生气如同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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