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霜走过最前方的教室,后面也有一栋房子,老师学生宿舍,办公室还有厨房都在那里。
这里没有经过火烧,保存下来比较完整,墙面已经泛黄脱皮天花板还有绿色发霉物,空气中被灰尘弥漫,每呼吸一次仿佛都吃进一大口灰。
许织捂着鼻子,明显很难受,她调整好呼吸想要跟上去,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温霜听到声音转头,看着她这么难受的样子也没有让她硬跟上来:“我自己上去就好了,很快就会下来。”
许织皱了皱眉:“你自己可以吗?”
温霜点了点头,然后不再犹豫,大步走上了楼。
这栋楼并不高,只有三层,温霜先是每一层站在走廊处匆匆看了一眼,对这栋楼有个大致的了解。
一楼是厨房还有杂物间,二楼是老师办公室和宿舍,三楼就是学生宿舍了,或许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并没有很多,男女没有分层,只是分了房间。
温霜站在三楼,走过每一间寝室,然后推开自己最近的一间房间走了进去,一进去,里面的全部东西尽收眼底,只有两张上下铺还有两个柜子,这里的人走的匆忙,床铺都没有收,柜子中也只是一些杂物,温霜又去了另一间房间,如此反复,再温霜去第五间房间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点线索。
一进去,柜子上摆放的相框格外醒目,上面铺着厚厚的灰尘,温霜拿出湿巾擦掉上面的灰尘,人脸一下清晰露在了眼前。
照片中是两个小姑娘,看着应该是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大红色长袖,除了一个下巴长着一颗显目的黑痣,几乎是一模一样。
高珏以前长的还是很清秀漂亮了,与现在的模样大相径庭,如果不是温霜在这之前已经看过叶心的初中毕业照,完全认不出照片中漂亮的小姑娘就是高珏。
看到这个照片,她猜出了这里极有可能是高玉的寝室,瞬间来了精神,她想要将这张照片带回去,就将相框拆下来,照片露出了后面,白色的页面上全部被人用红色墨水涂写,墨水并不是那种亮红色,而是暗红色,无端多了几分寒意。
温霜拿起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
“好想死,为什么我还没有死!好痛苦啊!”
温霜仿佛能透过那照片上的字感觉到那个人的痛苦,这张照片出现在这里只有可能是高玉,那么她发生了什么,什么事情让她这么痛苦,温霜这才惊觉这件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如果这所学校有秘密,那么叶心来找高珏的那一天是看见了什么然后才失踪的吗?
现在温霜已经肯定陈天明和自己姐姐失踪的事情脱不了关系,并且这里还有更大的秘密。
温霜将照片放在背包中小心放好,又开始在柜子中找起来,柜子中除了日常用品就只有一些小裙子,温霜撑开了一看,当即就皱紧了眉头。
这裙子也太短了吧,高一点的人穿进去屁股估计全在外面,温霜可不觉零几年的人能有这么开放,能够接受屁股露在外面。
柜子中翻遍了,除了那几件小裙子并没有找到其他异常的东西,温霜转头看向了那几张床。
被子已经很老旧了,上面厚厚的一层灰,温霜只犹豫了两秒还是走了过去掀开了被子扔到了地上。
很快因为她掀被子的动作大块灰尘飞扬,温霜被抢得直打喷嚏,更让人奔溃的是床面上还有一粒粒类似老鼠屎的东西。
温霜强忍着恶心,将里面四张床全部翻了一遍,很快发现左下铺被子最下面有一本日记本,上面没有写名字,可温霜看到第一页就猜出了这个日记的主人是谁。
前面几十页日记写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家长里短的,甚至能透过日记感受到另一个人的生活,温霜匆匆翻过,直到日记过了半,日记中才有不正常东西了。
2003年五月十五日,天气阴。
我好像又看见了鬼,白色的身影在我窗户面前飘扬着,有时候还会裂开嘴冲着我笑,我害怕极了,因为她的牙齿全是像狗一样的尖牙,红色的血顺着嘴巴流下去。
我真的太害怕了,拿着斧头就想要保护自己,可是第二天爸爸却扇了我一巴掌,说我砍伤了小珏,小珏的手臂上有一条近乎十厘米的伤口,我吓坏了,哭着求爸爸带小珏去医院,爸爸又扇了我一巴掌,说他没有钱,钱全部都拿去买媳妇去了,让我自己想想办法。
幸好隔壁大婶是个好人,她给小珏处理了手上的伤口,小珏的情况好了不少,不过大婶说小珏手上有大又长,很有可能会留疤,都是我的错,希望小珏能够平安。
