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时节到来,玉城三天两头下雨。
这段时日,金煦要么在屋里研究账务上的事,要么打坐练功,要么跑到观心苑找辰苍聊天。
是日,难得天气放晴。
金煦来到后花园,花园中央生长着一棵梧桐树,树干两人便可合围,往上分出两根粗壮的枝杈,枝杈上又分出更多细小的枝节,挂满了硕大的梧桐叶。
金煦脚尖轻点,飞上树,躺到其中一根枝杈上,闭目养神。一片梧桐叶落在脸上,金煦拿开叶子。睁开眼,余光有一抹白。
“辰苍。”金煦懒洋洋地坐起身。
辰苍躺在梧桐树的另一根枝杈上,与金煦相对而望,“最近练功练得如何?”
金煦神色无奈,“也就在小师父面前装装样子,实际……”
辰苍道:“你修到什么程度了?能用灵力化剑吗?”
金煦声音低沉,“不能。”
辰苍道:“你五岁便随师父修行,到现在竟然连化灵剑这一步都做不到?”
金煦挠挠头,“我……我资质不好,功力总是无法精进。”
辰苍沉思片刻,“或许不是资质的问题。”
金煦道:“那是什么?”
辰苍道:“一个人若是资质不好,那便连门都无法入,你并非如此,或许,是不合适。”
金煦道:“你是说,小师父教我的法术不适合我学?”
辰苍道:“有可能。世上的法术分为五种,金、木、水、火、土。你学的,是火系法术。可能你的身体本身并不适合修行这种法术,所以才一直无法精进。”
金煦道:“你修行的是哪一种?”
辰苍道:“金系。”
金煦道:“既然这样,要不我学一学你的金系法术?”
辰苍没有回答,神色似是在犹豫。
金煦叹了口气,“说来也惭愧,以我现在的功力,连自保都做不到,还要让小师父保护我。要是哪天小师父不在身边,我遇到危险,那不死翘翘了!”
辰苍神色微动,“我教你自保。”
金煦大喜。
辰苍道:“若按正常修行的步骤,你至少需要三年才能化出灵剑。”
“三年?”金煦瞪大双眼。
辰苍道:“三年太久,我传你些功力,你自己学着用。”
两人席地而坐,闭上眼,双掌相合,源源不断的金色灵力自辰苍手掌传入金煦体内,金色的光泽环绕着金煦的身体。初时,金煦感觉身体变得轻盈,五感变得灵敏,感觉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这些灵力。金煦咧开嘴角,感受着身体的这些变化。
突然,心脏一阵剧痛,金煦吐出一口鲜血。
辰苍立马撤开双手,上前扶住金煦,给金煦把了一下脉。
金煦茫然地看着辰苍,“怎么会这样?”
辰苍把手从金煦手腕拿开,“你的身体在抵触我的灵力。”
金煦道:“抵触?刚开始不是挺好的吗?”
辰苍神情严肃,“你的身体一开始的确接纳了我的灵力,但由于你体内某种力量的阻挡,身体产生了排斥。”
金煦拿出帕子擦了擦嘴,“难道是我的火系灵力和你的金系灵力相冲?”
辰苍摇摇头,“不会,你的火系灵力很低微,还没到能克制金系灵力的地步。”
金煦尴尬地收起帕子。
辰苍道:“你现在试试,使用一下金系灵力。”
金煦集中注意力,在右手手掌上化出一片梧桐叶,兴奋地举到辰苍面前,“辰苍你看,我成功了!”
辰苍笑道:“你的资质很好。”
“真的吗?”金煦摆弄着手里的梧桐叶,将它举在上空,遮住一缕洒进来的阳光。
辰苍道:“抛开那股阻挡的力量,你的身体本身是适合修行金系法术的。”
金煦道:“那股力量是什么?”
辰苍道:“不知。”
夜晚,书房烛火通明,金煦坐于书案前。案上摆了厚厚一摞账本,金煦低头翻看手中的账本。
月亮悄悄爬到顶空,书案上的蜡烛燃尽,金羽换了一根。
精神有点恍惚,金煦揉了揉眉心,试图打起精神。眼前的字变得模糊,意识也不再清明。
耳边传来澎湃的水声,像水从高处落下冲击岩石的声音。金煦睁开眼,自己已不在书房。金煦顺着水声望去,只见湍急的瀑布自高耸的山峰峰顶倾泻而下,落于石上,汇入湖中,湖水缓缓流淌。
场景有些熟悉,金煦将视线自远处收回,脚下是茫茫无边的青草绿地,绿茵中星星点点生长着红色的小花。
又梦到了这里。
“阿然?阿然?阿然!”
金煦猛地惊醒过来,眼前依旧是满桌杂乱的账本,自己刚刚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金煦直起身,嘶!头好疼!
趴在桌上的金羽醒了过来,“少爷,您醒了。”
金煦起身走了几步,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等意识清醒过来,金煦发现自己处于一片混沌之中。又入梦了?四周空空荡荡,金煦漫无目的地走着。前方出现一丝光亮,金煦走了过去。
那是一汪泉水,水面平静,水底发着光。金煦凑近了些,泉水清澈得如同一面镜子,倒映出自己俊秀的面容。金煦蹲下身,忍不住想要去触碰那面镜子,指尖刚触碰到水面,泉水突然变得浑浊不堪。似乎有种强劲的力量从底下传来,金煦感觉自己正在被吸进去。四周空无一物,没有可以抓住的东西,金煦两只脚紧紧踩在地面,身子往后拉,试图与水底的那股力量抗衡。
“金煦!金煦?”辰苍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金煦迷糊地睁开眼,意识涣散。
金羽道:“少爷醒了!少爷醒了!”
金煦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额头。
辰苍道:“头还是很烫。”
金羽道:“少爷刚刚是怎么了!”
辰苍道:“兴许是做噩梦了。”
似影推门进来,径直走到金煦床边,给金煦把了一下脉,“金羽,去医馆抓点安神的药来,每日三次,按时给公子服用。”
“好的!”金羽跑了出去。
床边的两人又说了一些话,然后门吱呀一声关上。
迷糊中,辰苍的声音传入耳朵,他在说话,但金煦听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金煦醒了过来,金羽趴在床边睡着。
“金羽。”金煦开口,嗓音沙哑。
金羽抬起头,见金煦醒了,激动地掉下眼泪,“少爷您终于醒了!”
金煦摸了摸金羽的头,“哭什么。”
金羽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少爷您不知道!您足足睡了一个月!把大家急坏了!”
金煦神色惊讶,“一个月?”
金羽道:“是啊!”
金煦想起自己在昏睡之中,经常听到辰苍在旁边说话。“辰苍呢?”
金羽道:“辰公子应该是去休息了,他这一个月,每晚都在床边守着。”
金煦道:“每晚?”
金羽道:“是的。”
金煦掀开被子下了床,“金羽,把我的衣服拿来,我出去走走。”
金羽帮金煦穿好衣服,又打水帮他梳洗了一番。
金煦来到观心苑,苑内静悄悄的。
其实观心苑一直都很安静,只是今日金煦格外在意。
金风道:“少爷,您是来找辰公子的吗?”
金煦道:“他去哪儿了?”
金风道:“我不知道,辰公子一大早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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