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水祸刚过去不久,又发生一件惨绝人寰的凶案,一夜之间,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于非命,戎辛带典狱的人第一时间赶到,寻查真相。
那边的村落有个习俗,岁末子夜朝天叩拜神明,祈祷来年风调雨顺、无灾无厄,案发那天正是祭祀神灵之日。
不敬神明,必有灾殃,男女老少,甚至是襁褓的幼婴、卧榻的病残都要出来叩拜。
那晚的天空异常美丽,妖艳的烟花绽放,摄人心魄,流光似红雨倾落,村民们以为是上天降下的福泽,都争着抢着去抓,殊不知那是夺命符,无一幸免。
戎辛传回消息,说是全村的人都中了一种奇异的毒,与妖有关,屠村一事太过恶劣,君屿请命和姬兰雪一同前去。
整个村落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白雾重重,不见天日,白幡扬在头顶猎猎作响,脚下的纸钱像小鬼跳来跳去,被斩了首的枯树双手伸向天空,仿佛在哀哀申冤,陈列的尸体覆上草席,有面目狰狞、形体诡异的,有满身是血、死状惨烈的,有四肢断残、不忍直视的,不禁让人打起寒噤。
姬兰雪仔细验过尸后,说道:“是一种致幻的剧毒,此毒极其复杂、难炼,最重要的一味药引是玄蛇的妖血,中毒者会陷入梦魇,会梦到自己内心惧怕、仇恨、遗憾,噩梦将人活活吓死,悲梦让人悔恨而终,离梦使人自戕而亡。”
戎辛问:“凶手为何要大费周章用梦魇屠村?”他踌躇一顿:“难道是为了吸纳怨煞之气……来增长修为吗?”
君屿摇头道:“也可能为行逆天之事,让人起死回生。”他下了南穹通缉令,让戎辛追捕嫌犯,他和姬兰雪留在这里善后,安葬这些死去的村民。
褚洄近日总往星云阁跑,学习法术,缠着时殷给她开小灶,褚洄把认真画的符拿给一旁的时殷,时殷看后抓了抓脑袋,又耐心地教了她一遍,褚洄大展身手,结果更抽象了,她真的没有艺术天赋,时殷瞄了一眼,没忍住笑出了声,褚洄小脸涨红,嘴角扯出尴尬的弧度,用身体撞了他一下,两人有说有笑,相处的画面岁月静好。
星空万顷,灯火万象,褚洄和时殷站在楼台赏月,褚洄默默练习术法,神神叨叨,比比划划,中间搞错了一个手势,一阵风雪袭来,时殷反应够快,抬袖把褚洄挡住,自己却被迎面暴雪,头发和眉毛都结了霜,他随即打了个喷嚏,褚洄惭愧地低下了头。
暮色四合,霞光铺满了窗棂,时殷给弟子们授完课回来,手里拿着给褚洄带的甜羹,看到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晴柔的阳光照着她恬美的侧颜,不禁让人失了神。
时殷将他的鹤白大氅披到褚洄身上,案几上堆满了典籍,时殷拿起褚洄勾勒的笔记,静静地坐在对面,他性格孤僻,不喜与人亲近,和褚洄在一起却是自在的。
明月当空,暖风拂夜,褚洄被这本关于“时间”法术的古籍难住了,她像个乌龟似的扣在桌子上,头埋进书里,崩溃大叫:“学不会,太难了。”
时殷笑了笑:“世间法术万千,想要掌握岂非一日之功。”
褚洄腾地坐直:“那你年纪轻轻,怎么都学会啦?”
时殷语气玩笑:“因为我是聪明又努力的旷世奇才啊!”
褚洄表情无语:“你怎么比戎辛还厚脸皮!”
时殷勾唇浅笑,拾起案上茶瓯,饮了一口,这时一人进来通报:“水月使,太子殿下寄给你的信。”
褚洄接过绢帛,见面孔陌生,随口问了一句:“紫荆呢?怎么不是她送过来?”
这人沉默未答,褚洄慢条斯理地展开,看了里面的内容,十分火急,她对时殷说:“君屿他们遭遇困境,要我带兵援助。”她立马起身,准备去玄武营点兵。
时殷嘱咐她:“万事小心。”
褚洄关心则乱,直接忽略了刚刚的异常,从送信之人身边走过,她快步下了楼,刚出门,霜思感受到了妖邪之气,频频闪现寒光,褚洄回头望向时殷所在的那一层,被大团黑雾围绕,褚洄立刻调头回奔,赶回去时,时殷刚好被这团妖气沿窗卷走,褚洄飞身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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