2003年五月二十日,天气晴。
今天我给妈妈喂饭,妈妈瞪着我还打了我一巴掌,骂我是个杂种。
我很难过,从出生以来她就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没有得到过一丝母爱。
2003年五月二十一日,天气晴。
小珏手上受了伤,超市老板不肯要她,家里面没有了收入来源,我又是有病的,找不到工作,爸爸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动不动就开始摔酒瓶,我好害怕他打我和小珏。
2003年六月一日,天气晴。
今天家里来了一个人,他不知道和我爸爸说了些什么,爸爸很开心,两个人从房间出来时那个人摸了一把我的头发,表情让我很不舒服,可我又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
爸爸说我以后跟着他去读书。
我听到自己可以去读书的时候可高兴了,以前小学时我成绩可好了,是班上第一名,可后来家里没钱供我读书我就辍学工作了,爸爸还想让小珏辍学,我不愿意,废了好大的功夫才让小珏读完初中,后来我就期盼小富能够考上大学,只有读了书有了能力才能摆脱这一切。
我跟着那个男人走了。
2003年七月二日,天气晴加雨。
我很不舒服,很想离开这个学校,这里的学生都是不会说话的,根本就不是我想象的那种,还有那个校长陈天明,我一点也不喜欢他,他每一次晚上都叫我去他办公室……
每一次出来我的身上都好疼,特别是下面,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说,我该怎么办。
看到这里温霜心中起了一股愤怒,哪怕是高玉没有直白写出来也能明白她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陈天明原来是一个这样的人渣,所有人都被他给骗了,他根本就是个表里不一的混蛋。
温霜强忍着愤怒继续看下去,下面没有零三年的了,时间跨度一下就来到了零五年,六月。
2005年六月十五日,天气晴。
我本来都已经麻木了,我也没有办法回家,可是上个礼拜小珏找到了我,说她已经在存钱带我离开了,我又是开心又是难过,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对我最好,我最爱她了,她也最爱我了。
我忍不住自己的委屈和她说了这两年发生的事情,以及陈天明对我做的事情,我想让她快点带我离开,因为我不想再过这种生活了,我不喜欢他的行为,虽然他平时也对我挺好的,还会给我吃糖。
没想到小珏听了很震怒,不停怒骂着这是犯罪,我不明白是谁犯罪了,是我吗?还是我又发病了做出了伤害人的事情。
我很害怕,可是小珏一直抓着我的手,说一定要将陈天明这个畜生送到监狱。
我这才知道原来陈天明对我做的事情全都是犯罪,我哭了很久,幸好小珏在我身边。
今天小珏拿了一个相机给我,说这是她同学借给她的,她需要证据将拍摄下来然后才能将陈天明送进去。
我不会相机,小珏教了我好一会,说如果陈天明再对我动手动脚就把相机放在看不到的地方,上面可以录像。我放在了寝室,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了,晚上的时候陈天明会来找我。
我好想离开这里,我好想小珏啊。
日记在这里就没有了,温霜猛地抬起头,所有的事情似乎全部明了,明明是身处冬天,可温霜依旧热的满头大汗。
她明白了。
陈天明表面上是个善良淳朴的好校长,背地里却靠着这个职位将女孩困在学校然后施行侵犯的烂人。
她猜测不出当年事情的细节,但是能够猜出大概,高玉拍摄下来陈天明侵犯她的事情,却不知道如何被暴露了,叶心找高珏要回相机的时候正好将这件事情撞破,陈天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将叶心给绑架了。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温霜猛地站起来,眼睛亮如繁星,她就快要找到叶心了。
“你在看什么。”
温霜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手上的日记就已经被抽走了,转头一看原来是许织走了上来,她还没有来得及阻止,许织已经看到了日记,上面的字瞬间将她震惊的合不上嘴巴。
“这是怎么回事?”许织翻找几页,越看越震惊的合不上嘴巴,她没有想到陈天明会是这样一个人。
温霜将那本日记拿了回来,激动的心已经冷静了下来,她说道:“许织姐姐,我还需要更加确凿的证据,这个日记的事情你可以不要说出去吗?”
