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珠宝店的落地窗，在玻璃柜台上洒下细碎的光斑。林昀雪趴在柜台前，鼻尖几乎贴上玻璃，看着里面各式各样的戒指。
"这个怎么样？"她指着一枚镶有蓝宝石的戒指，"像你的眼睛。"
江寒霜站在两步之外，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无名指——那里已经没有了银戒，只剩下一道浅浅的戒痕。"太招摇了。"她皱眉。
"那这个呢？"林韵雪又指向一枚素雅的铂金戒指。
"像婚戒。"
"噗——"一旁的苏晓晓突然笑喷了奶茶，"表姐，你脸红什么啊？"
江寒霜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转身走向店门口："我去接个电话。"
林昀雪望着她逃也似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阳光勾勒出江寒霜修长的轮廓，黑色风衣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像是某种优雅的鸟类。
"她最近好多了，对吧？"苏晓晓凑过来小声说，"自从摘掉那枚银戒后..."
林昀雪点点头，目光落在自己无名指上——那里戴着江寒霜母亲的银戒，内侧的刻字已经被她的体温焐热。
店门上的风铃突然急促地响起。江寒霜快步走回来，脸色异常凝重："程雨来电话，江远申请了取保候审。"
"什么？"林昀雪猛地站直，"他不是主要嫌疑人吗？"
江寒霜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调出一则新闻——江远以"重大科研项目负责人"身份获得保释，配图是他站在实验室前的标准照，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一角蓝色药瓶。
"那个药..."林昀雪的声音发紧。
"和当年母亲服用的一样。"江寒霜的眼神暗了下来。
深夜的疗养院走廊空无一人。林昀雪轻手轻脚地跟在程雨身后，穿过重重门禁，来到地下一层的档案室。
"你确定要这么做？"程雨用员工卡刷开安全门，"私自调阅患者档案是违法的。"
林昀雪握紧手中的银戒："我必须知道这枚戒指的秘密。"
档案室里弥漫着陈旧纸张的气味。程雨从最高层的架子上取下一本泛黄的病历："江寒霜的母亲，江月华，入院记录。"
翻开第一页，一张黑白照片滑落出来——年轻的江月华站在疗养院花园里，笑容温柔，左手无名指上戴着那枚银戒。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给寒霜，愿它保护你远离噩梦。——M"
"M？"林昀雪皱眉，"不是江明玉？"
程雨摇头，继续翻阅病历："看这里，江女士入院初期状态稳定，直到..."她的手指停在一页记录上，"直到这枚戒指被送去清洗后，病情突然恶化。"
林昀雪的心跳加速："戒指被动过手脚？"
"不止如此。"程雨又翻到一页实验记录，"江氏制药曾研发过一种特殊合金，能缓慢释放药物成分...通过皮肤接触吸收。"
林昀雪如遭雷击，手中的银戒突然变得滚烫。她想起江寒霜戴戒指时总是不经意地摩挲它，想起她摘掉戒指后症状明显好转...
"这枚戒指是..."
"药物载体。"程雨严肃地点头，"江远很可能继承了这项研究。"
暴雨倾盆而下，敲打着疗养院的玻璃窗。林昀雪匆匆穿过走廊，手中紧握着那本病历复印件。转过拐角时，她猛地撞上一个人——
"周明？"她惊讶地看着浑身湿透的行政主管，"你怎么..."
"快走！"周明抓住她的手腕，声音急促，"江远的人混进疗养院了！"
话音刚落，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突然打开，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朝他们走来。周明一把将林昀雪推进旁边的储物间："别出声！"
透过门缝，林昀雪看见那两人拦住周明："有没有见过一个戴银戒的女孩？"
周明镇定地摇头："这么晚了，病人都睡了。"
其中一个男人突然掏出一支针剂："那就麻烦你睡一会儿了。"
"跑！"周明猛地推开那人，冲林昀雪大喊。
林昀雪转身冲向消防通道，身后传来打斗声和重物倒地的闷响。她的心脏狂跳，手指颤抖着拨通江寒霜的电话——
"江寒霜！有人闯进疗养院了！"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呼吸声："我在路上。程雨呢？"
"不知道，我们分头..."林昀雪的话戛然而止。消防通道的门突然打开，江远站在那里，白大褂纤尘不染，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冷得像蛇。
"林小姐，"他微笑着伸出手，"把戒指给我。"
雨声如鼓，敲打着屋顶的铁皮。林昀雪被带到一间空置的病房，双手被绑在椅背上。江远慢条斯理地戴上橡胶手套，从托盘里取出一支针剂。
"知道这枚戒指的真正用途吗？"他晃了晃针管，"它本是我们家族最伟大的发明——通过皮肤持续给药，完美控制症状。"
林昀雪盯着他白大褂口袋里的蓝色药瓶："你们用它害人。"
"错。"江远俯身，冰凉的针尖贴上林韵雪的手臂，"我们用它创造奇迹。只可惜..."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姑姑太心急了，给江月华的剂量超标了。"
门外突然传来打斗声。江远皱眉，针尖刺破皮肤："晚安，林小姐。"
就在液体即将推入的瞬间，房门被猛地踹开。江寒霜冲了进来，手中的灭火器直接砸向江远的后脑。针剂掉落在地，江远踉跄几步，眼镜滑落到鼻尖。
"表妹，"他居然还在笑，"你来得正好。"
江寒霜看都没看他一眼，迅速解开林昀雪的束缚："没事吧？"
林昀雪摇头，突然瞪大眼睛："小心！"
江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知道为什么我非要这枚戒指吗？"他按下按钮，病房的电视机突然亮起，显示出一间实验室的画面——十几个培养皿中，浸泡着各式各样的戒指。
"每一枚都含有不同的配方。"江远的声音带着疯狂，"而江月华的戒指，是唯一成功的样本。"
江寒霜的脸色瞬间惨白："你复制了多少？"
"足够让整个董事会听话了。"江远大笑，"包括你，亲爱的表妹。"
警笛声由远及近。江远后退到窗边，突然掏出一枚蓝色药丸吞下："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嘴角溢出白沫，在警察破门而入的瞬间，从窗口一跃而下。
翌日清晨，阳光驱散了夜的阴霾。林昀雪坐在江寒霜的病房里，看着警方从江远实验室搜出的证据——数十枚银戒，每一枚内侧都刻着不同的名字。
"都是江家女性的名字。"程雨翻看着名单，"最早可以追溯到三十年前。"
江寒霜站在窗前，阳光勾勒出她单薄的轮廓。她转过身，手中拿着母亲的银戒："我一直以为...这是她留给我的保护。"
林昀雪走过去，轻轻抱住她："现在它真的可以保护你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绒盒，"因为我请人重新锻造了它。"
盒子里是两枚崭新的银戒，款式简单，内侧刻着彼此的名字缩写。
"没有药物，没有诅咒。"林昀雪轻声说，"只有我们。"
江寒霜的睫毛微微颤动，在阳光下像透明的蝶翼。她缓缓拿起较小的那枚戒指，套在林韵雪的无名指上：
"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窗外，新的一天正式开始。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警方正从江远的电脑里调出一份加密文件，标题赫然是：《第二代情绪控制合金研究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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