许织被震惊的好久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找到了想要的东西,温霜准备离开,许织跟在了她的身后不停问道:“小霜,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找这个东西啊?你这也太厉害了,简直就是隐藏的侦探。”
温霜没有回应她,她现在的任务就是找到高玉日记中最关键的证据相机,只要有了这个东西陈天明侵犯未成年的证据坐实,自己也就可以顺势逼出叶心的下落。
她要去一趟高玉家里。
走到了校门口,温霜就已经迫不及待和许织告别,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许织久久凝视没有离开。
忽然身边的玻璃被人敲响了,许织一转头,那扇窗户忽然被人打开,他爸那张苍老的脸露在了她的面前,手上还拿着一串香蕉往许织面前递。
许织微微不耐烦摆手:“你自己吃吧,我不想要。”
说完就想要离开,那人又追了出来,穿着棉袄,像是怕冷极了整个人都缩在了一起,他年纪已经很大了,步子也早已不想以前那般稳健,他挥着手冲着面前的女人喊道:“小织,你今天怎么来了?”
许织转头,淡声道:“陪人来的。”
许父点了点头:“吃香蕉不,早上集市刚买的。”
许织拿了一个,忽而想到了那本日记,再一想自己的爸爸在这里当保安已经很多年了,没准他会知道些什么,当即来了精神。
“爸,你知不知道陈天明侵犯女孩的事情。”许织神秘兮兮地说道。
许父听了这句话不但没有震惊反而大惊失色,急声道:“你从哪里知道的?”
许织对于自己地父亲没有防备,同样也对自己父亲的反应有了怀疑:“你这是什么样子,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许织正义感上线,正想要指责的时候许父连连摇头,说自己不知道,得到自己父亲的连连保证,许织这才放下心来。
眼瞅着自己闺女对自己放下了戒备,又反问试探:“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陈校长可是个好人。”
许织并不认同,她没有见过陈天明,也不知道他好在哪里,只是身边人都说他是好人而已。
“刚才我们在楼上找到一本日记,有些年头了,这件事情估计没差。”
“日记?谁的日记?你怎么去上面了?你们?你和谁?”许父一脸好几个问题,表情也开始严肃起来。
许织对自己的父亲没有任何防备,指了指已经走远的身影:“就她咯。”
许父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温霜离开的方向,声音带着了几分未能被人察觉的寒意:“她是谁?你怎么认识的?”
许织回道:“她叫温霜,我高中同学的妹妹,就是那个丢了很久的叶心,爸爸你以前还帮着一起找过,记得吗?”
许父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随后他就让许织回家了,等许织走后,他快速回到了自己住的保安室,在柜子中急切地寻找着什么。
很快在一个夹角中找到了一个电话本,随意翻找几面后找到了一个用红笔画出来的电话,拨通了过去。
手机响了半分钟才被接了起来,接通的瞬间他仿佛听到一声女人的惨叫,不过下一秒,一个熟悉的声音瞬间就将他拉回了现实,他恭敬地喊道。
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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